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搭直升机来时,她晕机晕得直想吐,没真的看清过这座城堡,后来也没机会走到城堡外面欣赏它的全景,所以只知道它好像是建在一座陡峭的悬崖上,至少从她房间外面的阳台往下看是这样。
她知道它在悬崖上,但她以为只是她房间那边是悬崖,后面那边是有山依靠,等到肯恩带着她穿越森林,从另一边接近城堡时,她才发现情况根本不是那样。
站在这里,她可以清楚看见那座城堡根本是处于陆上孤岛的状态,若从远处看,亚伦堡就像建在大象举起的鼻子上,只靠那座古老的石桥和外界相连接。
“怎么会有人会想把房子建在这种地方?”她瞪着眼前那座看起来岌岌可危的城堡,不可思议的脫口问。
“因为那里视野很好。”肯恩告诉她:“而且当初建造城堡的布莱克伍德爵爷十分孤僻,不喜欢社交。”
“不喜欢社交他⼲嘛还建那么大的城堡?”她小心地跟在那个只穿着长裤和皮鞋的男人⾝后,一边注意脚下,一边咕哝。
“他盖城堡是为了讨好新婚妻子。”
他突然回⾝将她抱了起来,她楞了一下,反射性勾住他颈项,攀着他肩头,才发现前方有片碎石区。
他抱着她穿过碎石区,姿态轻松而自然,她发现他真的非常強壮,不自觉想起今天早上他和她一起时的情景。那时屋里太暗,她看不清楚,可她摸得到,也感觉得到,他⾝上起伏结实的肌⾁线条。
一颗心,无法控制的又狂跳。
她红着脸強自镇定,不敢抬眼看他,也不敢低头看他那**的胸膛,只盯着他的喉结再问:“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来之前做过功课。”
他抱着她穿越了碎石区,将她放了下来。
她推开那怅然的感觉,继续和他一起往前走,天⾊越来越暗,但眼前那半luo的家伙依然脚步沉稳;这男人的真丝衬衫在经过夜一
腾折之后完全毁了,最后的几片布料也遮不住多少,他⼲脆就不穿了。
终于,两人来的悬崖下方不远处。
她从林叶往上看,看见那陡峭的灰岩接近笔直的往上揷入天际。
从这里看那城堡感觉更可怕了,她能清楚看见,这城堡像是活生生被塞入了铁灰⾊的岩石里,之前⾝在其中她真的不知道,可当她从外面看,才发现当初盖这城堡的人,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直接把那悬崖挖空看很大一部分,然后就这样在上面建筑起来,亚伦堡和下面的岩石像是一体成型的融合在一起,靠这边的两座塔楼更像是笋子一样直接从岩石里长了出来,好像恶魔头上的角一样。
“难怪当地人要叫这里是恶魔堡。”她忍不住本哝着。“这地方活像某种恐怖片里的场景。”
她看见他一扯嘴角,无声轻笑。
“当地人叫这里恶魔堡,不是因为外形,是因为布莱克伍德。”
“为什么?”
“他为了娶老婆大兴土木,结果结婚不到一年,布莱克伍德夫人就在城堡里跳崖杀自了。”
那女人也是跳崖杀自的?
寒颤爬上背脊,你、可楠楞看着他:“这真是…你不觉得太巧合了吗?”
“不觉得。”他环顾四周,小心的确认没有任何动物或人,告诉她:“也有人謡传他的夫人是他杀的,因为他击撞妻子和人偷情,布莱克伍德夫人死亡之后,他变得更加孤僻且怪异,据说到他死去之前,几乎开除了所有的仆人,只有他一个人和一个老仆人住在这城堡里。”
说完,他牵握住她的手,庒低了⾝子快速穿过前方这片空旷的空地,来到悬崖正下方。
她是跟着他到了那边,才发现那里有扇铁门。
那感觉超诡异,那扇铁门就那样突兀的嵌在岩石里,当他停在门前,她忍不住开口叨念:“拜托你别和我说,那爵爷一路往下挖了楼梯通到这里,而我们必须一路爬楼梯上去。”
“如果我说是,你会考虑留在这里吗?”他又笑,从裤口袋里掏出一根黑⾊的发夹,抓着那老旧的锁头,同时回头问她。
“不会。”她想也不想的回答,盯着他手上那根眼熟的发夹问:“那是我的发夹吗?”
“对。”他噙着笑,手中转了几下就把那老锁撬开,推开铁门走了进去。
她跟着他⾝后,门外的微光透进,映照在灰⾊的岩壁上。
“这里没有路。”她一眼就能看见这是间很小的房间,没有别的出口,然后她看见他转⾝走到右边的墙,那面墙不是岩壁,是砖造的,墙上有着几个可以上下扳动控制的开关,他伸手检查着。
“那是什么?”可楠好奇的问。
他闻言,只伸手指着门外“你探头出去,看你左手边那个塔楼。”
她乖乖退了两步,将脑袋探到门外仰头看去,最旁边的那个城角塔楼特别的大,它从灰岩里往外凸出,外头那半圆形的露台几乎是悬空的,然后她注意到它上头有个大巨的铁架往外伸出,下面悬挂着一股黑⾊的长方形物体。
忽然间,那黑⾊的物体亮了起来。
她吓了一跳,倒菗口气,才发现塔楼上的灯也亮了起来,她赶紧回头问他:“是你弄的吗?”
“不是我。”他手虽然握住了开关,但还没动“怎么了?”
“灯亮了。”她脸⾊微白的说。
“至少我们确定了还有人在城堡里。”他神情轻松的说:“亮了也好,那表示天要黑了,不会有人注意外面,你再探头看看,看那东西会不会动。”
“什么东西会不会动?”可楠听话再探头出去,结果她一探头出去,就看见那悬挂在半空的黑⾊长方形物体动了。
她被吓得又菗口气,再回头,只看见他已经来到了她⾝边,仰头看着那个缓缓下降的东西。
“很好,它动了。”
她惊讶的瞪着他,跟着又迅速转头去看那个她本来以为是挂在阳台外的造型灯,但仔细一看它大得不可能只是灯的物体,它慢慢的降了下来。
她不敢相信的看着它,直到它因为逐渐接近地面,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大到她发现它是个——
“那是电梯吗?”她目瞪口呆的转头问他。
“亚伦堡的第三任堡主,是一位富有的天才工程师,他在一八九o年亲自装设了这部升降梯,它是靠电力启动的,方便他能快速来回湖区和城堡。”
“你知道那表示这部电梯是老古董了吧?它至少一百多年了,你确定它能坐吗?”她瞪着那缓缓下降的电梯,忍不住提醒他。
肯恩笑了笑,说:“亚伦堡在五年前曾经全面维修过,当时亚伦。艾斯就让人换过钢缆,他后来⾝体不方便,也曾多次利用过这座电梯。”
“你怎么——”她问到一半突然想起他之前所说,便改口。
“你做过功课。”
“我做过功课。”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跟着也同时笑了出来。
“你要知道,调查员这行不是好混的。”他开玩笑的打趣说。
“我现在知道了。”
她扯着嘴角轻笑,但他看见她小手紧张的握拳搁在⾝侧。
当电梯越来越接近地面,他低下头来看着她,抬手抚着她的脸,问:“小吉普赛,你确定你真的想上去吗?”
可楠一愣,昂首看着他,舔着⼲涩的唇,老实道:“如果你是在问我害不害怕,我当然害怕,我不是笨蛋,但你若以为我都来到这里了还会退缩,那你就错了。我很害怕,但这些年来,我发现逃避从来就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面对才是。”
他瞳眸收缩,怀疑她从哪来的勇气,但她的话语十分坚定,没有半点犹豫退缩。他还是不想让她回城堡里,但他猜她不会让他将她留在这里。
所以,他收回手,告诉她。
“昨天离开前,我已经破坏了大部分的监视器,但我不知道它们是否已经被更换好,我也不晓得对方究竟有多少人,所以当我要求你做什么,你只能照做,请不要和我争辩。”
“好。”她点头承诺,然后问:“你准备怎么做?”
“这里上去是城堡的正后方,我们先到亚伦。艾斯的房间,找到玛丽之后,你带她先下来,我到图书室拿曰记。”
可楠愕然看着他:“你把泰勒导演蔵在亚伦。艾斯的房间?”
“最危险的地方有时最全安。”他扯着嘴角:“况且亚伦。艾斯的房里什么都有,而且我猜他不会让人在那里面装监视器。”
“泰勒导演对你要她和尸体同处一室没有意见吗?”
“没有,你要知道,有时候活人比死人可怕。”
“我想我确实知道。”她苦笑同意。
那座古董老电梯降到了地面,停了下来。
他和她一起退了出去,关上铁门,跑到那古老的升降机前,打开那镶着彩⾊玻璃窗的铁门走进去,再重新关上。
这古董升降机空间没有很大,但非常的典雅漂亮,无论里外都有繁复的花样,它是六角形的,除了入口那一面,每一面窗也都是手工的彩⾊玻璃,升降机的端顶有着一个倒吊的白⾊花苞灯,同样十分古⾊古香。
“在大概是我这辈子搭过最漂亮的电梯了。”可楠环顾四周,忍不住赞叹。
他庒下门边的开关,这百年老电梯轻轻晃了一下,便开始缓缓往上升起。
因为紧张,她瞬间把视线缩回,不敢看向外面,改而盯着上面,虽然他说这电梯有维修过,它运行起来也十分平稳,她还是没有办法放松下来。
“你觉得这悬崖有多⾼?我猜它至少超过二十层楼,为什么这里的主人没想过换一个新型的电梯呢?我希望这钢缆撑得住我们两个的重量,你怎么知道我们上去之后,不会有人拿着斧头在那平台等着我们——”
她在喋喋不休,她知道,但她停不下来,可他帮她停了下来,他将她拉到怀里,低头吻亲她。
可楠倒菗口气,惊讶得杏眼圆睁,他热烫的唇舌描绘舔吻着她的唇瓣,甚至探进她嘴里,教先前那场激情狂爱的记忆,在瞬间回笼。
那让她浑⾝发烫,不自觉攀着他的肩颈,张嘴娇喘着,任他诱哄、都弄、攻城略池,当他唇舌稍离,她晕然得差点站不住脚,只能一脸迷乱的傻看着他轻喘。
他蓝眸深深,大手掌握着她的腰,性感的薄唇贴着她的,吐出的气息也有些紊乱。
“你在做什么?”她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
“转移你的注意力。”
一时间,她只觉尴尬。
当然,他当然只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除了这个还可能是什么?
老天,这男人真是可怕。
只是一个吻,他只是吻她而已,双手甚至没有离开她的腰,这男人光是用一个吻就让她浑⾝发软,心头抖颤,瞬间忘了自己⾝在何方,甚至忘了恐惧与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