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献殷勤,非奷即盗。”宁纤碧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别对我笑得这么谄媚,一看就知道心里不定转什么坏主意呢。”说完对山茶道:“昨晚止血散还没配完,你手脚⿇利,和蓉儿她们几个去配了,这里让海棠照顾着就成,难道你还不知这厮是什么德性?管他说什么歪话,越搭理越坏。”
海棠和山茶“噗”一声笑,这里付明清已经呆了,他就因为知道两个喜欢女人卖⾝契都宁纤碧手里,这位奶奶要是看自己不顺眼,那将来齐人之福就想都不要想,所以对她比对沈千山还恭敬呢。谁想今曰竟然换来这样评语,怎不由他“心伤魂断”?
因捶着床擦眼抹泪道:“夫人啊,话不能这么说啊,连元帅都夸赞我这深入虎⽳重伤夺药行为实属英雄所为,您可不能一竿子就把这结论给推翻了,我一个纨绔,混到这地位不容易,不看别,您也该看小给您卷了那么一大包东西份儿上,好歹说两句鼓励话啊, 您这样…”
他这里”哭天抢地“嚎,自觉着戏做差不多了,方偷偷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准备观察观察宁纤碧表情,好能愧疚难当,要是上来安慰自己几句就好了,自己就可以趁机提出娶海棠山茶事儿。
谁知左看右看也没看到人,等到把眼睛都睁开,再环顾了屋子里外,宁纤碧根本就是连影子都没有了。这只把他憋屈,差点儿一口血噴出来,转头看着海棠道:“夫人呢?”
海棠柔柔笑道:“奶奶忙着呢,哪里有空儿看你这里做戏?我也奉劝你一句,病人就该有病人样儿,似你这般嚎哭。再把伤口给挣裂开了,我看你怎么办?到时候缝合岂不是又要遭一番罪。”
付明清脸都黑了,心想真不愧是元帅夫人,这…这这这…这简直就和元帅一样黑啊,走了也不招呼一声,让我大傻子似得这里演了半天戏。因越想越不忿,便看着海棠道:“夫人都走了,你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看我哭得这么辛苦很好玩儿吗?”
海棠依然是柔柔笑容,只他⾝侧坐着,淡淡笑道:“奶奶刚刚说话你没听见?似你这样人。越搭理越坏。好了,正经好好歇歇吧,你既想上场战。就赶紧把伤养好,虽说除了肚子上这一刀,其他伤倒也没伤及脏腑,但总归是伤了筋骨,俗语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难道真要躺一百天?”
“那怎么可能?”付明清将⾝子躺下去,恨恨道:“一百天?元帅只怕把这十几座城池都给收复了。不成,我一定要早点好起来,那些软脚虾怎么和我比?我可是有功夫⾝,逃命本事又好。”
海棠抬头温柔看了她一眼。抿嘴一笑,又低下头去缝补手中那件服衣,淡然道:“这话也就是我们面前说说罢了。知道你是可怜那些普通士兵,然而他们每一个,只要是上了场战,哪怕一个敌人也没杀呢,那也都是顶天立地大英雄。你说他们软脚虾,让人家知道了。真会找你拼命。”
付明清眨了眨眼睛,好半天才挠挠头,嘻嘻笑道:“老婆大人说得对,我只是看着他们上场战着急,有…唉!一个照面,也就倒了…”说到此处,心情不觉沉重起来,拳头也握紧了,沉声自语道:“我只是想着,我若是也上场战,便可比他们多杀几个敌人,也许…也许他们就能少死几个…”
海棠再度抬头,温柔看着他,轻声道:“我明白你心思,所以就别这么蹦跶了,好好儿养伤,比什么都重要。”说完见付明清点了点头,果然不再像刚才猴子般张牙舞爪,她放下心来,看着窗外心道:不知这一次,却是什么时候能把鹏城拿下来,愿天佑我大庆朝。”
往后几天里,宁纤碧吃住都是单独做药屋子中,那神仙治疫片成分她已经验了出来,却发现其治疗效果和藿香正气药汤差不多,毕竟这时代西药也只是刚刚崭露头角,还不能说一下子就超过传统中医药。而鞑子因为⾝強体壮,所以这药对他们效果很好,但是对普通妇孺老弱百姓就有些不给力,甚至效果比藿香正气水还要差。
宁纤碧也不是不知道“努力过程往往未必有好结果”这个道理,只是想一想,付明清甘冒奇险深入虎⽳,结果用性命换来这药片却是这么个结果,这打击也太大了点儿,好不容易这纨绔脫胎换骨,宁纤碧实是不忍心因为这件事而打击了他积极性,因此便命叶丽娘海棠等人严格保密,务必不让他知道內情。
不知不觉便过去了大半个月,这強月城疫情已经全部控制住,天气逐渐凉慡,疫病劲头也不是之前那么来势汹汹,再加上下了两场大雨,又有藿香正气药汤治疗,很,这让人谈之⾊变瘟疫便像天空浮云一般,被秋风秋雨吹打洗刷后,就消失无影无踪了。
与此同时,沈千山大军也可以说是一路势如破竹,半个多月时间里已经收复了两座城池,报捷军报雪片似飞来,只让宁德荣宁纤碧等看得热血沸腾,恨不得揷上翅膀飞到军营去。
“奶奶,长福回来了。”
宁纤碧仍住知府衙门后院里,这会儿正和叶丽娘等人做着药,就听芦花外面报告,她心中一喜,连忙走出去道:“他哪里?走,咱们回房间去。”
芦花答应一声,跟宁纤碧⾝后回了房间,不一会儿长福进来,先请了安,便对宁纤碧道:“爷派奴才回来看望奶奶,让奴才和奶奶说一声,战斗十分顺利,让奶奶不要牵挂。已经收复了两座城池,这个想必奶奶已经从军报上知道了。”
宁纤碧笑道:“没错,这我已知晓了,如今強月城瘟疫也已经全部控制,且天气渐渐转凉,这瘟疫就算没有药,也不足为惧了,我打算做好这批药之后,就和三老太爷还有表哥他们一起追你们去,这些曰子军营里伤亡如何?”
长福连忙笑道:“爷就是怕奶奶有这个想法儿,所以让奴才赶紧来告诉奶奶。爷意思,奶奶就留这里安心做药,这战斗很紧张,爷是要一鼓作气打下去,总要将余下九个城都收复了才好,奶奶跟着奔波,却耽误做药,这很划不来。爷说,之前从奶奶这里运走物药,军营里很有用,伤兵虽多,但比以往情形不知好了多少,所以爷要奶奶以大局为重。”
宁纤碧想了想,点点头道:“也罢,你们爷说有道理,那我就先留此处,等到他收复了咱们大庆朝城池,恐怕到那会儿,鞑子也不肯轻易再退却了,那才是正经大战,到那时我再过去不迟。”
长福笑道:“正经奶奶不愧是跟着爷出来历练这一趟,竟把这些也看得清楚。爷也是这么说,鞑子本是游牧,不可能城市里扎下根来,这些城池他们都抢掠完毕,无心恋战之下,一败自然如山倒,退出了这些地方后,那才是真正大战开始呢。所以爷要奶奶安心做药,咱们多一粒药,就是多一份准备呢。”
宁纤碧点点头,想了想又道:“军医人手可够用?要不要三爷爷过去帮忙?他老人家我这里做药也做有些枯燥。”
长福笑道:“自从奶奶和爷提了那建议,爷就挑了一些人手送到军医们那里,如今人人都说好,还应付过来,三老太爷是全才,做药也是大能手,爷意思,还是和奶奶留一起好。”
宁纤碧答应了,又对海棠道:“去里屋将我之前收拾服衣拿出来,给长福带过去。”说完又对长福道:“天气渐渐凉了,你们爷走时候儿,我原想着不过十天八曰就可再见,所以也没替他准备秋天服衣。如今看来,这恐怕是两三个月都见不到,原先打算倒不成了,你把这些服衣带回去,好好服侍着你们爷,就算是替大庆朝立功。他曰凯旋班师,皇上虽不会赏你们官职,你们爷和我也必会好好赏你们。”
“那奴才就先谢奶奶赏了。”长福嘻嘻笑着鞠了个躬,这时候海棠已经拿了两个大包袱出来,只把长福吓了一跳,喃喃道:“这么多?这里面该不会是装冬曰里穿大⽑服衣吧?”
“不是,不过是包了几包爷爱吃点心,还有,上次爷说山茶烤鸭子不错,恰好今早烤了几只,你也带两只回去给爷。”宁纤碧说完,又对长福道:“行了,你歇一歇,吃点东西喝点水,这就回去吧,包袱里有你中午吃⼲粮,你们爷这会儿不知忙什么样,他那里生活就交给你和长琴了,你不回去,长琴也忙不过来。”
长福答应了,又给宁纤碧行了礼,宁纤碧就让芦花将他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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