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在舔他?
湿湿的、滑滑的、黏黏的,还不断有热气呼到他脸上…怎么样都令人觉得不舒服,苍司劲睁开双眸,迅速地伸手捉住正在“骚扰”他的动物,没想到捉到了一只小狈的脖子,却被另一只猫给咬了。
“放开笨狗,牠快被你给掐死了啦!”一双少女的纤手胡乱拍着他的手臂,急着抢救他手里掐着的那只“笨狗”
他手一松,那只“笨狗”立刻拔腿狂窜,躲在一边的书桌下,看着他的眼神彷佛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汪汪…喵…啾啾啾…
哪来一堆动物的声音?吵死了!他心里纳闷,看着床底下有几只小猫、小狈跑来跑去,他转头望向长辫子的少女,看她正睁着明亮的大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瞪着他,似乎对他哪才涉嫌谋杀那只笨狗有点不満。
他不知道屋子里一堆又跑又跳的动物都是这名少女捡回来的,而他,也是被她捡回来的“动物”之一。
她有一张美丽俏皮的瓜子脸,瞪起人来闪闪发亮的美眸,噘起来红红嫰嫰的小嘴,约莫一百六十五公分的纤细⾝形,拖在背后那条又黑又亮的长辫子大概可以算是她的正字标记吧!
要不是他受了伤,她绝对不饶他!雹依柔决定自己大人有大量,原谅他这一次,她抿唇笑笑“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受伤?听说是枪伤呢!”
“妳叫什么名字?我在什么地方?”他笑着说,完全没回答她的问题。
哼,他以为这样子就可以混过去吗?未免太小看她耿依柔了吧!
“我叫耿依柔,你可以叫我柔柔,好了,我介绍完自己了,你不要以为自己可以蒙混过去,你到底叫什么名字?你不可以不说,因为你害我被骂得很惨,你昏迷不醒的这两天,我家从上到下,老爸、老妈、大哥、二哥、三哥,就连到国美出差的四哥,他们每个人都念过我了!”
“他们为什么要念妳?”
“当然是因为你呀!谁教你要受伤被我捡到,当然罪魁祸首就是你。”哈哈,她出运了,被念了那么久,总算有一个人可以被她念了吧!
“是这样吗?我记得自己并没有求妳把我捡回来。”苍司劲微微一笑,黑眸之中闪着一丝幽冽的光芒。
他还记得她踢了他好几下,这笔帐该怎么算呢?
“什么?你这么说是存心要过河拆桥,忘恩负义啰?”她还没念几句,他就已经打算不认帐了?耿依柔双手抱胸,气呼呼地瞪着他。
这时,在楼下的耿家人听到了她拔⾼的音量,一群人立刻冲了上来,看见她与陌生男人靠那么近,耿家老大连忙把她拉开。
“柔柔,我们不是千交代、万叮咛,说只要他醒来,妳就要叫我们过来吗?妳难道不晓得一个活人会比…”
“比吃人的鳄鱼危险,我知道呀!可是你们难道不觉得他受了那么重的伤,才刚活过来而已,那么虚弱的人,我不可能会打输他的,你们放心吧!”她拍了拍胸脯,对自己的“十八般武艺”相当有信心。
闻言,男人侧眸觑了她白嫰的俏脸一眼,勾起了一抹神秘的微笑,彷佛对她的话持着保留态度。
“你到底是谁?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受那么重的伤?”耿老爹问道。
“我叫苍司劲,谢谢你们的救命之恩,这份大恩大德我绝对不敢忘记,有机会一定会报答你们的。”说着,他露出了一抹腼腆无害的微笑,俊美斯文的外表看起来就像个害羞的大男孩。
说着,耿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只除了耿依柔之外,每个人都被他那好看的微笑给迷得昏头转向,没办法,人长得斯文俊秀就是有这个好处。
耿依柔冷哼一声,心想他的态度怎么跟刚才不一样,简直就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况且她才是他的救命恩人耶!她才是他应该要报答的人吧!
她越想越觉得不慡,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苍司劲耸了耸肩,当作没看到。
这时,耿老爹却是笑呵呵的“没什么啦!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大家互相帮忙,互相帮忙啦!”
厚!她老爸说那是什么话?明明在她把人救回来的时候,把她念到快臭头,现在竟然变成“互相帮忙”?!
他明明就受伤到快死掉,到底帮了什么忙?
哼!她不慡,不慡他这个“刚活过来的死人”竟然那么吃香,那她这个“救命恩人”为什么就要被念到臭头?!
不公平!她绝对不服气!
这时,电话铃声响起,耿⺟跑出去接电话,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她又跑回来,一脸着急地说道:“老公,婆婆打电话来,说公公从老家的楼梯捧下来,现在人在医院,要我们赶快过去看他。”
“什么?好好好,我们立刻就回去。”耿老爹连忙点头,转头朝大儿子交代道:“老大,我和你妈现在就开车回苗栗去,你要家二、家三好好看家,对了,不要让你妹去做什么很危险的事情,知道吗?”
“连人都捡回来了,大不了这次捡狮子。”他们应该要很习惯了,不是吗?耿家老大耸了耸肩,轻描淡写地说道。
“别开玩笑!”耿老爹瞪了大儿子一眼,这时,他看见妻子收拾了简单的行李下楼“我们走了,过两天就回来,好好看家喔!”
“是,我会看着她,不让她再捡一个人或是一只狮子回来。”要是她又捡了一只鳄鱼回来怎么办?
唉,再说吧!
话才说完,耿家夫妇就立刻带着行李出门,这时,耿家老大的机手也刚好响了,他接起来才听了没两秒钟,马上就脸⾊大变。
“要开刀?妳先在医院里待着,听医生的话,我现在就赶过去。”说完,他挂了电话,双手搭在小妹的肩膀上。“柔柔,妳未来的大嫂现在人在台中的医院里开盲肠手术,听说已经转成了急性腹膜炎,为了保住妳未来大嫂的宝贵性命,哥哥我现在必须要赶过去,知道吗?”虽然他还在这里说话,其实一颗心早就飞到台中去了。
“唉,见⾊忘妹嘛!扮,你别说那么多,你妹妹我都知道了。”说得那么正经八百的,又不是在交代遗言。
“听着,乖乖看家,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说话,二老和老三今天晚上会从新加坡回来,有他们在我就放心一点了。”
什么叫做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说话?她又不是三岁小孩!“知道了啦!你再不赶快出发,小心你女朋友在医院被医生欺负喔!”
“小表头,别贫嘴。”耿家老大笑斥了声,跑下楼拿了车钥匙,不片刻就听见门外传来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
这时,家里的电话又响了,小猫小狈乱叫一通。
耿依柔看了苍司劲一眼,他的眼神彷佛在说她家可真热闹,她觉得他根本就是在幸灾乐祸,急忙跑下去接电话。
“什么?不会吧?”才接起电话没半分钟,她就立刻惨叫。
“大哥,三哥刚才打电话回来说…”她才拿着话筒冲出门外,就发现她大哥已经开着车扬尘而去,根本就听不到她接下来想说的话。
耿依柔苦恼地嘟起小嘴,回眸觑了屋內一眼,心里忽然有点忐忑不安,怎么办?她两个哥哥刚才打电话回来说要在新加坡多留几天,这下子等于是全家人都跑光光了,只留她一个人跟那个苍司劲在家…
算了!回去找他聊天,在家里应该不算是跟陌生人说话吧!雹依柔耸了耸纤肩,一手抛着话筒,哼着歌儿转⾝走回屋里。
“给你吃。”耿依柔啃着苹果进门,随手丢给他一个三角饭团,拉了张椅子坐到床边。
“妳给病人吃这个?”苍司劲精准地接下饭团,一脸错愕。
“喂!有饭团吃就不错了,你还嫌?”他竟然不给脸,枉费她千辛万苦特地从冰箱里翻出来。
“谁知道这种饭团在商店里已经放多久了?不,多谢妳的好意,我不吃。”他随手将饭团丢还给她。
其实是在他们家的冰箱里“待”了很久才对…
“你要想清楚喔,现在这个家里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既然你不吃,那你等着饿肚子吧!”她继续啃着蓣果,很现实的也不肯吃那个看起来就“爹爹不疼,姥姥不爱”的可怜饭团。
“妳不会煮饭吗?”她该不会想以那颗蓣果果腹吧?真是的,那个饭团连她自己都不吃,竟然还塞给他?!
“我会煎荷包蛋。”耿依柔偏着小脸,很聪明地换个说法,不教他发现她原来“只会”煎荷包蛋。
不过,苍司劲却一下子就听出来了,他扬唇微笑“如果我能帮妳煮顿吃的,妳可不可以别再把我当成一个“刚复活的死人”?”
“你煮的菜好吃吗?”
“颇有大师级的水准。”
“成交!”
耿依柔笑咪咪地点头,觉得答应他这个条件一点都不难,反正他既然已经清醒那么久了,当然不会是“刚复活的死人”而是“复活很久的死人”她那么聪明,怎么会弄不懂这一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