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
东北角最着名的海洋音乐祭在某个艳阳⾼照的夏口热闹滚滚的登场了。
沙滩上,比基尼辣妹就像离水的鱼群股引人注目,一人一手啤酒更是基本配备,震耳欲聋的音乐让心脏奋兴得降然作响,摇宾的、雷鬼的、爵士的、电音的…来自狂野灵魂的旋律在沙滩和海水之间跳跃舞动,你的手呼应着她的腰臋,他的胸膛震动着你的热情,正奋力演出的乐团操纵着人群的尖叫欢呼。
直到月落西沉,随着黎明的到来,夜一纵情狂欢的男男女女才依依不舍的离去,曰复一曰,直到最后宣布胜负的那一刻,激情攀上⾼点,几乎连海水也要沸腾。
这夜一,成军不到一年的MAX得到了冠军,踏出曰后成为华人摇宾天团的第一步。
这一群平均年辞二十岁出头的大男生在安可演出之后,在后台奋兴得又叫又跳,他们跟每一个到现场加油打气的亲友或粉丝拥抱,跟每一个手上有酒精性饮料的人乾杯,他们喝得酪酊大醉,醉得不知东西或南北,甚至能把⺟猪跟貂蝉看成了同一个人…
MAX的鼓手法拉萨侧⾝躺卧在沙滩上,⾝旁东倒西歪的是吉他手和贝斯手,每个人手上的啤酒早就空空如也。
他缓缓睁开微醺的双眼,这十几年来,第一次这么希望自己喝醉眼花,才会把眼前那对形同乾柴烈火交缠在一起的男女看成是他的好朋友和女朋友。
难怪,难怪她这阵子总是推说课业繁忙,没空约会,却又总是有空出现在练团室里,殷勤张罗他们的吃喝饮食…
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一直缠着他笑颜甜美的女孩,看着他的时候,眼巾再也没有热情的光芒。
夏文激动得捏紧了手中的啤酒罐,轻脆的金属凹裂声在空旷的沙滩上犹如利刃般尖锐,惊动了不远处的那对交颈鸳鸯…
夏文就是鼓手法拉萨的本名,是MAX团员中唯一一个有原住民血统的成员。
就在这时,意乱情迷的男人猛然抬头,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罪恶感,在酒精和⾁慾的诱惑中,勉強回复清明“夏文知道我们在交往吗?”
长相雍容端庄的女子一脸矫羞的点头“嗯!你有开车来吗?”
女子眼里露骨的崇拜,让男人有种轻飘飘的晕眩感,没发现隐蔵在眼中深处的心虚闪避。
“有。他真的跟你分手了?”他忍不住回吻怀里的女子,爱极了她卸下平曰矜持拘谨的模样。
“讨厌,人家从来都不是他的女朋友!我们一直都是很好的朋友啊!我爱的是你!一直只有你…”女子又羞又嗔的反驳,却伸长了手,圈住男人的颈项。
“真的?可是…我看他很喜欢你…我一直以为你们…”不但同进同出,还时常眼神交流,就像是一对没有公开的恋人。
他喜欢她,却不希望自己是横刀夺爱的那一个人——
“那你呢?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所以才一直提到他…”女子黯然的推开那副胸膛,眼角闪烁着盈盈泪光。
男人心一紧,本能的将她圈紧。
“不是!我早就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她温柔体贴,细心⼲练,每次练团时,总是让他不由自主的追逐她的倩影。
“带人家去你车上。”女子踮起脚尖,主动投怀送抱,甜甜软软的⾝躯就像入口即化的棉花糖…
夏文紧紧阖上自己太过清醒的眼眸,不想看见那对男女勾肩搭背离开的背影,让纤长浓密的睫⽑遮掩住遭人背叛的伤痛。
就是这样的痛,教他的⺟亲失去了理智,镇曰疯疯癫癫,最后浑浑噩噩结束短暂的一生吗?
就是这样的痛,教老三的妈妈成了面目可憎的毒虫,孤单又猥琐的走上死亡之路?
就是这样的痛,教阿四的⺟亲死于醋劲大发的情人拳脚相对?
他以为他可以避开⺟亲悲惨的宿命,他以为只要他真心相待,一定可以得到对方同样的情感,他以为父亲的心花,是那个时代背景下的态变模式,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成为感情世界里的受害者。
时间并没有因为他正伤痕累累而延宕停滞,小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睁开酸涩的眼睛,看着遥远的海平面上绽放出耀眼出金⾊光芒,驱逐了夜的灰晴,胸腔中仍旧剧痛的心隧慢得以平稳的跳动。
这个拿他当入场门票,还公然脚踏两条船的女人,从此,不值得他伤心难过!
这个宁可当睁眼瞎子,也没有勇气戳破谎言的男人,从此,不值得他信任!
就算,这个男人是MAX的主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