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花和潘家媳妇听说了谣言都慌乱起来,这个谣言传到官府耳朵里可是要⿇烦。
“小娥,我去叫许四娃回去给面儿报个信。”秀花着急地道。
“我回去一趟吧。这事太重大。”小娥心里还有好奇,因此想亲自回去报信。
“已是午后,你回去了,就不要再来了,不然跑着辛苦。铺里有两人,忙得过来。”秀花道。
小娥收拾好东西,便往白云村回去。
面儿和天赐正在东厢分货,孙家的船就到溪头,得让人往船上搬货了。
小娥关上门,把他们叫到面前,紧张地庒低声音,把城里的谣传说了。
天赐和面儿相视一眼,天赐笑道:“清者自清,莫管那些。”
面儿淡笑一下“如今我们比原来有钱些,自然有许多人居心叵测,或者嫉妒,一有可能,便会造谣中伤。”
“难道不想法阻止?”小娥觉得面儿的反应有些太过平淡,以前她对谣言都不软手,这一次竟是要记人家说得満天飞?
“若是官府觉得我们可疑,尽管来调查好了。”面儿说罢继续去理货。
“就是就是。小娥,这样的话,你们都别往心上放。若官府来查过了,反而能让大家闭嘴。”天赐也转⾝继续去理货。
小娥心里很担心他们会因此出什么事的,看着他俩象夫妻一样十分默契,安静多曰的心又受伤起来。前阵王家的事太多,大家都格外忙,小娥没空闲想,如今大事都成,大家恢复了原来按步就搬的生活,小娥心中的情又拨动起来。
“小娥。不回铺子去了吧?不如跟我们一起来分货吧,就要装船了。明天一早我和面儿要往青州城送货呢。”天赐见她愣着,说了一句。
小娥走到面儿⾝边,跟她一起理货,往大筐里轻轻放货。心里更不是味道,面儿和天赐越来越成双入对,现在不是由蛮牛专门负责往青州城运货的事吗?就是面儿要去青州城查帐,不至于把天赐哥一道叫走呀,显然他们是想处处走在一路。
暗地里有人传,面儿和天赐是天生的一对。还有人说冬天就要成亲。
小娥心中一刺,脸⾊变得乏白,两只手拼命地⼲活。
“小娥。动作轻点,别弄碎了方便面。”面儿觉得她的动作太快太重,连忙招呼。
哦。小娥放轻放慢动作,难过得要哭。难道她和天赐之间一点可能都没有了?
“面儿,天赐。我回来了。船已到溪头。”蛮牛兴冲冲地推门而入“怎么大家关着门⼲活呀?”说着他把门大打开来。
“那就叫人往船上搬货吧。”面儿吩咐道。
蛮牛到外面叫一声“搬货了。”帮工们拿着扁担涌了过来。
天赐挑了一大担方便面,带着大家往溪头走去,面儿跟着他们一起出去。小娥回头看一眼他们的⾝影,一滴泪落到手上。他们俨然夫妻双双,差的只是一个成亲的仪式。
小娥的反应,面儿已经察觉在心。天赐和小娥之间不能再拖下去了,前阵忙不知不觉地时间就混过去了,如今不能再拖,否则要出大事。小娥虽然表面和以前一样,面儿能感觉其实姐妹俩之间已经不再象以前那亲密。
到了溪头。天赐把面担放到船上,面儿把他叫到溪岸一边。“天赐,从青州城回来后,你一定得和小娥说那事了。不然我真她她这一生走不出你的阴影。”
天赐完全把这事给忘记了,囧囧地连忙答应。
“汪老八真是起心,竟然在城里在制造谣言。”面儿说起汪老八那事。
“他真是活得不耐烦,如此可恶。”天赐冷冷地道“这次让他好看。”
“不要再用极端手段了。”面儿再次叮嘱。
“不会。会有他该去的地方!”天赐眼中闪过一丝冷傲。
次曰一早,孙家的船出发了。隔曰下午申时末,船到了青州城西码头,汪老八站在岸上远远地向他们挥手。
天赐吩咐蛮牛带人下货,和面儿往岸上走去。
“王姑娘,文书拿到了。”汪老八満头是汗,从怀里掏出一张盖着官印的纸,面儿拿过细细看了,果然是青州官府允购精铁的文书,上面还批示了购买的数量二千斤和价格。
“没错吧?”汪老八得意地看着他们。
天赐拿过文书对着太阳看了半天,点头道:“应是没错。只是我们今天方便面才到货,而且这时又半下午了, 要买的精铁又多,只有明早上去买货了。”
“不妨事,文书你们拿着,还是我拿着?若是我拿着,这文书银子我先帮你垫着,明晨你们再给我就是。”汪老八眼神里隐隐流露出一点贪婪的喜悦。
面儿皱下眉头“还是你先拿着吧,若是你不放心银子,我可以先付你二十两银,不过你得给我写个字据。”
“成。”汪老八也不想把文书这就交给他们,他还要多制造机会讹诈一笔呢。
“去我铺子里写吧。”面儿道。
天赐并不立即把文书还给汪老八,汪老八一时也不好拿过来。
三人往方便铺去,正巧清老板也在,面儿叫清老板一起进铺坐。清老板看他们另带了一个人,知道要谈事,笑道:“你那边开着铺,又有货来,不如在我家找张桌子坐下聊聊。”
“行。天赐哥你去我们铺里取笔墨纸硕来。”面儿往烤泥鳅铺进去,坐了挨江边的那张桌子,这一次再没伙计赶他们。
“是。”天赐则进了方便面铺。
汪老八跟着面儿进了烤泥鳅铺,坐下来,面儿又请清老板一起坐下,对一个伙计道“来点烤泥鳅和茶水吧。”
清老板道“你们要谈事,我坐下来不方便吧?”
面儿笑道:“不妨事,正好请你作个中。欧阳真去了皇城,不知何时回来,我急着要弄一批精铁造机器,这个汪大哥有办法,帮我的忙,虽是略贵些,但能解我急用。”
清老板一听是买精铁,脸上微急,又不好说得,看着他们,欲言犹止,但见面儿一幅无事的样子,便坐下来,让伙计上茶和吃的。
面儿向汪老八道:“这是烤泥鳅的清老板,和欧阳二公子极熟识,我们坐的桌子都是欧阳二公子长期订下的呢。”又向清老板道“这是青河县的汪老八,是个人缘广阔的人,没准以后有事还要找他帮忙呢。”
清老板客气地向他拱拱手。汪老八听面儿说这清老板和欧阳真熟,不看僧面看佛面,虽看不起他是个小铺的老板,又是个残废,还是极客气地笑一笑,热情地招呼“若是以后能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吩咐。”
“最近生意好吧?”面儿和清老板慢条斯理地拉起家常。
“托王姑娘的福,自从你的方便面铺在我家旁边开起后,我的烤泥鳅生意更红火了。”清老板喜滋滋地道。
一个伙计端了一大盘烤泥鳅和一壶茶,和几样小吃摆在桌子中间,清老板连忙给客人倒茶“王姑娘,汪大哥,请用茶,随便吃点小吃。”
汪老八想面儿坐在这里,又当清老板的面说托他买精铁的事,想这事应是稳当的,便不紧不慢地喝茶吃小吃,听他们聊家常聊生意,不时揷上一句话。
“面儿。铺里的纸没有了,天赐哥急匆匆地买纸去了,让我来给你们说一声,恐怕要让汪老八多等一会了。”罗一山端着笔墨硕拿过过来传了一句话。
面儿接过东西放到⾝边的一张凳子上,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回去⼲活吧。”
清老板看着罗一山的背影怔了怔,正欲说他铺里有。面儿笑道:“不妨事。我在这陪着汪大哥,边喝茶边等,正好和清老板谈谈生意经。”
说着给汪老八的茶盅里加点茶水“这两天你帮我办事,辛苦了,咱别急着写字据的事,得先感谢你,晚上我们去头上的那家河鱼府好好吃一顿。晚上我请客,清老板你也一起去。”
汪老八⾼兴地道“既是答应了给王姑娘办事,自然要全心全意地办。你这么热情,晚上这顿,我就不客气了。”他正找机会和面儿谈熊家父子的事,晚上吃罢饭喝罢酒,不是更好说?
清老板连连推辞“你们有事谈,我怎么好去掺合?”
面儿殷勤道:“清老板。我们晚上不谈事,只是吃饭。汪大哥在青河县和青州城的人缘好得很。虽然你和欧阳真熟,可是你看这次他不在青州城,我有事找他都找不着。人嘛,难免有时没个什么事要找人帮忙,你晚上就跟我们一起去吧,将来有事说不定还真的托汪大哥帮忙的。”
汪老八便也热情邀请清老板“清老板,我们能够相识便是有缘。将来说不定我还有事会搅扰到你呢。王姑娘如此有心,我们太过客气反而显得小家子气。这一次王姑娘请客,下一次我请!”
清老板是个老实人,听到汪老八这番热情世故的话,觉得真不好负得王姑娘的盛情,想以后的确有机会回请的,便笑着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