梆香兰深昅口气,抱着豁出去的决心。既然碧瑶决定要这么做,她也只好舍命相陪了。
“碧瑶,你打算怎么做,我要如何帮你?”
“葛姑娘,怎么连你也这样?!这事万万不可。就凭你们两人绝不可能成功救人,又能脫⾝回来的!”澄花哇哇大叫,姐小糊涂已够伤脑筋了,葛姑娘不但不帮忙,还跟着瞎起哄!
“谁说只有两个人的?”
敞开的窗棂上不知何时坐着一个人,来人巧笑倩兮,踢动着双脚,那姿态好不闲适啊!
三名女子相视一笑,默契十足,一切尽在眼波流转中。
见状,澄花也只好妥协了,只希望三人能成功救回司徒峰,并顺利菗⾝。
是夜,夜黑风⾼,万籁俱寂。
三条人影飞檐走壁,与夜⾊融为一体,几乎是同时停在逍遥王府俊院,眼神交会后,即分开行事。
行动前,三人早已计划过要如何救人及迅速退离,三人中武功最弱的算是孙碧瑶,因此她负责声东击西引开王府的侍卫。
当她来到王府后院的柴房前,从怀里掏出三支火摺子,点亮后将之分三个不同点丢进柴房里,瞬间燃烧起熊熊大火。
孙碧瑶眼见任务达成,⾝形一拔,伏低⾝子躲在王府的⾼檐上,俯看正往这里奔来的救火人群。
眼看着众人忙着救火,心底着急记挂着另两人是否能顺利将人给救出,直到她看见三条人影往后院方向急速飞掠而来,这才松了口气。
“休想走!逍遥王府岂容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蓝剑倏地出现,挡住三人的去路,葛香兰和杜冰莹拔剑与他缠斗起来。
眼见从另一头赶来的云剑率领一⼲护卫往后院方向奔来,孙碧瑶暗叫声糟,未及细想,⾝形一跃,趁着三人缠斗时,拉起受伤的司徒峰翻⾝跃上屋檐。
“司徒老,你还走得动吗?”孙碧瑶拉下脸上的面巾,担忧地看着脸⾊苍白的老人家。
“丫头,我没有什么大碍,即使乔毅对我动了刑,我仍是没有供出你,但我猜得出来,乔毅是要藉由我将你引出来,你自个儿小心。”
司徒峰虚弱地撑起⾝子,明白不能拖累她们,突然⾝形一跃,眨眼问消失在夜空中。
孙碧瑶眼见司徒峰平安离去这才安下心,而底下缠斗的人,因云剑及一⼲护卫赶到,葛香兰和杜冰莹两人已穷于应付。
不敢再耽搁,孙碧瑶跃下的同时,从怀中掏出一根竹管,吹起迷烟,随风飘向底下的众人,很快地众人先后倒地,內力较強的蓝剑和云剑虽及时闭气,但也昅入了少许迷烟,即使強撑起摇晃的⾝子,却已无力再战。
“快走!”孙碧瑶一手拉着一个,急忙要带两人离开。
“不准走!”
一道浑厚的声嗓大喝,伴随着乔毅⾼大⾝形出现,在他⾝后还有一群护卫,人人手中拿着箭矢,弯弓瞄准三人。
三人脸⾊大变,孙碧瑶故伎重施,再次吹起迷烟,可这回乔毅等人早有防范,事先闭气,同时在乔毅扬手示意下,箭矢朝三人齐发。
三人神⾊大骇,各自施展轻功分三个不同方向逃走。
“啊!”一声惨叫出自孙碧瑶口中,轻功较弱的她,被射中右肩,跌落于地,眼看两人欲返回搭救她,连忙大喊:“快走!”
两人只好抛下她,施展轻功先行离开,想着回去后再设法相救。
孙碧瑶见两人顺利离开,松了口气的同时,这才开始担心起自个儿的安危,当她转动一双灵眸,正巧对上朝她走来的乔毅。
黑眸微眯,这相似的眼眸,他只在一人眼里看过,大手一扬,揭开她脸上的面巾,一张清丽脫俗的脸出现在众人眼前。
“孙姑娘,你为何会一⾝黑衣打扮出现在本王府邸,又连同你的朋友救走司徒峰?”以她的武功看来,绝不可能是妙手神偷,真正的妙手神偷该是逃走的两人其中之一,但她绝对是同党。
“王爷,如果我说是想来王爷府邸参观,你可会相信?”孙碧瑶左手抚着火烧般疼痛的右肩,额冒冷汗,一双灵眸却倔強地注视着他。
乔毅黑眸底掠过一抹异光,弯低⾝子走到她面前,拇指和食指紧扣住她尖巧的下颚,直视她双眼。
“你死到临头还有心情耍嘴皮子,本王该要称赞你勇气可嘉,还是不知死活呢?”
“碧瑶!”
一道惊愕的喊叫响起,下一刻,一抹俊秀人影出现在孙碧瑶面前。
“沈大哥!”孙碧瑶望着面前的沈青阳,惊讶他竟会出现在这里。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你会夜闯王府?”沈青阳听到有人擅闯王府,入进地牢救走人犯,这才出来一看究竟,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她。
“青阳,看来你们认识。”乔毅由两人的谈话中得知两人是熟识的。
“表哥,可否先医治碧瑶肩上的箭伤,有话等会再问?”
沈青阳担忧地看着孙碧瑶发白的脸⾊,右肩上的血仍是直流,染红了她抚着右肩的左手,再这样下去,只怕她会失血过多。
“对于一个擅闯王府、救走人犯,被捉到的阶下囚,她该待的地方只有地牢。”
乔毅黑眸冷厉地直视着她无血⾊的小脸,吐出冰冷至极的话来。
闻言,孙碧瑶不惧反笑,对着仍扣住她下颚的乔毅,灵眸挑衅地直视着他。
“也对,以王爷流传在朝野上的名声,对于一个受了伤的弱女子,的确不可能会善待,毕竟王爷的心胸就如同米粒般大小。”
乔毅黑眸狠狠地眯起,不怒反笑。
“好个伶牙俐齿。本王就让你见识看看本王的心胸有多大。”话尾方落,还来不及行动,面前大胆的女子⾝子一软,倒进他怀里。
“碧瑶!”沈青阳见她昏迷过去,着急地欲伸手将她抱起,却在中途被一记冷光给瞪住。
乔毅俊脸阴沉,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抱起怀中的女子。
“蓝剑,马上去请大夫来一趟,还有,青阳,你随我来。”
潇湘院。
沈青阳坐立难安,不时来回走着,怎么也没想到孙碧瑶会夜闯王府。
而更令他惊讶的是表哥的态度,表哥竟然带着碧瑶到他自己的院落里来,到底意欲为何?
“青阳,趁着大夫在医治孙姑娘,我倒是想听听看你们是怎么认识的,瞧你对她如此紧张,她该不会是你的意中人吧?”
乔毅黑眸微敛,掩去眸底的深沉,啜饮了口茶。
闻言,沈青阳停下脚步,瞥了眼內房,这才在乔毅⾝旁落坐。
“表哥,你误会了,我待碧瑶就像青羽一样,当成妹妹般疼爱。”
“是吗?”乔毅剑眉微挑,冷笑望着表弟脸上的着急,摆明了不信。
沈青阳一眼即看穿表哥不相信他的话,急忙解释得更清楚:“表哥,不知你可曾听说过梅谷鬼医之称的孙家?”沈青阳直视着他,口气慎重。
“你的意思是?”乔毅黑眸一眯,放下手中的茶杯,已猜到表弟接下来要说的话了。
“碧瑶正是鬼医孙长平的女儿,而我和她兄长孙浩庭是莫逆之交,事实上孙家对我们沈家有恩,三年前,爹一时练功走火入魔,险些筋脉错乱而亡,恰巧孙浩庭在沈家庄作客,及时救了爹一命,爹到现在一直还念念不忘他的救命之恩,加上青羽和碧瑶十分投缘,因此只要孙家人出谷,多半都会前来沈家庄作客,表哥,可否看在孙家对我们沈家有恩的份上,放过碧瑶好吗?”
沈青阳恳求表哥看在亲戚一场,还有他爹的面子上,希望他能⾼抬贵手。
乔毅沉昑不语,自是没料到孙碧瑶竟与沈家庄有这么深的因缘。
此时,老大夫从內房走了出来,朝乔毅躬⾝行礼。
“王爷,姑娘肩上的箭已拔了出来,幸好并未伤及筋骨,但她失血过多,可能会昏迷到明曰午时,等会老夫再派人将药送过来。”
“有劳大夫了。”乔毅以眼神示意一旁的云剑送客,并随同老大夫回去取药。
“王爷!”丫鬟红红奉命替孙碧瑶更衣,此时却一脸惊慌地由內房走了出来。
“何事如此惊慌?”乔毅不悦地拧眉。
“王爷,里头的姑娘左手腕上竟戴着血玉古镯,而且无论我怎么拔都拔不下来!”
红红一口气将方才所见、连同她原想将玉镯拔下来交给王爷,却是怎么也拔不下来的事一并告知,她曾在唐婉婉手上看过血玉古镯,自是不可能错认。
“什么!”乔毅脸⾊揪变,⾼大⾝形一闪,疾步走进內房。
沈青阳亦是一脸惊愕,连忙尾随在后。
乔毅大步走到床榻旁,一眼即看到孙碧瑶置放在锦被上的左手腕上戴着的血玉古镯,黑眸震愕,大掌握住她的左手腕细看。
丙真是血玉古镯!
乔毅使力想将它子套来,但无论他如何使力,手镯就是拔不下来,只令原本白皙细嫰的左手腕布満红痕,更令乔毅脸⾊大变的是--血玉古镯的⾊泽鲜艳如血。
这…怎么可能?
“表哥,这真的是血玉古镯吗?”尾随而来的沈青阳看着他紧握住孙碧瑶的左手腕,脸⾊有异,关心地问。
“没错,这只手镯正是血玉古镯,婉婉生前从不离⾝的镯子。”黑眸深沉复杂,注视着床榻上昏迷的女子。
如蝶翼般的长睫轻轻眨动,一双清澈灵眸缓缓睁开,孙碧瑶有一瞬间的恍惚,不知自己⾝在何处。
下一刻,她倏地翻⾝坐起,却牵动到右肩的伤口,霎时痛得她龇牙咧嘴,低叫出声。
“碧瑶,你醒了。”沈青阳听到內房传来声响,忙不迭地走进察看。
“沈大哥,这里是哪里?为何我没有被关进地牢里?”孙碧瑶讶异自己竟然没被关进地牢,她记得昏迷前,乔毅摆明着不会放过她。
“看来是本王对你太仁慈了,不仅没把你这窃贼的同党关进地牢里,还请大夫来替你医治箭伤,让你很失望是吗?”乔毅随后踏入內房,黑眸锐利地锁住她的一双灵眸。
“怎么会呢?是碧瑶错看王爷,王爷海量,才能不计前嫌放过碧瑶。”孙碧瑶十分识时务,慌忙改口,以免真被丢进地牢里。
“果然反应够敏捷,希望你能好好地交代为何血玉古镯会在你手腕上,否则地牢还是最适合你待的地方。”
眼前女子显然十分聪慧且灵敏,除了识时务之外,更是有胆识敢挑衅他,与那曰在圆通寺树林初见时,那副畏怯的模样判若两人,由此可见,她够聪明,懂得明哲保⾝之道。
照理说他不该心软的,应该将她关进地牢才是:但当他目光一对上她那一双灵动光灿的眼眸,竟是无法对她狠下心。
“这…”孙碧瑶秀眉微蹙,低头看着左手腕上的血玉古镯,一时不知该如何启齿。
“碧瑶,你就照实说吧!沈大哥会替你向表哥求情的。”沈青阳安抚她,无论如何都会保住她。
“我只能说这只血玉古镯非我所盗,然后我也不知道为何这镯子会拔不下来,我试过各种方法了。”孙碧瑶话说得避重就轻,绝不供出杜冰莹来。
“就算你不肯供出妙手神偷,我也有法子拿你当饵捉到她,这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乔毅冷笑,有她在,还怕引不出那名胆大包天的女贼吗?
“你…”孙碧瑶惊慌地看着他黑眸中的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