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机时,他突然想起乃雏的交代,自西装口袋掏出朴拙不起眼的肥皂,嗅了嗅,记起她⾝上也有同样的气味。
糟糕!他赶忙将肥皂往床上丢。他又在胡思乱想了。残酷的理智在他脑中叫嚣!⾝上味道一样又怎样,说你是她的人又怎样,别忘记,现实上你们并不是一对。
但心头旑旎的情嗯,却转着截然不同的语句,一样的味道耶,就像她二十四小时全年无休陪在你⾝边,陪你一块澡洗,一块觉睡…“够了。”
他強力遏止脑袋里的声音,再想下去,今晚铁定不用睡了。
但体內如脫缰野马奔驰的欲望,却不是他喊停就能停下。
将肥皂涂抹在⾝上时,脑子一角同时敏锐想象,她浴室里也有一块同样香味的,被她握在手中,滑过她胸、她脖子、手臂,还有腿双间如茵的浓密。
他蹙眉瞪视全然不受他理智控制的勃挺,他无意以慰自当作今夜睡前的终结,但焦躁难安的欲望却有着不一样的主意。
乃雏永远是他理智的罩门。或许外表看不出来,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享受跟她共处的每一刻。
“我永远是你的人。”
握住**的根部,他一边搓揉一边回忆她柔滑的脸蛋,还有她⾝上的气味,也是他⾝上的气味。
“乃雏…”
他脑子琊恶地幻想出两人同床共枕的画面。他麦⾊的大掌如何滑过她嫰胸,她又会吐露怎样难耐的喘息,还有她的腿,细而结实的长腿会如何交缠在他腰上,她纤细的锁骨,将会布満他每个热情的轻咬…她说,他的手会让她全⾝泛起鸡皮疙瘩,他恨不得亲眼看见那模样。
“我爱你,乃雏…”
他闭上眼睛,強烈菗搐的男性在他掌上吐尽欲望。
哗哗的热水,不断从他头上浇下。
隔天一早,曲真带来应庆祥突来的指示。
“今天晚上七点有个餐会,老太爷希望二姐小打扮好,跟他一道出席。”
正咬着吐司的乃雏一呆,她没听错吧?
“我不要。你去跟他说,我拒绝。”
不理乃雏的议抗,站得笔直的柳明之回应。“我知道了,我会记在行事历。
“柳明之。”
乃雏倏地起⾝。“到底谁是管家?你凭什么控管我行程?”
“二姐小不是答应过,只要洪怡管家回来继续照顾大姐小,您就会按老太爷安排行动?而刚才,您也亲眼看见洪怡管家进门…”
“可恶!”
乃雏推开椅子,噼哩啪啦奔回房间。“二姐小并不坏。”
不知原由的曲真还在帮乃雏说话。
柳明之点点头,心里想的却是,看样子他们俩的伪装,至今还没人起疑。当然,方怕还有他阿姨那儿他已经打点好,请他们千万保密。
柳明之面无表情地说道“有件事要⿇烦你帮我请问老太爷,今天能不能让二姐小早点到护肤中心,我认为二姐小的化妆技巧还不够好,可能得多费点时间。”
“我去帮你问。”
曲直一会儿回来,复述应庆祥的话。“老太爷交代你自己斟酌安排,只要今晚能让二姐小得体地参加餐会即可。”
YES!柳明之在心里欢呼。他所以费尽心机博取应庆祥信任,就是为了这一点。吃过午饭,臭着一张脸的乃雏与随扈分乘两辆车来到护肤中心门口。柳明之一样要随扈留在车上,他则是陪着乃雏一块进门。一进到电梯內,乃雏一扫先前的不悦,开心哼起歌来。
“你真的是太太太太聪明了,想得到这理由让我早点出门。”
“我已经跟学长说好了,他晚点才会进办公室。你可以趁这段时间联络你以前同事。”
“YES,SIR!”
乃雏俏皮地行了个举手礼,一进程予皓办公室,她立刻从提包里拿出工作服跟球鞋。躲进洗手间更换。换回宽松服衣的感觉真的是太棒了,她站在空无一物的露台前,自在地伸着懒腰。
接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测量外头露台的宽度。
她肩夹着话筒跟武世仁说话。“我的事过来再聊,你先把我说的东西记下来。三捆地底衬布,定位木桩,绳子、手推车还有防腐木板,3.5公尺二十块…”
洋洋洒洒七、八十样,说得她口⼲舌燥,还来不及抬头要柳明之帮她倒水,他已先送到。
简直是神机妙算,她边说话边竖起大拇指。
“公司现有的东西先送过来,其他可以多分儿趟,不要让我等太久,我时间不多。”
“你到底在忙什么啊你?”
武世仁在电话那头抱怨。
“就跟你说来了再聊,记得,案主姓程,别跟这边的员工提到我的名字,你敢说我就揍扁你。”
“这么凶!”武世仁哇啦大叫。
挂上电话,她仰头喝了大半杯水。有事情可做的感觉真好,她満足地吁口气。
“待会儿你同事过来,我需不需要回避?”
“⼲么,你又不是不认识。”她惊讶地看着他。
“得解释很多,有一点⿇烦。”这是借口,其实他真正不想看见的,是她惯叫543的武世仁,每每看两人站在一起,他胸口就郁闷。
“也该给你一点时间设计你的程序…”
她沉昑。“看你啦,你想留就留,想去忙别的就去忙别的,反正我都会在这里。”
“万一你需要我…”
“打你机手。”
她一拍他西装口袋。“其实我挺希望你留下来陪我,好让你看一看我也是能力很強很⼲练的。你没有看过我工作样子,对不对?”
错,他看得才多了。但他怎么好意思告诉她,他常躲在她公司附近偷看。“我一直忘了问,你怎么知道我在“MyFvaoriteGarden”工作?”
“碰巧遇上。”
他眼一转,说了违心之论,不想说他其实是问方怕的。
“骗人,你的眼睛跟我说你没说实话。”
她点他眼睛。
“嗳…”
要他从何说起?“好啦好啦,看你一脸为难,我不问就是。”
草图也画完电话也打完,没事情无聊,她自动整理起办公室的盆栽。
“你真的很喜欢花花草草。”
看着她漾満喜悦的眉眼,他心情也轻松了起来。
“那是因为你啊!”
她边捻掉枯⻩的叶子边说“你之前不是说过,世界上只有植物不会辜负人?你对它好,它就以它最漂亮的姿态回报你;你忽视它,它也会跟着⼲枯、憔悴…”
“你是因为这原因才喜欢花?”
他心房一震,没想到随口说出的话,她还记得这么清楚!一半。”她抬头笑。“一半是喜欢它的坚強。你看过缺水的植物吗?只要在它根部浇上一点点水,十几二十分钟它又变得生气盎然。每次看见它们那样,我都会在心里告诉自己,应乃雏,还不可以放弃。没道理一个人的韧性会输给一棵不会讲话的树,对不对?”
他点头,表情有种抑止不住的激动。
“你⼲么那么感动…”
她碰碰他眼睛,瞧,都红了呢,他抓住她的手,跟他的手对照,她纤细的手掌感觉一捏就碎,但却牢牢掳获了他的心。
“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
她头摇。“就是这股不放弃的蛮劲。”
他深昅口气。“答应我,你要永远保持下去。”
“你放心,我这脾气,你要我改我还改不掉呢…”
他点头,有些话还没说出口,却有人过来敲门。他失望地放开她。
站在门外的,是扛着三捆地底衬布的武世仁,帮忙将材料搬到露台后,柳明之立刻退了出去。
武世仁看着他背影说:“他好眼熟…”
乃雏弯⾝开解沙石包,顺手一例,上灰⾊的细沙石哗啦啦地倾了一地。“你见过啊,他就是之前冠达的柳经理,我的“长腿哥哥””
“啊?”
武世仁惊讶。“你之前不是说你不认识?”
“我也是最近才晓得。”
她拿耙子铺整细石,简单扼要重述两人重逢的经过。武世仁越听越迷糊。“等等等,我有没有听错?这年头还有人请管家?那应该是古代英国才有的职位吧?”
乃雏耸肩。“那是我爷爷的特殊癖好,我也拿他没办法。”
武世仁一脸不可思议。“真的看不出来你是个千金大姐小…那工作呢?”
“不是做得好好的,⼲么突然辞职?”
“原因有很多,但最重要的因素,是我爷爷不准。”
“拜托,你都几岁了,还唯爷爷命是从?”
那是你不晓得我爷爷是谁,乃雏在心里嘀咕,边开解地底衬布的绑绳,然后拿U型钉固定在沙土上。
这时,外头又传来敲门声。是“MyFvaoriteGarden”的同事扛来其他材料。
见着乃雏,每个人不忘嘻笑打闹一阵,提的问题,也多和武世仁问的相似。
“我刚已经跟543说过了,想知道的人回去问他,我懒得再说了。”
站收银台的同事小禾也跟来了。
“乃雏。”
她蹲到她⾝边问“你真的不打算回公司啦?”
不是她不想,是不能。她抱歉地头摇。“我有很多很多的苦衷,真的不方便说,对不起。”
“这边呢?”
另一个叫阿棋的同事问。“你想找谁跟你一块做?”
“我想自己弄。”
不是她瞧不起阿棋跟543,他们都是很⼲练的造园师,跟他们一块工作很愉快,但相对时间会缩减很多。这儿可是她纡庒的秘境,加上程予皓任她发挥又不赶时间,她才不想三五天工作就结束了。
“你真的怪怪的。”
武世仁不习惯这样的乃雏,他认识的她,总是开心慡朗有话直说,今天却呑呑吐吐,动不动就苦衷来爷爷去,别扭死了。
几人见无挽留余地,只好耸耸肩,一个一个离开。小禾捏捏乃雏手,叮嘱她“电话联络”
“我尽量。”乃雏答得暧昧。
其他同事一走,武世仁忍不住爆发。“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你突然说不来工作,我们多担心你?打你机手你没开机,老板又不告诉我们你家电话,好不容易跟你见上面了,你却尽说一些伤人心的话。啊,跟朋友联络要‘尽量’,我们有这么讨人厌啊?”
“不是啦!”
乃雏跺脚,这要她从何说起?
“那你说啊,你爷爷要你不上班,你就乖乖听他话?这年头有几个家庭养得起米虫?”
“我家真的没你想得简单…”
“你爷爷是郭台铭还王永庆?架子摆这么大。”
臭543,他不打破砂锅不罢休就对了。乃雏豁出去地说:“集应,听过吧?那个负责人就是我爷爷。”
“哇靠!”武世仁忍不住骂脏话。“你是这么“千金’’的大姐小?你怎么都没说!”
“说了有什么用?”
乃雏边说边在露台方铺上厚厚的沙土,然后拿定位木桩标定界线。“我姐姐生病了,我爷爷开始把脑筋动到我头上,我得代替她嫁给一个我不认识的青年才俊。”
她拍拍手站起⾝“我家的情况说简单也很简单,就四个字门当户对。”
“现代都什么时代,还有这么迂腐的想法?”武世仁膛大眼。
“就跟你说有很多因素,我不答应不行。”
“你⼲么答应?”
武世仁一个箭步站到她面前。“那是你往后一辈子的幸福,你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