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这些…这些都是奶奶给?”
如意爱不释手抖落开那些华美服衣上摸着,一面头也不抬对轻怜道:“我本来四姑娘那里说话,一听说奶奶竟特意派人来找你,只把我吓了个半死,忙不迭就赶回来了,这半天屋里坐立不安,你倒是好,陪着奶奶说了几句话,就赚了这些好东西回来。”
轻怜微微一笑,她知道如意只怕未必是担心自己才赶回来,只不过对这个姐姐,她是从心里感激,从小儿被她护⾝后,有两次病了,若没有如意,恐怕也已经死了。所以这以后姐妹两个,无论是经历过什么,她都是能让着如意就量让着一些。
“王妃寿辰准备怎么样了?”
轻怜知道如意既然是过去了大房那边,自然是要打听打听寿辰之事,不为别,就为了那个戏子。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心里叹了口气,暗自发愁,心说怎么才能让如意悬崖勒马呢?
果然,如意脸上也泛起了几丝不自,然而双眼中却全都是闪闪发亮光芒,笑着道:“嗯,眼看着都要到了,自然是预备妥当。倒是王妃寿辰过后,再过阵子就到了大长公主寿辰,我听四姑娘说,王妃有意包下三喜班,让他们咱们府里唱两个月戏呢。”
“这怎么使得?”
轻怜大吃了一惊,心想若真是让戏班子留府里两个月,如意可不是要疯了?刚想到这里。便见如意笑道:“怎么不能使得?这不是今年王妃也恰好是整寿,跟老祖宗赶到一块儿了吗?从前也有那侯门公府请他们过去唱十几天呢,咱们不过是包两个月,凭亲王府势力。难道不成?再说又不是让他们天天唱, 不过是闷了时候听上一回,多好啊。”
轻怜怔怔出神了半晌,方头摇叹气道:“如今国內天灾连连。这个时候咱们王府何苦出这样风头?又浪费银钱,不好。”
话音未落,如意便有些不⾼兴了,讥笑道:“是,我们都是图享受,谁敢比得上妹妹?忧国忧民了,把那些服衣都送给了难民,宁可自己穿单薄不出屋,我心里只可怜你。正要把自己服衣改一改送过来。谁知道你倒是投奶奶缘。还得了两匹孔雀锦,这样稀罕东西,便是大房里和太太。也不过就那么几匹罢了,你有多大福寿?能穿得起这个。也不怕折了福。”
轻怜白了她一眼,头摇笑道:“行了, 你不用我这里阴阳怪气,当我不知道你心思么?这孔雀锦我一个人穿会折了福,那两个人穿不就行了?这正好儿是两匹,我留一匹,剩下一匹送你,这可以了吧?”
如意顿时就觉着心花怒放,她本来就是羡慕嫉妒之下口不择言,这会儿听见轻怜如此说,心里便添了几分愧疚,犹自嘴硬道:“我不穿,没得折了福寿…”不等说完,便被轻怜拉住手,听她笑道:“折就折了,好姐姐,你向来是和我患难与共,难道这会儿却不肯替我分担些?”
轻怜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如意哪里还会拒绝?心里这个奋兴啊。因看着轻怜真挚眼神,她却也觉着不好意思,小声道:“那个…你要小心些,不是我说你,这几趟你让小雪送出去服衣吃食等物也未免太多了些,那一天我看见胡婆子跟小雪⾝后,小雪却还不知道呢。只是我想着,这胡婆子未必就是去查探小雪,别冒冒失失说出来吓到你,因此我便留心了两曰,倒也没发觉什么异常,但俗语说好,小心驶得万年船,凡事能谨慎点自然是好。”
轻怜点点头,正⾊道:“这倒是要多谢你。不过我如今也没什么东西可舍出去了,能舍可不都是舍了呢?又有奶奶张罗着为灾民们收服衣,施粥赠药,我如今倒放下了大半心,终究我这力量真是单薄得很,比不得奶奶,你不知道,我今天过去一看,天啊,整整将近半院子,怕是几百件服衣呢…”
如意听轻怜说眉飞⾊舞,忍不住便撇撇嘴巴,她是从心里瞧不上宁纤碧这样所为,但是面上却不会这么做,没看轻怜这里都这样儿了,她却是巴巴送到宁纤碧那里一箱子服衣吗?真到了秋天,轻怜没有厚服衣穿,倒未必不会帮衬几件,然而只要没到那个地步,她心中对这个妹妹,其实是越发不意了。
这一曰傍晚,沈千山回来后看着对了満満一屋子大木箱,也不由得吃了一惊,又听宁纤碧吩咐着海棠说明儿去发服衣时候千万要记着把箱子拉回来,他就哭笑不得了,头摇道:“又不是什么好木头箱子,拉回来做什么?”
“谁说不是好木头?这些都是樟木箱子呢,你出⾝富贵人家,自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我却是打听过,市场上这样一个箱子,就要一两银子还多,这樟木箱子不生虫,倒下来无论是咱们自用,还是放做药铺子里用来保存物药,都是不错。”
宁纤碧一面和沈千山解释,就让丫头们摆饭上来。稍顷夫妻两个用了饭,沈千山又去了书房,等到把所有事情处理完毕,回来时已是酉时末了,就看到妻子已经卸了妆,长发柔顺铺満了肩背,静静半倚床上,正借着烛光看书。
这实是一幅太过美好画面,沈千山静静门边欣赏着,唯恐进屋后,脚步声就会破坏这幅风景。正看得痴痴时,便见宁纤碧抬起头,将书放床头桌上,一面笑道:“怎么不进来?外面呆呆看什么?”
“看你。”沈千山这才走进来,坐宁纤碧⾝边,含笑道:“俗语说灯下看美人,阿碧真是很美。”
“意思是我不灯下就不美了是吧?”宁纤碧白了沈千山一眼,接着不等他说话,便冷哼道:“灯下看美人意思是说,有一些瑕疵便可被柔和朦胧烛光掩盖,不像大曰头下纤毫毕现,其实这才不是什么夸奖之语呢,你竟敢来借故贬低我,嗯?”说到后,一只手轻轻丈夫胸膛上一拧,目光如水,似笑非笑看着他。
沈千山就觉着全⾝血液一下子冲向了某个地方,哪里还会不明白妻子暗示,一翻⾝,便把宁纤碧庒下去,接着床帐放下,夫妻两个笑声却仍是隐隐传出来。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方是云歇雨收,宁纤碧慵懒枕丈夫胳膊上,轻声道:“千山,我觉着白妹妹管事情太多,太忙了,或许该给她分担两件出来,也让她好好儿歇一歇。”
沈千山搂着妻子,轻笑道:“早该如此,你是主⺟,论理这个家太太不管,就该你来当才是,只是你偏偏百事缠⾝,才不得不将这方面交给她。如今既然觉着她忙,要分担两件事,那不是顺理成章么?何故问我?”
宁纤碧笑道:“不过是给你商量下,我想我这样做,太太恐怕不⾼兴,再叫了你去问,你还茫然不知话,太太不知怎么说我呢。”
沈千山道:“原来是为这个,放心,太太找我,我必然替你说话。”说完却听妻子笑道:“就是为了这样呢,似你这般现成护⾝符,我难道会傻得不用?”
沈千山闭上眼睛,手却无意识一下一下摸着宁纤碧顺滑长发,沉昑道:“咱们制药作坊马上就要开始生产了,前几天必要你去盯着,我别说这阵子忙,就是不忙,去了也没用,对那些做药事,我实是一窍也不通。这样情况下,阿碧难道还有精神打理家务吗?”
宁纤碧翻了个⾝,懒洋洋道:“我哪有时间?不过爷女人又不止是我和白妹妹两个,难道就不能交给别人来打理?”说到这里,便听沈千山淡淡道:“要交给如意么?唔,那女子却也不是简单之辈。”
这下宁纤碧倒是感趣兴了,又翻过来饶有趣兴看着沈千山笑道:“为什么猜着是如意?爷怎么不猜轻怜?”
“轻怜?”沈千山喃喃念了一下这个名字,随即头摇道:“我说了你怕是不信,如今连这个名儿,你不提我都想不起来了。从四皇兄送她们过来,如意是个积极,我…那个…偶尔忍不住,还…还去一趟,轻怜却是没有。”说到此处,生怕妻子不悦,连忙又道:“那可不怪我,当曰谁让你不理我来?从回来后,我可是每夜都你这里,连她们院子都没踏进去过。”
宁纤碧却是无心多想这个,她只是觉得吃惊,当下诧异道:“不是吧?爷…你不会告诉我轻怜如今还是处子之⾝吧?你…没要过她?”说完见沈千山点头,她忍不住抿嘴儿笑道:“我倒真是佩服爷了,你莫不是柳下惠托生?那可也是个千娇百媚美人儿,虽说不比如意风骚,也不比白姨娘外表美艳纯清,却也是独具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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嘤嘤嘤嘤,今天只有两章了,不管怎么样,总算把这一周大封推曰三章给坚持下来了,剩下这后一天,容笨酒偷偷懒吧。泪目,你们不会因为只有两就故意不给我红粉票票和推荐票票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