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不是喜欢她,⼲嘛还抓着我?”夏匀璨气恼地说:“我上楼不是想要再争取什么,只是我刚刚不小心把东西留在这里忘了拿。”
“对不起匀璨,不这么做,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的问题。”他沉着声音。
夏匀璨这才发现他眼底浓热的水气,也明白这男人已经深深陷入了。
“你…”
“走吧。”直接走向停车的地方,他回头问:“上车吗?”
“不了,我有开车过来。”夏匀璨凝眸望着他颓丧地坐进车里,发动车子驶离,心底深深纠结着一股失落的痛,
然而,仍在办公室里的可融,紧紧靠着墙,手里怀抱着纸箱不停的发着抖,就快要抱不住了!
她还以为他之所以这么做全然是对父亲的误解,对她尚带有一丝感情,可没想到他竟然对她如此残酷,连一丝一毫的留恋都没有。
果真,和她交往的男人都会后悔。
“呕…”突然,胃里又是一阵翻腾,她赶紧将纸箱往地上一搁,冲进了化妆室,呕吐之后,她冲了马桶,倚在门边,脸⾊除了苍白之外,脸颊还流下两行绝望的泪水。
回到家后,可融虚弱得好几天下不了床,让沈达观担心又焦急。
几次想找医生都被她拒绝,因为她说不想让别人看见她这种憔悴、可悲的模样。
“想开一点,爸还有点钱,你若想学什么或做什么小生意,爸可以帮你,就忘了佳峒、忘了…那个人吧。”沈达观安抚道:“但千万别恨他,毕竟当时他受到的刺激太大,又岂能不恨爸。”
可融只是不语的躺在床上,无神的双眼直视着天花板。
“如果认同爸所说的话,是不是该起来吃点东西?你已经好几天粒米未进了。”沈达观的嗓音都哽咽了。
她的目光转向父亲,发现他的神情疲惫,却还是強颜欢笑地照顾她,作为女儿的她又怎能不振作?于是她点点头“好,爸,我吃。”
“这才乖。”沈达观请大婶送来一碗汤“这是鱼汤,用老姜炖的,可以养气。”
可融困难的坐起⾝,对父亲挤出一抹笑,可是当闻到鱼汤的味道,她就忍不住掩着唇,冲进浴室开始呕吐。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可以再任她这么下去了。”沈达观立即交代道:“大婶,去把江医师请来。”
“是的,先生。”大婶下楼打电话。
不一会儿,江医师赶来了。
“可融发生什么事了吗?”江医师是沈家的家庭医师。
“她近来一直吐又没食欲,却不肯看医生,真是个倔強的孩子。”沈达观望着躺在床上已吐累睡着的可融,心疼地叹了口气。
“好,我看看。”江医师看见她的脸⾊也吓了一跳,为她做初步的检查后,慎重地说:“我看还是让她去医院做个检查,我想…她是孕怀了。”
“医生,你说什么?我…我女儿孕怀了?”沈达观脑子一眩,无法接受这个讯息,
“可能性极大,不过还是要做筛检才能证实,所以令嫒没有大碍,不过⾝子太虚,要多补充营养,我先开一些维他命给她,但主要还是得吃东西才行。”江医师交代。
“好的,我知道,谢谢你。”尽管受到打击,但是沈达观还是強打起精神送医生下楼。
此时,可融已张开双眸,傻了似的看着天花板,怎么也没想到就那么一次她竟然怀了他的孩子,这是上天给她的惩罚吗?
当沈达观再次回到房间时,看见她已睁开眼,知道她已经听见医生说的话“可融,孩子是他的吧?听爸的话,不能要这孩子。”再怎么他也要为女儿的未来着想。
“不要逼我,爸…我现在只剩下这孩子了。”她轻轻抚着肚子。
“可融!”
翻过⾝,她不想再听任何劝告,虽然对不起爸,但她真的不能这么做,就算程斯隽不爱她、只是利用她,但是她仍爱着他,所以她想留下这个孩子。
“为什么不听爸的劝呢?”
“爸,本来我觉得活着没有意义,可是现在我又有了希望,所以不要劝我,真的不要。”她眼睛含着泪水,哽咽地说。
“但你以后还是要嫁人呀!”
“那就要接受我和孩子。”她很坚决。
“你…唉,好吧,既然你这么想,我也不勉強你。”沈达观在意的只是她的幸福“不过答应爸,江医师刚刚说你现在⾝子太弱,怕留不住这孩子,既然要留下孩子,就要好好吃饭,知道吗?”
“我知道,爸,对不起,让您担心了。”可融闭上眼,心碎的泪就这么沿着眼角滑落枕上。
几个月过去。
这段时间,程斯隽将全副心思放在公事上,唯有如此他才可以不再去想可融,不去想她的好。
公司职员除了自愿离职者之外,几乎没有变动,就连总经理刘幸发也留任原职,因为他曾当着程斯隽的面说:“除非你赶我走,否则我不会走,因为这里还有总裁的股份,我要等着总裁回来。”
对于他这番话,程斯隽不置可否,让人看不出他是何想法。
突然,机手响起,一看是齐乃纶打来的,他立即接起“乃纶,有事吗?”
“斯隽,去看看匀璨吧,她急性肠胃炎,正在医院打点滴呢。”
“这是怎么回事?”程斯隽眉心轻锁。
“谁知道,大概是吃坏肚子吧?”
“你去看过她了吗?”他想齐乃纶肯定是跑第一。
“是我送她去医院的,我没想到她不舒服的时候是通知我。”但他清楚她之所以这么做,全然是因为程斯隽的闪避让她心伤,她真正想见的人并不是他。
程斯隽站了起来“好,我去看她,在哪家医院?”
得知在哪家医院后,他立刻驱车前往。
来到医院他找到病房,见夏匀璨躺在床上,正与隔壁床的老太太闲聊。
“嗨,看来你应该没事了。”程斯隽勾唇一笑。
“是呀,正和奶奶聊得开心呢!”夏匀璨说时不忘看看他⾝后“只有你一个人来吗?”
“哦,原来想看见的人不是我,那是谁?”他坐进一旁的椅子。
“想套我话?”她瞅着他。
“乃纶?”他想也知道“不是他送你来医院的?”
“是他送我过来没错,但确认我没事之后就走了,真无情。”她颓丧一笑,接着又问:“听说你最近变成工作狂了?”
“我也不想,但是公司需要解决的问题太多了。”他故作无奈地说。
“既然如此,夺回这家公司对你有什么好处?”这是她和齐乃纶都不懂的地方。
“我要的不是好处。”
“那是什么?”夏匀璨问:“在我看来只有坏处,还有感情上的牵绊,对不对?”
“别瞎说了,反正我会把公司经营好,你就别替我担心了。”
“我都快病死了,谁担心你呀。”夏匀璨笑望着他“还是谢谢你来看我,我只要躺一天就没事了。”
“那好,回家后要注意饮食。”他叮咛,而后看看表“晚点儿我还有事,先走了。”
“才来一会儿就要走,真没诚意。”看来他对自己是真的无心,多年的执着与等候也该放下了。
“别这么说,出院时给我电话。”
“好,去吧。”她点点头。
“好好休息。”
离开病房后,程斯隽在穿过走廊时,听见两位推着护理工作车的护士的对话。
“你听说那个叫沈可融的病人吗?”
“我当然知道,还真可怜呢。”另一位护士回道。
当“沈可融”三个字灌进程斯隽耳膜的瞬间,他的脚步也放慢了,他望着护士,心想她们口中的沈可融是她吗?
“可怜!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呀,听说她爸的公司被她的情人给骗走了,惨的是她还怀了那男人的孩子,明明⾝体虚弱不适合孕怀,还坚持要生,已经好几次被送进医院了,唉…”
看着两名护士慢慢走远,程斯隽眉头一皱,立刻追了过去“请问,你们刚刚说的沈可融,现在还在医院里吗?”
“她早上就出院了,你是?”
“呃…我是她朋友,她的⾝体还好吧?”他急问道。
“状况不是很好。”护士摇头摇。
“那她…她的孩子…”
“你是她朋友,就劝劝她吧!孩子还是不要比较好,否则以她的⾝体状况真的很危险。”说完,便朝他点点头,往电梯间去。
闻言,他跌退了一步,用力爬了爬头发,只觉得整个人都在旋转,仿佛天与地就要颠倒过来了。
她孕怀了…她孕怀了…她怎么什么都没说?
难道是因为最后一次碰面,他那个无情的答案伤透了她的心?
天,这下该如何是好?他绝不可能坐视不管的。
想了想,他立即转往沈家。
在大门外踌躇了会儿,他才按下电铃,大婶开门后便问:“请问哪位?”
“程斯隽。”
大婶的表情一僵“你…你来做什么?”
“我要见沈可融。”也不顾大婶的拦阻,他直接走进屋里,看见沈达观一脸震惊的坐在客厅里。
“是你!懊还的都还给你了,你还来做什么?”沈达观沉着脸问。
“我要见可融。”他毫不拐弯抹角地说:“她现在在哪儿?⾝体还好吗?到底是什么状况了?”
闻言,沈达观非常错愕,难道他知道可融孕怀的事?
“我们可融一直都很好,吃得好、睡得好,曰子过得很开心。”沈达观只好装傻。
“别骗我,我都知道了,她怀了我的孩子,⾝体状况不佳,快让我见见她!”
虽然不知道见面后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但无论如何他都要亲眼确认她没事。
这下,沈达观知道事情已经隐瞒不住了“虽然我不清楚你是如何得知的,但你走吧,我们可融和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怎么可能没关系!”程斯隽深昅口气“好,你不让我见,那我直接上楼找人。”
往楼上看了眼,他想直接上去找人,却被沈达观拦了下来“她真的不在,就如你所说的她⾝体不好,所以我把她送到别的地方静养了。”
“哪里?”程斯隽眯起眸问,
“我不会告诉你,你也不必费心去查,因为你查不到的。”医生说既然她坚持要生下孩子,就必须好好的安胎,不能被打扰。
“我不信,让我上去看看。”程斯隽握紧了拳头。
“我们姐小真的不在,如果她在的话,听见你来了,肯定用爬的都会爬下来看你。”大婶说时,眼泪都忍不住淌下。
程斯隽闻言,痛苦的皱起了眉,強忍住內心的酸楚说:“真不肯让我见她?”
“见了又如何?请你让她好好的养⾝体,不要再刺激她的情绪了。”沈达观忍不住说。
“她不想见到我吗?”他哽着嗓问。
“没错,你就放过她吧!”心底充満了对宝贝女儿的不舍,他恳求道。
程斯隽含雾的眸子看看楼上,似乎仍不相信她不在家。
沈达观不再理会他,转头走进房间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