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给他幸福,只会带给他沉重的负担。”她闭上眼睛,心里明白,割舍这份爱是多么的痛。
“他不知道你生病了对吗?”见他们夫妻谈过之后,并没有圆満的结果,周宽德猜得出来一定有什么问题。
当初舞翩到山上来,是跟她的父亲一起来的,他们很喜欢农庄的清静悠闲,她说她喜欢接触自然的生活,但仍需要工作,一则除了静养⾝体,一则也是为了避开夫家的人,希望他能帮帮她。
当他看见她求助的眼神,又知道她患了病时,根本无法拒绝。
她外表柔弱,骨子里却很好強,除了不能晒太阳外,她什么都能做,可以说是一个非常得力的助手。
长时间吃药控制的她,⾝体渐渐好转,他也替她⾼兴,多么希望自己可以成为她的依靠,只要她能永远留在农庄里陪着他。
叶舞翩点头,眼底隐含大巨的痛楚。
“不能让他知道。”知道他关心她,她索性跟他坦白。
“你还爱着他,对吗?“周宽德一直不敢问,因为这几天看见她和卓为翰的互动,他很清楚她在隐蔵自己的病情,甚至故意把卓为翰气走,就是不要他知道、成为他的负累。
一切都是为了卓为翰,她心里一定承受了不少苦。
“是的。“她承认,声音哽咽而沙哑。
“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想爱却无法得到回应的感觉,他比谁都清楚。
因为舞翩心里只有卓为翰,而他的心里——也只有舞翩。
“可是他没有你,又怎么会幸福呢?”
听到周宽德的话,叶舞翩的內心被扯痛了,矛盾和不舍反复击撞着她的心。
“在我和为翰结婚前,婆婆心中就已有属意的媳妇人选,我以为婆婆早就安排他们结婚了…也行这一次我打击了为翰的信心,他就会答应和她结婚…”
她连孩子都抱不动了,又怎能给为翰幸福?
“为翰,快来吃晚餐,今天思嘉也会来呢。”金佩玲特地吩咐厨子准备大餐,还邀请了姚思嘉来做客,不为别的,就是希望可以早点让两人的婚事定案,只有一切成定局,她才能安心。
餐桌上摆満了精致可口的菜肴,而卓为翰却吃不下饭,开口便问:“恩恩呢?”
“他吃饱了,回房间去了。”金佩玲早就要佣人先喂恩恩吃饭了。
⾝材⾼挑、打扮时髦的姚思嘉一进饭厅,看到卓为翰,立刻掩不住脸上羞怯的红嘲,眼底全市喜悦。“为翰哥。”
相较于姚思嘉的雀跃,卓为翰的表情却异常冷淡,眸⾊沉郁,金佩玲看在眼里,马上上前热络气氛。“坐吧,为翰可能饿了。”
餐桌上,金佩玲和姚思嘉吃的很开心,俨然一副情同⺟女的好婆媳样。
“金阿姨,百货公司有一家新开的法国名店进驻,我去逛了一下,发现这款限量的包包很适合你,和你那款香奈儿白⾊套装很搭,就买下来了。”她拿起一个提袋交给了金佩玲,想讨她欢心。
“呵呵,思嘉可真有心。”接过礼物,金佩玲笑得合不拢嘴。
“为翰哥,我帮你挑了一条意大利名牌的领带,你看喜不喜欢?”姚思嘉又拿出另一个包装精致的纸盒,満心期待的递给了卓为翰。
“我不缺。”卓为翰连头也没抬,继续夹菜吃饭。
他冷漠的态度令姚思嘉的笑容僵住,嘴角夸下。
“为翰,这是思嘉的心意,还是留着吧!”
金佩玲见状,赶紧帮他接过领带,边找台阶下“说不定过几天就派的上用场了,呵呵。”
姚思嘉一听,夸下的嘴角突然上扬,喜笑颜开,她知道金阿姨意指若是他们办婚礼的话,为翰哥就可以系上她亲自为他准备的领带了。
她心里暗喜,虽然为翰哥曾经结过婚,也有孩子,不过只要他愿意和她结婚,凡事她都可以包容,也会疼爱他的孩子。
从小她就暗恋他,梦想可以挽着他的手臂走红毯,成为他的新娘,她迫不及待希望那天赶快来临。
在金阿姨的极力的撮合下,为翰哥终于开出条件了,再过几天就是叶沁薇失踪満三年的期限,只要她没有回来,自己就可以如愿嫁给为翰哥了!
“为翰,公司那边又要开始忙了吧?所以我想这几天找婚纱公司、订饭店席次…这些小细节就交给我们来处理吧!”金佩玲说着。
“妈未免操之过急了,我们约定的时间还没到吧。“卓为翰搁下碗筷,提醒⺟亲,他不是不知道她们在打什么主意。
“反正人都失踪了,也不可能找到了…总之你和思嘉的婚礼是早晚都得办的。”金佩玲自信一笑,她的胜算较大,儿子屈服是迟早的事。
“谁说我没找到?”他反问。
“你说什么?”金佩玲惊讶的瞠目结舌。
姚思嘉也相当错愕,和金佩玲面面相觑,一脸不敢置信。“为翰哥,你是说…你找到叶沁薇了吗?!”
卓为翰耸耸肩,保持一贯的冷沉,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妈,沁薇为什么会离开这个家?”
“这、这我怎么会知道。”金佩玲眼神闪躲,装傻。“我跟你说多少次了,我也是回家后才知道她不见了。”
“跟你没关系吗?”他紧盯着⺟亲的眼睛。
“才没有,是她自己走的,不关我的事!”
“我一定会找出原因,然后把她接回来。”卓为翰语气坚定,充満自信,接着起⾝离开了饭桌。“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姚思嘉一听到他找到叶沁薇,神⾊倏地不安,饭也吃不下了,忧心忡忡的问着“金阿姨,为翰哥真的找到叶沁薇了吗?”
金佩玲很快的收敛心神,叠上她的手,安慰道:“思嘉,也许他只是吓吓我们而已,别担心。”
“可是…”
“沁薇都已经离家三年了,我曾经派人到她娘家打听过,没人知道她的去处,也不知道是生是死,又怎么可能刚好在最后关头出现!?”
“可如果是真的呢?”
“放心,我一定会弄清楚的,这次,我绝不会让为翰辜负你。”金佩玲给她一记微笑。
卓为翰来到恩恩的卧房,恩恩一看见他,眼睛一亮,立刻上前抱着他。“把拔,你会来了!”
“恩恩,这几天你有乖乖吗?”他一把抱起儿子,掐了掐他圆嫰的脸颊,又轻啄了下。
“恩恩最乖了,我又吃饭,还有上钢琴课,老师说我最赞,送我五张贴纸喔。”恩恩伸出五根小手指。
“我的恩恩好棒。”卓为翰点头称赞。
“咦,把拔怎么没有带马⿇回来?”恩恩脑袋左晃右晃的看着父亲的⾝后,似在找人。
他脸⾊一沉。“妈妈说,她还不能回来。”
“那什么时候才可以回来?”
看着纯真的儿子,想起了恩恩离开农庄时,叶舞翩送他饼⼲布丁,依依不舍的模样,卓为翰眸光微敛“下次,恩恩跟爸爸再去找妈妈,她一定会跟我们回来的。”
“那把拔我们要快点去找马⿇喔。”
“好,来吧,躺下来,爸爸跟你说故事。”卓为翰轻抚着儿子。
门外,某人听到父子俩的对话,整个人被雷打到般,愣在当场,震惊不已!
他们口中的妈妈难道是…叶沁薇?
金佩玲又气又怒,好不容易为翰都渐渐对她死心了,怎么她又出现了?!
难道这些天为翰说在度假,其实是去找沁薇了吗?
一想到这里,金佩玲全⾝发抖,极度不安。
沁薇都已经离家快三年了,怎么可以突然出现,再度打乱她的计划。
他们今年在对岸投资的餐饮事业,有一部分就是思嘉的父亲投资的,若是没有姚家的资金,他们的事业也无法扩展的如此顺利。
所以,她绝不容许历史再重演。
为翰必须跟思嘉结婚才行,她才有旺夫的条件。
沁薇决不能回来,她的⾝体那么虚弱,红斑狼疮可不是什么小病,这样孱弱的⾝体怎么能持家旺夫?
金佩玲交际惶恐的走回自己房间,內心极度不安,来回踱步。
她的先发制人才行,于是,她播了电话给姚思嘉——
“看来这事情不是假的,为翰找到她了。”
“什么?!金阿姨,那该怎么办?”姚思嘉焦急不已。
“不用担心,我会派人跟着为翰,他一定会再去找她。”
“找到她之后呢?为翰哥心里还是放不下她。”姚思嘉的声音显得落寞,难道她等了三年,希望又要化为泡沫了吗?
“我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的。”金佩玲保证。
“金阿姨,这次我真的可以和为翰哥结婚吗?‘姚思嘉又问一次。
叶沁薇真是她幸福人生的绊脚石。
几年前,她以为可以和为翰哥结婚,却因为叶沁薇孕怀了而希望落空,只能成为为翰哥工作上的伙伴,现在好不容易可以成为他的新娘,叶沁薇竟又再度来搅局。
“不用担心,都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她病得那么重,也知道自己没有能力给为翰幸福…”
此时,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打开——
“她生了什么病?”
“为翰?!”金佩玲一看见儿子站在门口,两眼霎时瞠大,握着话筒的手微微颤抖。
“她到底生了什么病?!”卓为翰像一头抓狂的狮子,负伤嘶吼着。
事到如今,纸包不住火了,金佩玲只好挂下电话,全盘托出。
农庄的窗外,树梢上几片叶子纷纷飘落,她的心也凉凉的,添了几分萧瑟。
叶舞翩坐在柜台里,手心里拿着全家人的照片。
照片上为翰搂着她的肩膀,而她抱着刚出生的小恩恩,一家三口幸福又甜藌。
她扶着照片上小恩恩幼嫰的脸颊,可爱的小脚丫,顿时鼻头一酸,心里涌上強烈的不舍。
恩恩那时才四个月大,她虽舍不得离开襁褓中的孩子,可她真的无法留在他们⾝边,一切都是因为不得已…
“锵!”
拿在她手中的碗筷突然松脫,昂贵的瓷碗摔在地上,引来佣人的注目和婆婆的白眼。
“你是怎么了?拿个碗都会弄破。”金佩玲皱着眉头,瞪向她。
“对不起,妈。”叶沁薇弯下⾝打算捡起碎片,可膝关节发疼,她吃力的叫了一声,佣人陈嫂立刻来帮忙。
“少奶奶,还是我来吧。”陈嫂赶紧接手捡碎片的工作。
“那么娇贵,怎么当我们卓家的媳妇。”金佩玲轻嗤一声,盯着她越渐圆肿的脸。“你的手到底怎么了?脸又苍白又肿胀的,是不是得了什么怪病?”
叶沁薇心一惊,不敢回话。
发病后,她开始服药,常进出医院看诊,曾经不小心遇见婆婆,当时她只告诉婆婆她感冒了。
现在,婆婆的脸⾊异常,似乎已经发现她的不对劲了。
“你究竟得了什么病?!为什么最近老是跑医院?”
“妈,只是感冒而已。”
“只是感冒,需要经常跑大医院?”金佩玲打量着她,再看到她的脸微肿,早就怀疑她得了重病。
叶沁薇因为心里惶恐,低头不语。婆婆出⾝医学世家,兄长、父亲都是医生,她看诊的那家医院就是婆婆娘家开的,当时会去那儿看诊,实在是自己也没有料到会得这种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