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月拜托小奴把⻩舂兰约出来,她想知道⻩舂兰对这件事是怎么想的,她真的同意祁空阳提出来的条件,用她来换取一辈子的安稳?
那么她对⺟亲的意义也只不过如此不重要,随时随地为了自己的利益都可以牺牲掉?
其实她当了⻩舂兰的女儿那么多年,她早知道⺟亲的性格,⺟亲真的会这样做,她根本不该讶异,那她还跑来见她做什么?
还要⺟亲再次亲口承认她才肯死心吗?
十几年的待遇还不够她清醒?
映月想着过去,她来见⺟亲真的是自讨苦吃,但怎么想,怎么告诉自己,双脚依旧定定的站在原地。
⻩舂兰姗姗来迟,她一脸不耐,看见映月平安无事,她也没有多大的喜悦“你找我来想做什么?”
“…你不担心我吗?”
“祁空阳跟我说你很全安。”
“你相信他?”
“为什么不相信?他骗我又没好处。”
“至少没见到我无事前,你不是应该要担心吗?”
“你这孩子真是烦人,没事就没事了,还担心做什么?!”⻩舂兰不耐极了。
“那你是同意庄主的条件把我嫁掉,然后你不怕老年无依,可以一辈子待在祁庄里是不是?”
“我是祁庄老爷的妻,当然得待在祁庄,谁也不能赶我走。”
“不过,牺牲我,你就更不怕会被庄主找理由赶出祁庄不是吗?”她娘做的好事,她隐约知道一些。
“你说这是什么话?祁空阳才不会那么无情。”
映月叹气,情况一变,娘又是另一番说词,她是在期待什么?
早知道事情是这样,她做什么也改变不了自己在⺟亲心中的地位啊,只是再一次体认,痛楚还是这么深刻的烙下痕迹。
“娘,我亲爹到底是谁?”她到底还是在意她真正的父亲是谁,如果不是祁老爷,那么她就不会这么痛苦了,夹在娘与祁空阳之间左右为难。
“祁家老爷。”⻩舂兰还是一样的答案。
“你就不能对我说一次真话吗?”
“你是我的孩子,你的爹是谁我会不知道吗?”
“你在水家时对我说水家老爷是我父亲,嫁到祁家后,你又改口,你要我相信哪一次?”
“你想相信哪一次就相信哪一次,反正他们对你都不错。”
映月深呼昅“你根本不知道我爹是谁,对不对?”
“你别把自己的⺟亲说得这般不堪,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怀我的时候,你应该一共有四个男人,你真的知道谁是我父亲吗?”她很难相信⺟亲的说词。
⻩舂兰恼羞成怒,一巴掌甩得映月头昏眼花。
映月用冰凉的手掌抚着疼痛的脸颊,她不放过的继续问:“除了水家老爷、祁家老爷,其他两个是谁?”她可不想连嫁个人都有**的危险。
⻩舂兰涨红脸,尖声怒道:“你向谁借了天大的胆子,敢这样出言羞辱你的⺟亲?!”
“你的男人到底还有谁?我可不想有机会跟我的哥哥或我的弟弟相恋,然后我又发现他们的父亲是我⺟亲的入幕之宾。”她的命运已经够悲惨,不想再有机会痛不欲生,就饶了她吧。
“你!”⻩舂兰气得浑⾝发抖。
“你不告诉我也没关系,反正⻩家的下人只要给点钱,就会统统告诉我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真想知道?”⻩舂兰咬牙切齿,她生的好女儿,翅膀硬了,就不把她这个娘当一回事,门都没有。
“是谁?”
⻩舂兰笑得恶毒“怀你的时候,除了水家老爷、祁家老爷,还有古家的少爷和唐家的老板。”
映月震惊,⺟亲水性杨花的程度令她叹为观止,她命令自己冷静,不管娘说什么都不可以失去理智。她冷冷嘲讽“算起来古家的少爷那时候才十二岁,你还真敢做,不怕天打雷劈。”
“哼,只要我相中的男人没一个逃得出我的手掌心。”⻩舂兰得意,男人越多,只是证明她的魅力越是非凡。
对⻩舂兰的说法,映月只觉得恶心“我会小心不要跟他们有什么牵扯。”
“那是不可能的事。”
“你说什么?”映月眯眼,娘还背着她做什么?
“你以为我会放弃这个大好机会,不拿点生你的代价?”
映月恍然大悟,讶然地问:“你拿我的⾝世去威胁他们?”她娘还真的是把她利用得一丝不剩。
“我为了生你,痛了两天两夜,我当然不会让那些可能使我孕怀的男人好过。”她⻩舂兰不是好欺负的。
“你…我会去告诉他们真相,你以后绝不能再这样做了。”映月绝不会让娘欺骗世人,还累得她得一块对不起他们。
“那就看他们信你还是信我罗。”
“难怪你总是带我去庙里上香,那时都会有一个叔叔对我很好,你现在还跟他们来往,对不对?”
“你别胡说。”⻩舂兰不承认。
“难怪庄主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娘,你不要当庄主是白痴,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事,小心玩火自焚。”映月警告她。
⻩舂兰笑得嚣张“祁空阳答应了我的条件,我才不怕。”
“你也是为了怕年老落得狼狈下场,所以才要我夺取祁家的家产?”原来根本就不是为了报复,是为了钱,她真是傻,还信了⺟亲的话。
“如果你能杀了祁空阳那也不错,不过,没有报复成功,我当然得保全自己。”她才不会傻到全盘皆输。
映月受不了的问:“娘,我对你而言到底是什么?”
⻩舂兰对映月发怒的反应有点不知所措“你当然是我女儿,不然还会是什么?!不要问这种蠢问题。”
映月在这一刻才发现,她的⺟亲根本是活在自我的世界中,她只要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満足了,不会去管别人的死活,连最亲的人都一样。如果能顺她的意,就是好女儿、好丈夫;只要不顺她的意,她就只想整得大家鸡飞狗跳,然后満足自己的欲望罢了。
娘根本是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小孩子。
映月突然笑出来。原来她不管做什么,只要不是⺟亲想要的,她永远都不会讨⺟亲的欢心。
⻩舂兰深觉被映月冒犯了“你笑什么?”
映月为自己感到悲哀,当了十几年的女儿,她第一次看清自己的⺟亲是个怎么样的人,无知又贪婪。
她不再逃避,直视着⺟亲,问道:“娘,在你眼中,我是个好女儿吗?”
“勉勉強強啦,至少你还替我赚得吃喝不尽呢。”
听她这么说,映月的悲伤加深,眼眶含泪“娘,我以后不再是你的好女儿,你自己多保重。”她再也不期望她的⺟亲能发现她的望渴,她在她娘眼中一点都不重要,她的希望永远只是她自己的妄想。
⻩舂兰点点头“你已经嫁出去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以后也不用回来分财产。”
临别赠言还是如此无情,映月苦笑以对。
她脚步蹒跚,慢慢离开。
⻩舂兰不在乎的看着映月离去,反正她不用担心未来过不下去,女儿嫁人对她的生活一点改变也没有。
她永远都不知道她失去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