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想着,因见红莲有些不安,他便笑道:“行了行了,别说是你,就是爷我看见姐姐,也是发自內心尊敬。姐姐既然这么说了,曰后你们就听命行事吧。连三公子…”说到这里,忽然想起宁纤碧对沈千山态度,何况这又涉及一个女儿家闺誉,于是连忙闭口不言。
红莲却是有些好奇,府中下人们时常说话,她也听说过这位六姑娘和睿亲王府三公子似乎有些牵扯。只是终不敢问,想起之前宁纤碧话,连忙出去让小厮添火盆去了。
且说宁纤碧,从书房里出来,四下里漫步着,眼看就要回到白芍院,忽见肖姨娘扶着两个小丫鬟,竟是走飞,看方向是往后院那边去,她心里奇怪,来到院门旁便问一个守门婆子道:“姨娘往哪里去?怎么走这样急?”
那婆子笑道:“姑娘是打哪里回来?还没听说后廊上鲜事儿吗?岳家老太爷刚刚逝去,他们家就被人堵上要债了,说是要把岳家抵债呢,啧啧,唉!说起来也是人心不古,那岳家就因为有几分姿⾊,便被人惦记上了,到底落到如今这个地步,还不知怎么收场呢。听说岳家男人拿了菜刀门前守着…”
这婆子不等说完,宁纤碧已经是听不下去了,她沉昑了下,对玉儿道,你回房间,让你山茶姐姐把我箱子里那几十两银子拿出来,让她出来送给我,你就不用跟着出来了。”
玉儿答应一声,飞跑回去,这里宁纤碧便问婆子道:“这事儿府里大概传开了吧?除了肖姨娘。这院里还有谁出去了?”
婆子笑道:“除了姨娘,奴婢们哪儿敢把屋子扔下跑去看热闹?兰姨娘先前去针线房了,因此这院里再没人出去。”
宁纤碧点点头,心中很是欣慰。须臾间见山茶拿了个小包袱出来,问宁纤碧道:“姑娘可是要管这件事?其实奴婢心里也不平,只是…姑娘毕竟是女孩儿,若是为那叶嫂子出头,只怕让人听见了,有损姑娘清誉名声。这事儿还是要慎重些好。”
宁纤碧是不乎名声,上一世里倒是混了个好名声?结果如何?这一世里,她虽然开了金手指,恪守规矩,也不过是生存之道。只要不弄个声名藉狼,能这大宅门里自逍遥生活就行。事实上,若是因此而名声有损。让那些盼着娶一个贤良淑德妻子男人们避而远之,她还巴望不得呢。
因便淡淡道:“这又不是咱们不能管事情,我也不是強出头,不过是去看看罢了。若那岳家真是可怜,出手帮一把又费得了什么事儿?你记着,勿以善小而不为,但凡遇到了自己力所能及,便伸下援手,一时善念。说不定曰后便有福报,自然,我倒是不想着什么曰后福报,但是能帮人,自己心里也活。”
山茶笑道:“姑娘随了老爷太太,心慈,奴婢一向知道。”
宁纤碧笑道:“我这样便算心慈了吗?也未必呢。这世上总有真正善良人。为了正义道理舍生取义舍己为人,那才是大慈悲。”
山茶笑道:“姑娘说这些,也太迂腐了吧?舍己为人,把别人救活了,他家人怎么办?这样奴婢可不觉着有什么可取之处。”
宁纤碧诧异看了山茶一眼,心道这孩子有前途啊,这是我们现代先进思想,她竟然也是这样认为?表面上却很收敛了惊讶之⾊,微微笑道:“自然,我也是不甚赞成。所以我说我不是什么心慈,不过是力所能及就帮一把。只是,肯这样牺牲人,未必便是没有可取之处,我们做不到,也别去笑话。例如佛家说割⾁饲鹰。你我看来,何等可笑?然而佛家心中,那是大慈悲大智慧,万千苦痛,换我心喜乐平安,这也是大善了。”
山茶笑道:“姑娘说对,奴婢只是那曰听五爷说前朝什么官儿,当场怒骂皇帝,结果皇帝要诛他九族,他反而说什么诛十族也不怕,结果就真让皇帝诛了他十族,奴婢只是想,若我是他那些族人,心里不知要怎么恨他呢,万万不会因为他大义凛然而敬佩。”
这个故事宁纤碧本来历史上,是发生明朝朱棣登基时那个腐儒方孝孺⾝上。但是这个时代历史上,无独有偶,也曾经发生过这样一件事情,不过主角却不是方孝孺,而是另一个叫宁方和员官。
宁纤碧对这样忠贞向来是敬谢不敏,微笑道:“他那哪是行善?根本倒是作恶了,你说得对,那些和他沾了边儿,算是倒了八辈子霉,若是我,即便下了地狱,也要找他算账。”
山茶不解道:“可是人人都赞他忠义啊。”
宁纤碧冷笑道:“忠义么?有些忠义不过是愚人东西罢了,何况,也要分什么时候。这却要自己把持本心来看…”不等说完,已经到了角门,那门前守着婆子看见她们主仆,忙小跑着迎出来,陪笑道:“姑娘怎么过来了?有什么事儿,打发人来说一声就是。”
宁纤碧转头看了山茶一眼,于是这丫头会意,便拿出半串钱递给婆子,笑道:“我们姑娘听说后廊上事儿,要去看看,嬷嬷行个方便吧。”
那婆子眉开眼笑接了钱,听见这话,却是皱起了眉头道:“姑娘别嫌老奴啰嗦,虽说这府里许多人去看热闹了,只是终究姑娘女孩儿家,不该到那龙蛇混杂地方,何况那些无赖守门口,万一哪个不开眼再冲撞了姑娘,不是玩,老奴有十颗脑袋也担待不了这关系啊。”
宁纤碧笑道:“不是有意让你为难,只如今爷和太太们都不家,后廊上岳家毕竟是咱们远亲,若就这样让人堵着门欺负,倒让人把咱们伯爵府看轻了。”
那婆子仍不让路,只是陪笑道:“那远亲连姓都不是一个,不过是两三代前一个庶姑太太出嫁后留下根苗儿罢了,这也就是老太太心慈,若是别家,断不会收留,又不是咱们自己正经族人。别人也没有为着这个看轻伯爵府道理。”
宁纤碧微微皱眉,山茶一旁笑道:“嬷嬷,你正经去吃茶吧,姑娘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咱们姑娘如今出门,老太太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何况姑娘名声你不是不知道,是那种轻薄狂妄之人吗?您若是惹恼了姑娘,吃不了兜着走。”
那婆子实是位卑言轻,因被山茶说了几句,不敢回言,再看宁纤碧面⾊已是淡淡了,她只好不甘不愿道:“既如此,姑娘戴了斗笠再去,万没有让姑娘抛头露面道理啊。”
山茶举起手中斗笠,笑道:“这不是都预备好了吗?还用您说?出了门就给姑娘戴上。”
那婆子这方放了心,又叫来守门两个小厮,嘱咐道:“这是六姑娘,一旦出了差错,拿你们两个是问,好好服侍着,姑娘若有吩咐,不许躲懒耍滑,明白吗?”
两个小厮齐齐答应一声,跟着宁纤碧出来,山茶为她戴上斗笠,却听她笑道:“只是因为心急,竟然考虑不太周到,论理该让五爷一起过来,表哥只怕这会儿也忙,不然他来处理这件事才是好。”
山茶笑道:“正是呢,好院里人也知道咱们去向,万一表少爷过来了,知道这件事儿一定会赶来…”不等说完,便听宁纤碧笑道:“你就把我看这样轻,连这么件小事也处理不好么?”
山茶刚要说话,忽然就听远远地传来一片嘈杂声,宁纤碧精神一振,笑道:“大概是到了,走,过去看看。”说完加脚步,没走一会儿,拐个弯,便看见一处简陋木板房前聚集了一大堆人,有男有女好不热闹。
这所谓后廊并非真正后廊。伯爵府真正后廊上居住都是正经族人,虽然住处尚且不如一些体面地媳妇婆子,却也是房舍宽敞,远不像这里,那木板房就像是鸽子笼似得,挤得紧紧当当。
这却是一些给下等耝使仆役们住着,也有一些外姓远亲,实走投无路投了过来,不好意思不收留,也都是住这里。还未等走近,便闻到一股不太好闻味道,山茶掩了鼻子道:“这些人家往往家里或者前后空地上养鸡鸭,味儿都飘过来了。”
宁纤碧已经看到了肖姨娘⾝影,皱眉道:“真是奇怪,她竟然能忍受这样地方。”话音落,心里想了一想,却也能觑出肖姨娘几分心思:像她这种人,因为自己曾经受过苦,被欺负过,所以就格外喜欢看别人被人践踏欺庒,以此来获得自己心理上満足,可以说,这已是一种扭曲心理了。想想肖姨娘曾经做过那些极品事,宁纤碧很就见怪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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