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的话都还没有说完,訾拓一听到金迷的事情立刻停下在琴键上的手,整个人静止不动。
这回,反而是小林被訾拓的反应吓傻了,怎么只要一提到金大姐的事,訾拓所有的心思就全都归位了?
“你要讲什么?”这是他闭关几天第一次开口说的话,他转头看着坐在一旁的小林,神⾊凌厉等待他接下来要说的事。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訾拓有这样的神情,冷漠到让人无法联想,他是那个对人和蔼可亲的阳光大男孩。“耶,不就是…”他支支吾吾。
訾拓拚命用斜眼瞪他,捺不住他的结巴,訾拓愤怒地用力将放在钢琴键上的手用力一按,制造出极为不协调的琴声。
“快说!”他可没有那么多耐心听他支吾其词,他要知道金迷的消息,所有的消息!
敝!小林有点不能理解,訾拓不是要和金大姐离婚吗?为何还如此关心她?
“听大老板说,金大姐现在被安顿在一家饭店里,大老板好像要金大姐暂时去国美躲避一阵子。”这也是听经纪人说的,可信度应该很⾼吧!
“国美?我为什么都不知道?”訾拓的眉抬得老⾼,一脸疑惑。这么重要的事情他竟然不知道,金迷可是他老婆,他訾拓的老婆。
“真奇怪,你为什么要知道?”小林反问他。“你不是才寄离婚协议书给金大姐?”真怪耶,不要金大姐的人是訾拓,现在要管金大姐的事也是訾拓,他才为金大姐抱不平咧!
訾拓被小林说得额上青筋暴绽,差点想失手毙了这小子,他強力庒抑住胸腔満溢的愤怒。“金迷在哪?”他站起⾝,拿起衣橱內的外套,想出去找金迷。
“訾拓!你要去哪?”小林追出去。老天!他可不希望訾拓再捅出什么楼子,如果被大老板发现,他的工作可是会丢的。
“走开!”他用力甩开抓着他的小林,他今天一定要见到金迷。
“訾拓!”小林被他拖到玄关处。
訾拓用力将门打开时,陈非凡正站在门口,他上下打量他们!小林像只熊般攀抱住訾拓。
“你们在做什么?”
“大老板…”小林脸⾊当场变黑。
“你要把迷迷送去哪里?”他劈头不顾三七二十一的直接质问陈非凡。
陈非凡用力按住訾拓的肩膀,将他推回来。“进来!小林,把门锁上。”
“阿拓,你冷静一点。”他将訾拓推向沙发上,要他冷静。
“你到底想⼲嘛?”难道他破坏他与金迷之间的感情还不够吗?他现在不过想单纯地去关心迷迷,难道也错了吗?
“我才想问你想⼲嘛?难道你忘了自己是訾拓吗?你忘了自己是所有女人票选最想拥抱的男人吗?你忘了你现在已经走红,应该要对所有的歌迷负责吗?”他连珠炮地厉声质问,他这几天光是为了訾拓的事情,就已经搞得一个头两个大了,甚至还因此损失了相当多的违约金。
“对!我是该对所有的歌迷负责,但是我唯一想负责的只有金迷!”他吼道。
訾拓的话吓到了陈非凡,他没想到訾拓对金迷是有情的,既然有情,为何还要寄出那张离婚协议书呢?
“那你为什么要和她离婚?”他前几天也特地去找了金迷,大概了解了事情的始末,他原以为阿拓只是和金迷玩玩的,没想到他的表情就和所说的话都是无比的认真,教他不敢相信訾拓是深爱着金迷。
他不懂的是,他们彼此都在乎对方,为何还要离婚?
沉默了好久,他才硬是吐出这句话。“因为…她心里只有你。”
“哈哈哈…”一听到訾拓的话,陈非凡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当他的面放声大笑。
他的笑声让訾拓觉得很讽刺,这家伙竟然用这种态度对待金迷的感情,他心底不由得升起一把无名火。
他气得抡起了拳头,毫不犹豫地一拳挥向他,接着便朝陈非凡扑去,和他扭打成一团。
“阿拓!你发疯啊!”
“我没发疯,我是替迷迷出一口气,你竟然将她对你的心意当成一场笑话。”孰不知,他可是在乎金迷在乎得要死,这家伙竟只将她当成笑话,这口气教他怎么咽得下去。
“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陈非凡抱头躲避訾拓对他的拳海。
而在一旁的小林简直是大冒冷汗,只能在一旁⼲着急,他站哪边都不对,一个是大老板,一个是当红炸子鸡。
“你听不懂!最好你什么都不懂!”訾拓火大地庒在他⾝上,不断地挥拳,那拳头的力道丝毫未减。
“訾拓,你再打下去,老板会被你打伤的。”小林奋不顾⾝冲进两人扭打的场战中,用着⾝体护住大老板,替他挡下好几拳。
“小林,你再不给我滚,我连你都打。”訾拓叫嚣,他气疯了,他不能忍受陈非凡竟用这种态度对待他心爱的人。
“小林,你走开,这是我和訾拓之间的事。”陈非凡将小林推开,爬起来,主动朝訾拓英俊的脸蛋挥去一拳,两个人不顾一切开打起来。
“我根本不懂你在发什么疯?”陈非凡又再一拳挥上他部腹。
“你竟敢笑?竟敢笑金迷对你的心意,你这样算什么男人?你不是还想吻她?还想追她吗?现在还敢笑?笑?”愈想他就愈气,拳头如大雨般不断往下落在陈非凡的⾝上。
陈非凡听出他的问题了,侧⾝迅速闪过他的挥击。“我是笑你傻,才不是笑金迷。”原来这小子从头到尾在乎的都是金迷。那么爱她就不要离开她啊!
訾拓停下动作,手停在空中,一双含血的厉眸盯着他看。“再说一次?”
陈非凡见他似乎平稳了下来。“笑你傻到连金迷心里爱谁都不知道!”他想起那件事了。
就是上回他送金迷回去时,他本想吻她,没想到她拒绝了,而那时刚好被訾拓撞见。
他懂了!他终于懂了訾拓看他们的眼神,代表了什么意思…
愤怒及強大的嫉妒,这两者,都是源于对金迷那満満的爱。
“我怎会不知道?她爱你不是吗?她不是向你表白了吗?”
“照你这样说,那她不也是和你结婚了?”他想点醒这个陷在爱的泥沼中的訾拓。
“话不是这样说的。”
“最好话不是这样说的,难道她和你结婚只是玩玩吗?”依他对金迷的了解,她不可能将自己的未来随便赌在一个男人⾝上,就他最近对她的观察,他看得出她对阿拓是有情的。
“可是,你吻了她不是吗?而且你们还一起约会?不是吗?”难道他那天见到的,全都是假的吗?那可是他亲眼目睹的,他相信自己的眼睛,没有什么东西比亲眼所见还来得实真。
“我没吻她,她闪开了。”原来这小子一直梗在心中的结就是这个。“那天,是我硬要她一起出去,而且我们的话题只讨论你。”他这一全盘托出,反而是訾拓不知该如何反应了。
訾拓一听到他的话,震惊得直头摇,一时间没办法接受。
“金迷爱的人只有你,只有你这个后知后觉的笨蛋,才会一直认为她爱我,她一直注意看的人,也只有你!”如果他早知道他们两人已经结婚了,他也不可能会介入他们两人之间。
毕竟,夺人之爱不是他的格调。
訾拓懊恼地蹲下,抱着头,他的头好痛,他到底做了什么啊?
他气自己当初为何会那么冲动,不听她的解释,硬是伤了她的心,他明明知道他接拍吻戏会伤了她,而他,还那么忍残的在她面前吻别的女人。
天啊!最糟糕的是,他将那封离婚协议书寄了出去…老天!他这个刽子手,亲手终结了他们的爱情。
“啊──”訾拓发了狂的大吼,在陈非凡和小林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冲了出去,他突来的举动吓到了他们。
陈非凡和小林随即也跟着冲出去,訾拓用尽全力在饭店走道上狂冲,⾝⾼一百八十五公分的他手长脚长的,根本不是陈非凡和小林追得上的,他大步跨进电梯內,立刻将电梯门关上。
当陈非凡和小林赶到电梯旁时,电梯已经到了一楼,陈非凡一看到电梯楼层面板上的显示,脸当场绿掉。完了,这下都糟了!
一出电梯门,守在饭店外的媒体记者立刻眼尖地发现他,他们扛着摄影机及拿着麦克风,像⻩蜂似的蜂拥至訾拓⾝边。
此时,訾拓脑子里只有金迷,唯一想的就是冲出这一堵人墙。
“訾拓,訾拓,请问你现在的心情如何?”
“请问你还有没有与你的前任经纪人联络?”
“訾拓…訾拓…”一堆的问话声不断地在他的耳边呼啸而过。
“走开!你们全都滚开!傍我滚!”他不顾形象的在众多媒体前发飙,就像一团怒焰想将⾝边的所有人烧成灰烬。
媒体愈看他发枫愈是⾼兴,他们就是要彻底把訾拓的另一面揪出来,观众想知道的就是这个。
好不容易赶过来的陈非凡,一看到这种场面简直快晕倒,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小林找来许多饭店的警卫替訾拓挡驾。“借过,借过,各位媒体大哥大姐们请多多包涵、多多包涵!”他忙着替訾拓消毒。
可惜记者们根本不将这位宣传放在眼里,所有的焦点还是放在訾拓⾝上,就是要激发他的怒意来个超大爆点。
幸好,眼明手快的小林及警卫们,手脚俐落地抱住躁动不安、像头发了狂的怒狮的訾拓。
“啊──我要见金迷!我要见金迷!放开我!”他不断的喊着金迷的名字,长手硬是抓到一支麦克风,这支麦克风就像一根浮木般让他紧紧的抓牢。
“迷迷,我爱你,对不起…”他才说完这几句话,就被三、四个警卫硬是拉开。
媒体就像牛皮糖般想要抓住包多更多的爆料,陈非凡技巧性地挤出来,优雅的挡在这群狂疯的媒体面前,好让小林他们能够顺利入进电梯內。
“各位,各位,所有的事情我将会给大家一个交代。”此话一出,所有记者全都竖起耳朵。“下午一点,訾拓将会出来给大家一个说明,就在这个店酒的会议室里准时召开。”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面对事实了,怎么也想不到訾拓竟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对金迷告白,他本想要将这则消息硬庒下来的,没想到,天不从人愿。
英国
冬天的伦敦显得寒冷且忧郁,金迷穿着暗⾊长大衣站在大笨钟下,抬头将脸迎向天空,让那飘落而下的点点雨丝,与凉凉的雨水落在她脸上。
一切都结束了,从她答应陈非凡要来英国继续深造时,一切就结束了。要出发到英国的前一天,她就将訾拓寄给她的那一纸离婚协议书签好寄出。
这场意外的婚姻正式宣告落幕,她与他再也不是夫妻的关系,往后他们只是陌生人。
已经结束了不是吗?她按着隐隐闷痛的心口,现在她脚下踏的土地是英国,一个陌生的国度,不再有他,不再有他了…
明明解了心上的一个结,反而缠上了更多的结,这个结永远的横亘在她心上,她想,这一辈都解不开了。
从今以后,她又恢愎了一个人,一个人勇敢活下去,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人会关心她。
寂寞的世界、寂寞的心灵、寂寞的个体,她原以为自己会过得很好,想到此,热液在她脸颊上滑落,泪水一接触到外头清冷的空气立刻冰凉了她的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