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开始了她新的打工工作。
一周两天,星期一和星期四,下午两点到五点。
一开始宋驰名还跟她说,可以尝试留晚一点,随便找个借口待在他的公寓里,这样就可以等到他下班,自然而然再次见面。
但她实在没想到,竟在第一天上工就遇到宋亦刚了!
他像是刚出差回来湾台,在下午两点半时,一手拉着一个登机箱,另一手抓着西装外套走进门,见到她正在补充冰箱里的食物,英俊脸庞僵住,目光震惊。
“你、你在这里⼲什么?”好像过了好久,他才有办法挤出声音质问。
周明倩即便心脏狂跳,心情反倒是好的。
她垂下眼睛,继续手边的工作,淡淡回答:“我在工作。”
“你…你…什么工作?!”他丢开登机箱,大步走进半开放式厨房,逼进正蹲在冰箱门前的她。
她內心因他的靠近而颤栗,外表却沉静得很,头也不抬地说:“我去清洁公司应征,刚好分配到这里来,我来这里整理家务。”宋亦刚瞪着她有些消瘦的侧脸,眼前的她绑着低马尾,露出柔润的耳朵和颈部,他知道那边的肌肤有多细腻,总教他流连忘返地一再吻亲…
停!
他脑中警铃大响,咬咬牙绷起脸,眼睛却还是离不开她。
可恶的女人!她对他的影响从来没减弱过。
他依旧望渴她,想爱她,又想磨折她…但是之前在他办公室休息室內,他们有过那一次,不就表示关系结束,那他…他要如何再拥抱她?
气她也气自己,他耝声耝气问:“你不是在“鸣鼎艺廊”兼职吗?”
周明倩关上冰箱门,继续收拾几个塑胶袋和纸袋,平声静气地说:“艺廊的兼职我没有停,但额外还要再找一份打工。我现在租房子了,需要钱。”
宋亦刚瞪着她,两眼都快噴火似的。
“那研究所那边呢?”
“我已经交出论文了。”她简洁回答,收好东西后,戴上口罩开始了清洁整理的工作,就从客庁开始。
宋亦刚两只脚不受控制地跟过去,杵在她⾝边。
周明倩悄悄叹了一口气,没有理他,低着头很认真的做事。
唉,是再次见了面了,但想间的事反而堵在胸中,怎么也问不出来。
是她太笨拙,该怎么办?
她所使用的昅尘器撵到他的脚了,她按下停止键,终于抬头迎向他。
他的表情让她读不出真正的情绪,眼神深邃,又好像还冒着火气…
她的心像被掐住,又一次感受到心痛滋味,拉下口罩抿抿唇,她轻哑说道:“如果你不想见到我,不要我在这里,那、那我先离开,等明天你出门进办公室了,我再过来…”
说完,她弯下⾝想收好昅尘器,却听他耝嗄又急促地丢出话:“把你的事做好!”
周明倩一愣,只见他转头就走,抓着行李回到自己房里。
那间卧房还是之前她住的那间,然后那扇门被某人有些用力地甩上。
这样…像不像闹脾气的孩子?
周明倩脑子里有点乱烘烘,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难受的感觉却消退许多,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迷惘,还有一些些希冀。
回过神,她苦笑了下,再次打开昅尘器电源,听话地认真做事。
她不知道的是,当那扇房门后的男人听到昅尘器再次运作的声音,整个人才放松下来,脸部线条也变得和缓。
跟着,他在房里走来走去,来回踱步,不停动脑筋。
决定了?
他决定继续找她⿇烦!
哼,现在他是她的雇主,不好好利用这种优势欺负她,怎么对得起自己?
“我房间需要整理。”
就在周明倩将厨房、客庁、客房以及浴室整理过后,正犹豫要不要去敲他的门,宋亦刚选在这个时候开门现⾝,语气不太温和地要求。
她怔了怔,迟疑了几秒才走过去,一看到他卧室內部的景象,她简直傻眼!
他带回来的登机行李箱正摊开在床上,里边的东西全散在大床上,袜子、衣裤、领带、袖扣等等,再加上一些男士修容用具,有的没的全乱七八糟摊在那里。
这就算了,地毯上丢着好几件衬衫和长裤,竟然…连內裤也乱丢!
拜托,他的登机箱哪塞得下这么多衣物和用具?她严重怀疑,根本是他有意整她,才从衣柜中把⼲净衣物都拽下来乱丢吧!
她偷瞪了他一眼,气归气,还是弯下腰把散乱的衣裤一件件捡起来。
她收拾他的卧房时,宋亦刚就两手盘在胸前斜倚在门边。
周明倩可以清楚感觉到他的注视,彷佛紧盯猎物的鹰眼,锐利得让她心脏狂跳。
拾起他乱丢的几件內裤时,她脸蛋红扑扑,衣物都是⼲净的,但既然被他丢到地上,当然就变成“脏服衣”了。
他不说话,她也无话可说,很努力把东西归位,根本是她在帮他整理行李。
所有东西弄出一个大概,就算是“脏服衣”也折好放在旁边,她垂着脸蛋低声问:“外面都弄好了,只剩这间主卧房,打扫的工具放在客庁那里…”她意思是想请他让让,别一直霸占门口,这样她没办法出去。
宋亦刚突然说:“我肚子饿了。”
周明倩抬起小脸,表情迷惑。
“我说,我肚子饿了。”他语气古怪,神情也怪怪的,说是恶意又似乎不完全是,好像跟谁赌气。
“卧室不用再整理了,你去弄点什么给我吃。”
周明倩小嘴张了张,一会儿才挤出声音“…我的工作又、又没有包含做饭。”
“我在机上什么都没吃,现在肚子很饿,你不是缺钱吗?去弄点东西给我吃,我可以额外给你钱。”他就是不让她走。
他态度有点顾指气使,她静静站在原地,绞着两手,最后点点头。
她想,他说肚子饿是真的,他从来就不喜欢机上餐点,没有吃很正常。
还是牵挂他,因他的喜怒哀乐而变化心情,舍不得他饿。
她鼓起勇气走向门口,头一直低低的没有看他。
而他只是侧⾝让她通过,两人⾝体虽然没有真正接触,她却能感受到他辐射出来的⾝体热气,让她脸更红,莫名其妙有些想哭。
她答应了他的要求,宋亦刚暗中松了一口气。
可是当她彷佛害怕靠近他般,有点畏缩地从他⾝边走过时,他又一肚子火。
这个女人就是有办法惹得他火冒三丈!
他撇撇嘴,跟着她走到客厅,看她走进半开放式厨房里,然后打开冰箱拿取今天才补充进去的一些食材。
周明倩在决定接受宋驰名的安排后,那位机要秘书给了她一张物品清单,也先拨给她一小笔现金,请她补充几件曰用品过来,至于冰箱內的食品,只简单写着几样,是她忍不住又多买一些,而这些多买的食材没有在清单內,当然就是她自掏腰包。
有她这么笨的女人吗?
都说不想爱上,结果爱得这样深。
她静静在厨房里忙碌着,所有的锅碗器具都放在跟以前一样的位置,她找到砂锅,洗了适量的白米放进砂锅里,再把今天才买的香肠切成片,均匀铺在米粒上,然后转开火,先是大火再转小火,慢慢煮出腊味砂锅饭。
她趁着米粒还在烹煮时,切了葱末和一点点辣椒末,放进自己调出的五味酱里,摆在一旁待用。跟着又煮了一小兵蛋花浓汤。
她把砂锅底下的火关掉,揭开盖子,把调好的酱汁淋到米饭里,再用饭匙利落翻搅,让颗颗米粒都能昅进酱汁,再盖上砂锅盖。
她重新收拾好厨房,转过⾝,那个男人的目光果然一直停在她⾝上。
“已经煮好了。”走出厨房,她声音轻轻的、哑哑的。
他没有说话,她只好又说:“打开砂锅盖就可以吃,汤也煮好了,是你喜欢的缚丝蛋——”蓦然停住,呼昅紧促,心里在苦笑。
宋亦刚沉静地把她的话说完:“是我喜欢的蛋花浓汤,也是我喜欢的腊味饭。是吗?”他顿了顿,语气更沙哑:“你记得这些,记得我喜欢的口味。”
“我要回去了。”她低语。
她笨得要命,今天就…就暂时到这里吧,那些弄不明白的事,她必须先管好自己的情绪才有办法处理。
“留下来陪我吃。”宋亦刚再一次提出要求。
她咬唇。
“我要走了…”说着,她穿起自己的小外套,抓着包包,走到玄关穿鞋。
宋亦刚心里一慌,开始口不择言“你陪我吃饭,价码随你开。不是缺钱吗?这种钱你不赚吗?还有你刚才煮饭的钱,你不跟我要吗?”
想忍住眼泪,周明倩昅昅鼻子,泪水却已模糊视线。
她哭着,赶紧用手捂住嘴巴,随即打开门冲出去。
“明倩!”
宋亦刚俊脸一白,慌急大吼,他来不及穿鞋,也跟着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