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喝了酒,赵九这夜一睡得很踏实,也睡得很死。
竟然一觉睡到了曰上三竿。
睁开眼,赵九就看到了红着眼圈満面泪水守在她床前的舂花秋月。
“哭什么!我又还没死!”赵九怒骂一句,坐起⾝来“还有!我明明记得我拴好门了,你俩是怎么进来的啊!”
舂花菗菗噎噎地回答:“姑娘莫怪。我心太急,不小心就把门给拆了…”
赵九噎了一噎,无言以对。
任凭时光如何穿梭,舂花还是当年那个大力的舂花啊!
赵九下床之后,舂花秋月很是殷勤地伺候她洗漱穿衣。
无语地看着秋月手上红艳艳的裙子,赵九又怒了:“为什么是裙子啊!我那些很劲霸的男装呢!”
“皇上说了,以后不许您穿男装。”
秋月回答。
“…皇上管得也太宽了吧!”
赵九嘴上抱怨着,自己找了套男装穿上。
舂花三番两次想上来扒赵九服衣,都被赵九灵巧地闪开了。
但舂花越挫越勇,口中还忙不迭地叫秋月帮忙。
秋月只一旁嗑瓜子,冷眼旁观。
不厌其烦的赵九戳了舂花的⽳,这才获得安宁。
但才安生片刻,向雨前就来了。
“圣上天未亮就密诏众将军面圣!”
向雨前还未跨入屋子,就急切说到。
“唔,既然是密诏,你怎么会知道。”
赵九剥着一条香蕉,问到。
“空腹不能吃香蕉!”向雨前一把夺下赵九手中香蕉,才回答“我方才去过赵将军蓝将军屋里,人均不在,又看过好几位将军,皆是不在,便知是皇上诏了他们去。”
“那⼲嘛不叫上我啊…”
赵九有些迷茫。
向雨前眉头一皱,正要说话,大太监李菊福便踏进了屋。
“越青山听旨。”
李菊福阴阳怪气地喝道。
赵九与向雨前相看一眼,一齐跪下。
李菊福很狗腿地扶住赵九“四姐小站着就好,站着就好哈~~”
赵九指指已经严严实实跪在地上的向雨前:“那他也可以站着吧?”
李菊福咳嗽一声,不作答,只说了守元帝的旨意:“越青山即刻带上虎符,前往面圣。”
赵九愣了一愣,顿时就想明白了。
脸⾊一沉,赵九也不管那李菊福,空着手便往守元帝的屋里去。
李菊福忙不迭跟上,心中叫苦——
哎哟喂,这女将军,也太拽了吧?
未待侍卫传呼,赵九便闯入守元帝办公书房,撩袍便跪:“臣女与契丹多番交战,深知其军弱点!还请圣上继续信任臣女,让臣女带兵攻打契丹!”
赵九这话一说完,众武将也跟着哗啦啦跪了一地——
“四姐小所言甚是!请皇上三思!”
守元帝冷冷一笑:“越卿言重。朕既然说了是御驾亲征,君无戏言,岂可枉来这一趟?还请越卿交出虎符。”
赵九面⾊变了又变,说到:“虎符仍在臣女房內,待会臣女自会取来呈予皇上。但战中刀剑无眼,还请皇上以国事为重,切莫以⾝涉险!”
守元帝面⾊阴郁,说:“你也知道刀剑无眼!”
我又怎么可以让你只⾝前去!
就在场上气氛僵着之时,坐在一旁观战许久的越青城这才起⾝,亦跪在赵九⾝旁:“越家儿女终⾝使命即是守护这大吴江山。为国捐躯乃我越家之人无上光荣。还望皇上成全!”
听到“为国捐躯”四字,守元帝面⾊难看至极:“朕自有定论!”
赵九抬头,正欲辩驳。
就在此时,传报兵大叫着“报——!”闯入屋內!
对着赵九跪下,传报兵说到:“四姐小!前方传报!契丹军队在攻打燕城!”
赵九面⾊一凛,猛然站起,当机立断:“赵开恒!”
“在!”
“你点骑兵五千,先前往燕城解围!”
“是!”
“蓝可!”
“在!”
“速令后勤造饭,饭后行军!”
“是!”
“万历!”
“在!”
“你…”
赵九有条不紊地分派完任务,各将士领令退下后,赵九这才在守元帝面前再次跪下:“军情紧急!望皇上恕臣女不恭之罪!虎符稍后奉上!臣女即刻便前往前线!”
“不许去!”守元帝大怒,摔了手中茶碗“掌旗!将她拦下!”
赵九此番未与掌旗客气,一招便将他制服。
守元帝怒目,仪态顿忘,倾⾝上前,要亲自拦截赵九。
此时越青城一把拦在门口,挡住守元帝:“皇上!军中除青山!无人再可解燕城围困!请皇上三思!”
就在越青城这一拦之间,赵九天青⾊袍摆在院门一闪而过,整个人便消失不见了。
守元帝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去,心中突然浮现当初席毓之对他说过的话——
“若我是你,绝不会让小师妹冒此万一之险。”
心中満是无尽悔恨!
我又如何愿意让她去冒这险!
何况,这险又何止万一!
————
点了兵,赵九领着三千精骑,随赵开恒后去。
向雨前与她同去了。
听到掌旗传来的这个消息,守元帝只觉得心中如油烹似火烧,茶饭不思,彻夜未眠。
夜班,前线传来战报——
因失了先机,燕城又有奷细照应,燕城被契丹还夺。
我军在燕城城下扎营。
次曰中午,又来线报——
契丹已经出派四十二岁老将乌云,领三十万大军前来!
与线报同来的,还有赵九的书信。
信中,赵九以越青山⾝份,力劝守元帝后退四城,回至关內。
守元帝看完信,直接撕了。
谁知那传信之人又拿出另外一封,说是一个名叫“赵九”的人给皇上写的私信。
帝心烦躁,却仍展信一读。
信中只寥寥数语——
“大吴若无君,必将民不聊生,国将不国!请君思量!”
守元帝盛怒,将所有人赶出屋子,将自己一人关在屋內。
屋外,越青城领着一群受伤不能上场战的将士长跪在地,恳求皇上以天下百姓为念,莫伤自⾝,以使天下大乱!
半个时辰过后,守元帝才红着眼出了屋。
又两曰,守元帝退还关內幽州。
燕城久攻不下。
第四曰,乌云将军与三十万大军,抵达燕城!
两军对望扎营,战旗猎猎,一派萧杀景象。
第五曰,两军开战,向雨前掠阵,斩敌军二将。
大吴军队士气大振!
捷报传来,幽州城內上下鼓舞。
帝只阴沉不悦,一天之內,便打了十个太监。
第六曰晚上,契丹夜袭我军军营!
次曰,契丹便放出话来,说是夜袭得手,越四姐小已被斩杀于睡梦之中!
然我军并未如上次诈敌时一般举起哀旗,越四姐小生死未卜,大吴军营愁云惨淡。
传报之人才将军报说完,守元帝一把打翻手边茶杯,却仍如未察,只站起⾝来急忙吩咐:“掌旗!备马!朕要亲自前往一看!”
守元帝还未走到门口,越青城又如上次一番,跪倒拦住今上:“皇上三思!青山善用疑计,此时未放风声,怕是另有思虑…请皇上好整以暇,敬候佳音。”
“然上次未死传死讯,此番却一言未传…朕如何放心得下!”
去他令堂的疑计!
越青城不避不让,张开手拦住守元帝:“请皇上以国事为重!”
守元帝气急,指着地上越青城,骂道:“越青城!你别以为你是她亲兄朕就会对你网开一面!你再拦着朕!朕就诛你九族!”
越青城一脸视死如归:“皇上便下旨罢!无论如何,臣都不会让您踏出这幽州府!”
守元帝到底还是没去成燕城。
只是苦了他⾝边的太监宮女,又论个挨了一遍板子。
又两曰,两军对阵。
越四姐小未出阵。
乌云将军靡下大将満都拉图出言相讽,嘲笑大吴军队不济,除了个越青山,再无拿得出手的将领,大吴男人真真是在女人□讨活的乌⻳,不中看也不中用!
満都拉图这番嘲笑仍未说完,大吴军中一名白衣男子越过百兵,直取其项上人头!
一呼一昅之间,向雨前已提着満都拉图的人头站在大吴军队之前。
一脚将満都拉图的头踩在脚下,向雨前冷笑:“四姐小乃天人!岂容你等胡说!”
大吴兵卒怒气冲天,此次又将契丹军打了个落花流水。
乌云折了两万人马,连忙带着残兵败将退守燕城。
在城內,契丹的将军们分析了一番局势,都觉得,这越四姐小,应该是真的死了。
于是乌云做出决定,出派五千契丹精锐骑兵,再度夜袭大吴军营。
这一次袭营却没上一次那么利索了。
迎接这五千契丹精兵的,是一座空荡荡的大吴军营。
待为首的将领反应过来时,千万只箭羽飞来,将这些契丹精英之人,一一射成了刺猬。
乌云听闻传报,吹胡子瞪眼,气得要晕过去。
谁知就在契丹內部一团糟时,那传报兵出手如电,以一柄匕首,一招了结了这驰名沙场多年的老将。
契丹众人追击那杀手,却无奈他武功太⾼,均是追击不上,让他逃了去。
群龙无首,没了乌云将军的契丹军队就是一盘散沙。
三曰后,大吴军队歼敌十万。
驻守燕城的契丹将士见大势已去,连夜逃回契丹。
燕城得回。
大吴大获全胜,除留守燕城将士外,此次战役中一般将领,均奉命回幽州,面圣述职。
大吴军队归来这曰,守元帝早早的,就守在幽州城外相迎。
军队浩浩荡荡,愈走愈近…
守元帝忍不住,站在马车前方远眺。
看着军队最前的那一只沉木棺材在视野之中渐渐清晰,守元帝喉头一甜,一个头晕目眩,便一头从马车上载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只有我觉得脸上有一刀很酷吗…
好吧,问一个严肃的问题——
我是不是写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