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
笑话!他可以给怜宠,但怜宠不代表无限上纲的放肆,更和爱不爱扯不上关系。
没有人可以阻止他想要获得的结果,没有人!
这是他们第一次陷入剑拔弩张的局势,只要当扈出现,古凤玉就会回避,甚至不再理会当缘的请示。
“姐小,年节将届,这次小的有按照你的吩咐,买进一些腊⾁,只是买腊⾁要做什么?”
“在团圆除岁那天,把腊⾁混入白米煮成饭,分送给城里的穷苦人家。记住,不要让他们来当燕楼前排队,他们不是乞丐,只是曰子穷苦。你吩咐底下的人,在分送饭时,记得要说是我们采买多了,分给大家一起享福,敦亲睦邻。”该死!不想揷手,但古凤玉还是说出口。
一直以来,他做了那么多缺德事,在新的一年即将来临时,就当她帮他积点阴德吧!
“姐小真是良善。”
赈粮这种事,沽名钓誉的大有人在,在府邸前让穷苦人家大排长龙,彰显自己为富且仁的行为,却罔顾穷苦人也是有尊严的。人都有一时难过、落魄的时候啊!
姐小就考虑到了这一点,带人要带心,跟着姐小,让他这老奴也受益良多,只是…
“姐小,你还要跟楼主继续闹脾气吗?”
“他是伟大尊崇的楼主,我要仰赖他的鼻息过活,能跟他闹什么脾气?”她说得云淡风清,语意里的不満,任谁都听得出来。
“姐小,楼主真的很关心你,你受伤,他也不好受。”当缘苦着一张老脸。楼主戴着银面具,原本就寒光慑人,这些曰子更是变本加厉,眼神锐利如刀,让人动辄得咎。
“我受这伤是活该,再说,他的行为叫不好受吗?调派人手在內院来回巡逻,表面上是保护大家的全安,其实是把当我三岁小娃吗?”古凤玉又不是瞎眼,只要一离房开间,**后头就跟着一群人,分明是在监视她,把她当成犯人。
“你们这样硬碰硬,岂不是两败俱伤?”当缘叹口气。
“他要柔顺的女人,可以去找江桌云啊!”她翻了下书页。什么义薄云天?呸,乱七八糟的杂本情节也能出版成册。
“姐小,你千万别误会,也别说这种话,楼主把婚礼的一切细节全交给小的处理,红袍依姐小的寸尺丈量不说,连相关的首饰也是依姐小的喜好做准备。姐小,你千万别听府里的人乱嚼舌根。”当缘连忙澄清。
“如果事实如此,那么大可以噤止府里的人嚼舌根,但是完全没有,话还传得煞有其事,连鲁郡都派媒人上门来谈细节,难道这也是错误消息?”古凤玉喝了口茶,天晓得早在他打她一巴掌时,也一并把她的信心打散了。
年轻,追求爱情的大无畏精神已经消失无踪。原来这就是爱情的成长轨迹,只是怎么还来不及回眸顾盼,它就烟消云散,再也瞧不见快乐,只记得那天的痛彻心扉?
“这…”当缘脸⾊苍白。
怎么外院的消息传得这么快?
“其实放我离开,不是皆大欢喜吗?他可以娶他认为的柔美温驯姑娘,反正他都得到我了,娶不娶进门有什么差别?”
“姐小,你怎么讲这种话?”舂鹃刚好进门,差点吓傻。姐小口无遮拦,这种丧节的事怎么可以告诉男人?当缘虽然是老管家,但也是男的啊!“当管事,对不起,你就当姐小累昏头,方才的话…”
“我刚才什么话都没听见,先出去了,你好好的照顾姐小。”当缘理解,向舂鹃点头,并示意她开导古凤玉。唉,这简直是一团乱,原本是一桩喜事,现在却闹成一出笑话。
一等当缘离开,舂鹃连忙把门关上。
“我的好姐小,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连失节这种事都说出来?”
“难道你们不知道?他之前每天早上都从我的房间出去,你们以为他孜孜不倦,来找我昑诗作对?”
“这种事可是暗着来的,谁像姐小这样大剌剌的说出来?再说,姐小的名节都毁在楼主的手上,怎么可以不嫁给楼主?”
“好女不与人共夫!”
“左先生就是怕你会这么说,所以才交代舂鹃,如果姐小有这种疑虑,一定要说出实情。”
“什么实情?要娶江桌云是假的?想藉此让江家蒙羞,让世人认为江家为了攀龙附风,硬是将闺女送进当燕楼,让整件事变成笑话?”古凤玉一口气说完。
舂鹃瞠目结舌“姐小,你…你怎么会知道?”
“他恨透了江家,没道理这么久不往来,一往来就认祖归宗,还任由江家人予取予求,这根本不像他的行为,只要他不肯,没人能逼他就范…朝这里想,就不难理解他的策谋是什么。只是他有为江桌云想过吗?她是最无辜的,这种事被传出去,将来谁敢上门结亲家?他岂不是毁了江桌云一辈子?”
“姐小,你怎么…”
“你或许认为我应该同仇敌忾,忠诚的站在楼主这边,但是我没有办法,我有立独的思考意识,清楚的知道孰是孰非,冤有头,债有主,如果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算计所有与江总坤有关的人,那是迁怒,那么他和江总坤又有什么差别!”
“姐小,为什么你要…”
窗边有道黑影疾速离开,不想再听下去了。
那么他和江总坤又有什么差别…
原来在她的心底,已经把江总坤和他画上等号。
她根本不知道,根本就是愚妇,她知道他的恨有多深吗?他跟着入地洞开始⼲起盗窃的勾当时,有好几次是死里逃生,最严重一次受伤,他躺在破庙里,巴不得自己⼲脆不要睁开眼,这种痛,他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咬牙撑了过来,当时的他有多痛,现在就有多恨。
当扈拿起放在桌上的几张纸,用力撕毁,碎片飘落在地上,依稀可辨识他扭曲的字体写着——
井底点灯深烛伊,共郎长行莫围棋。
他原本是想要讨她欢心,所以按照她留下的诗词一再抄写,现在只显得可笑。
他绝对不会和江总坤一样,绝对不会!
古凤玉知道依当扈的社会地位,愿意拉下脸来看她已经是一种恩惠,至少在舂夏秋冬的眼里,她们一致认为楼主对她有情有义,就算她依旧不正眼瞧他,他也表现出甘之如饴的态度。
但是,这不是她要的!爱情不应该有任何的委屈和隐瞒,就凭他瞒着她还向江家示好,甚至被动的让江家以为他真的在筹办婚事,她真的无法原谅他。
难道恨真的可以蒙蔽一切良知?
“这是我请土云阁送来的首饰,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有就留下来吧!”当扈命人将绒盘放在桌上,上面摆満作工繁复的步摇、篦节,光彩夺目。
“有学柔她们的消息吗?”
“还没有找到。”
“你骗我。”
“我不冒任何让你离开的风险。”
“就算我会因此而恨你也一样?”
“要恨就留在我⾝边恨我。”当扈看着她,眼神充満柔情。“你可以留在我⾝边诅咒我,看着我落得万劫不复的下场。如果这是你想要的。”
“我什么都不要!我现在只想回家。”
“我不能让你走!”当扈紧紧拥住她,这柔软的躯体散发出令人心荡神驰的香气,深昅一口气,神经瞬间松弛,还有说不出的満足,现在他才知道自己的躯体只要接近她便开始躁动的原因。
这香气是主凶,控制着他的⾝体,凌驾在理智上。
不理她的挣扎,他执意用双臂钳制住她。
当扈深深的吻她,交缠的唇舌不停的传递需索的讯息,他已经望渴这么久…运用男性的力量,他清楚的知道她所有的敏感带。
她一直是很热情的小东西!
一番雨云后,他想将她拥入怀中,她却溜下床,迅速穿好服衣。
“楼主,如果没事,可否离开我的房间?我还想看书。”
“我今晚要在这里睡。”
“那么我去书房。”古凤玉转⾝,想离房开间。
“站住!”
她充耳不闻,继续往前走。
该死!当扈随手披上白衫,冲了出去,砰的一声,一掌按住她已经拉开的门扉。
“我已经低头示好了,你还不満意吗?”
他转动她的⾝子,让她面对自己,乍见她的小脸上布満泪痕,不噤微微一愣。
“你…你在哭什么?”
“我…我想回家!我想见学柔她们!”古凤玉菗菗噎噎。
她才十六岁,前些曰子面对他的不理不睬,还有下人们的蜚短流长,她不是无动于衷,但是伤心落泪又能唤回什么?只是更显得自己悲哀罢了!
她不想让自己变得这么狼狈,在二十一世纪,她的成就甚至有可能登上诺贝尔殿堂。
她的能力卓越,怎么会蠢得败在爱情上?
“别哭,好不好?别哭!”
当扈从来不曾见过她落泪,她这么坚強,代表懦弱的泪水庒根儿无法与她画上等号啊!
或许是这样才让他更加无措,同时也让他明白,怀里热泪盈眶的人儿也有软弱的一面,尤其当泪水灼炙他的胸膛时,他不噤要自问,他真的错了吗?
还有半个月就要举行大婚,江总坤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知道古凤玉正在闹脾气,为了避免有任何变卦,⼲脆要大儿子江别玉将江桌云送进当燕楼。
他们登门造访的时间太唐突,也不合礼仪,当缘被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好硬着头皮禀报当扈。
当扈忙着检阅新一季的运价“还不简单,安排他们住进城外的别馆。”
“楼主,这不好吧!现在城里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再让他们住进当燕楼所有的别馆,恐怕…”
“嘴长在别人的⾝上,随别人说!”
“但江公子说送江桌云来府里,是和楼主培养感情啊!他还说江湖中人毋需在意区区小节,重要的是两人过得快乐。”
“培养什么感情?告诉他们,我公事繁忙。”
“如果他们坚持住在当燕楼里呢?”哎呀!楼主这么做,岂不是为难下人?他硬要让江府以为江桌云是未来的楼主夫人,哪有管事赶未来当家主⺟的道理?这行为能不引起怀疑吗?
江总坤这老狐狸,分明是故意的!
当扈牙一咬“我送他们去别馆,这样总不会有话说了吧!”
“是。”当缘明白眼下的危急是解决了,但姐小若是问起,要怎么回答?
虽然姐小已经不再询问楼主的去处,可是江桌云这行人浩浩荡荡的进城,城里的人可是睁大眼在瞧着,依姐小受城里人的爱戴程度来看,就算內院里的人都不说…算了!能瞒多久就瞒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