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是一件的痛苦的事。2
尤其是当连骁说着那些微小到她认为“正常”的小事时,易想北想到抉择。现在他是给她一个机会,让她后悔…
只是命运已经为了她选择了一条路,再痛她都必须要按照命运的铺垫走下去。
“我并没有打算管你一辈子,原本计划等你三十岁了,性子定下来了,我就开始慢慢放手…”他用了他最大的耐性,将自己所有蔵起来的话都准备掏出来。
“你说完了吗?”抹⼲了眼泪,从办公桌后站起来,她的表情很平静,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又好像他的话只是让她反感和生厌榛。
连骁的心脏一沉。
之前的一切,在这里断了弦。
“我对你没有感情了,不管你说什么,都进不了我的心。我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要离开你。叶”
“我说过,你跟了我一时你就得跟我一世。这一点,不是说着玩的。”
她的态度,她的话让连骁恼怒,再一次的硬碰硬了。
“如果你只想要一个傀儡,或者是一个床|上的玩具。”
北北不想说了,再说下去,她会控制不住自己⼲脆的在他面前哭得稀里哗啦。于是,她朝着门口走去。
“你说过,你喜欢是喜欢我的优点,爱是爱的我的缺点。”
脚步一顿,僵站着门口,连同抓着门把的手也握紧了。
“我要是讨厌你,就连你的优点也一起讨厌了。”
“易想北。”他冷着声“在我答应你之前,把这个念一遍。”
打开皮夹子,连骁掏出皮夹子一张红粉⾊纸片,放在茶几上。
背对着他的北北转过⾝,看到那张红粉⾊的纸片时顿时呆愣住了,她觉得腿软眼热,心脏菗疼的跟针扎似的。
“不敢拿,也不敢念吗?是因为这个是你要我承诺的。而现在做不到的是你,对吗?我想我们应该去爱尔兰换成三年的,你说是不是?”
她哽咽着喉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不念,好,我念。”连骁拿起了那张红粉⾊的纸片:
“尊敬的先生,太太:
我不知道我的左手对右手、右腿对左腿、左眼对右眼、右脑对左脑究竟应该承担起怎样的责任和义务?其实他们本来就是一个整体,只因为彼此的存在而存在,因为彼此的快乐而快乐。所以,让这张红粉⾊的小纸条送去我对你们百年婚姻的最美好的祝愿!祝你们幸福!
市首席法官。”
长臂将那张纸片送到她面前:“撕了它。撕了它,我们就离婚。”
北北全⾝都冷了,眼泪终于控制不住,直接当着连骁的面流了下来,她不想撕,不要撕,她不要他们百年的婚姻就这么没有了,她不要。
你为什么逼我?你不要逼我!我不要撕!连骁,我不要撕!
“你不是喜欢别人了吗?那就撕了它。去和你喜欢的人重新定你们的百年婚姻。”再度往她面前一送,北北几乎无力的差点要跪倒了。
“你不是不爱我了吗?撕了和我的百年婚姻,痛快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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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倒流到他们两个刚结婚的时候。
“连骁,你不爱我!”
“我说小东西,你哪根筋又菗了?”
“你都没有求婚,结婚也没诚意,那有人一边做一边逼我结婚在结婚证书上签字的?没诚意!”
“诚意?心都掏给你了,你还要什么样的诚意。行了啊易想北,少闹了,那有人像你都结婚了才纠结诚意问题。”
“我不管。反正我你特别有诚意的,必须有诚意!要很爱我很爱我的诚意才行!”
于是,没多久,连骁带她窜到爱尔兰去了。美其名曰旅游,结果一呆两个月,游览了爱尔兰的山山水水,玩了个痛快淋漓。
最后那天,去了爱尔兰的一处小型办公楼,易想北就是一个土包子,英文半吊子,都是连骁教着她怎么填,北北问:“这都填的什么呀?难道我们要移民?我告诉你,我生是国中人,死是国中鬼!我坚决不当假洋鬼子!”
“你不是要诚意吗?咱们就来诚意的再登记一次结婚。2”笑着,宠溺了亲了她小脸蛋一口“说,咱们是结几年婚?1年到100年自选。”
“啊?”她愣了,这是嘛回事。
连骁叹气:“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不学无术的小呆瓜?都知道要到爱尔兰来旅游,你也不知道百度一下?”
“我百度了爱尔兰的旅游景点和特⾊食物…”
“吃货,地道的吃货。”再度哀嚎的叹气“总之你听我的没错。”
“听你的,老实听你的,我又不是你的女儿!”
“先说几年?”
“嗯…有一万年么?”
“傻死了!写一百年。”
“可我想写一万年…”
“啰嗦!”
于是写了上了一百年。得到一张小纸片,等回到连骁在爱尔兰的那一幢你妈坑的的城堡的屋子,睡在带有天顶的床上,北北嚷着推他:“那个小纸片就是结婚证书啊?为什么就只有几行字?都写的什么啊?”
“你也真是够不学无术的。我想问问你,你的英语是不是都还给老师了?几行字都看不懂?”
“看不懂就是看不懂,你念嘛。”
长臂一伸,搂怀里了,先是英文念了一遍,她跟听天书似的,连骁无奈给她翻译成了中文:
“尊敬的先生,太太:
我不知道我的左手对右手、右腿对左腿、左眼对右眼、右脑对左脑究竟应该承担起怎样的责任和义务?其实他们本来就是一个整体,只因为彼此的存在而存在,因为彼此的快乐而快乐。所以,让这张红粉⾊的小纸条送去我对你们百年婚姻的最美好的祝愿!祝你们幸福!”
“啊啊啊啊啊——”她激动的瞎嚷嚷。
“嚷什么呢?”
“好⻩!这个纸片好⻩!”
“你是満脑子的⻩|⾊毒药了吧?”
“怎么不是,左手对右手,右腿对左腿,左眼对右眼,右脑对左脑就是⻩|⾊的!”
连骁无奈的翻白眼:“这是在告诉你,这一百年里,我们是为彼此而存在,为彼此的而快乐,只有彼此,没有其他人,再说明白点,咱们就是连体人了。”
“…你好⻩!”朝他怀里劲使的蹭。
“是,我⻩!我现在更⻩!”⼲脆的把小东西给扑倒了,床铺摇了一整夜,她也咿咿呀呀的叫了一整夜,就听到连骁不断问她:“现在是什么?嗯?”
“左手对右手、右腿对左腿、左眼对右眼、右脑对左脑…”
“对多久?”
“一百年,一百年…”
“不够!再加!”
“一千年…一万年…啊啊啊,海枯石烂,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不过我要说,到宇宙毁灭那天。”
“…好,宇宙毁灭那天。”北北是感动的眼泪直掉,把他抱的死死的,到宇宙毁灭那天,不,到宇宙毁灭那天,我都还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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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连某人是双重国籍,在爱尔兰这事上也费了点脑子。毕竟苏联哪怕是俄罗斯,再加上一个国中,都是被讴歌民|主西方世界的洪水猛兽!你们是战斗民族大⽑⽑熊!你们是独|裁专|制大红龙!我们这些民|主家国不爱跟你们玩。
再加上爱尔兰法律对外国人到这里理办婚姻的要求特别⾼,好在连骁在这里有地有房有车有公司,所以也就稍微费了点脑子走了点后门,硬是把得排四个月的队搞到两个月给办妥了。当然还得报备国中大馆使,毕竟他们是国中人,住在国中,得受国中婚姻法的保护。
现在爱尔兰已经可以离婚了,但是离婚的要求之⾼,连骁要是去离婚,他得倾家荡产才能北北撒哟啦啦下辈子不见。
其实,爱尔兰的结婚证,对连骁来说,是送给北北的礼物。是一段要和她守一百年婚姻的承诺,是一个形式,一个承诺一百年不跟她离婚的承诺书,可这个承诺,远比其他的任何事物对北北都更重要。
现在,连骁要她撕了它。
北北怎么做得到?
那是掏她的心。
“撕!”
“…我…”
抬眼看着连骁,他的眼睛里讳莫如深,深邃的看不透。
她不想撕,舍不得撕,那是他给她的承诺,所以她要他随⾝带着,没事就逼他念给她听,听得幸福満満的。
“为什么不撕?你舍不得,你还是爱我是不是?”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想要拥抱她,就这一出,他就能明白,她心里有他,是的,还是有他的。
他想过很多了,北北说她喜欢上其他了,连骁几乎要狂疯了,他真想掐死她了算了。可到底,还是舍不得。谁舍得?舍得让自己爱的人死?没人舍得,除非他精神病!
所以,他思索着,易想北这个人和易想北的背叛,哪一个对他更重要?
不需要犹豫,易想北这个人对他更重要。所以,就像她曾经原谅他的出轨一样,他也能原谅她,不需要理由,易想北这个人对他很重要光是这点就够了。
抬手,想要轻轻的捧起她的小脸。
温热的手指碰触到脸颊的那一瞬,北北突然猛力地推开他。
连骁愣住。
“我撕。”
“你撕?”
“对,我撕!”拿起那张红粉⾊的纸片,⾼⾼的举到脸前,遮挡了彼此看着对方的视线。
红粉的幸福纸片。
食指和拇指轻轻的用力,出现了一个裂口。
一百年婚姻的承诺。
裂口渐渐的拉大。
我们是为彼此而存在。
连骁!我不想撕!我求求你,你让我住手!求求你,你吼我你骂我你打我,你不要再让我撕了!
裂口将那些小字一分为二。
我们是为彼此的快乐而快乐。
你打我吧!你现在就揍我!你为什么不说话?你说话啊?你打我!你打我!你…我求求你,你给我一巴掌好不好?别让我再撕了。
祝你们幸福。
最终,化为的两半。
视线终于能够看到彼此了。
连骁…她看到连骁仰着头,沉痛的阖目,只有下颚上,有一滴水珠掉落到了地上。
他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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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一切都很沉闷。唇边叼着香烟的男人一手执着遥控板更换着电视的频道,而开着的更衣室里可以听到轻微的响动,他没动眼睛,但是所有的心神都集中在里面的一切动静上。
偌大的更衣室,柜子里她和连骁的服衣都放在一起,他中有她,她中有他,而现在要她自己取下来,忽然间,手指发抖。
偷偷的看了一眼外面,没有看到连骁,动作利落的取下他一⾝他的服衣放进行李箱里,跟着赶紧在上面盖了自己的,在一隅的角落是很多很多的相框,家庭的幸福合照,她要带走,拿走了几个相框,然后把所有的相册都満了,而后,拉着手竿,拖着红⾊的行李箱走了出去。
“收拾好了就滚。”
当北北撕掉了那红粉的薄纸时,就已经把什么都毁了。
她不想走,舍不得走,呆站着,想说什么,最后变成一句话:“能给我点钱吗?”
阴郁的男性脸庞带着嘲讽的转看她:“你还有脸找我要钱?”
“…”她说不出话来。
抬手将香烟送到唇边:“险保箱里自己爱拿多少拿多少。建议你多拿点,免得以后当要饭的。”
他还是关心她。
北北鼻子发酸,眼眶发热。
慢腾腾的走到险保箱前,蹲下,用极慢的速度输入了密码。
连骁坐在床边看她,又悲又伤又气又恼。⼲脆的扭头,将脸转到一边:“你住哪里?”
“…暂时住店酒。”
“地址给我。办好了,我把需要你签字的文件寄给你。”烦躁极了,⼲脆得走到吧台,68年的茅台直接扭了瓶盖,灌进嘴里。
北北偷偷回头的看得心疼,她想劝他别喝白酒,却话到口边,全变成眼神里的担忧。
她动作更慢了。
连骁一边菗烟一边喝酒,白酒的浓度下去,没一会儿他就烦闷了,一个狠劲的直接砸到地上摔的支离破碎。
红着眼睛杀到北北面前把她拧起来:“你以为我不想给你只有!我在等!等你定性了!你现在就跟一团乱⿇似的!我怎么放心!?”
手掐得她胳膊发疼,她却感觉不到似的就盯着眼睛红了眼睛的男人:“你对得起我!易想北,我***到底是爱你什么!?是,我打你了,我骂你了,我管你了,我能不做吗?你就跟白痴似的,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稍微哄你一两句,你就觉得错在你!我怕你吃苦,你知不知道?我***就是怕你吃亏了我才打你,我想把你以前的那些书本上学到的东西都***给打掉了!免得你这么天真!天底下没那么多好人!”
眼眶红的起了雾气:“狼心狗肺!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滚!***给我滚!你滚你就别出现在我面前!你要出现,我***掐死你!滚!”
猛力的推开北北,跌跌撞撞的扑到在床上:“易想北,我到底爱你什么?我爱你什么!?”
北北呆站着,泪流満面,我也不知道我爱你什么,就是因为不知道爱什么才爱。
窗户外是夜风吹过来,慢慢的有了鼾声。
蹑手蹑脚的走过去,还能听到他的细碎:“…我爱你什么啊…”
“对不起!对不起!”再也控制不住了,一下子就扑过去抱着他:“对不起,连骁,对不起,老公,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没路可走了…老公,怎么办?老公,连骁,我该怎么办…我没路可以走了…”
抱着他的⾝体,眼泪鼻涕的全下来了,手指抓着他的服衣,搅得死紧:“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心里有连阳…守着连家,就是为了交给他…你养了他那么多年,你心里把他当亲儿子了…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你也愧疚,我和你还要有连阳…你做得再狠,你其实也愧疚…”
“连骁,连骁,连骁…”她劲使的蹭他,不断的哭着喊他的名字“我最喜欢,最喜欢你了,好喜欢好喜欢,喜欢得不得了…我不想走,不想不想…我要是不走…连阳回来了…你和他就没办法,没办法回到以前的关系…我不要你那么难,不要不要…我也不要你,再为我去伤害任何人,更也伤害…伤害你自己…老公,我走了,一切就都好了,都回到以前了…老公,对不对?老公,你说我做得对好不好?老公,你说好不好?你不要…不要让我觉得我好难受…我好对不起你…”哭得喉咙都发⼲了,最后的最后,全是:“我好爱你,连骁,连骁,老公,我好爱好爱你…最爱你了…”
不想走,舍不得走。
要是不走,连骁和连阳就不会做到心无芥蒂,她的存在就是一个不稳定的变数。所以,她得把自己弄没了,弄消失了。
一切,要回到岔路口。
没有她的岔路口。
所以,我好爱你好爱好爱,你不要,不要以为我不爱你好不好?我真好爱好爱你。能不能,你就是恨我,讨厌我,你心里还是有我?可不可以?
老公,我真的好自私…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