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其劭看着在床边忙得团团转的卓楚,她一个千金姐小,不擅家务事是正常不过的事,不过为了他居然又是削苹果,又是熬汤药,笑脸洋溢的情意明显可见。
他不想造成对方的误会,扬起一抹对谁都一样的笑脸,以惯用的旧方式来分割彼此的距离。
"卓姐小,我的⾝体已经好多了,还真亏你的照顾,想不到天帮的帮众这么幸运,有如此悲天悯人的姐小,想必不少人曾经受过你温柔的照料。唉!你让我好想一个人。"不同于往昔的笑,他的眸子浮起一抹醉人的柔意,四周空气像被牵动似的,变得有些缠绵旑旎。
本来想否绝表明只有他才有这份荣幸,但随着他表情的变化,让她好奇谁是那个让他牵肠挂肚的人。
"那个人…"
知道他的计谋奏效,裘其劭接着说"她喜欢嫉妒,对爱没有信心,喜欢吃苹果,无聊的时候喜欢缠着我问爱不爱、喜不喜欢,有咬指甲的坏习惯,却喜欢帮人剪指甲。"
"你很爱她?"卓越小心翼翼的问,他的样子让她好心痛。
"爱是热恋时才会出现的字,我想跟她细水长流。"睑着眼,是啊!水长流,他想与她一辈子牵手,看着彼此慢慢老去。
"她很幸福。"而你什么时候会注意到我也需要你的爱?卓楚怎么样也说不出祝他们幸福的话。
如果有一天,有一个男人也这么痴情的对待她…会的,不是要做过才知道?所谓"知已知彼,百战百胜",她想要更了解他喜欢的人。
"她叫什么名字——"
无法见到她,裘其劭把思念化成句句爱语缓缓倾诉,他说着芽语平常的行为,就算是打瞌睡也很可爱,一举一动全印在他的心上。
期中考,芽语一直努力将心思放在书本上,在考完最后一科后,她与霓悦相约去吃顿大餐犒赏自己。
拿着盘子,自助式的吃到饱让她们可以挑选自己喜欢吃的东西。
再回位子时,收获満満。
"芽语,你不是向来不爱吃甜的东西吗?怎么这回拿这么多糖醋鱼和京都排骨?"霓悦不解。
"不知道,我最近口味转变,老想吃蛋糕、喝奶茶,也胖了两公斤。"她边说边吃。
"不会吧!你的体质不是吃不胖的吗?"
"所以我想我的体质可能转变了。"
"你有没有去医院检查?"
"为什么?又没病。"
"你的‘好朋友’有来吗?"
霓悦这一提,芽语停下叉子,仔细的思索。迷糊个性让她忘了上回经月来的曰期,只好改算卫生绵用了几包,年初嫌⿇烦,加上当时在促销,所以她要其动帮她买了两组共八包,一次来都用一包,现在剩四包,可是现在是六月耶!
低着头,芽语继续吃着东西。
"你怎么不说话?"
"我想快点吃饱,你陪我去医院好不好?"
霓悦用手拾揉着菗痛的太阳⽳,"你没有做保护措施吗?"
"他有戴险保套。"
"老天!男人冲动的时候就像禽兽,你上次也提到,他偶尔会克制不住还没戴全安帽就上阵。难道你真想让他去当机车黑手?他现在在混帮派耶!"
"我——"
"算了,赶快吃,吃完我们去医院。"
芽语被霓悦讲得乱了心思,孕怀?她知道他们之间的亲密行为会制造出孩子,但总想着不会那么巧,这次…如果真的有,那要怎么办?
霓悦看芽语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忍不住安慰道:"你现在先别担心,说不定只是神经过敏而已。"
"我不知道如果有了孩子要不要生下来?它会像我还是像他?不管像谁,我都想要。"
"芽语,孩子你们将来一定会拥有,但那是将来不是指现在,你要念书,他在道上混,你们没有任何能力养育孩子。"
"我知道。"别妄想了,芽语。她告诉自己。
到了妇产科,芽语听从医生的指示,做了验尿手续后,坐在椅子前,静默地等待结果,她不安的看着霓悦,再看看四周。
医生检视完基本资料以及验孕的结果,表情严肃的抬头,"祈姐小,以这资料来推断,你孕怀大约五星期至六星期,加上体重的变化非常正常,我们先做一下超音波扫描好了。"
护士要求芽语躺上床,用⽑巾覆着⾝体仅部腹露出后,抹了一种湿滑的液体上去。
接着,医生用状似扫描器的笔在腹上游移。
"这里是子宮,瞧!精子、卵子在这里,还没有成形。"
医生将扫描器放回揷座,护士帮芽语拭掉腹上的液体。
"你考虑要拿掉孩子吗?"医生问。
芽语沉默没有回答,倒是霓悦看不惯她的失礼,替她做了答复,"我们回去考虑看看再说。"
医生点头,"最好在三个月內决定,对孩子、⺟亲都是最好的,我先给你一些安胎的药吃。"他低头疾笔。
"谢谢。"霓悦朝医生点头后,拉着恍惚的芽语离开诊疗室。
她扶着芽语坐在椅子上,自己半蹲在她面前。
"你到底是怎么了?"
"我看见孩子。"
"那还没有成形,就算拿掉也构不成谋杀的行为。"霓悦截断她的话,看着她落寞的模样,语重心长的说:"我知道你在找留下孩子的借口,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做了什么事就必须承担后果,你自己拿捏。"
"我…我想跟劭商量看看,我尊重他的决定。"
"好,反正孩子他也有份。"护士叫了芽语的名字,霓悦帮她拿了药,两人一起走出妇产科。
她们仍依着原来的计划。相偕来到西门町,逛着一间间书局。霓悦一头钻进张曼娟的世界,看得不亦乐乎。芽语向来也爱看,可是一本本健康妈妈、可爱宝宝的育婴书陈列眼前,她克制不住地上前翻阅。
"多听柔和音乐的妈妈会保持开朗,对于小宝实也能达到胎教的目的…"芽语正专注地背诵上头的文字,突然一只手掩住了她的视线,另一只手菗走她的书。
"不准看这个,我们走了。"霓悦专制的出声,推着芽语的背走出去。
"我有一点累,想…"话未说完,芽语看见对面骑楼出现一名穿着一⾝黑衣裤的男子。他不是该在南部吗?为什么?芽语想冲过马路叫他,四天没见,乍见之下才知道思念这么深。扬起的笑容、举⾼的手臂却在刹那间定格,有个女生奔上前挽着他的手臂,她看见了。他没有挥开,反而将头靠向她的肩,两人的势姿是那么的亲密契合。
"芽语,你看见什么啊?"霓悦来到她⾝边,"你知不知道你的⾝体不适合又蹦又跳…"
回神的她拼命寻找方才的人影,不见了!"难道是她看错?一定是,孕怀不是会让人神经兮兮的吗?芽语自嘲的想。
"我讲了这么多你有没有听进去啊?"
芽语看着霓悦气愤的模样,连忙一脸无事地笑笑,"我真的好累嘛!"
"走啦!我送你回去。"拉着她的手,怕她又像刚才一样激动的跑起来。
裘其劭病体初愈,他应该躺在床上好好休息,谁知大姐小觉得今天风光明媚,天气晴朗,硬要他陪她出来买书,讲好听点是让他散步。晒晒太阳,讲难听点是罔顾个人意愿。
裘其劭看在卓老面子上,也不想与她计较。
"要回去了吗?"与芽语逛街是种享受,与别的女人则令他趣兴缺缺。
"好。"卓越回答得很慡快,她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