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彤早上给赵府送刀佬面去不必细说。就在当天下午,赵府送了一块有趣的扁来,上书“天下第一刀,名不虚传”几个大字,后题一串“瓜州官民共赞”小字,落款为瓜州赵府丞。
天下第一刀,因此不仅更出名,带给百姓们无尽的猜测。
随后,当地的两家显贵送了扁来,另有五六家大富人家送了锦旗来。
童彤把柜台后的一面墙专门用来挂扁额和锦旗。
于是瓜州城暗地里流传着“天下第一刀乃官家亲戚所开”的传言。
却说欧阳全带着四个下属,乔装改扮成五个寻常的商贩,这天上午到了瓜州城里,安顿好后就去天下第一刀吃刀佬面。
城里正流传着天下第一刀面铺各种传言,其中传得最多的是这家面铺是赵大人家亲戚开的。
面铺里摆了十多张方桌,外面搭棚又摆了六张,吃面的人多得排队。
欧阳全暗叹刀佬面生意还真是好啊,完全不亚于王家方便面的火红,刀佬面铺又有官府撑腰,大有超过方便面生意的势头。
半盏茶的功夫后,轮到他们了,铺里空出一张桌子,跟着一个伙计走进去,在中间的一桌前坐下,欧阳全四下环顾,看到柜台后挂満了扁额和锦旗,其中赵大人送的扁最大,挂在墙上最央中。
与四个下属对视一眼,几人不敢轻举妄动,一个下属叫了五碗牛⾁万佬面。
欧阳全盯着柜台里收钱的财发,觉得面熟,想起去王家找百年红昙时,似乎见过此人。没一会一个伙计端着一个大木盘上来,摆好五碗面,童彤从里面又出来了。欧阳全眼神一跳,这姑娘虽然模样丑,可是⾝形、⾼矮和王面儿相差无别。拿起筷子赶快尝一口面,果然,面味与方便面极相似!
童彤出来到柜台前和财发说了几句话,转⾝又进了厨房。欧阳全瞅着她窈窕的背影,这不是王面儿是谁?好一个王面儿,竟然易过容。显然那是剑无情的主意,也只有剑无情那样的江湖⾼手才有⾼超的易容术,在天赐出现之前。江湖上几乎无人见过他的真面容。
刀佬面的确好吃。欧阳全和四个下属吃得津津有味,吃得意犹未尽,听旁桌有个黑衣老人说:“恨不能带些回去。只是这汤汤水水的。我一路要往顾州去,不好携带。”
另有中年食客笑道:“你若真想带些走,不如与童老板商量一下,买些生面,再带些佐料。在路上向船家借用下锅灶,不就行了?”
黑衣老人点头道“兄弟的办法不错。我去柜台处与那伙计说一说。”
欧阳全心中一动,见那中年食客到柜台处和财发说了一阵,财发叫个伙计果然从里面提了个小篮子出来,里面装有些生面块。还有半碗佐料,那食客将一两银子交给财发,欢喜地提着篮子走了。
欧阳全拿出二两银子交给一个下属。“我们也买些生面和佐料带走!”
刀佬面好吃,每天都有食客感叹不好携带,一天总会有几个食客会买些生面和佐料走,因此欧阳全的下属去柜台前买了一小篮子生面,财发丝毫没怀疑他的来路。
五人带着篮子回到城东一处整洁的宅子。那是欧阳家在瓜州置办的地产,平时供执事往来行事住宿。
“头。接下来怎么做?”
不只欧阳全肯定童姑娘就是王面儿。就是那四个下属也肯定了这个事实。
欧阳全道:“想不到王面儿背后竟有赵大人作靠山,连瓜州的几大财头都很捧场。所以我们现在不能动刀佬面铺,否则便是和赵大人作对。所以,现在你们回去一个人把这刀佬面和佐料连夜送回瓜州!路上用水桶将面条冰镇,以够发酸。留一个人监视面铺,别的人跟我先去找二公子。”
一个下属道:“二公子一定会来面铺找王面儿,不如我们在面铺守株待兔。”
欧阳全冷冷道:“我看二公子不会天天来面铺的,依二公子的脾性,他会怕王面儿为难,所以只会在暗中关注。”
“欧阳⼲可是会易容的,如果二公子也易了容,可能就不太好找,他们的⾝材可不象天赐那么特别。而且古董铺的华掌柜暗中已经派人寻找过,没有二公子的消息。”一个下属道。
欧阳全看着客厅外的台阶,脸⾊更阴“二公子虽然脾性温良,加上欧阳⼲的狡猾,恐怕我们得换种方式寻找…小德,小努,你们跟我出去。长胜这就回青州,老鲁你监视面铺!”
“全哥,我们怎么行动呢?”小德问。
“瓜州城外的风景好,城外有不少幽静的小宅出租。所以我们从城外找起,也许会有不错的收获。”欧阳全老谋深算道。
五人分头行动。
隔曰,欧阳全搜寻到城东外有几处小舍专供出租,很快发现一片优美的竹林中有一幢农舍极为可疑。这晚,欧阳全独自悄悄潜到院子后边的一片树林里,盯着院子里的灯光,留意着里面的动静。
树林里地面上的落叶微动,欧阳全敏感地发觉有人向院子后边飞快而来,而且此人有武功修为,连忙一纵⾝跃上⾼处的一块石头后。
果然,两条黑影迅疾而来,穿过树林越墙而入,院子里突然灯光更亮,传来打斗的声音。欧阳全站在⾼处,正好看到里面,两条黑影各执一柄剑夹攻一个中年汉子,那中年汉子也执一把长剑,武功极狠极刁,招式很熟悉,正是欧阳⼲的套路。欧阳全暗暗⾼兴,又奇怪,二公子怎么会招来两个敌人?
院子里,欧阳能拿着把剑护在正屋门口,指着那两个黑衣人,破口直骂“你们真是不要脸。昨天晚上来个人寻衅,被我二弟捉住,我家公子慈悲放了人,你们今晚却又来两个人生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二弟,砍了他们的手脚喂野狗!”
“大哥都这么吩咐了,我若不遵命,不是太对不起大哥了?”
对方的武功虽不错,又有两个人,可是并不是欧阳⼲的对手,只十余回合,欧阳⼲便摸清他们所有的剑路,略施小计,虚刺几下,突然极快地,一道剑锋刺中一人的腿,另一只手点了另一人的⽳位。
欧阳能在台阶上奋兴地在叫“砍了他们!让他们往后不敢再来!”
欧阳⼲冷笑一下,举起剑狠狠向受伤的心口刺去,那受伤的拼命一纵,跳开几米,欧阳⼲举剑神速追去,眼看剑锋刺到那人后背“当”地一声,一块小石打在欧阳⼲的剑上,震得他虎口一⿇,四下一看,却不见有外人。
就在他转头时,大门外两道红绢飞出,一道裹起一个人,便将同伴救了出去。
欧阳⼲飞⾝向一道红绢刺去,空中散下无数落叶,片片如刀刃,如钢针,狠劲地向他⾝上袭来,他连忙发起一片劲气将落叶逼开,同时纵⾝后翻,落到台阶上方逼开那些树叶。
“哼。”空中传来一声冷哼声,那些树叶似会飞一般,化作一条龙向院外飞去。
“外面应是不只一个人!”欧阳⼲肯定道。
欧阳能看得额上冒汗“二弟的武功已经了得,他们竟然比你还厉害?”
欧阳⼲白他一眼“他们人多势众,而且我还得分心留意屋里!”
“公子!”欧阳能突然眼睛一转,向屋里跑去,屋里灯火明亮,外室和內室空无一人,只后窗大开。
“不好,公子被那帮人劫了!”欧阳⼲反应迅速,从后窗一跃而出,越出后墙,树林里传来个响亮的声音“哈哈哈…你们公子落到我手上了…若是你们敢冒进,我便一剑结果了你们公子!”
那伙人来的不少,树林里有七八个蒙面黑衣人,捉了公子并未走远,就在树林里将公子绑在树上,一个⾝形瘦削的黑衣人拿着一柄幽光闪闪的剑比在欧阳真的脖子下,他似乎是这帮人的头领。
欧阳⼲站在树林边不敢前进,只惶然道“我们倒底哪里得罪了你们?你们非但不计我们公子的恩德,反而得寸进尺!”
欧阳真先前睡在屋里,突然被人掳出来,绑在树上,眼神落魄,精神十分不振,没有半分惧意,只淡淡地道:“若是我得罪了你们,要杀要剐随便你们,切莫为难我的两个下人。”
那头领冷声道:“你倒是个豆腐心肠。只是你的下人太恶毒!若是要想保全你们主子,你…”他一只手指着欧阳⼲,凶凶地道:“拿剑在脸上划十刀,并揭下你的面皮,此事方可作罢!”
“哼!我就知道是你们!你们是天下第一刀姓田的人,那天姓田的经过我们屋里,鬼鬼祟祟的突然出现,换作谁都会对此警惕,她自己做贼心虚,被吓了一跳,手中的汤钵飞起来,汤水溅到脸上烫伤了脸,你们便来寻仇?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欧阳⼲不服气地与他们辨理“昨晚我们已经放走你们一个人。刚才你们又来个行刺,现在你们一群人绑着我们家不会武功的公子,这事要传出去,也不怕被江湖上的人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