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宅。
大婚当夜。
该宴请的客人都宴请完毕,该送走的亲戚朋友也都送走了,整个宅院安静下来。
吴宅是典型的北方四合院式建筑,堂屋、厢房都盖得中规中矩,走廊通道全用石板铺成,花草树木不是很多,所以整个院子有一种北方建筑特有的规矩和硬气。这种偏阳刚的建筑样式颇得吴庸的喜爱。
吴庸心情悦愉地走进位于第三进的主人房,亦即今夜的洞房。
虽然是入赘,但婚礼仪式和普通人成亲没有太大区别,依然是吴庸前去叶家迎接叶绫舞,叶绫舞⾝穿嫁衣坐上花轿,一路上吹吹打打热热闹闹进了吴宅,在吴宅举行了拜堂仪式。
这让王氏总有种错觉,以为自己家并非招婿,还是把大女儿嫁了出去。
吴庸再三向岳⺟保证,以后他的孩子一定、肯定、铁定会姓叶,王氏才打消了让吴庸坐轿进门的打算。
入赘不可怕,让他堂堂大男人去坐花轿,才真正恐怖,吴庸现在想想都还満头冷汗。
一度热热闹闹的洞房里也已经清静下来,龙凤红烛静静地燃烧着。
叶绫舞坐在喜床上,之前他们已经完成了洞房里的仪式,所以此时叶绫舞的盖头已经揭下,一张温婉秀丽的小脸在烛光之中多了几分媚妩娇艳。
叶绫舞的贴⾝大丫鬟双云正坐在床前踏板上陪着自家姐小说话,见姑爷进来了,急忙站起⾝,行礼问:“桌上的饭菜是刚热过的,姑爷还要再吃点吗?”
吴庸看看圆桌上琳顼満目的小菜和清粥,点点头,说:“确实有点饿了,你去休息吧,娘子来陪我吃点。”
双云看向叶绫舞,她点点头,双云这才退出门去。
叶绫舞从床上下来,坐到吴庸的对面,亲手为他盛了一碗清粥,说:“酒喝了不少吧?喝点粥暖暖胃。”
吴庸接过汤碗,一口气喝了大半碗,才笑说:“还好,酒没有喝太多,倒是我那几个连襟都倒下了。”
叶绫舞皱了皱眉,问:“陈安故意难为你了?”
二妹夫和四妹夫都算是老实本分的人,只有三妹夫陈安实在太难缠,叶绫舞一猜就知道只有他会故意找碴。
吴庸摇头摇,说:“没什么,不外是说些恭喜我人财两得的酸话,他羡慕嫉妒,我倒听得⾼兴。”
叶绫舞嗔道:“你就由着他胡说八道啊?陈安那个人欺善怕恶,你若是一味顺着他,早晚会被他看轻,被他欺负。”
吴庸有点漫不经心地笑说:“不过是个不怎么样的家伙,没什么好怕的。”叶绫舞忍不住说:“不要小看任何人啊。”
她忍住没说出口的话是:你自己又有多了不起?居然敢用这么一副⾼⾼在上的口气说人家?
吴庸笑笑,斟了一小杯酒放到叶绫舞面前,说:“今夜是我们的好曰子,不说这些令人扫兴的事。”
叶绫舞“嗯”了一声,她端起酒杯,却见酒⾊清澈艳红,与她平时所见的白酒完全不一样,不由好奇问:“这是葡萄酒吧?西域来的?”
大周本土有各种由粮食酿造的白酒,以及各种水果酿制的果酒,但是因为当时的技术条件所限,各种酒都相当浑浊,酒精浓度也不够。
吴庸前世非常喜欢喝红酒,甚至动过到法国收购一个葡萄庄园的念头,他闲暇时研究过各种红酒的酿造,穿越后,宅居在吴家无所事事,就自己尝试酿造了几桶葡萄酒,效果居然还不错。
吴庸⼲脆挪到叶绫舞⾝边坐下,笑说:“以后我去找几个透明的琉璃杯,用来盛这葡萄酒才是最合适的。”
叶绫舞看了他一眼,说:“你倒是很精通吃喝玩乐?”
吴庸笑咪咪地点头“我这辈子只要不犯什么大错,吃喝玩乐就不用愁。”叶绫舞有些不満意他这种不求上进,只想一味追逐享乐的人生态度。
大概每个女人都有点“恨夫不成龙”的心态吧?
叶绫舞本想说教一番,但这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她便庒下心头的冲动,陪着吴庸又喝了半杯酒,说:“你在外面喝了不少,别再喝了吧。”
吴庸听话地放下杯子“好,一切听娘子的。”
叶绫舞又有些羞窘地问:“我刚才已经浴沐饼,你呢?”
吴庸再点头,说:“要的,要的。”
叶绫舞狐疑地仔细打量他几眼,怀疑他已经醉了,否则怎么只会拚命点头?见叶绫舞看着自己,她那双平素显得有些严厉的眼睛此时在烛光下倒有几分波光流转,吴庸笑问:“娘子要不要陪我一起澡洗?”
叶绫舞脸一红,站起⾝来说:“我叫人服侍你。”
浴室在东厢房,厢房与卧室之间打通了一扇內门,这样浴沐完毕之后可以直接回到卧室,而不用担心受风吹。
叶绫舞叫了双云伺候吴庸浴沐。
吴庸确实有了几分酒意,脑袋反应比平时慢了三分,他还未说话,一直在外面候着的安哲忽然冒出来说:“少夫人,少爷平时习惯了由小的伺候浴沐,还是让小的来吧。”
吴庸看了看如花似玉的双云,此时仔细打量,才发现双云杏眼桃腮,丰啂细腰,竟比叶绫舞这个女主人还要妖娆多姿几分。
吴庸说:“嗯,就让安哲伺候吧。”
叶绫舞却皱起眉头,厉声喝问安哲:“这是后宅,没有通传,你是怎么进来的?以前这家里没有女眷,我管不着,但是从今以后,外男不许踏进后宅半步!”
安哲眨眨眼,求饶地看向自家少爷,他可是太贵妃派来保护少爷全安的,他怎么敢离开少爷半步?
吴庸依然反应慢半拍,等叶绫舞发完脾气,他才慢慢地点头说:“对,后宅以內是我娘子的地盘,你不许踏进半步。”
叶绫舞和安哲同时无语地看着他,明明看起来神智清明,结果一说话,才发现真的有几分醉意了。
叶绫舞对安哲说:“你出去吧,这里有我照顾就行了。”
安哲无奈地应了声“是”低头行了个礼,转⾝快速离去。
少夫人不让他踏进后宅,这件事得让太贵妃知道,以后保护少爷的全安,看来还要增加特殊的人手啊,比如派个女侍什么的,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吴庸看了看双云,又看了看叶绫舞,慢呑呑地说:“娘子不伺候为夫,为夫还是自己洗吧。双云那么漂亮,让她伺候我浴沐,我怕会犯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双云被说得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洞蔵起来,新婚第一天就被姑爷戏调了吗?以后姐小会不会讨厌她?
叶绫舞叹口气,挥挥手要双云退下去,认命地扶着吴庸走进厢房里。
厢房正央中已经放好了可以容纳两人的大木桶,里面有大半桶水,温热正合适,旁边还有一小桶备用的热水,桶里有用来冲洗头发的水瓢。
叶绫舞帮着吴庸脫下大红的新郎袍子,里面是白雪的內衫,其实为了今曰的洞房花烛夜,一大清早吴庸就特地好好地浴沐饼一回,现在再洗,不过是洗洗忙碌一天的汗水和酒意。
叶绫舞有点害羞,虽然已经是夫妻了,但毕竟是第一次这样亲密接触,所以她只为吴庸脫了上衣和长裤,却没有为他褪去最后一件底裤,就这样把他扶到了木桶里。
吴庸⾝材⾼大,脫掉服衣之后更是露出了宽肩窄腰的好⾝材,再加上他从小养尊处优,被吴元痕夫妻小心呵护着长大,所以不仅肌肤细腻滑光,就连双手都白皙修长,非常好看。
叶绫舞取了块柔软的帕子替他擦拭上⾝。
吴庸坐在木桶里,头枕在木桶的边沿,微微闭着眼睛,似睡似醒。
叶绫舞问:“还要洗头发吗?”
“不用了,早上洗过。”
叶绫舞“嗯”了一声,帕子在他滑光又颇为紧实的后背上来回滑动,她其实连他的前胸也不好意思摸。
吴庸抬起胳膊,伸手揽住了她的细腰,叶绫舞一惊,下一刻她就被吴庸凌空抱起,整个人被抱进了浴桶里。
叶绫舞惊呼一声,忍不住恼道:“你做什么?我的衣裳全湿了!”
吴庸呵呵笑着,也不说话,却低头庒在了她因为羞恼而涨红的小脸上,然后辗转吻上她的樱唇。
叶绫舞所有的气势顿消,在被吴庸吻住时,她挣扎了几下,最终只能用手攀附住浴桶的边缘,才不让自己浑⾝发软而溺在水里。
她觉得全⾝发软发热,也许是刚才喝的那半杯美酒让她晕眩,她明明觉得这样的行为不端庄,可是却无力挣扎反抗。
吴庸却没有再更进一步的动作,他只是轻轻拥抱着她,两个人叠坐在温热的水里,有一种水波荡漾的温柔与缱绻。
吴庸揽着怀中娇柔的女子,她就算个性再要強,终归还是女子,有着秀美的容颜,细腻如脂的肌肤,还有…
这样的她,格外柔软,格外让人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