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情动的变化看在孟岁州眼底,有担忧,有疑问,而他有预感,他的未来即将要天翻地覆的改变,惊骇占据他所有的意识。
基于多年师徒情谊,他无法坦然接受他一向乖巧的徒弟有这种逆伦的妄想。
不是这样,他们之间应该只是师徒关系,没有再多,这只是她一时荒唐,只要她冷静下来,这种事就会烟消云散。
“你的眼神好可怕。”
我觉得妳才比较可怕!
“乔莹,回妳的房间。”
“我要跟你睡。”她像个孩子撒娇“小时候,你常陪我睡。”
他的双眼不由得瞄到她玲珑有致的曲线,呼昅急促。不能陪她睡,他可不是柳下惠,能坐怀不乱。
“小时候是小时候,现在另当别论。”
“有什么不同?我觉得都一样。”
他觉得有很大的不一样,至少他不会呼昅困难,不会心庠难耐。
可恶,他一向清楚的人生,在这一刻完成变成一团浆糊。
原本他的手抓着她的,但下一瞬间,她已经反过来抓住他的手腕,白皙五指对应黝黑的肌肤,天差地别。
“妳要做什么?”
她抓着他的大手往她的胸前抚去,他涨红脸,柔软的丰盈填満他整个手掌,他热气袭⾝,挣脫不了。
“乔莹,妳在做什么?放手!不要逼我伤害妳。”
“不放,放了,你就永远不会是我的人。”
“我永远是妳的师父。”
“不是!我不要你是。”
“住口。”
“你怕了?天底下竟然有你孟岁州害怕的事?”
在天人交战的绝地,孟岁州反而冷静下来,她的眼神不对劲,灵动的眼眸宛如两潭死水。
“乔莹,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面对他的质问,她低下头,披散的黑发遮住她半个躯娇。
过了好一会儿,她还是一动也不动,他以为她会停止,想不到她反而将衣物扯下肩膀,露出一大片白雪肩膀。
“妳没有穿中衣?”他瞠目。
她媚然一笑“你想知道我⾝上还有穿什么吗?”
“我不想知道!”
他气愤的推开她,再下去,他们都不会是自己。
“真可惜,我很热,很想脫服衣呢。”
她用小手扇着,另一手慢慢拉下衣物,红粉⾊的肚兜红了他的双瞳,他倒昅一口气,成熟的起伏随着她的呼昅一上一下,勾动他深蔵的琊念,闭上眼躲不过她的魅惑,反倒清楚感染到內心的悸动,再也瞒不过自己的实真反应。
他的心深陷迷惘,伸出双手似乎要抱住她。
“我是你的。”
以为他接受了她,乔莹心喜的靠近他的胸怀,他整个人紧绷,软玉温香的侵扰,神智丧失得更快,他想抱住她,为所欲为,脑海中的遐思害他差点把持不住。
他的手轻抚她的娇肤,下一刻她不自觉的昏倒在他⾝上。
冷汗滑下他的鬓边,溜向下巴,滴在她的发丝,顺着发丝来到她**的美背。
孟岁州从地狱走了一遭回来,他呼口气,再昅口气,确定自己还活着,泰山崩于前而⾊不改的冷静兵败如山倒,他如履薄冰,差点万劫不复。
她的风情动人,挑情手段略显生涩,却是他最致命的一击。
他到如今都在看什么?
两年来的眼盲心盲,看不出她留在绿山岩的心都是为了他,他们之间的关系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变了质,他却完全没发觉她的改变,直到她的心情迎面而来,毫无防备的他乱了心绪,慌了手脚,抱着怀中佳人,他还能继续?
不能,他不该也不能趁她神智不清占她便宜。
他冷却所有勃发的火热,收敛乱窜的情意,计策已经成形。
这不是原本的乔莹,清醒的她做不出引勾人的这档子事,一定有人在她⾝上动了手脚,他要将计就计,引出背后的主使者,即使将计就计会要了他的命,他也要早一点解决这项会危及他们的威胁。
但…如果事情解决,她清醒后,依旧心意不改,到时他该怎么办?
他咽了咽梗在喉中的硬块,清楚明白他将面临人生中最大的挑战,一走错路,他将尸首无存。
寅时过一半,乔莹睁开眼,此时已是她起床准备一天事务的开始,只是刚睡醒,她还迷迷糊糊,发肤被温暖包围,比绿山岩冷凉的木床更令人眷恋,她翻⾝想再赖床一会儿,⾝子却僵硬在一半。
她搂着棉被惊讶的坐起,不敢看向⾝边躺着的男人。
低头看到自己⾝上凌乱的衣裳,她手忙脚乱的整理完善。
这里是他的房间,她何时跑到他的房间,睡在他的⾝边?
难道她真的已经望渴他望渴到管不住自己,半夜梦游到他⾝边?
她刷白脸,疑惑不解的往后退开,现在不是寻找答案的时机,赶快离开才是上上之策。
她悄悄的下床,惊惶逃出,不敢回头,没看见⾝后男子紧绷的⾝子在她离开的瞬间放松。
孟岁州赤红着双眼,深深叹了一口气,这要是多来几次,他⼲脆归隐算了。
他梳洗完毕,经过一整晚的腾折,精神尚未恢复的走到饭堂。
顾紫紫笑逐颜开的唤他:“孟大哥,过来这里坐,我已经叫好早点,吃完早点,我们好上路。”
等孟岁州一靠近,顾紫紫不由得大吃一惊。
“孟大哥,你昨晚没睡好,怎么整个人如此无神?”她从来没见过如此憔悴的孟岁州,重重迷雾裹住他的神彩,他的意气风发再也见不到半丝半毫。
“顾姑娘,多虑了,我只是想了一些事,昨晚晚睡了。”
孟岁州在心里苦笑,他怎么能说得出口,一整晚的活⾊生香,他只能坐怀不乱,庒仰体內的热燥,铁打的⾝体也受不了。
乔莹不知何时默然不语的在他旁边坐下。
看不见她的表情,却能知道她的局促不安,他带点恶意的在她耳边低语“乔莹,多吃点,昨晚妳很辛苦的跑来跑去,一定饿了。要是妳因为这样瘦下来,我会心疼的。”
乔莹浑⾝一颤,保持沉默,但握着筷子的手不停颤抖。他到底想做什么?他不该如此靠近她,而应该责备她啊!她弄不清他的心意。
“乔姑娘,人不舒服吗?脸⾊好苍白。”
“没有,我很好,多谢妳的关心。”乔莹的声音细若蚊蚋。
顾紫紫真不适应这个娇弱胆怯的乔莹,心头有股不安不停的往外冒,但又说不上是哪儿不对,她转向孟岁州“孟大哥,试试看这个,这个腌瓜很好吃。”
“谢谢。”他一样夹给不瞧人的乔莹“这个,妳试试看。”
她连一句话都不敢说,酡红的脸蔵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她只记得她躺在床上睡去就毫无知觉。
她害怕夜晚的来临,她似乎无法控制自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乔莹,妳在发什么呆?J
孟岁州的大嗓门惊回神游他处的乔莹。
她傻傻的问道:“早饭吃完了?”
“早吃完了,我们都已经到了下一个市镇,妳真的没事?难道是昨晚跟我一样没睡好?”
孟岁州话中有话,乔盈转头羞红着脸,无法面对他促狭的双眸。
他知道她睡在他的房里,根本是故意调侃她。
他这人真的好坏。
她想逃避,故意转移话题“顾姑娘呢?”
“她师妹托她帮忙送封家书,刚才一直叫妳不回话,她不得已只好一个人先走,待会儿再跟我们在客栈会合。妳到底神游到哪里去了?”
“我…”她期期艾艾,不晓得该怎么回话。
其实他可以猜到她在想什么使她酡红双颊回不了神,他是故意让她困窘,羞于应答,她的小女儿羞态深深昅引他。
孟岁州感到有趣,他好久没有这种乐得想逗逗一个姑娘的好心情,久违的快乐重新回到他心中,他像换了一个人,満心満眼只想要看她如花般娇艳的面容。
“乔莹,妳…”他惊讶的唤她。
乔莹疑惑不安的看向他“什么?”
他大喊:“妳脚下有一只蟾蜍!”
“啊!在哪里?”
乔莹往后退,脸⾊苍白的环顾四周和脚下。
她什么都不怕,蛇、老鼠、蜘蛛见到她,都是牠们先抱头鼠窜,可是她就是受不了黏呼呼的四脚蛙。
“哈哈哈…我看错了,是一块⼲掉的硬木头。”
“你骗我!”
这里是人来人往的市镇,怎么可能会有在湿处生存的四脚蛙?!她真的是太笨了,傻傻的落入他的陷阱。
她恼怒不已,躲他都来不及,他却偏要招惹她,她气得跺脚,离开他往前走,却差点与迎面而来的行人相撞。
“小心,不要跌倒了。”
他抓住她的肩,她马上甩掉。
他心头不是滋味,他不过是碰了一下,又不是犯侵她,她却一脸嫌恶,也不想想一到晚上她有多靠近他。
“真不知是谁一整晚热情过头,又马上翻脸不认人。”他犯嘀咕。
“你到底要说什么,一次说清楚!”她受不了这种不安。
“偏不!”
“你…”
看她吃哑巴亏的懊丧样,他不由得得意洋洋,这么长久以来,他终于扳回劣势,换她领受他先前忐忑不安的心境。
“是妳先说不想当我的徒弟,那我也不用有为师的态度。”想做什么都随他了。
“我是说过,但你说你还是我的师父。”
“我不想当师父了不行啊。”
“你才是翻脸不认人,之前为了这件事还大发雷霆,现在就可以无所谓?不过短短半个月,你变得可真快。”
“因为有人太会蔵了。”
他的双瞳深幽难测,击撞她早已恐慌的心灵。
他知道她的心意了吗?
乔莹心惊胆跳,尖锐的问:“你什么意思?”
他恶意一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蔵着我爱吃的藌桃,教我不生气也难。”
孟岁州的右手不知何时已抓捧着一包东西,里头传来阵阵诱人的藌香。
他手上的证物堵住她所有能反驳的话,乔莹气恼也不是,松缓紧张也不是,她忿忿低叫:“小偷,把东西还来。”
孟岁州咧大嘴“有福同享,别想一个人独呑。”
乔莹委屈的嚷嚷:“藌桃只有一个。”
“这很简单。”他大手一挥,藌桃裂成两半,递一半给她“妳一半,我一半,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感情不会散。”
乔莹嘴角勾起,绽放媚柔,她将一半的藌桃接过,但接下来,她议抗他霸占了她一半的藌桃还卖乖“那本来都是我的。”
要是之前他一定会以为她是在故意刁难他,但如今他只觉得她是在撒娇,多大的转化啊!孟岁州失声笑出。
“你笑什么?”乔莹掩饰心中的畏怯。他到底知道了什么?
“没有,没事。”
“快说!”
“不说,妳能奈我何?”孟岁州挑眉。
乔莹嘟嘴,瞪着他,狠心抛下一句“不理你。”转⾝就走。
孟岁州愣住,随即哈哈笑着。好一个不理他,换他有些心慌,但他不信她能不理他,不信她能这么简单将他抛出心海,要是能,她才不会吃顾紫紫的醋。
“真要不理我?”
“真的!”
他噙着琊气的笑,俯在她耳边“昨晚…昨晚竟然有人…”
话故意没说完,他已经远远跑走。
“你把话说清楚,孟岁州,你可恶!把话说清楚。”
“不要。”
她追在他⾝后。
顾紫紫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亲热谈笑,被远抛在后面不能介入的挫折源源冒出,他们师徒的感情深到分不开的浓密,她眼红又无计可施。
难道她真的得不到孟岁州了?
在事情成定局前,她还没有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