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事情慢慢累积,累积到有一天,我发现自己对你有种异样的情绪,只要你跟男性约会,就会心底不舒服,尤其是JOHN来帮你修草坪,你在厨房煮晚餐邀请他一起享用,那情形好像你们是一家人。”
JOHN?!那是她芝加哥的邻居。“你怎么认识JOHN?你调查我?”宝贝的事呢?他也查到了?
“你该知道,我从来就不轻易放过那些算计我的人。”风雨欲来的轻柔嗓音,连噴在她颈上的热气,都让人背脊发凉。
“你什么意思?”她屏息以待。
“你说呢?”这回在她红唇烙上一吻,迅速离开、起⾝,一气呵成。
面对他的赤luo,惠敏妤有些不自然的别开脸。“你话别说一半,想怎样快说。”服衣传来沙沙声,他在着装了。
罗仲南终究是没说出来。
也因为这样,惠敏妤让不安笼罩,魂不守舍。
“下班了…喂!我在说话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IRIS最后受不了,敲着桌子,拔⾼嗓门。
突如其来被吓一跳,惠敏妤抬起头,对上IRIS“你…你这么大声做什么?”
“还敢问?自从那家伙走了,你的三魂六魄也跟着走,做什么事情都不专心,你到底发生什么事?”
惠敏妤叹了一口气,最后将他的行为全盘托出。“事情就是这样,你说,他到底知道多少?我实在不明白他的用意,暗示我他知道宝贝的存在吗?还是有其他的意思?”
“依我看,你就别再想了!反正你又不敢开口去问,时间自然会让答案水落石出的。现在不早了,你就早点回家陪宝贝他们,董事长和夫人不是还在度藌月吗?”
“对啊!我差点忘了。我答应他们今天要煮意大利面给他们吃,我还要去一趟超市买材料。”惠敏妤捉起包包,慌张的离开。
唉!孕怀生子真的让女人变笨,学姐是典型的例子。只是千万别让罗仲南赢得太轻松,太便宜他才行。
中午和惠敏妤缱绻后,罗仲南的心情一直维持在亢奋阶段,尤其是她最后提心吊胆的模样,更让他确信今晚绝对想他到无法安眠。
“总裁,曾姐小又来了,她说和你约好一起用晚餐,要打发她吗?”秘书长询问。
“不用,拒绝那么多次会失礼,你安排附近的餐厅,请她先到会客室等我。”
“需要企划部经理作陪吗?”他知道总裁避她唯恐不及。
“不用,你帮我安排司机八点到餐厅接曾姐小回饭店休息。”
“好,我明白了!”
罗仲南迅速览阅了几份重要文件,不晓得过了多久,一直到秘书长又进来提醒,他才往会客室走去,带着曾敏儿进餐厅。
罗仲南迳自找了靠窗位子坐下,没有为她拉开椅子的意思,最后曾敏儿只好讪讪然的入座。
“你要用点什么?”
“你熟,你帮我点就好。”
“不好吧!我不清楚你爱吃什么。”
“我喜欢牛排,你知道的。”
罗仲南抬起头对着服务生吩咐:“请你帮姐小介绍一下贵餐厅的牛排,看招牌是哪些。”
“好的,姐小要不要试试我们的岩烧牛排?从澳洲进口的小牛肋眼排,新鲜又——”
“好了!就这吧!”曾敏儿盖上MENU,随口想打发服务生离开。吃饭只是借口,不是重点,一连避着自己这么多天,如果再错过这次的谈话机会,不晓得要再等候多久。
“白酒焗龙虾,谢谢!”
服务生收走MENU后,曾敏儿迫不及待的开口:“我中午有来找你,本想约你一起用餐,你却还没进办公室,发生什么事吗?”
罗仲南挑着眉,看不出喜怒,倒是端详着她好一会儿才出声:“你是质问?以什么立场?”
“我…我只是以好朋友的——”
“我们应该还没有好到那种地步,更别提这么久没有联络。”
“我不是故意不和你联络,只是一直努力工作,我知道打工女和你的⾝分不搭,所以回国美我一改过去的逃避,在这公司不停鞭策自己,才有今天的地位,我和五年前的我不一样。”
是的,曾敏儿一⾝利落的DK套装,穿出属于纽约客的气质,这些和五年前怯懦的她相比,简直天壤之别。但那又如何?如果他爱的真是这样,那么五年前就不会举棋不定,而她仍然不明白。
“你怎么会突然来台北?”
“公司派我来的啊!”不明白他为什么转了话题?
“诺顿舍得?”
曾敏儿大惊“你怎么会知道诺顿?他…”糟糕,她太慌张了。“我们只是一般同事,我刚进去是他提拔,再加上他想争取鲍司副总裁位子,需要培养心腹,所以我们走得比较近,就出现一些传闻,你也知道,竞争对手总是——”
“你不需要解释,我告诉你只是让你明白,商场上没有永远的秘密,你来湾台的原因我很好奇,绝不单只是签约这么简单。”他啜了一口矿泉水。“有人叫你来?那人的说辞打动你?”
曾敏儿骇然“你怎么会知道?难道你知道那通电话是谁打的?”
“我猜得出来!”原来,三两下就套出来。那人是她吧?一定是!
曾敏儿不笨,想了一会儿,突然笑出来“你在套我的话?”
罗仲南不置可否,刚好服务生来上菜。
待服务生离开后,曾敏儿脸上的微笑敛起,转为严肃“我没有机会了,对不对?不,应该说打从我们分手后,机会就消失了。”
罗仲南摇着⾼脚杯,闻着红酒香,轻啜一口在嘴里品味,才让酒滑过喉头。“你应该明白,机会不会等人。”
“你偏颇,你有给她!”
“我没有。”
“你在追求她,那就是了!”
“你还是没有弄懂。在你眼中,我给的机会代表什么?财富和权势。所以你认定是机会,在她眼中却不是。我只是我!所以她狠狠爱过,错过了就断得彻底,那是她被我伤了,所以展现出来的情绪面,她没有想过要紧紧捉住我这个机会。在我眼中,她还是她。”
曾敏儿怅然无语。是啊!她是不明白,但罗仲南又明白什么?他不知道⾝世背景低贱的感觉,他没有在黑街求生的经验,什么我只是我,那是废话。没有金钱和权势,谁会管你是阿猫还是阿狗?哼!装什么清⾼。
看着她不驯的脸蛋、微扬的下巴,罗仲南知道她依旧不明白。突然,他想起村上舂树写的“百分之百女孩”现在认定的一百分,在约定数年后相见,以为擦肩而过仍然会记起对方;结果没有。他们宛如陌生人般,不同的环境有时间和空间的变化,造成不同的面面观,也就影响了认知,他们的认知变了,所以像陌生人。
但惠敏妤呢?
怎么没有变?或许是他下意识根本没有让她离开过,透过征信社的调查,跟拍的照片和录音,从她的曰常生活点滴开始,慢慢熟悉和了解。
他真的输了,输给名叫“爱情”的东西。
罗仲南仍然维持礼貌和曾敏儿闲聊,席间不再去接触任何敏感话题,对于她的意图,不是转移就是回避,一顿饭下来倒也算尽如人意。
他送她来到店门口。
“你不送我回去?”
“让司机送吧!我还要去别的地方。”
“你要去找她?”神⾊落寞,她输了!这趟湾台之行,抱持的希望该清醒。
卡喳!強烈闪光灯连闪了几次。罗仲南想往后退已经来不及!
他低咒几句,想追上前,就见车子扬长而去。
“这些狗仔,愈来愈猖狂了。”
“她会介意吗?”
罗仲南耸耸肩“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曾敏儿颔首,只是坐上车,想再探出车窗跟他说句话时,就见他衣角远飏。欲言又止,最后她还是没有叫住他,悬在半空中的手擒到的只是一阵风。
呵!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