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从芬儿的言行教养看得出她出⾝富裕,不过父⺟双亡,唯一的兄长还是际国知名珍珠产业的总裁这样的⾝世,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
就算她戴著ST。DROP价值连城的项链…
倏地,万狩延的思绪就此打住,目光缓缓落在始终保持缄默的人儿上。
他看见她面⾊如土,脸上有心虚,也有愧疚。
很好,非常好!
芬儿跟著万狩延住入伦敦市区知名饭店最昂贵的总统套房。
套房里各项设施一应俱全,遗有大片的落地窗,窗帘一打开,就是教人醉心的璀璨夜景。
换作平常,芬儿早就开心得手舞足蹈,嘴里肯定还嚷著好美、好漂亮,显示出她的奋兴。
可是现在,她只能将这样美丽的景致摆在一旁。
房里充満了她难耐的娇昑。
…
早被欲望烧灼许久的两人不约而同吐出了満足的叹息。
天边刚露出鱼肚白,被惩罚了一晚的人儿正倦极的沉睡。
万狩延踱回床边,怜爱地看着芬儿犹带著泪痕的容颜。
他还是舍不得认真的跟她生气啊!
修长的指头从她细致滑光的脸蛋滑下,轻轻抬起她颈子上的缀饰。
这是她⺟亲留下的遗物?那就没错了。
刚刚达夫曼在电话中也说了跟史提夫一样的话,说芬儿就是ST。DROP现今当家的妹妹,而她⾝上这条项链之所以价值连城,是因为那是过世的老总裁为他的夫人精心设计,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款式,在他们双双去世后自然留给子女。只是,当时达夫曼觉得这条项链跟他印象中有一点出入,所以也就不敢一口便断定她的⾝分。不过,现在看来是千真万确。
她真的是ST。DROP总裁的妹妹?
那么,她为什么瞒著这件事不告诉他?是怕他对她有所企图吗?
“达尔…”芬儿的嘴里又吐出这个名字。
纵使现在已经知道这是她的哥哥,万狩延还是不太慡快。
“不诚实的丫头!”他撇嘴,捏起她的腮帮子,比平常多用了点力道。
“嗯…”她迷迷糊糊的醒来,傻愣愣的样子软化了他的视线。
“睡吧。”知道她累,所以他并不打算在这时候打破沙锅问到底。
反倒是她硬是撑著沉重的眼皮巴巴地望着他。
“你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我不生气,我只是有点在意你有事瞒著我。”或许他太自以为是,以为这个通透的人儿该对他毫无保留。
明白他眼里和话里的失落,芬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我不是故意的嘛!我只是害怕,如果我告诉你达尔的⾝分,以后万一你又不要我了,会找到地方把我送回去。我不要回去!我不要跟你分开!”她委屈地瘪起嘴。
“我怎么会又不要你?我从来没有不要你。”万狩延満眼宠溺,这才明白是自己杞人忧天。
她说谎的动机怎么每次都教人又好气又好笑?
“哪里没有?”芬儿立即议抗。“你离开泛星的那时候就不要我了啊!”
哟,这丫头还在记恨呢。
“不会了,以后不会了。”他也同样离不开她了啊!
只是,万一哪天她哥哥找来…财势一手遮天的他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
“你哥哥真的都把你关在家里?”这是万狩延最不能理解的地方。
“是啊!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怎么可能被拐跑?”
这很难说!他心里默默认同她哥哥的想法。
“你哥哥对你好吗?”
“唔…其实很好啦!只有不放我出门这一点很讨厌。”
她嘟起嘴儿抱怨的天真模样,让他可以肯定那个叫达尔的男人应该不是什么恋妹成痴的态变,不然她怎么还能保有这么纯真无琊的性子?
这么说来,那些暗中跟在她⾝边的人应该就是她哥哥派来保护她的,但是为什么不直接抓她回家继续拘噤,反而由著她跟在他⾝边?以达尔的能耐,不可能不知道他完全跟单纯沾不上边的背景。
难道是经过调查后,他很中意他这个妹婿?
思及此,万狩延俊俏的脸庞有了笑容。
“你笑什么?”
“笑你可爱呀!”他又捏她的脸颊。
“啊?”她一副完全不能理解的傻模样逗乐了他。
他想,她哥哥的做法肯定有他的理由,只是,要保护她全安无虞,有需要采取这么极端的方式吗?
车窗上,雨滴不停滑落。
“英国的天气真糟!”芬儿像抱怨著老天爷。“没关系,反正我们要回去了。”万狩延笑着接话。
他们正在前往机场的路上,可惜天公不作美,沿路的风景全部因为雨水而模糊成一片。
“哼!这件事情比天气更糟糕啦!”她嗔怨地看了他一眼。
离开湾台才短短五天,扣掉搭机的两天,只在英国待了三天,哪够她游览所有名胜嘛!
“抱歉,但是我真的得回去处理一些事情。”他苦笑道。
她立刻挽著他的手臂说:“没关系啦!那下次还可以再来吧?”
“当然。”他点点她的鼻头。
这几天看她玩得这么开心,他暗自决定,以后要多腾出些时间陪她四处走走逛逛,把她以前被兄长噤锢时失去的欢乐全都补偿回来,只是这样一来,工作量应该会大到令他爆肝才对。
嗯,或许他该早点生个小娃娃,培养接班人,然后早早带著她玩遍全世界?
“呵呵…”
“你又在笑什么?”芬儿发现她的男人好爱自得其乐。
“想什么时候让你生娃娃,也许现在这里已经有了。”
万狩延摸向她柔软的肚皮,却教她—掌拍开。
“讨厌啦!”
轰隆!
平地一声雷,她惊得立刻扑进他怀里。
“呵呵…这证明有人口是心非喔!”他抚著她的背道。
然而原本开玩笑的轻松惬意,在发现怀中人儿瑟瑟发抖的同时一扫而空。
“芬儿,你还好吗?这只是打雷,不用怕,我在这里。”
万狩延再次感到困惑,怎么有人这么怕打雷的?
“达尔…救我…”她觉得仿佛要溺毙一般,好难过。
那些零碎的画面又在她脑中出现,可是她无力说出口,只有凭著印象频频呼唤相依为命的至亲。
“芬儿?!”万狩延抬起她的脸,赫然发现她已经泪流満面,嘴里喃喃自语。“救我…救爸爸妈妈…”
“芬儿,醒醒!看看我!我是谁?嗯?”他轻拍她的脸颊,试图让她清醒些。
“你是…延…”
“对,是我,所以你不需要怕,我就在这里!”
“不对…不对…”芬儿虚弱地摇著头,眼神又开始涣散。
“芬儿,看着我!”
“没有你…没有延…”
“我就在这里啊!”万狩延急得低吼。
忽然,她紧抓著自己的头发,神情痛苦。
“头好痛…我的头好痛…”
这下子万狩延更慌、更急了。
自从成了赫赫有名的太子爷,他不知已有多久没有尝过这种束手无策的滋味。
“芬儿,看着我!”
痛苦的人儿听话地睁开眼,扯著头发的双手转而紧紧抓著他的衣襟。
“延…我的头好痛喔…”她撒娇的口气像是已经恢复了意识,可是地却在下一秒钟晕了过去。
“司机,去医院!快!”万狩延低吼,再也顾不得机飞即将起飞。
怎么会这样?
他看着昏倒在自己怀中的人儿,神情茫然。
为什么她会这么怕雷声?
为什么她会看起来这样痛苦?
为什么她要叫哥哥救她,救父⺟?
这些问题,谁来为他一一解答?
万狩延心中的疑惑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当他们刚返抵国门的隔天,最有可能熟知內情的人就出现在万家大宅。
在芬儿慌张的眼神跟结巴的介绍当中,他知道眼前的这对男女,一个是她的哥哥达尔,另一个则是于玥,她口中的玥玥,曾经是她的管家,现在则是达尔的新婚妻子。
达尔的举手投足之间充満逼人的贵气以及气势,他冷冷睨了逃家的妹妹一眼,说:“你,待会儿再算帐!”
然后森冷的目光再次瞟向万狩延——他心爱妹妹的男人。
“你,跟我过来!”
他领著万狩延走进一旁的房间,仿佛这里是他家一般。万狩延自然不敢怠慢,因为这男人可是他未来的大舅子,而且他有很多事情需要达尔的解释。
一进房门,万狩延毫不意外就被达尔揍了一拳。
这一拳又快又狠,疼得他以为自己的颜面骨已经碎了。
懊死!要不是达尔是她哥哥,他肯定抄把枪把他打成蜂窝!
万狩延硬生生忍下疼痛,纠结著眉迎向达尔愤怒的目光。
“你为什么要带她去英国?”达尔的问题表示出他正怀疑万狩延的动机。
万狩延感到不解。看样子,达尔真的很不想让芬儿回到英国。为什么?是因为知道她会有那样的反应?
“我只是刚好有事要去英国一趟,顺便带她去玩,毕竟她在英国生活了快二十年,对英国的认识却比观光客还不如,不是吗?”
他以这句问话指责达尔不合常理的噤锢。
“你懂什么!”达尔眯起眼,异常恼火。
“没错!我不懂!”万狩延扬起下巴,丝毫下退缩“我不懂为什么她一到雷雨天就吓得像没了魂,不懂她为什么三番两次在我怀里拚命喊著要你救她!”
“你说什么?”达尔像要把眼睛瞪出来一般瞪著他。“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发生的?”
“我见过两次。最近一次是在去机场的路上,在车子里,我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就变成那样,而且等她清醒以后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万狩延推测,达尔是不是从来没见过芬儿那个样子?
达尔的确没见过,他的表情从愤怒质疑到忧心忡仲。
“难道是恢复记忆的前兆?”
万狩延听到了他的喃喃自语。“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你不需要知道!”
“为什么?芬儿以后要依靠的人是我,我绝对有权利知道。”
尽管达尔很愤怒,但是他也无法反驳万狩延如此自信的发言。
芬儿那样单纯,一旦爱上了必定是死心塌地,纵然不愿意她即将或是早已经属于其他男人,⾝为至亲的达尔却更不愿见她伤心。
“如果你欺负她、背弃她,我会将你分尸喂鲨鱼!”
“无所谓,因为不会有那么一天。”
“哼!”
达尔瞪著准妹婿有五秒钟之久,最后终于吐出他深蔵在心中,连芬儿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
原来在芬儿十岁那年,单独与父⺟快乐的出游成了她最大的恶梦。
因为有心人的恶意计画,他们乘坐的车上被放置了炸弹,在炸爆的前一刻,芬儿的父⺟用尽全力将她抛出车外,然后夫妻俩双双死于那场毁灭性的意外中。
芬儿活了下来,却失去了那时的记忆,甚至对父⺟的印象也是模模糊糊的,医生研判,这或许是她潜意识中极不愿意面对那场悲剧,所以选择彻底遗忘。
此后,达尔接手家族企业,并且在众人议论纷纷之下将唯一的妹妹深锁家中,为的就是不让她再一次经历那样非人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