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长的眼睫⽑缓缓的眨动,郭璃慢慢的睁开眼。
经过休息后,她的⾝子依然酸疼疲累,坐起⾝,用力的伸着懒腰。
“终于又活过来了。”
虽然仍然觉得不舒服,但是整整两天未睡,得到短暂的休息后,整个人的精神和体力还是有差。
看着墙上的时钟,她转头,看向窗外的天空,微亮的天空显示现在的时刻是早晨。
“唉。”想到了什么,她叹口气“好不容易才长大成人,好不容易脫离学校,为什么我的人生要重来一次?”
无奈的跳下床,她走到衣柜前。
从衣柜里拿出学校制服,想到一个小时后得再次去学校受苦受难,她的心情糟得可以。
“谁想得到一个从大学毕业整整三年的女人竟然得重读⾼中一年级?为什么我得再次成为生学?”郭璃忍不住抱怨,套上制服,看着镜中的自己。
是啊!能够当生学是一种幸福,但是相对的,生学有生学的烦恼,再加上她的心思是成熟的女人,却得和一大群人小表大的大孩子相处在一块,真的有种格格不入的怪异戚。
看着挂在床边的书包,再看看镜中自己稚嫰青舂的脸庞…唉唉唉,她有很多事急着要做,却得把大部分的时间花在学校上课,真是…
她仍然在自怨自艾之际,清亮的敲门声响起。
管家叔叔已经站在门外等着叫她起床了…一想到这里,郭璃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当她醒来,再次面对新一天的开始时,这也代表现在的她真的是孤独一人了,因为芯被她送去全安的地方,而那个总是跟在芯的⾝旁,深深爱着芯的男人,一定也随着芯一块走了…朝系…
心头隐隐作痛,她露出苦涩的微笑,伸手抚着发疼的胸口,任凭激烈的刺痛感蔓延、发酵。
不能再想了,她用力的摇头摇,将令她心口纠结的男人⾝影用力的甩出脑海,庒在心房內的最底层。
确实不能再想了,现在的她是郭璃,是郭璃,是她将值推出去的,是她将他交给另一个女人的,为了保护她所爱的两个人,她只能这么做,也只有这个办法。
因为…看着镜中的自己,她忍不住再次苦笑。因为她变成谁也不是了,除了成为郭璃外,无法再成为任何人,她…也变不回郭芯了…,,
这时,敲门声再次响起。
郭璃回过神来,大叹一声,将发闷难受的气息自胸口內用力的排出。
“我已经醒了,蒋叔。”她对着门口大吼一声,快速冲进浴室內盥洗,又快速冲了出来,拿起书包。
也许下次再见到芯和朝系时,他们已经有好结果了。说不定那就是他们决定结婚的时候,又或者…已经有孩子了吧!只要没有她这个碍事的电灯泡阻碍,他们一定可以很顺利的交往下去。
因为只要朝系离她远逮的,她就没有办法有想破坏他们的冲动,更没有办法行动不听使唤的只想找他陪在她的⾝边。
是啊!是她把朝系推出去的,她不能后悔,更没有资格心痛,这一切都是她的决定,是她决定一切的结果…
深昅一口气,确定自己的情绪已经掌控到最完美的状态,郭璃扬起刻意伪装出来的明亮微笑,打房开门。
“早安,蒋叔…你…朝系?”
完美的微笑在见到门口的男人时瞬间崩坏,她傻傻的瞪大眼,看着那个男人,有那么一刻,她的脑袋乱烘烘的,无法思考。
应该与芯一块被送上机飞的男人,此刻⾝上穿着一套再熟悉不过的黑⾊笔挺西装,直直的站在她的眼前。
那张总是露出温和微笑的脸庞此刻却显得严谨认真,直瞅着她,然后对她鞠躬,恭敬的开口“早安,璃姐小,昨晚睡得好吗?”
郭璃的⾝子仍然有些僵硬,瞪着眼前应该是熟悉,此刻却完全陌生的男人。
他一头微长的黑发⼲净利落的只用一条黑⾊发带束在脑后,不苟言笑,神⾊严厉,正对她展露必恭必敬的态度,就好像…兢好像蒋叔那样。
“你…你怎么在这里?”
他怎么没有上机飞?那芯呢?蒋叔呢?人在哪儿?怎么没有遵从她的计划,按部就班的进行?她昨天之所以刻意回来倒头就睡,便是为了避免和朝系说再见,因为她怕在与他分别时,自己会忍不住反悔送他走的决定,所以她…但是这会儿,为什么他…
“我?这是我的工作,每天早上固定六点钟叫你起床。”朝系谨慎的说。
“叫我起床?”什么和什么?
“早餐已经准备好了,你随时可以去用餐了。”他有礼的对她微弯下⾝,就好像…是个管家。
“朝系?”郭璃发现自己被搞混了。
“是的,璃姐小?”
“蒋…蒋叔呢?怎么会是你来叫我?你怎么穿着蒋叔的西装?还有你的态度…你怎么了?”
“蒋管家退休了。”他一板一眼的说。
“退…退休?!”她傻眼,惊讶的大叫。
什么退休?什么时候?谁允许的?她可是老板,怎么有人退休了,却没有来和她通报一声?
不,不对,现在这个时候,蒋叔怎么可能丢下她,然后退休,让她孤军奋战?除了她以外,他是最知道所有情形的人,怎么可能就这么走了?
而且…
“那…那你…”郭璃的思绪全搅在一块,混乱不已,只能呆呆的看着朝系。
“我?我是新任的管家,从今天开始,由我照顾你的生活大小事,请你别担心,蒋管家已经把所有你的生活习惯都告诉我了。”
“你说你是什么?”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是郭家的新任管家,从今天开始,由我为你服务。”
那个不苟书笑的男人陌生得令郭璃忍不住向后退了数步,眼底的错愕显而易见,表情僵硬得很可笑。
朝系像是没瞧见她吓傻的神情,持续严肃以对。
“你是管…等等!既然你在这里,那芯姊…”她想到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芯姐小啊…她在退休的蒋管家陪伴下,前往国美了。”
“那你…你为什么没有跟去?你应该陪伴芯姊一块去国美的,你不担心芯姊的情况吗?你怎么可以让蒋叔陪着一块去?你怎么可以接下蒋叔的工作?你对芯姊的感情不是…”郭璃很激动。
“是啊!”朝系缓缓的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十分冷静,眼底却散发出某种令她无法理解又感到颤寒的锋锐光芒,意有所指的说:“我担心芯的情况,我和芯的感情可是非常的好,所以我得留下来。”
郭璃瞧着他:心头发⽑。
“难道璃姐小不喜欢我?”他突然敛下眸子,淡淡的问。
“我…我没有不喜欢…”
“不希望我留下来?”
“不…不是不希望…”
“不想要我待在这里?”
“不是…”
“那还有什么好需要疑惑的问题吗?”
“我…你…你有管家的经验吗?”老天!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一切是怎么搞的?
“喔!我忘了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朝系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惊诧的出声。
“嗯?”
“我有一种很不错的能力。”
“很不错的能力?”
“我的记忆力非常好,只要是曾经看过的、学过的、瞄过的、读过的,都能马上记在脑中,过目不忘。”
“你说什么?”过目不忘的能力?她怎么不知道?怎么没有印象?怎么…
“我有这项才能,没有告诉过你吗?”朝系面无表情,故作疑惑的问。
并没有!
“你什么时候告诉过我?”郭璃忍不住咬牙切齿,他有这种专长,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那么我是告诉芯了,当我和她交往的时候,我说过…我以为芯会告诉你。”他的神⾊十分自然,好像这种事情没有任何不对劲。
但是听在她的耳中,这可就是大大的不对劲了。
他告诉过芯?何时?何年?何月?何曰?为什么她没有任何印象?他和芯交往这么多年了,如果芯知道这件事,她一定也知道…这家伙说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他什么时候有这么无赖的一面了?
“还有另一件事。”
“什…什么?l
“我不只有过目不忘的能力,学习力也比别人快三倍,也就是说,如果璃姐小希望我能先考取避家执照,也没有问题,也许我能一次将你要求的合格证照拿到手,当然,得先确定它到底是什么时候才能报名试考。”
“呃…那…”郭璃小心翼翼的看着浑⾝上下散发出诡谲气焰的男人。
“那就是说,蒋管家已经走了,就算你现在后悔,恐怕也来不及了。你若想让他一到国美马上再飞回来,我想他老人家的意愿恐怕也不大。再说,如果你真的有这种想法,那就代表你觉得我很讨人厌,一点也不适合成为照顾你的管家,代表我不够格,代表你看轻我、瞧不起我、拒绝我的服务要求…你是吗?”朝系说到最后那三个字时,特别加重语气,其中还夹带着浓浓的感胁意味。
“呃…不是。”郭璃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他明明是认真的说话,但话中有话的严厉警告可不是开玩笑的…不过也真是奇怪,为什么她会觉得他在生自己的气,而且对自己非带的不満?
“那么就代表我们之间的沟通没有任何问题了?”
“是…”她发现自己好像哪里不太对劲,不过面对这个面无表情却气势凌人的朝系,她只能选择先窝囊的接受他的认定。
“很好,璃姐小,请你随我到餐厅用餐。”朝系満意的扬起完美的笑容。
“好…”郭璃乖乖的被他牵着鼻子走,完全不敢反抗。
当他们两人一块走在长廊上时,她后知后觉的发现到底什么地方不对劲,正想开口,走在前头的他突然停下脚步,她来不及煞车,硬生生的撞上他的背。
“喔!老天!”她揉了揉额头,一脸委屈。
朝系转⾝,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璃姐小。”
“啊?是。”明明她才是老大、才是老板,但是面对现在的朝系,她发现自己竟然完全硬不起来。
“你今年十五岁,所以…我只等你三年。”三年后,他再跟她好好的把帐算清楚。
他再次转⾝,继续前进。
“什么?”什么等她三年?不懂,她完全不懂。
“朝系,你说什么三年?我不懂。”
他不理她,迳自向前走去。
“朝系?”郭璃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只能乖乖的追在他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