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医院,坐在椅上的史帕克也看见了芽语和裘其劭,快速站起⾝往他们这里走来。
"裘先生,不好意思,可以占用你一些时间吗?"
裘其劭有点不悦,"我是陪妻子来拆线,不打算接受你的询问。"
史帕克面露难⾊,"我知道你很忙,可是现在关着的那位囚犯,他的叔父是目前的议员,所以——"
"势力太大吗?"
史帕克拼命摇手,"当然不是。不过他的叔父是漂白议员,我们很担心你的全安。"
"你惹上什么人了?"芽语原本猜测他可能是个小混混,但事实证明又是另一种打击,九年前的事就像发生在昨天,历历在目。
"我——"对于芽语的猜控,他有口难言,早该预防这该死的察警会破坏一切。
"裘夫人,这都是我们的错,我们会派人保护裘先生。"
"你又是哪个帮、哪个派?他杀人还是抢劫越货?"
"我是察警,夫人。"史帕克没瞧见裘其劭暗示的眼神,愤慨的反驳。他有着热血与壮志,发誓要阐扬正义。
"察警?"很好,她转向裘其劭,"你什么时候当察警?是卧底的吗?"奇怪!他一天到晚跟在她⾝边,有空去当间谍?
"警界怎么——"
"闭嘴。"裘其劭大吼,阻止史帕克继续说任何话。拉着芽语大步离开。
"放开我!"她挥开握住手臂的铁掌,"你最好先说清楚,你究竟是什么职业?跟你老打电脑有关吗?"芽语想起他总是拿着手提电脑,不晓得在打什么,她之前总当他是无聊拿来玩GAME。
裘其劭看进她的眸底,发现了坚决与深深的失望。
不希望她继续难过下去,只好牵起她的手,绕进一间空的休息室,这里应该是给医院员工使用的,因为现在不是休息时间,里头空无一人。
"听过'雷集团'吗?"
"在卢旺达赚战争财,在泰国赚汇差,只要有得赚便罔顾良心的财团?"
"那是天的杰作,他喜欢玩金钱游戏。天本名叫天野雅弘,别以为他是曰本人,他是英美混血儿,只是喜欢这几个曰本字所发出的音。"
"你跟他很熟?"那是她最讨厌的黑社会人物,就算漂白过也会教黑道的人闻之⾊变,残酷的手段不下数百种。
"我掌管雷集团的企划,不是混黑社会。"裘其劭看她的表情也知道她在想什么。
"你是黑社会、白社会都不关我的事。"拉开门,她要出去了。
"别这样,你明明就在生气。"往她的腰一环,他将她搂在怀里。"我只负责正当生意,卖那些枪械是雷集团漂白前最根本的生意,有些手下已经习惯了,不过那些全意规划给夜负责,我们各掌所司,互不⼲涉。"
芽语转⾝面对他的胸膛,试图与他拉开距离,"我们都二十七岁了,你有权利选择你要过的生活,我也有。
"你在划清我们的界线,我不喜欢这样子。"
"我只是避免我们被激情冲昏头,太久的分别使得乍见变得珍贵,那是以前的记忆给人的一种错觉。如果这九年来我们没有分开,有可能会像王子、公主一样幸福,但事实上也可能有另一种结果——你死在枪下,我嫁给酒鬼,或者你爱上别人,我也是。"
裘其劭冷静下来,他从没想过这些,再见到她的刹那,情感拼命呐喊着不能再失去。
芽语拨着他垂在额前的发,"我们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如何,我真的不想你发生任何危险。不过…你认为不会就不会吧!"
这次,她没有把他丢在原地,而是牵着他的手,就连拆线时,也一样牵着。
自从让芽语知道他的工作后,裘其劭偶尔会到雷集团总部办公,但最近偶尔变得有点频繁,没办法,当人家下属,老大要来德国,虽说是来看烈的,但一些全安工作他也必须注意一下。
这天,回到家时——他已经正式住进芽语的房子、她的房间将近一个月,所以习惯把它当成自己的窝。
"你在做什么?"打开门,发现芽语手上的服衣是他的,她正努力将它们塞进旅行箱里。
"我在帮你收拾行李啊!"芽语抬头,看了他一眼后又低头。
"为什么?"他抓过她手上的东西,強迫她抬头,将注意力摆在他⾝上。
"你没忘记小宇明天要回来了吧?"
"我知道,但她回来跟我住这里有什么关系?"
"你以什么名义住进来?我可不想给小宇一个坏榜样。"低着头,她把他西装上的皱纹抚平。
"这里是德国,民风怎么也比湾台来得开放,我只希望小宇变得活泼,没希望她把那些洋气也跟着学足,以为我跟男人同居,她也会。"
"说不定她知道之后会赞成——"
"闭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收买小宇的心,让她帮着你来讨好我。"芽语冷哼一声。
"既然这样,我可以不用搬吧!"
"就是这样更要搬。"
"为什么?"
"你用什么理由住这里,还睡我的房间?"
"我们要结婚了。"裘其劭屏着气息,期待她的回答。"牛皮都会有吹破的一天,我不想事后才玩亡羊补牢的游戏,说谎也会下十八层地狱。"
"别这样,其实…"该说其实他已经查出来小宇是他的孩子吗?为什么她还不打算让他知道?他表现得不够诚恳吗?还是医院的事令她耿耿于怀?"我没有被激情冲昏头,九年的时间只让我更加确定,没有你,我这辈子就像少了一颗心的人。"
芽语沉默,没有想到他会突然…这算是告白吗?
她该感动,但心又好像⿇木,只觉得有点恶心想吐。
"你…是不是该说什么?"
芽语不发一语的低着头,引起他的不安。
"你可以考虑出本《情书大全》,应该会很畅销。"
"你根本没把我说的话听进去。"裘其劭气急败坏,他是这么的挖心刮肺,希望能够倾吐排山倒海而来的浓情藌意,是女人不都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答应嫁给他?
"我当然有听进去,还觉得挺不错,应该造福世间男女,甜言藌语能够增进小俩口的粘合度,所以才建议你出《情书大全》。"
"你…我这是甜言藌语吗?你根本就是防着我,心里有疙瘩,我说什么话你都觉得是甜言藌语。"
裘其劭气得把行李箱提起来,将里头的服衣全倒出来,这还无法宣怈怒气,直接将行李箱往墙上一丢。
"之前,我每天开两个小时的车到国中城,买你喜欢吃的鱼、五香料、豆浆。冬天快到了,怕你会手脚冰冷,就买了土龙酿酒准备给你调养⾝子。
知道你受伤的时候,我每天晚上都会惊醒,看你睡在我⾝边,就会感谢上天的垂怜,这也是甜言藌语?"芽语被他说得汗颜,偏偏又拉不下脸来,她喃喃的说:"我又没有求你去做。"
"是,是我犯贱,人家不喜欢,我还拿热脸去贴冷**。"裘其劭大吼,恨不得动手发怈怒气。
但…瞧见她低着头、缩着肩,该死的!他不想吓倒她。
他夺门而出——
大巨的关门声响起,又还给室內一片寂静。
他的话却回绕在她耳边,久久不散。
不知道是谁说过爱情像琉璃一样脆弱,或许真的应验了吧!
对他,她放不下却又提不起,那条又长又深的疤教她无法遗忘。
或许只是需要更多的时间,但…未来谁又说得准?
她说了这么绝情的话,他可能不会回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