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想回去?”
在英国式的书房,维多利亚风格的绣金缎面沙发上,跷脚坐着很有分量的中年人,他的威严就摆在那,不论任何人看了都要低头。
少年穿着量⾝订做的窄版西装,马裤,皮靴,他刚从马场回来,就连皮鞭都还在手上。
他的课很満,満到喉咙,马术、剑术。射击、柔道等等,这还不包括每天八国语言练习、帝王学、企业经营…一个星期七天,他没有任何休息曰,因为眼前这个男人、他的父亲,认为他必须加紧脚步才有可能追上其他的弟弟。而他⾝为人家的大哥,不只要追上,还要超越。
“是,我要回去!”青白交加的脸満是气愤。
“理由呢?”
“你太过分了,我很重要的人打电话到家里来,为什么不知会我,为什么不让我听电话?”要不是老管家看他可怜,透露风声,他还什么都不知道。
“就为了这种不值一提的是逃课?”不屑的口气,依旧不动如山。
“你太过分了,什么叫不值得一提?”他心中蒙上寒意。
“对你没有帮助、无用的人跟事,就是不值得提。你呢,最好死心,你那些肮脏的过去,最好都不要再想起,这样对你比较好,今天我可以容许你放肆一次,以后没有了,知道吗?”
“肮脏的过去?”少年的脸又痛苦又狰狞,怒瞪那男人像把刀的语言刺入他的心。“肮脏的人是你不是我,你为了一时感官的快乐和我妈妈发生关系,然后生下我,到底是谁比较肮脏?”
从他⺟亲那少得可怜的描述中,他知道其实不论是他的⺟亲还是父亲都是放纵好欲的人,在他们短暂的男女关系中,又在外面都有别人。更好笑的是,他们都知道彼此。
⺟亲的男人最少还留了一间破房子让他们⺟子栖⾝,那这个⾼⾼在上,一脸不可犯侵的男人呢?以为施恩地把他带回来就是天大的恩惠了吗?然后就能够对他为所欲为?
很少被人这样冒犯的男人冷眼看着怒火冲天的少年,不带感情地说“那是我年少不懂事犯的错,我不认为需要对你解释什么。”
“别说得那么冠冕堂皇,总之,我也不想跟你废话,我要回去!”他咆哮,冷静已经没有了。
男人笑得很冷。“回去,怎么回去?用走的,还是有别的办法?”
萨克语塞了,他恨不得可以揷翅飞回去,但现实是,他一⽑钱也没有。他吃穿用度都要靠眼前这男人。离开,他只能流浪街头,也许会死。他被一耙打到,他根本没有能力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这一刻,他深切地体会了有人一辈子都无法体会的悲哀。
“不如,我们做个协议吧。”
萨克抬起了眼睛。
“把三十岁之前的你卖给我,让我看到我要的成绩,要是能让我満意,你就可以走了。”
这是跟恶魔的交易吗?
“你不会吃亏的,在我这里,你可以很轻易地拥有名誉、钱财、权力、女人,所有你想要的。”男人因为劳心劳力,纵欲也纵情,不算太大的年纪眉⽑和胡子都染白了,但是那种天生的气势有如泰山,姿态的⾼傲还是很能震慑人的。
萨克深思后,心中有如狂风巨浪的挣扎。“你说话算话?”
“当然,我是什么人,会对你一个小⽑头扯谎?”男人看得出他的摇摆,嘴角扯出一抹胜券在握的笑容。
“好,我答应。”
“那么你出去吧,还有,这些浪费了的时间要想办法补上。”
少年出去了。一室归于静寂。
男人按铃,一个态度恭谨、面貌冷淡的年轻男子,脚步无声地从另外一扇门进来。
“汉弥顿先生,有事吩咐吗?”
“给老宅子的管家遣散费,把年资都给他算上,让他回去养老,我这里不需要多嘴长舌的人。”
“是。”
长曰漫漫,命运的滚轮开始转动——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