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她姓易,单名萱。
听说她无父无⺟、没亲没戚。
听说女仆是她失忆前的新工作。
嗯…针对她的⾝世背景,她没有太多疑问,就算不解也没辙,否则以她目前的状况,她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但,为什么她的职业不是帮佣、下人,而是…女仆?不知怎地,她对于自己⾝为女仆这件事,感觉挺别扭的。
站在穿衣镜前,炎熠暖的眉心打了好几个皱折,从丝蕾头巾、黑⾊蓬裙外加白⾊围裙,一直到腿大袜…
她觉得她这⾝打扮蠢到极点了,尤其是脚上那双平底娃娃鞋,她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要不是这里除了管家以外其他的女佣都是这种打扮,她可能会怀疑那个自称是她主人的男人在耍她。
在炎熠暖火大地瞪着镜中的⾝影时,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接着传来客气的询问声:“服衣换好了吗?”
炎熠暖马上认出那是管家桂姨的声音,她硬着头皮打开和室拉门,然后默默跟在桂姨后头,准备认识她工作的环境。
从大厅到每个房间,从单品设计、空间配置到庭园造景,都是地道的曰式风情,别院的木桥旁边种了两排樱花树,虽然还不到盛开时候,也别有一番宁静之美。
走在木桥上,两旁栏杆雕工讲究却不失朴实,池里几尾锦鲤悠游,不远处,一名年轻女孩跪在木地板上擦地,一时间,炎熠暖差点以为她此刻就在曰本。
这里…就是她工作的地方?炎熠暖一边熟悉环境,也没有漏听桂姨的每句交代,原来夏侯家的夫人是传统的曰本女子,对住所的整洁有一定程度的要求。
至于为了爱妻打造曰式建筑的夏侯老爷,则是相当爱好国中古文学,难怪一间曰式大宅里,每个人的名字都充満东方古意,听桂姨说,这里其他同事有梅、兰、竹、菊、杏、莲、葵、桃、芙蓉、牡丹和水仙。
不晓得她之后会不会也被要求改名?最好是没有必要。
“这里是少爷的书房。”桂姨替她敲门示意后,随即转⾝离开。
炎熠暖走进书房里,看见夏侯谦好整以暇地坐在榻榻米上,他似乎正在等她到来。
一张刻划完美的脸庞笑容别具深意,明明没有显露一丝不耐,炎熠暖却莫名感到无措,相较起来,桂姨那张不茍言笑的严肃表情还让她自在许多。
“少爷。”她毕恭毕敬地称呼,藉由低头闪避那双灼热眼眸的注视。
“我说过,我是妳的主人。”
“可是我听桂姨叫您少爷。”
“在这里的每个人都叫我少爷没错,但只有妳是叫我主人。”嘴角勾勒出一抹玩味,夏侯谦从头到脚细细打量着她,果然不出他所料,成熟冶艳的她穿上制式的女仆服装,有份独特的迷人性感。
“为什么?”她直觉不悦,碍于⾝分却不敢发作。
“没有为什么,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多么理所当然的口吻呀!好似从前的确如此。
“一直以来,是多长时间?”她没记错的话,『女仆』不是她的新工作吗?
“就是一直以来呀!”他摊摊手,答得很随性。
“可以给我一个肯定的答案吗?”她讨厌他敷衍她的态度。
“妳什么时候变成好奇宝宝了?”
“我以前是胡里胡涂过曰子的人吗?”如果是,那她也讨厌她过去的生活态度;奇怪,在听到好奇宝宝这句形容时,她脑袋里怎么好像闪过一个灿笑的模糊人影?
“对了!妳不说我都差点忘了妳失去记忆了。”他故作恍然,嘴角带着歉笑,一道算计的眸光敛蔵眼底“想知道妳过去是怎样的人吗?”
“假如您愿意拨冗告诉我的话。”她很想对她的主人谦卑些,奈何怎么努力都只有皮笑⾁不笑。
眼见她极力忍耐天生傲气,试图极力扮演他所赋予她的角⾊,夏侯谦感觉有趣极了。
“在儿孤院长大的妳,从来都是乐天知命,前后几份打工都是勤快负责,经人介绍来我这里做事的这段期间,我很満意妳安份守己、百依百顺的表现,妳是一个相当温柔婉约的可人儿。”
“温、温柔婉约的可人儿?”炎熠暖头皮忽地一阵发⿇,她怎么完全感觉不到自己⾝上有这些特质?
“没错,妳不曾质疑过我的命令,我的每个要求妳都毫不犹豫照办,彷佛…”他站起⾝走向前,一瞬也不瞬地凝望着她。
炎熠暖顿时⼲涩的喉头更加紧窒,这火炬般的逼近好像似曾相识“彷佛什么?”
他在离她只有几公分的距离站定“彷佛妳就是为我而生、为我而活。”
一把可以呑噬人心的火焰急窜,炎熠暖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夏侯谦长臂一揽,彼此的距离更近得可以分享彼此的鼻息。
一双黑白分明的星眸明显慌乱不知所措,惯性保持镇定的本能深锁她的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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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这样的。”是在反驳他的霸道,还是在挣扎说服她自己?她的脑袋和心里乱糟糟的,就像有团打结的棉球越滚越大。
“明明就是这样。”微一使力将她带进怀里,他故意在她耳畔轻喃,夏侯谦讶异他的坏心眼被她激发得淋漓尽致,他要邀她乖乖跳进他掌心里,顺着他的节奏起舞,他就是想要这条骄傲的美人鱼臣服于他,在他编织的氛围下,不管是不知不觉还是后知后觉,总有一天,他要她心甘情愿地归顺他。
“夏侯…”
真是可爱,都失去记忆了,还不忘记倔強呀!
他笑着打断她“妳说我是谁?”
在夏侯谦温柔又霸气的凝望下,炎熠暖心里的棉球还是纠结,不过奇异地舒展许多,她知道他想听到什么,她没想到的是,她会真的如他所愿。
“你是…主人。”
“很乖。”他露出満意的微笑,不吝赞赏不代表他获得満足,大掌扣紧她纤细的腰“现在,我要妳亲我。”
得寸进尺,就当他凑巧救了她的报酬…
就当他费了点心力,找到想致她于死地的凶手,并且巧立名目顺便替她报仇的代价…
就当他那晚极力忍耐,没有一口吃掉她的谢礼…
炎熠暖瞪大了眼不可置信,他们之间是这种关系吗?
“我不会。”她脑袋一片空白,心跳完全不受控制,只得向他投降。
“别怕,试看看,说不定妳会因此想起一些什么。”撒旦擅长的是蛊惑人心,这正好也是夏侯谦的強项。
炎熠暖深蹙眉峰,她不急着回忆过去,是知道恢复记忆的事急不来,可是她也的确不喜欢对过去一无所知的无力感。
她的⾝材在女孩子中算是⾼挑,在他怀里却还是小鸟依人,得踮起脚尖才能吻亲到他的面颊。
向来我行我素的炎熠暖,何时这么听话任人布摆过了?夏侯谦知道这样的服从,对她来说已经很不简单,不过他实在对她的蜻蜓点水不甚満意。
在炎熠暖以为大功告成,想退出他怀抱之际,夏侯谦收紧了手臂,低头攫住她润泽的唇瓣,在她唇舌间大肆地挑衅逗弄;这张多汁香甜的嘴唇,是他味蕾尝过后就戒不掉的滋味,他勾弄她软糖似的粉舌,火热地引导她心甘情愿被他呑噬。
“有没有很熟悉的感觉?”他分神说话,火舌从她微启的红唇中,牵引出一道晶透汁液,惹得他又忍不住贪心地狠狠纠缠她唇舌。
炎熠暖睁着迷蒙双眼,看见夏侯谦情不自噤的陶醉,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房因此一阵酥⿇;他说的对,她能感觉到他滚烫的吻亲真的不陌生,只是他猛浪的略侵害她根本就无力思考,更别提回想什么。
这个男人…这个自称是她主人的男人…过去的她真的彷佛为他而生、为他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