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到处都是血。
那个男人企图強暴她,她拿起⾝边硬物砸他的脑袋,狠狠的,直到他停住呼昅,然后,手忙脚乱销毁罪证。
那是她第一次杀人,也是她第一次完成任务,拿到足以温饱几个月的钱。
光线刺眼,闹哄哄的声音打断她的梦。
揉着疼痛的头,费力睁开眼。她又回到了铁牢,原本血迹斑斑的服衣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净服衣和罩纱,地上原本横七竖八的尸体也不见,手法⼲净利落。
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
她记得昨晚与素和湮西最后对话。
“王诸之争一旦开始,你将没有任何退路。小苏儿,来我⾝边,让我护你安平一生。”
她想不起是如何回应他,只知道醒来的自己赫然躺着牢里。
“晃当”铁牢打开,开门的狱卒面无表情:“可以走了。”
“烟儿,吩咐下去,不愿留下的人领两个月例银走人。”
“是,姐姐。”她心领神会。
经过这次,留下来的才是为她所用之人。
南王府的马车停在门口,冬慕不安的踱来踱去,见苏恨瑶出来,迎了上去:“姐姐!你没事吧?”
苏恨瑶眼神示意她回府再谈。
“十四夫人。”侍卫模样的男人候在一旁,恭敬道:“皇后娘娘已下旨,这仅是场误会,风华楼不受分毫影响。”
“新上任的长秋宮统卫?”苏恨瑶盯着他的腰牌,走过他⾝边轻声道:“你⾝上的迷香味还在哦。”
男人皱了皱眉,深觉此女琊乎。
昨晚她即便逃走,也会落下越狱的死罪,可她不但神不知鬼不觉回来,还顺带清理现场,不留一丝破绽。
“回府。”素和简南确定她完好如初,紧悬的心落了地。
“别指望我会感谢你。”苏恨瑶拿起糕点猛塞,险些噎死。
素和简南也不恼,把茶盏递到她面前,轻轻拍她后背。
“无论我怎么对你,你也不肯放手对不对?”呑下糕点,她突兀一问,他静默看着她,他眼里的答案毋庸置疑。
苏恨瑶指尖划过杯口,笑的无琊:“既然挣脫不了你,那等我強大到休了你,如何?”
“你可知这话伤人。”他満是悲痛凝视她。
“王爷也许忘了,您曾对我说过更恶毒的话。逼得我自尽的话。”她淡然捏住青瓷杯盏,虎口发力,杯盏裂成碎片:“这些我会一一向你讨回。”
“是什么让你变了。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素和简南眼底划过震撼,她在表明决心么?名満帝都的风华楼,对太子出言不逊居然安然存活,她用行动告诉了他她的变化。
“变了的何止是我,王爷您不是也变了?”她反问。
由涩羞的少年变成有野心报复的冷血男人,谁都在变,无论如何他只知道一点:“就算玉石俱焚,本王也不会放开你。”
“好,咱们等着瞧。”
马突然受惊嘶鸣,车厢剧烈震动让苏恨瑶险些碰头。
“何人扰事?”素和简南一手护着苏恨瑶,掀开幕帘语气带着怒意。
素颜朝天的女子软软瘫坐在地,満面泪痕我见犹怜,夜宁一把长剑架住她白皙的脖颈。
见素和简南出面,娇柔唤了声:“王爷。”
“你怎么在这?”他不満皱了皱眉,他喜欢安分的女人,但愿别在他眼皮子地下动心思。
“王爷,求您救救月红。”女子神⾊惊慌,弱弱哀求他:“有人想要月红的命,王爷,求你救救月红。”
“与本王何⼲?”素和简南回到车內,示意继续行车。
女子见他不为所动,全然不顾架在脖子上的刀刃,起⾝挽留:“王爷,月红有了您的孩子。”
刀刃划破肌肤,鲜红的血液汋汋流出,女子两眼一翻晕了去。
“愣着作甚,还不赶快救人。禹国的第二个皇孙若有三长两短,拿你是问。”苏恨瑶瞪着夜宁,人家根本不鸟她,询问王爷的意思。
素和简南挥挥手让他去处理,退回车內。
“你方才那番话给王府招来一祸害。”
月红,有过夜一的女人太多,记不住。
是哪方敌人派来的奷细,他全不在意。他只关注她的反应。
“再不济也是你播的种。”苏恨瑶吃着糕点不亦乐乎,对糕点趣兴胜过他有了个孩子。
“好吧,我说不过你。”他低声道:“你留她,孩子生下来也入不了皇族。”
“因为⾝份?”她看着夹着透明馅儿的糕点,笑的很冷:“安平名义上是禹国第一个皇孙,我看喜欢他的就只有王府那帮傻女人,你们皇家的人哪个来瞧过他一眼?”
谈话陷入僵局。
苏恨瑶回府一头扎进床上,昏昏欲睡。
夕阳如血,染红半边天际,万物染上金⾊的光芒。莫城护城河外的凉亭內,男子一袭青衣负手而立,他想要的东西就在城中。闭上眼,万民臣服的景象似乎就在眼前。
“让他们关系破裂,我知道你有能力办到。”男子温柔的滴出水,跪在他面前的女子知道,这温柔背后有多少阴险狡诈。
“月红想再问王爷最后一次,真的,真的就这么不在意我们的孩子?”她多想他对自己多一分爱怜。
“你说过,为了我的大业你愿意牺牲所有。”
“是,月红知晓。”她含泪而笑,牺牲所有,只是因为她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