这位马助理绝对是职业习惯,带领着顾涵浩和凌澜二人一边往C区走一边像个尽职尽责的导游一样介绍着,什么安康的环境怎么优越啊,投资了多少钱啊,在国全的排名啊之类的,甚至还问及了顾涵浩和凌澜的父⺟双亲的情况。一直到马助理谈到安康的占地面积和功能分区的问题。
顾涵浩出言打断马助理“等一下,你刚刚说办公区不在这里,而是在什么西区?”
马助理停住脚步,面带职业性的微笑“是的,咱们现在所在的是安康的东区,出了东区,过了马路走上两百米,就可以入进西区,西区是安康管理人员的办公区。院长的办公室其实是在那边的,老人理办入住手续什么的也都在西区。”
顾涵浩来了兴致“那么,西区是没有老人居住的喽?”
马助理点点头“那是当然的了,那边是办公楼,根本就没有居住用的房间。”
顾涵浩顺着马助理指的方向放眼望去,因为现在还离大门口有一段距离,只能隐约看见一栋大概10层⾼的小楼,那里就是西区的办公楼。
“我先不去见崔明一老人了,马助理,我要回去再跟傅院长谈谈。”说着,顾涵浩便要转⾝往回走。
马助理忙拦住顾涵浩“官警,这会傅院长应该已经回去西区了,他每天只在东区这边呆到这个时候便要回去办公的。”
顾涵浩面露喜⾊“那更好,⿇烦你带我们去西区找他。”
马助理知道顾涵浩是刑队警长,刚刚看傅院长都对顾涵浩客客气气,她自然也不敢怠慢,忙掏出随⾝的对讲机叫了一声,不一会。一个类似旅游景点才有的那种小车行驶过来。三个人上了小车,慢慢悠悠朝西区驶过去。
车上,凌澜总算是恍然大悟“C区”“西区”一定是当时在出租车上,王健聪被那个健谈的司机给聊得晕头转向,不知不觉就脫口而出地回答司机的问题,说他的爷爷住在西区,后来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后面可能就顺势改成了C区吧。当时的司机和袁峻都没注意到这一点,因为有些人的确是会把英文字⺟“C”读成“西”只不过,按照马助理的说法。西区是办公区,不会有老人住在那里的啊,难道说,是人贩组织把王老头蔵在了那么一个掩人耳目的地方?这样的话,岂不是人贩组织跟安康疗养院有勾结?
凌澜心里想着这些。也顾不得欣赏沿路僻静优美的风景,一直到三个人来到了西区,进了楼上了电梯,她才缓过神来偷偷望望顾涵浩。顾涵浩也是一脸的严峻中带有奋兴,看来自己想到的问题,顾涵浩早就想到了。
“顾队长?”办公室的门被傅院长打开。他惊奇地望着对面的三个人“您不是去见崔明一老人了吗?”
顾涵浩不好意思地笑笑“崔明一老人不见也罢。他不是我们要找的人,但是呢,我也不想白来一趟。有些私事想跟您谈谈。”
傅院长一听是私事,就冲⾝后的马助理使了个眼⾊“马助理。去给二位客人沏茶。”
马助理心领神会地出去,她刚一出去。傅院长便自己起⾝到饮水机那里开始沏茶。看来那位马助理没有院长的召唤是不会再回来了。
顾涵浩和凌澜在沙发上坐下,接过傅院长递过来的茶水纷纷道谢。
“傅院长,您也知道,我是一名刑警,难免会树敌。”顾涵浩少有地呑呑吐吐,就是不一次性把话说明白,好像是等着傅院长替他说似的,一副循循善诱的模样。
傅院长忙不迭点头“理解,非常理解。”
顾涵浩看傅院长不再往下讲,只好继续“这几年也有过一些犯罪分子扬言要找我报复,我倒是不怕什么,只不过我的家人…”
“理解理解,”傅院长含笑不停点头“如果把您的亲人送来我忙这里,我们绝对可以保证他的全安。”
顾涵浩尴尬地笑笑“不是我信任您,只是,我想我有必要了解一下,您这里会采取怎样的保护措施呢?”
傅院长很自信地望着顾涵浩“对于您这种有特殊要求的顾客,我们有一套自己的方法途径。老实说,要论保安技术,我们这里可能并不是最好,毕竟我们没有多余的经费雇佣多少⾝怀绝技的保镖24小时贴⾝保护。但是我们可以另辟蹊径,同样能达到保护全安的目的。”
“哦?怎么个另辟蹊径?”凌澜其实已经明白,这个另辟蹊径就是把人蔵起来,蔵到办公区这边,但是她不想明说,她想让傅院长自己说出来。
傅院长露出一点老谋深算的神态,低声回答“我们可以把老人安排在隐秘的地方,由最值得信任的专人照顾。”
顾涵浩眼睛一亮“这样真的可以吗?真的险保?有可行性?我是说,你们有过这样的经验?”
傅院长一拍胸脯“绝对险保,您尽可放心。至于我们是不是有过这样的经验,这个嘛,我可以明确告诉您,经验丰富。”
凌澜侧过头避开傅院长的视线忍不住地笑,这个傅院长还真的是见钱眼开,一看有客户上门,就什么也不顾了。
顾涵浩此刻已经换上了一副严肃的神态,他话锋一转,冷冰冰地说:“傅院长,我们这次来要找的就是被你蔵在西区的老人,请你把他的⾝份告诉我然后带我们去见他。”
傅院长差点惊得下巴都掉下来了,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出一句“原来,你是故意,故意套我的话的!”
顾涵浩耸耸肩“工作需要,请你配合。”
傅院长也变得冷峻“恕我不能配合,我们跟客户都是签订了保密协议的,如果顾队长您非要得知这位老人的资料或者想见这位老人的话,您下次带着搜查令来吧。”
顾涵浩早就料到这个老谋深算的男人会使出这一招,他低头一笑“这位老人跟30年前、23年前和最近的一共三起凶杀案有关,所以这个搜查令我是一定能拿到的,不过我还是希望傅院长您能够现在就跟我们合作。这样吧,我问你几个问题,您可以选择回答或者不回答,这样的话,总不算您违反保密协议了吧?”
傅院长果然就开始不出声了,看样子是想听听顾涵浩的问题。
“这位住在西区的老人姓王,来自M县,他有一个孙子叫王健聪,经常会以当义工的名义来安康义务劳动,顺便会在你的安排下秘密地去见这位老人。对不对?”
傅院长露出吃惊的神⾊,但又马上恢复正常。不用出言回答,他瞬间的神态变化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位王姓老人名叫王奎庆,他的头顶有两处手术留下的疤痕。对不对?”
傅院长这会学精了,不露声⾊,只是紧紧盯着顾涵浩。
“窝蔵罪大概最多能判多少年呢?”凌澜趁热打铁,用事不关己的语气地问顾涵浩。
顾涵浩微微一笑“好像是最⾼10年吧,情节特别严重的还要特殊量刑,尤其是这种年限特别长的,对了,王奎庆在您这安康住了得有20年左右了吧?”
傅院长显然是有些慌了,他紧紧咬住嘴唇别过头。
“还有一个问题,在西区这里照顾王奎庆的护工应该是姓伍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人应该是伍志勤的兄弟亲戚之类的。对不对?”
凌澜这才想到,顾涵浩之所以会猜到照顾王老头的护工姓伍,也是因为王健聪透露过他爷爷王老头对护工伍志勤最为満意,而事实上,伍志勤根本就没有照顾过王老头,王老头不可能认识伍志勤。所以当时王健聪脫口而出说出姓氏之后,只好自圆其说,把伍志勤的兄弟说成了伍志勤。
顾涵浩看傅院长不说话,只好起⾝做准备离去的动作“既然这样,我们现在就去找伍志勤,把窝蔵罪的问题跟他讲一讲,说不定他会出面劝他的兄弟亲人跟我们坦白从宽。我想,伍志勤先生一定跟您不同,他会告诉我们一些什么的。当然,如果我们找不到伍志勤,那么就会怀疑是你对伍志勤先生做了什么。”
傅院长终于支撑不住了“别别别,先别!”
顾涵浩掏出机手,打开相册,找到了一张照片,然后把机手举在傅院长的面前“傅院长,我也不难为你,最后一个问题,你只要告诉我实话就行。把王奎庆送过来,并且要求你把他蔵起来的人,每年支付费用的人,是不是这个人?”
傅院长看了一眼机手,艰难地点点头“是的,就是他,他送人来的理由跟你刚刚说的一模一样。”
顾涵浩收起机手,露出一丝不易察觉地笑“傅院长,我现在要带王奎庆回分局,请你配合。”
傅院长深深叹了口气,拿起电话打给另一名助理“张助理,你来一下。”
很快,一个三十多岁的沉稳男子进来,看样子,这位助理才是傅院长的亲信。
“张助理,你带这二位刑警同志去王老的房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