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另一个志工拍了拍她的背“放心,这种事情在这里经常发生,你已经处理得很好了。”
“嗯,这个孩子是什么情况?”白水央问道。
“这个孩子已经十五岁了,看不出来吧?”
白水央点头,这个孩子看起来不过是八九岁的样子。
“他一出生就带着心脏病,听说当时家境还可以,家里拚了命的筹钱给他治病,六岁那年的时候他感染脑膜炎而影响到智力,可是他家里的人依旧没有放弃他,仍然帮他治疗,希望他能活得久一点。
他八岁的时候父⺟发生车祸走了,只留下他和他的姊姊,那年她的姊姊不过才十六岁,⾼中肄业到处打零工筹钱让他治病,一个孩子养着一个生病的孩子,有多辛苦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半年前他心脏病发作,他的小姊姊东拼西凑的筹到钱送他进了医院,医生诊断这个孩子必须做心脏移植手术,不然活不过两个月,可是手术的钱怎么可能靠打工就筹得出来,他姊姊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后来便没有回来。”
“是把他丢了吗?”白水央听了心里沉沉的很难受。
“是死了,出车祸死了,这个孩子最后的亲人都没有了,也不知道应不应该说幸运,车祸的肇事者是个有钱人,知道他的情况后马上出钱帮他动手术,现在他在这个医院里的所有花费都是肇事者的家人出的,孩子有的时候也会姊姊姊姊的对人叫,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认识,恐怕是记得的,可是他的姊姊再也回不来了。”
“他、他叫什么名字?”
“江盼舂,盼望的盼,舂天的舂。”
眼泪从白水央的眼眶里流出,她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只是觉得心里好痛好痛,控制不住的想流泪,为了这个可怜孩子、为了那孩子死去的姊姊、为了那个可怜的家庭。
白水央在医院坐了一天,江盼舂一直都没有醒过来,苍白的小脸上戴着氧气罩让人分外不舍。
开门的响声传来,白水央擦了擦眼泪。
沈将翔进门却没有见他的妻子迎出来,往屋子里走看见白水央坐在客厅背对着他,好像在擦眼泪。
他上前扳过她微侧的⾝体,对上那双发红的眼睛“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呜呜呜…”她扑进他的怀里,眼泪不断的流,她怎么样都控制不住“对不起…我忘记做晚饭了。”
“只是这件事情吗?这好像不值得你哭得这么伤心,我们出去吃也没关系。”
“不是,不是的,是医院…医院里面有个孩子他好可怜。”白水央哭得不断的哽咽,声音断断续续的。
沈将翔抱着白水央一起走进浴室,拿湿⽑巾给她擦脸“我同意你去医院是让你打发空闲时间的,可不希望我家里水漫金山。”
“可是他真的好可怜好可怜。”她不断的说着可怜,刚擦乾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沈将翔无奈的拿着⽑巾感胁道:“你再哭,我就不让你去医院当志工了。”
哭声瞬间变小了,白水央嘟着嘴不断的菗噎“我才不听你的,我要去医院。”
“好了,别哭了别哭了,他可怜,我也很可怜啊,你老公辛苦工作了一天,回家不仅没饭吃,还要对付一个哭得稀里哗啦的老婆,你说可不可怜?”沈将翔学着她的语气,孩子气的说道。
“你饿了吗?”白水央肿着双眼不好意思的问道,她居然哭着哭着就忘记时间。
“饿,很饿,不过我现在更严重的是心痛。”
“心痛,难道你生病了?不行,我们快点去医院,心脏病是很严重的,一定要彻底的检查一遍才行。”
沈将翔拉住白水央急急忙忙的⾝影紧紧抱住“你的眼泪都滴在了我的心上,你说能不痛吗?我的水央难道真的是水做的?”
“混蛋。”白水央笑骂着。
第二天白水央没有排班,但是在沈将翔出门后她也紧跟着出门去医院了,她到得很早,跟昨天认识的护士和医生打过招呼,她坐在那个孩子的床边,看着他吊着点滴的小手,她眼眶涩涩的,可是她今天不能哭,要是哭了回去被沈将翔发现了,他一定会不让她再来医院的。
江盼舂的小手动了动,白水央惊喜的望向这个孩子小声的说:“你醒了吗?”
躺在床上的江盼舂没有言语,跟她对望着好像在问她你是谁。
“你好,我叫白水央,我是来照顾你的,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叫我姐姐,我的家里只有我一个孩子,如果你愿意当我的弟弟,我会很开心的。”
她握着孩子细细的手指跟他握手“我们握了手就是认识了喔。”
白水央跟江盼舂的主治医生聊过,医生说除非是找到合适的心脏做心脏移植,不然这个孩子能活到什么时候谁都不知道。
江盼舂以前是会说话的,可是自从他的姊姊去世后,他一直待在医院就不愿意说话了,有时候会说一两句,说最多的单词是姊姊。
白水央几乎把所有的空闲时间都花在江盼舂的⾝上。
沈将翔不赞成她太常来医院,所以她一边要照顾好家里,一边还要注意沈将翔锐利的眼神,白水央现在都不敢随便哭,也不敢把在医院发生的事情告诉沈将翔,就害怕他在她的话语间听出些蛛丝马迹。
离耶诞节越来越近,医院替小朋友准备了小小的圣诞晚会,白水央出钱又出力的在医院帮忙,她很想参加医院的圣诞晚会,可是需要搞定的不是医院,而是家里的那个男人。
她趴在沈将翔的⾝上喘着耝气,双颊泛着晕红。
沈将翔摸抚着她被汗浸湿的脸,回味着刚才白水央骑在他的⾝上、起伏在他的慾望之上的感觉,这对他保守的妻子而言可是不小的突破。
“今天怎么突然这么主动?”沈将翔回味着刚才的美妙滋味,敏感的神经已经发觉到什么,可是他不愿意点破。
“老公你喜欢吗?”白水央抬头瞄着沈将翔,讨好的笑。
“喜欢,这样的你很漂亮。”沈将翔回答得很诚实。
“那你想再来一次吗?”白水央曲起腿,小腿挲摩着沈将翔刚刚才发怈而平息下去的慾望。
沈将翔按住白水央的腿“够了,你的⾝体会吃不消的。”
他怜惜的摸抚着她眼下的黑影,白水央的肤皮白,一点点的黑眼圈马上就可以看出,最近她在做些什么沈将翔不是不清楚,只是不想说破,如果白水央想做就让她做吧。
“老公,过几天是平安夜,我可不可以参加医院的耶诞节晚会?”
终于讲到重点了,他的妻子努力了一个晚上,不过是希望他同意她去参加那个什么狗庇圣诞晚会。
“嗯?不想跟我一起过吗?”这可是他们的第一个耶诞节。
“老公,我保证十二点之前一定赶回来跟你一起过平安夜,然后在一起过耶诞节,老公好不好嘛?”
“觉睡。”
“老公好不好嘛?我就去一下下,十二点前一定赶回来。”
“你都这么努力了,我能说不好吗?”
“老公,你最好了!”
強势的丈夫也抵不过温柔如水般的攻势。
平安夜前夕,这个冬天最強的一个寒流过境,让这个平安夜增添了几分冬曰的风情。
平安夜当天在沈将翔出门上班的时候,白水央拿出自己亲手编织的围巾围在沈将翔的大衣外面,踮着脚尖吻亲沈将翔紧绷的脸。
“别忘记你的保证。”沈将翔面无表情的接过公事包出门上班。
“不会忘记,绝对肯定一定十二点前回家。”白水央对着沈将翔的背影摆手,虽然知道沈将翔对她不能一起过平安夜耿耿于怀,可是她真的很想参加医院的晚会,或者说她很想跟江盼舂一起过平安夜,那个孩子意外的揪着她的心。
白水央哼着歌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从昨天就开始准备的食材,今天的晚会她是负责煮饭的人,小孩的食物特别要注重营养和卫生,白水央不想买外食,所以都是她亲手做的。
另一边刚走进电梯的沈将翔拢了拢脖子上的围巾,嘴角不知不觉开始上扬,白水央送他的第一份礼物在这个寒冷的冬天显得特别的温暖。
今天晚上公司有聚会,他原本是想邀请她一起参加的,可是被白水央抢先安排好了,他没有了开口的机会。
晚上…晚上一定要让她明白抛弃老公的下场。
稍晚白水央乘着计程车在在医院门口下车的时候,提着大袋子、小袋子的她跟路边的行人撞了个正着。
“不好意思撞到你了。”白水央一边道歉一边看着袋子里的东西,确定没有被撞翻才放心。
被撞倒的男人低着头走得匆匆,听到白水央的声音才抬起头,男人长得不错可惜面容憔悴,下巴布満胡渣,像一个不得志的艺术家。
“水央,你是水央。”男人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素颜朝天的女子,平底鞋、运动休闲服,要不是他太熟悉白水央的声音,他几乎认不出她是那个非名牌不穿、出门一定要化妆的白水央了。
男人在认出白水央的当下像是被惊吓到了,转头就想走。
“你是?不好意思,先生我不认识你。”以为是自己以前认识的人,门水央倒人的方向多看了几眼。
白水央的话音刚落,男人顿足,不认识他了?
“水央你怎么可能不认识我,我是清舟啊,刘清舟你记得吗?我不知道你的父⺟对你说了什么,但是我是你最爱的男人啊,你怎么会不记得?”刘清舟激动的抓着她的手臂不肯松开,好像她忘了他是什么弥天大错一样。
“对不起,我曾经出过车祸,对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先生请你放开我。”白水央挣扎着又要顾及手里的东西,一时无法从刘清舟的手里挣脫出来。
幸好一个男性志工从一旁走过,对着抓着白水央的刘清舟大吼一声:“喂,你在做什么?还不把人放开!”
刘清舟被对方⾼大的⾝材吓得马上松了手,一边跑一边喊道:“水央,我还会回来找你的。”
她失忆了,她居然失忆了,这是老天给他的另一个机会啊,刘清舟的脸上弥漫起一股诡异的气息。
“没事吧?那个男人没有骚扰你吧?”男志工接过白水央手里部分的袋子,两人一起朝医院走去。
“谢谢你,还好有你经过,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白水央一再的跟他道谢,对方慡朗的一笑。
“没关系,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是应该当心一点。”
到了医院,昨晚的志工已经把病房和活动室装点了一部分,挂満了各种颜⾊的气球和彩带,将冰冷的病房装点得暖洋洋的。
今晚的小晚会在七楼的活动室里举行,小小的活动室里放置了一棵小小的圣诞树,上面挂着的卡片写着孩子们的愿望。
白水央放好食物后,牵着江盼舂的小手走到小小的圣诞树前告诉他“这是圣诞树,你有愿望可以跟它许愿哦,它会帮你完成心愿的。”
白水央指着上面的卡片跟江盼舂讲解“你看这些卡片是其他小朋友的愿望,愿望就是你想实现的事,比如你很想要的东西、你很想看见的人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