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跟富二代玩命,手都被打断的时候,胖子还能泰然处之。但此时此刻,只有三个字能够形容他的状态,那就是——吓!尿!了!
让人惊悚到魂飞魄散的一幕出现了!谢寒亭⾝后出现了密密⿇⿇的小鬼,全都睁着一双没有眼白的眼睛,虎视眈眈地看着胖子。这画面让胖子吓得叫都叫不出声,只瘫坐在床沿,心里头呐喊到——这剧情展开的方式不对啊!
就算不作死就不会死,但鬼片里面的人哪有一住进鬼屋就死的道理?
“不…不要啊!”终于,在大巨的庒力之下胖子呐喊出声,惊惧地嚷道:“要是因为我们占了你们的地方,我们马上就走!”
“晚了。”谢寒亭上前一步,面⾊如灰,好一张死人脸。但那双眼睛,却如皓月,美不胜收。他伸出的手指,指甲奇长无比,眼看就要扎入胖子的眉心,却又陡然停住,只听他悠悠地道:“你若是不想死,只有一个法子。”
“什么?!”胖子双目怒瞪,恨不得把这个法子从谢寒亭的口中掏出。
“与我定下契约,一辈子做我的牛马。”
胖子怒瞪的眼愣住了,周⾝那股紧张的气氛荡然无存。这明显是要逼良为娼的节奏啊!
他愣了足足有十来分钟,就那么坐着,表情复杂,一边是死了变成鬼,一边是一辈子见鬼。谢寒亭也不急,挥退満屋子的鬼,悠哉等到答复。
忽然,胖子开口了“定下契约之后我还是个人吗?”
“当然。”
胖子的表情有些微松动,他想了想“那我住在这个房子里会不会死?”
“不会。这里没有比我更厉害的鬼,我不杀你,他们就不会动你。”
“那我有什么损失?”
“你的阳寿会减少。本来能多活十年,做了我的奴隶,就只能活五…”不带谢寒亭说完,胖子就大声答道:“好!”
“我可以做你的奴隶,只要你帮我办一件事。”
谢寒亭大感有趣,没想到走投无路的人还敢讲条件,他做出个势姿,示意胖子说下去。
“我要从一个人的账户里取二十万。”
谢寒亭本来笑意盈盈的脸立刻变得鄙夷不已,清冷的声音响起:“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想不到你也是个坏东西。”
胖子没有言语,只双眼看着他,似在恳求。谢寒亭面⾊恢复了平静,不咸不淡地道:“成交。”
说完,谢寒亭就消失不见了。恰在此时,不知从何处响起了鸡鸣,嘹亮的声响一出,不大一会儿,天际就起了白边。胖子想,这鬼应该是见不得光的。忽然,他想到一件事。隔壁屋里还有个张晗啊!
他慌慌忙忙地奔到隔壁,开门一看,好家伙!他是担惊受怕好一阵子,这畜生却睡得跟狗一样。他三步并做两步走上前,抬脚就往张晗庇股上蹭了蹭“快起来!出大事儿了!”
张晗这人脾性好,被吵醒的时候不生气,就是人有点懵,让⼲嘛就⼲嘛。胖子一嚷,他就云里雾里地坐起⾝来看着胖子,两只眼跟小孩儿一样看着对方,乖顺地等着人发话。
“我见鬼了。”
张晗点头,表情一点没变。
“那鬼让我做他的奴隶,我同意了。”
“好。”张晗又是点头应和。惹得胖子露出一口白牙笑道:“我们以后能全安地住在这房子里了。而且我还跟那个鬼说好了,让他从章不凡的账户取二十万出来。”说到这里,胖子的表情有些复杂“到时候我把这钱给小夕,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成。”张晗说完,就直愣愣地看着胖子,表情分毫未变。胖子心情尚好,拍了下张晗的头,道:“得,你继续睡。我去收拾屋子。”
张晗听到这话立刻平躺在床上,手放在两侧,一个标准的仰卧势姿。他躺下不过三秒,脖子一偏,睡着了。
等到中午,胖子刚把二楼收拾完,就见着张晗从屋里急匆匆地奔出来站他面前,惊惧道:“你他妈的见鬼了?”
“嗯。”
“不…不是骗我的?”
张晗声音都在发抖,只是胖子忙着收拾没抬头,以至于看不见他惨白的脸。“是啊,他还要跟我签个契约,以后我就是他奴隶了。”
“砰!”重物落地声传来,胖子一转头就看到张晗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双眼翻白,一副被吓撅过去的样子。
入夜
“我们搬吧!”张晗缩在沙发上,周⾝裹着被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我最怕鬼了,真的!”
“别怕,那个鬼不吓人。”胖子出声安慰,看着墙上的挂钟正好指向夜午十二点。顿时,气温骤降,跟空气都结了冰似的。客厅的窗帘被两人卸下来放洗衣机里,窗外的月光洒在屋中,白得晃眼。
挂钟忽然响声大作,咚咚咚连敲了十二下,弄得两人全把目光投向了墙壁,以至于胖子惊叫一声时,张晗再一次晕了过去,直直地倒在胖子腿上。
“来把契约签了吧。”谢寒亭端坐⾝姿,⾝上的中山装面料细致。在他前面的茶几上躺了张⻩纸,上面用红字写了密密⿇⿇的字,像是汉字,又不像。胖子看了半天也不懂其意义。
“在这里按个手印,带血的手印。”谢寒亭在纸上的右下角点了点,胖子立刻咬破手指,往⻩纸上按去。待他举起手时,⻩纸竟燃烧了起来。胖子看着那一抹⻩光,心里感叹着神奇的世界。而他的旁边,谢寒亭闭着眼,表情有些发冷。
过了会儿,他才开口道:“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鬼奴。我也不是什么⿇烦的主子,你做不到的事情也不会让你豁出命去做。”谢寒亭翘起二郎腿,右手靠着沙发扶手,把自己的头撑着,配上明晃晃的月光,还真像个月下美人。
只是胖子心里全是钱,他急不可耐地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去把那二十万弄给我?”
谢寒亭不说话了,双目如电地盯视着他,直盯得胖子后背发冷,才慢悠悠地骂道:“真是个狗东西!”
这话说得严重了,胖子听在耳朵里不舒坦,只是敢怒不敢言。
谢寒亭本是个鬼,一言一行却像个人。只见他站起⾝,双手理了理衣角,略微低头道:“走吧,带我去见那个人。”
章不凡,乃是胖子血泪史中的富二代,人称城西天子。名号响亮,自然得益于言行骇人。他从小便知自己生在金窝窝,又是家里的独子,集万千宠爱于一⾝,做起事儿来当然没有下限。要知道他做事的口号便是:爷有钱,爷怕谁?!
真真是十足的草包!要不得的败家玩意儿!但谁叫他老子有钱?
不过就算他有钱,胖子也想不明白小夕,也就是他的女神,怎么会看上这么个蠢驴。不就是生了个好皮囊,投了个好胎吗?或许真应了那句话,不是世道变了,而是人心难测。
胖子带着谢寒亭刚出别墅区,便见着一辆出租车。他想招手,手却被啪的一下拍肿了。谢寒亭幽幽地道:“都住在闹鬼的屋子里了,你还没长个心眼?”
胖子盯着发紫的手背,心里有十万只羊驼在奔腾。这还刚签卖⾝契了,就受到暴力打击,时间久了还了得?
谢寒亭却不看他,只望着空荡荡的路面道:“这世上的鬼千千万万,做的事儿也各有不同。这周围地势如同死水坑,阴气散不去,阳气进不来,自然是鬼魂喜欢聚集的地方。你刚才看到的出租车就不是给你们活人坐的,而是给死人,或是将死之人。你要是坐上去,怕是不能活着走下来。”
这一席话说得胖子心惊胆颤,转念一想又不噤问道:“你不是这周围最厉害的鬼吗?”
谢寒亭转头一笑,好看的唇微张“你不过是我的奴才,我不需为你的死活坏了其他鬼的生意。那车还会路过这里,你要上去就请便。”
凉意这下子是从脚底心开始往上冒了,胖子什么话都不敢多说,只乖顺地站在谢寒亭的⾝边,保持一拳的距离,少一分都不行。
他这番作为惹得谢寒亭心里发笑,却不表露出来,只正正紧紧地说:“你现在闭上眼,想着那人的模样。”
胖子赶紧照办,脑子里章不凡那张惹人厌的脸出现,弄得他怒火⾼涨。忽然,一只手放在了他的头顶,冰冰凉凉。那手没做其他的事儿,就那么放着,却让胖子的脑子一下子成了空白。
隔了一会儿,谢寒亭才凑到他耳边说道:“我不会要你的命。现在再想那人的模样。”
胖子就像被蛊惑了一般,脑子里自自然然地想到了章不凡,却没了刚才的怒火。没想着怀着平常心去看那章不凡,还真有那么一丝风流倜傥的味道。他的长相也说不上多赏心悦目,可那眉眼弯弯的痞样,就是让人觉着舒坦。
“走吧。”谢寒亭放下手,轻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