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北辰阳不想让生命中最珍贵的兰花再次消失,但贺兰钰还是逃离了他的面前。
她拒绝了他的拥抱,拒绝他再次闯入她的生命里。
不应该,再让他拨动她冷情的心弦。
但北辰阳像是铁了心一样,坚持在龙凤茶楼里住了下来。
他忘了来到凤天城的目的是收帐,也忘了自己还得盘货…他可以忘了所有的事情,但他就是不能再次忘记她。
原来,在他的心中,是如此在意贺兰钰。
若不是在意,当年在方元城见到她时,就不会急着将她娶进门。
只是,他一直没发现自己的心意,自信的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他,将会一直娇养在他的心园里。
可他错得离谱,她终究不是一盆兰花,而是个有思想、有情绪的女人。
若责怪他忽略了她许久,她可以生气的吼他、骂他,甚至打他也没有关系,就是不要像现在这样——
在龙凤茶楼住了将近十天,贺兰钰对他一直视若无睹。
白天,她忙着茶楼的事,没有任何空闲的时间拨给他;夜晚,她回房之后便是将自己锁在里头,谁也不见。
每天都被她隔绝在门外、心外,北辰阳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想想以前,她是多么柔顺乖巧的女子,如今却完全不一样了。
这几天,他多少也听到一些和她有关的事情。
她并不是像青州城的人们所传,跟着姘夫远走⾼飞,而是一个人来到凤天城的。
一堆的谜团、一堆的疑惑,曰复一曰在他的心里翻搅,他再也按捺不住,决定将一切搞清楚。
好不容易买通茶楼里的店小二,他才知道,她是两年前茶楼刚开张时,花缇璐特地带进来的掌柜之一,听说她的命是花缇璐救的,所以才会以命抵命,在茶楼工作。
为什么?他不懂。
北辰阳坐在离柜台前不远的固定位置,深邃的黑眸盯着前方,仔细望着她专心拨打算盘的精明模样。
他一直以为她不懂如何操持家务,对记帐的事情生涩不上手,没想到她的算盘打得又快又准。
记忆中的她,一直是柔弱无助的,可是在龙凤茶楼里,他似乎看到另一个全新的贺兰钰。
她不再是柔弱、没有主见的兰花,而是一朵坚韧的野兰,在茶楼里绽放她的生命力。
当他一瞬也不瞬的望着她时,眸里映入了她⾝旁的白衣男子,与她亲密的讨论帐簿上的数字。
见到白衣男子的大掌碰触到她的手背时,北辰阳眼里几乎窜起火焰,握在手上的杯子渐渐出现裂缝。
“杯子要是碎了,照价赔偿。”娇嫰的声音在他隔壁桌响起。
他回过神,循声对上一张甜美圆润的小脸,对方正在悠闲的嗑瓜子。
“不过,我这茶楼有个规矩。”甜美脸庞朝他一笑,将瓜子壳丢向他。“娘老看不顺眼的人,东西统统要涨一倍。”
北辰阳认得这姑娘,她就是茶楼的主人——花缇璐。
花缇璐拿一双世故深沉的美眸看着他。“怎么,你有意见?”
“你在两年前救了兰儿。”他也不拐弯抹角,早就想找花缇璐一谈。“她当时发生什么事了7。”
“啧!”花缇璐丢下手中的瓜子。“我早就怀疑你的⾝分了,自从你进门后,我家的兰掌柜每天都心神不宁,你到底是谁?”
她好奇得要死,偏偏贺兰钰口风很紧,完全不提他一字一句。最近这男人不但调查贺兰铉的事,就连她也一同调查下去,让她决定亲自来会会他。
“我是她拜过天地的夫君。”北辰阳挺起胸膛,字字句句铿锵有力,不容有人反驳。
“笑死人了。”花缇璐皮笑⾁不笑。“两年前我捡到她时,她手里拽着一封“休书”像个死人似的躺在雪地里,你这个做人夫君的,当时在哪里?”
北辰阳一听,整张俊颜都变了颜⾊。“你说她手里拽着什么?”
“休——书!”花缇璐故意拉长语气,然后从椅子上站起走向柜台。
贺兰钰抬眸,耳里听见“休书”二字时,心竟然还会微微疼痛。
“姓贺的女人,你老实告诉那个肖想你很久的男人,你当初是不是拿着休书离开青州城的?”花缇璐敲敲木桌,使眼⾊给贺兰钰。
她的长睫摄了一下,最后点头。“嗯,我是拿着休书离开青州城的。”
北辰阳起⾝,来到柜台前想要与她谈个清楚,却被花缇璐挡住去路。
“我警告你,没有我的准许,娘老茶楼里的任何东西或人——尤其是那个兰掌柜,你要是敢碰一下,我就剁了你一根手指!”花缇璐没有说笑的意味,眼里有着浓浓的警告。
“我有话跟你说。”北辰阳将眸子栘向贺兰钰,低声开口。“我从来没有写过休书…”
贺兰钰听而不闻,低下头忙着拨算盘。
“楼上的木头,给我下来。”花缇璐对着二楼的方向喊道。
一个⾼大的黑衣男子缓缓走下来,冷酷的俊颜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里写着不耐。
“帮我看着他。”花缇璐指着北辰阳。“从这一刻起,他要是接近兰掌柜三步以內,你就打断他的腿,有事我负责。”
黑衣男子没有开口应声,只是走到北辰阳面前,阻止他前进。
北辰阳急着与贺兰钰说话,想绕过黑衣男子,却被对方阻挡下来,不让他越雷池一步。
最后,他与黑衣男子动武,两人就在茶楼里交手——
“谁敢打坏我的东西,就继续为奴一年。”花缇璐退到一旁,回到位置上继续嗑她的瓜子,看戏。
“别打了。”贺兰钰见状,连忙出声制止。
她在茶楼工作两年,早知道黑衣男子武功⾼強,尽管北辰阳练过防⾝功夫,毕竟只是一介商人,打不过真正的⾼手。
两人停手,北辰阳眼里有着渴切。
“我和你之间,就算有误会也不重要了。”贺兰钰头摇说着,表情极为冷漠。“你就别找我⿇烦,别让我难做人了。”
北辰阳听她这么说,欲言又止的望着她。
贺兰钰别过双眸,不想看见他消沉的表情,往柜台后方的小门进去。
她与他之间…
不该再有任何牵扯了。她这样想着。
至少,她的心不会再痛一次。
夜,微凉。
晚风轻拂,茶楼的西苑回廊上,挂着一盏盏随风摇曳的灯笼。
北辰阳早上无法接近贺兰钰,只得趁着夜晚时分,来到她休息的房间。
但是远远的,就见到一名⾼大男子守在她的门外。
不用多想,肯定是那该死又多事的花缇璐,要她的随⾝保镖守在门外。
北辰阳没有隐蔵自己的⾝影,直接走到黑衣男子面前。
男子冷漠的望着他,没有任何动作。
“兄弟,里头是我的妻子,请让我见她。”北辰阳拱手作揖,声音里有着企求。
男子深深的打量他一眼,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就转⾝离开,让夜幕掩去了⾼大的⾝影。
北辰阳微愣,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
但是旁人的反应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得进去向贺兰钰解释。
他轻敲木门几下。
没多久,一个窈窕的⾝影在烛光映照下,款款的出现在门前。
木门才刚打开,北辰阳就迫不及待的推开,接着从里面反锁房门。
贺兰钰还来不及反应,便被一双结实的手臂拥入怀里。
“听我说,我没有写过休书给你,我也不相信你会红杏出墙。我曾经回到方元城,去找你的爹娘,但是他们不知道你的下落…”
贺兰钰被他拥抱着,感觉到他的⾝子在颤抖。
为什么?
他明明是个很有自信的男人,从不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后悔。
可自从两人重逢后,她却发现,他似乎不再是记忆中那个北辰阳了…
“我是怀疑过你,可我要的是你亲口一句…”他激动的抱着她,汲取她⾝上的香味。
“我没有做出对不起你的事。”她的声音平静,听着他紊乱的心跳,没像之前那么抗拒。
他⾝上传来的温暖,伴着他的颤抖,令她明白他的不安。
轻轻将他推开,她转⾝走到桧木柜子前,翻找出一个泛⻩的信封,上头的字已有些晕淡开来。
她将信拿到他面前,小脸有些苍白。“这是你在城外时,派人拿回来给我的,你忘了吗?”
北辰阳接过手,看了信封一眼,那是他的字迹没错。
他将信拆开来,一张白纸上头同样有着他苍劲有力的字迹——
虽然字迹是他的,但是却非出自他的手。
“那不是我写的。”他以清澈的眼神望进她眸里。“那年,我在除夕前赶回来,听到的是你已随其他男人远走⾼飞,府里的人不知你的去向,连你爹娘也没有任何消息。”
“但是,休书是证据。”她敛眸,将休书重新收好。
“我相信,你的离去绝不是因为另一个男人。”北辰阳毫不迟疑的说。
他相信她?贺兰钰蓦地抬眸,他的一句话竟然又拨动她的心弦。
“我相信你。”他仿佛有读心术似的,说出她心里的字句。“我也一直在找你…”
眼眶不争气的浮起水雾,但她倔強的抿着唇,坚持不让泪水落下。
“你给了我休书…”她极力隐忍着难过,指出事实。
“那不是我写的。”他突然跪在地上,举起右手。“我,北辰阳愿意发誓,若欺骗贺兰钰一丝一毫,愿遭五雷轰顶、五马——”
“别!”她上前捂住他的唇。
这是他第一次抛弃男人的自尊,跪在她的面前,她倔強武装的心,不噤悄悄的崩坍一角…
“相信我。”北辰阳望进她的眸里。“我从不曾将你逐出心房,你与我是拜过天地的夫妻,是要厮守终⾝的伴侣。”
泪水,终于不争气的落下了。
如同成串的珍珠般,滑下她的脸庞,落至他的掌心…
他的大掌轻轻揩去她脸颊的泪水,轻声道:“除了你出阁那天之外,这几年,我不曾见过你哭…”
“爱上你之后,我就不哭。”贺兰钰将他拉起,投入他的怀抱。“我好想你、好想你…”
他以食指勾起她的下颚,没有多余的言语安慰,低头,覆上她的唇——
那便是最亲密、最有效的慰抚。
像是细心品尝着一道佳肴,北辰阳先以舌尖描画着她的唇形,最后探入她甜美的口中,舌尖尝到她香甜的唾液。
他像个渴饥已久的沙漠旅人,需要贺兰锰这道救命的甘泉,滋润他久旱的⾝心。
失去她的这两年,他才知道自己有多么依赖她。
“唔…”贺兰钰回应着他的吻,发现自己的⾝体竟然这么眷恋他。
丁香小舌与他纠缠着,柔软躯娇被他带到床边。一瞬间,她就被他庒倒在床上了。
他的大手急切的开解她腰间的系带,掌心采入她的衣襟里,扯露出樱⾊的肚兜。
“嗯…”她回应着他的吻,唇办红艳微肿,主动贴近他的胸膛。
不一会儿,他已几乎将她的衣物光扒,只留下肚兜与亵裤。
他的唇离开她柔软的唇办,薄唇经过她的颈子、锁骨。
…
贺兰钰轻喘,⾝子不断的往后退,一直退到床柱前方。
“唔…”她不自觉地呻昑出声。
“你一向都喜欢我这样的。”
“别这样…”她羞怯得不敢看他。
可是,她的⾝体竟然因此燃起热烈的火焰。
“如果不要我这样,为什么你的⾝体颤抖不已呢?”
…
“别、别…”她轻喘着。
“是不要,还是要我别停?”
“嗯、嗯…”她轻哼着,理智随着他的动作逐渐消失。“别、别停…”
“接下来,我是不会停的。”他眯起双眸,决定好好宠爱这朵让他放不下的美丽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