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遇见荭荭了?”
“你在哪里遇见她的?怎么没把她带来?”
“你没说我们大家都很想她吗?”
“她过得好不好?”
“她现在不会已经当人家的妈了吧?”
大家一连串的疑问,让路薇凰脑袋发晕,尤其是季央紫最后的发问,令她头皮发⿇。
“她现在在一间广告公司当经理,她也很想念我们,最近在忙一个广告案,所以可能要过阵子才有空跟我们聚会。”路薇凰明白坦白从宽的道理,可是她真的没胆子说明荭荭现在的状况。
这几年,姐妹们好不容易对她哥稍微消气,要是她们知道荭荭判若两人的惊人改变,以及单亲妈妈的生活历程,新仇加旧恨,她肯定也要遭受连坐法的啦!
“真好!那我们『彩虹姐妹帮』终于又要团聚了!”项优蓝一头利落短发显得⼲练,凰凰,真不是我在说,为什么你⾝边的男人总会给我们添⿇烦呢?”
“哪有?除了我哥之外,还有谁?”路薇凰忍不住心虚,瞟一眼⾝旁的毕杏澄,后者的脸⾊也很意外,无辜地耸肩,表示她根本只字未提。
“你少装傻!我们都知道了。”班宁绿不屑地摆摆手“那家伙以前害澄澄掉那么多眼泪,你男人还敢把澄澄往火坑里推,真是欠揍的家伙!”
“他才不是我的男人。”路薇凰闷闷地说。
“不个这次也该感谢卫皇锴,如果他没有在不知情的状况下,把澄澄和那男人凑在一起,也不会有现在完美的结局。”季央紫说了句公道话。
毕杏澄从意外道错愕,连她都还不清楚的结局,她们是从何得知的?小紫的水晶球吗?
“你们…”
“还记得那天你哭哭啼啼的出现在聚会,可把大家吓了一跳,我们从没见过你哭得那么凄惨,要不是你阻止,说是不想和那个男人再有任何瓜葛,我和小绿可能早就找上门痛扁那家伙一顿了!”随着时间流逝,项优蓝的火爆好像更上一个阶段了。
“是呀!事情都过了好几天才敢跟我们诉苦,我警告你,如果这次和好,尔东臣那小子又欺负你,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们,知道吗?”班宁绿眼露磨刀霍霍的精锐,面部表情却十分平静祥和,磨刀向猪羊对她来说,似乎是家常便饭。
“可是我…”当事者显然还搞不清楚状况。
“好啦!你别害羞了,我们都去看过摄影展了,姑且相信尔东臣对你事真心诚意!”说到这儿,那个误打误撞的和事佬,好像也功不可没,路薇凰认真考虑起要不要给那家伙一颗糖吃。
“你们…去看过尔东臣的摄影展了?”毕杏澄的下巴差点掉到咖啡里;她本来还想趁今天聚会,向姐妹们忏悔她不小心又和尔东臣搭上线的事,怎么她们的进度跳得那么快?
“对呀!在他拿照片来的隔天。”路薇凰很热心地解释。
“什么照片?”是他们亲热的照片,还是她的luo照?不对!这样姐妹们应该会发飙才对!眼前的情况出乎意料,毕杏澄心思一团乱。
“你刚刚进门的时候没看到吗?那章彩虹的照片。”尔东臣的用心,稍微减低项优蓝对他的厌恶“他拿相片来的时候,说是猜想你可能不再拍照,所以是替你完成的一个梦想。”语毕,项优蓝没好气地瞪了路薇凰一眼,那家伙是从一个叫“卫皇锴”的蠢货嘴里打听到这儿的。
瞬间一股鼻酸的冲动,毕杏澄跑向客厅,果然看见一道漂亮的彩虹静静落在相框里。
去年,她们几个才一起合伙买下这间跃层,漂亮的地段、宽敞的格局、优质的装潢,除了等待荭荭归队之外,她们的秘密基地还欠一章象征。
有几次看见彩虹,可惜手边正好没有相机,没想到…
“你还没去看过他的摄影展吧?”季央紫不知何时来到她⾝边“去看看吧!难得连小蓝都会被感动的照片,错过很可惜喔!”
毕杏澄怔怔然望着好友,眼睛让泪淹得模糊。
结束拍摄到现在,已经过了三个多礼拜,这段时间,她猜想他可能忙着摄影展的事,所以没友跟她连络;结果,那个男人到底在搞什么鬼?为什么偷偷摸摸做这种让人想哭的事呢?
她本来还想,他们之间或许就这样了,随着合作结束,一切也归零,至于他提议要她一起去英国的事,说不定只是男人在床上时的虚情假意,她不敢当真。
不敢去看他的摄影展,是害怕看到他替她拍的照片,会想起拍摄时的过程、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倘若他们之间真的停在这里,再多想也是徒增伤感,不是吗?
可是,以各国新娘为主题的照片,姐妹们为什么会被打动,相信他是真心诚意?
除了彩虹,那男人到底还做了什么…
市区的艺文中心,众所瞩目的摄影展,门外一幅巨型照片,一个穿着深橘⾊洋装的舂之精灵,拉着裙摆,呈现出芭蕾舞半蹲的势姿。
毕杏澄一眼就认出那市她试拍当时的造型,没想到那个人会用这张照片为摄影展拉开序幕。
偌大的厅室摆放一幅幅照片,虽然都室以新娘为主题,连接主厅的几条长廊还室作了简单的分类,让参观者不至于看得眼花撩乱。
根据国别,新娘的造型不同,风格也迥异,以景深強调当地的景观建筑、特⾊街景,或是代表性的活动和饮食。
当走进央中走道时,特别设计过的新娘姿态,強调各国婚纱特⾊的细节,不难看出规划者的用心。
几条长廊的尽头别有洞天,是一间圆形设计的內厅,厅外的照片她昨天才刚见过,不过眼前这张彩虹,好像又是以不同手法呈现。
彩虹边有张简介,似乎是摄影者想表达的概念,毕杏澄细读每一个字,心房就越激动。
这些年,我去过很多家国,或工作、或散心,走走停停下,拍过很多照片。
某天当我整理那段曰子的足迹,不经意发现我一直没留意到的执着追寻。
橙,什么时候开始偏好这个颜⾊?
为何每个地方的拍摄,都会留下“橙”的纪录?
只是巧合吗?我自问。
我想一道彩虹里…不,或者该说所有颜⾊里,我的确特别喜爱“橙”这个颜⾊。
融合红⾊的率直热情,⻩⾊的温暖柔情“橙”这个颜⾊确实很巧妙。
贪心,我承认我越来越贪心,渐渐感觉搜蔵的“橙”还有遗憾,心头总像缺了一角不够完整。
近乎偏执,只因为见识过最完美的“橙”再也无法留心其他⾊泽。
我能否还有机会,将从我掌心溜走的美丽颜⾊找回来呢?
毕杏澄感觉心口正在沸腾,踏进圆形內厅的那一刻,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
右边的第一张照片,是她在尔东臣皮夹里见过的那张…不对,他皮夹里那张是她一个人拿着相机换镜头,这张是她在侧拍当天的新人。
那家伙到底拍偷了她几张照片啊?
看着照片底下的一行字,她泪眼盈盈,嘴角却不自觉上扬…
By尔东臣,第一次收录灿烂的“橙⾊”
接下来是一张在英国伦敦的照片,老旧的办公桌上,一台复古的收音机,旁边摆放一张泛⻩的信纸,信纸上是一枝橙⾊笔管的钢笔。
然后是在国美迪斯尼一个小女孩的背影,她头上别着一躲很漂亮的大蝴蝶结,是橙⾊的。
小女孩旁边的照片是个穿和服的小男孩,夏曰祭典上他一手拿扇子,一手拿着一颗橙⾊的气球。
接着来到港香的茶餐厅,鲜明的橙⾊桌巾上还有一笼烧卖和汤品。
还有一张是在加拿大拍摄的夕阳,橙⾊的光晕照映着一片片枫叶。
橙⾊的跑车、橙⾊的花海、橙⾊的缆车、橙⾊的烟火、橙⾊的小丑帽…
琳琅満目的橙,用各种镜头和不同拍摄手法呈现。
来到圆的另一端,穿着新娘旗袍的模特儿,一条绣花的手绢也是橙⾊…
By尔东臣,终于有机会再次收录最美丽的,我的“橙”心“橙”意。
她自己都没留意到那天手帕的颜⾊,不过就算注意到了,当夏也不会放在心上吧!
那个傻瓜…为什么从来没有告诉她?是存心想让她一次感动死吗?
不远处来看展览的宾客偷偷指着她议论纷纷,似乎是认出她了,毕杏澄无意引起骚动,顾不得感动,她赶紧小跑步离开现场。
要跑去哪里?那还用说,当然是要去找那个害她感动得要死的罪魁祸首!
跳上出租车以后,毕杏澄先拨了通电话找人,不过直接转语音信箱,她只好到尔东臣的公司碰碰运气,结果还是扑了个空。
但她到他工作室的时候,他的员工们正巧在看今早老板被采访的新闻。
眼⾊锐利、鼻子灵敏的记者当然早早就嗅出不对劲,采访的內容大多室绕着他和摄影展的模特儿打转。
尔东臣也很妙,淡淡微笑回答:“我拍的照片已经给了最好的答案。”
有回答等于没回答,但很有想象空间的答案;了解自家老板个性的员工,个个奋兴得尖叫。
老板恋爱了,那他下次拿着相机时,会不会有比较人性化的表现?
当他们发现毕杏澄正默默站在门边看新闻,他们几乎发疯地又叫又跳,通通以“未来的老板娘”称呼她,害她尴尬得直想挖个地洞钻下去。
硬着头皮询问他们尔东臣的行程,可是没有人知道,最后她只好凭印象找到她曾经当自家厨房跑的地方,他家。
她运气不错,在准备按门铃前,尔东臣正好回来,一看见他,她的眼眶又不由自主发热。
尔东臣很讶异会在自家门口看见她,他又惊又喜,不由分说就先拉她上车,直驶进大宅里。
“你怎么会来?”
“因为你电话不通,所以我…”
“喔!我机手没电了。”这两天采访的行程比较満,他才没空注意机手电量。
“是喔!后来我有去你公司找你,你也不在那里。”
她跑去公司找他,最后还跑来他家?“发生什么事,找我找得那么急?”
“呃…”该老实说她不知道吗?看完摄影展以后,她就事想见他一面,而且事马上。
尔东臣从她的表情窥知一二,他的嘴角因此勾起浅浅笑意“是因为想我吗?”
毕杏澄俏脸一红,却无法反驳。
“你的行李呢?”
“行李?”
“你会跟我去英国吧?”他不想勉強她,但是他真的抱着很大的期待。
喔对,他说过要去英国!“如果我留你,你愿意放弃去英国的计划吗?”
听她的口气,她好像有什么误会,冲着她一句慰留,尔东臣不动声⾊“怎么突然这么说?”
“你明知道的!”她最不会说好听话了,特别是要表达內心感情的时候。
“我不知道!”
毕杏澄咬着下唇怒瞪着他“你到底想要我怎样?”
“说实话。”他也很⼲脆。
他现在是吃定她就是了!毕杏澄的脸⾊涨红,分不清是气恼还是害羞。
反正当年是他先告白,这次换她也算公平,而且她一直不相信他,直到刚刚才发现他偷偷的巧思和体贴,她退让一步也不为过吧!毕杏澄拚命在心里说服自己别害羞。
“我就是不希望你走嘛!”
“为什么?”
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毕杏澄深昅一口气“因为我想和你好好在一起啦!”
“你那么凶⼲嘛?头一次听见人家这么告白的。”尔东臣忍俊不噤“你去看了摄影展?”
烧红着脸颊,她很不情愿地点头。
“很感动对吧?”
“你不会又故意设计我吧?”
“就算是故意的,也是很用心的设计,你感觉不出来吗?”他来到她⾝边坐下,不喜欢和她保持太多距离。
“就是感觉出来了,我才急着找你嘛!不然你以为我吃饱太闲吗?”她没好气地抱怨。
笑望她脸上的晕红,尔东臣強忍一亲芳泽的冲动“你坦白说,其实你一直没忘记过对我的感情,对吗?”
怎么有人可以问这么厚脸皮的问题时,脸上还摆着亲切温柔的微笑?毕杏澄索性别过头不看他“对啦,对啦!”
她敷衍的态度引起他強烈的不満,他扳过她的脑袋,逼她正视他的眼眸“我知道要你承认难以忘怀有点強人所难,不然这样,你把责任推给我,说是我赖在你心里不走也可以。”
还不是一样让人难为情?得寸进尺!“一句话,你到底要不要留下来…为了我。”
她真是必要时偏偏不坦率的家伙!不过最后声如蚊蚋的三个字还算差強人意,尔东臣拇指轻轻挲摩她柔嫰的嘴唇。
“对不起,已经底定的计划可能无法说改就改。”
“你…”她气得想咬断他手指!虽然不是恶心巴拉的挽留,也是掏心掏肺的诚意,他居然耍她?
还好尔东臣有先见之明,先一步菗回手指,改用双手捧住她的脸,无比认真地強调:“如果你嫌一个月的巡回演讲太久,真的可以跟我一起去,我连你的机票都准备好了。”
“一、二个月?”毕杏澄呆若木鸡“怎么变成一个月?”
“本来就是一个月。”他一派理所当然。
“可、可是你那天的态度彷佛要在英国久居,不回来湾台了一样!”
“哪有?是你误会啰!”她瞠目结舌的模样真可爱,不偷香一记实在可惜。
“你明明、明明…”她还没理出头绪,他又一直偷亲她,毕杏澄的脑袋更找不到条理。
他好像真的没说他要出国多久,是她以为他耐心有限,对她下最后通牒,她忽然觉得自己有够蠢!
“我都不知道你这么舍不得我,老实说,你是不是很怕失去我?”
“不说了、不说了,死都不要老实说!”
“你这样说,我就知道答案了。”
“你不要胡思乱想,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如果你想的和我想的不一样,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你就别嘴硬了!”这厢笑得犹如一只偷了腥的猫儿。
这厢脸红得像熟透的螃蟹,彻底无言以对。
好吧!这个擅长捕捉刹那的男人,只差最后一步就完整搜蔵,她就行行好,圆満他的遗憾吧!
“我哪有嘴硬?我是看在你爱我爱到快狂疯的份上,才让着你不和你争论!”
瞧!他就是担心说不过她,先下手为強啃她的嘴巴,还有、还有…
吼!怎么没有人要相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