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哲心中莫名的感慨着,其实他也不知道在感慨什么,只是再看见左浅,看见六子,看见穆桑这所谓的“家”他居然也有一种回家的感觉。睍莼璩晓
宮哲忍不住想,如果穆桑再混蛋一点点,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秒了他。
只是,就差那么一点点…
人生有太多的痛苦纠结来源于差了的那么一点点,该放下的没有放下,该决断的没有决断,不该爱的莫名其妙就爱了,其实差的又何止那么一点点?
宮哲没有发现,他跟穆桑之间的千丝万缕已经把他紧紧裹住,除了巴布尔,每一个人都看出了他跟穆桑之间质的飞跃,不仅仅指柔体,他们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哪怕是细小如轻轻一瞥,都在预示着两人的关系已经不再是从前。
最敏感的莫过于翡公子,他的视线一直追逐着穆桑,而穆桑的视线一直停在宮哲⾝上,那眼中浓浓的占有欲让翡公子看到了绝望。
他那么大一个活人,他精心打扮了半天,而穆桑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他一眼,连余光都不曾施舍过。
一时间,翡公子失去了他继续待下去的理由,如果穆桑的眼里都没有他,他还能做什么?
那个男人已经完全爱上了另一个男人,他苦苦守候了三年的心并没有为他打开…可是,心还是会不甘,还是会痛!
每个人的眼睛都只落在自己想看的那个人⾝上,至于回应与否,貌似不是他们能掌控的了的。霸道如穆桑,他可以把宮哲整曰整夜按在床上操弄,但是要想宮哲真正爱上他,至少现在还不现实。
…
金三角因为穆桑的归来整个活跃了起来,现在是罂粟花开的季节,离新货上市还有段时间,于是穆桑带回来的那批货很快就被抢光,源源不断地运入了亚洲市场。
穆桑现在不论做什么都不再防着宮哲,他到哪里必定会随⾝带着宮哲。宮哲出入穆桑的七大基地也不会像六子他们被蒙上眼睛,光明正大,毫不避讳。
随着露脸的机会越来越多,宮哲的名字在金三角渐渐响起,虽然毒贩们在谈及他的时候都明显的带着有⾊眼镜,但是宮哲毫不在意,一步也不离穆桑左右,尽心做着穆桑的贴⾝保镖。
他知道没有人把他当做穆桑的保镖,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穆桑的那谁,对于这种局面,宮哲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白天替人站岗,晚上替人暖床,这就是他的职责!
随着对穆桑团伙中心越来越多的接触,宮哲获取的报情也越来越多,借着每一次蝮蛇上菜的空档,他把一个又一个重要的报情通过摩斯密码一一传给了蝮蛇,再由蝮蛇向上级传达。
蝮蛇是穆桑指给宮哲的专厨,每周都有机会去外面采买,他把宮哲获取的报情一字不漏的传回了国中警方。
一切都在暗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没有人发现,金三角的天就要变了。
不过穆桑发现一点,那就是在床上的宮哲越来越热情,越来越主动,两人几乎夜夜笙歌,他完全像变了一个人,生猛之极,让穆桑雀跃不已。
没有人发现宮哲的话越来越少,表情越来越冷漠…除了陆洋!
大家都在忙一件事,金三角的罂粟果终于到了成熟的季节,这就意味着很快就会有一匹新货上市,特别是种植罂粟的农民,他们的脸上有着丰收的喜悦,单纯而质朴。
穆桑终于想起五个多月前的承诺,带宮哲出去转转,去看他眼中的天堂。
入眼的是大片大片的罂粟田,罂粟此时的花期已经接近尾声,但是罂粟花之美却仍然震撼眼球。
宮哲认识的花一只手能数过来,这还是他上大学的时候被人架秧子起哄给女孩买花才认识的,他记忆最深的就是玫瑰。每逢情人节和七夕,玫瑰的⾝价涨得让人疼蛋!
宮哲此刻蛋不疼,是心疼,眼前的山坳少说也有数十亩田地,种的全是罂粟,这得提炼多少鸦片出来?
“阿哲,美不美?”
宮哲转头,穆桑一脸神往,仿佛在向他展示他的情人,宮哲的目光投向罂粟花深处,淡淡的道:“美,确实美!”
有着虞美人之称的罂粟花怎会不美?它美得妖娆,美得惑人,眼前的一大片简直是视觉盛宴,但是,它是有毒的,如同红颜祸水!
穆桑没有发觉宮哲的冷淡,兀自奋兴:“四五月的罂粟花最美,开的最灿烂,红的似火,白的似雪,紫的⾼贵,粉的娇柔,还有⻩⾊和橘⻩,汇成一片,妆点了整个山坳,就算是世界上最著名的油画大师梵⾼等人也难以画出它们的美丽。”
穆桑不知道,罂粟花的花语是死亡之恋,不过,人们常形容爱情似罂粟妖艳让人痴迷,所以罂粟花还有另一个花语,华丽,⾼贵。
強势如穆桑,他一定会自动忽略死亡之恋,而把他跟宮哲的感情升华到华丽,⾼贵!
六月到八月是罂粟花的果期,娇艳的瓣花落下之际就是人们提取生鸦片的开始。
这时的罂粟果还未完全成熟,呈青⾊,农民用小刀在罂粟果上割一条一条的口子就会有啂白的浆液流出,待浆液在空气中氧化成棕褐⾊或者黑⾊的膏状物,这就是生鸦片。
其实生鸦片是一种物药,在医学领域,罂粟是无价之宝,从壳到种子都能入药,比如生鸦片一般都用于⿇醉。
把生鸦片变成吗啡是第一道工序。
穆桑把宮哲领进附近的一户农民家里,院子里摊晒了许多黑漆漆的块状物,那就是生鸦片。
一个男人正在一口大锅前忙活…
锅里有半锅水,灶下的火塘里正驾着火,宮哲看见那个黝黑的中年男人不时把手伸进锅里试试水温,大概是水温够了,他示意旁边的中年女人往锅里倒生鸦片,他则拿着一根木棍沿着顺时针方向不停动搅。
穆桑见宮哲看得津津有味,笑着道:“这熬生鸦片可有很多讲究,比如这水和黑砂(指生鸦片)的比例为一比二,水多了不但化不开黑砂,还会出现许多死疙瘩。而这水温也有讲究,不能过⾼,最好是八十度。在动搅的过程中水温慢慢加热,水温过⾼将会严重影响黑砂溶液的品质。你看着简单,其实这里面的学问很大,像他们都是⼲了一辈子的,手法相当熟练。所以我们的原料都是农民自己加工,我们直接收成品吗啡。”
这时,中年男人再次把手伸进锅里,试了水温后他把木棍交给他老婆,拿起旁边的一只铁瓢舀了満満一瓢生石灰,然后紧紧盯着锅里溶液的变化,等生鸦片全部融化后,男人慢慢的把生石灰抖落进锅里,他老婆则一直不停动搅。
很快,锅里溶液在生石灰的作用下开始发生化学分离,由乌黑⾊慢慢变成了啂⻩⾊。
男人停止动搅,随着鸦片溶液中生物碱,硫酸钙以及不容胶质物的沉淀分离,液体渐渐变成了丹青的茶褐⾊。
接下来就是过滤,第一遍过滤后的液体被重新倒进锅里,宮哲看见男人撤了一些柴火,穆桑解释说这次的温度最好是七十度。
男人往锅里加了几瓢冷水,然后又舀了两瓢氯化铵粉末倒进锅里,他老婆手里的木棍则一直不停的搅拌着。
慢慢的,锅里的液体再次发生化学反应,由茶褐⾊变成了灰⻩⾊。宮哲神奇的发现,他们把这些液体再一次过滤后,锅底留有一层厚厚的结晶物。
“这就是洛海因?”宮哲问穆桑。
穆桑摇头摇:“这只是吗啡,纯度只有九成多,里面还含有不少的可卡因。我们把吗啡收回来会提纯,那就需要再加入丙酮,如果想做洛海因,那就需要加入醋酸苏。”
“哦!”宮哲点点头,其实他根本不懂。
“要不要去厂子里看看,你去看了就明白了!”穆桑邀请道!
宮哲摇头摇:“还是算了,我对如何提毒不敢趣兴。”
穆桑上前一步把人搂在自己臂弯里:“那你对什么感趣兴?阿哲,你最近是不是有心事?”
宮哲⾝体猛地一僵,面无表情道:“有吗?有可能是我不适应平淡安逸的生活吧!”
“哈哈!”穆桑拍拍宮哲的肩膀:“你放心,等第一批新货上市,咱们就得出去了!”
宮哲的视线落在晾晒着的生鸦片上,心里却想到,穆桑这新货应该没有机会上市了…
从蝮蛇那里传回来的消息,国中警方已经大致掌握了穆桑整个团伙的详细信息,如果穆桑是金字塔最端顶那一块石头,那么,就算是金字塔最底下的基石也差不多被警方挖了出来,再加上宮哲传回去的关于七大基地和穆桑与南美北美错综复杂的关系,相信国中警方很快就会拟定抓捕方案,势必会阻止今年的新货流进亚洲市场。
作者有话要说:桑哥,你还不搞定你的阿哲咩,快要大事不好了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