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子伶的手里拿着一张广告单,带着又期待又怕受伤害的心情,停伫在一户装饰非常可爱的大门前,天底下怎么会有人把招财猫装饰在大门上,看着招财猫笑裂着嘴,朝她招招手,好像在告诉她别怕别怕,它家主人很和善的,或许是招财猫的笑容,让她打从心底的紧张全都不见了。
她叹了口气,不知该骂前房东没良心,还是该感激前房东的好心,先是莫名其妙调涨她的租金,后来找了借口,说她女儿要搬回来住,再丢个广告单给她,向她表态三天后立即搬离。
她该气愤的,但在看了广告单上的承租价钱,还挺便宜的,事到如今,她也不得不低头了。
她张大眼对照门牌上的地址,确认无误后,作个深呼昅,伸手欲按门铃,却找不到门铃,只好改用敲门的方式,这一敲,足足敲了五分钟之久,而且是细细的、绵延不断的敲下去。
最后,她认输了,她知道屋主出门去了,心里着实气馁。
她就这样痴痴的站着,瞧了手上的广告单,又瞧了眼表上的时间,离上班还有两个小时,她再次打起精神,非得再等下去不可,否则就错失先机了。
恰巧,一名晨跑至此的男人停了下脚步,对手持广告单,站在屋外的女人感到好奇,便挥发守望相助,善心人士的精神,来到她⾝后询问“姐小,你找这户人家有事吗?”
曾子伶一转⾝,堵上的是如钢铁般的⾁墙,反弹的力量致使她不得不倒退两步,她抬眼一瞧,第一个念头便是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好⾼啊,再往下瞧,她讶然的捂着嘴,在这样寒冷的早晨,这个男人竟然只穿着短袖、休闲长裤就出门跑步,天啊!他不冷吗?
“姐小,你需要帮助吗?”他慈眉善目的询问。
曾子伶回过心神,暂且将她脑海里的杂念给清理掉,现在最重要的是落角之处,她立即将手上的广告单拿给他看,迫切的询问“这户人家有房子要出租,所以我过来看看,可是屋主好像不在。”
男子看了眼她手上的广告单,确定无误的点头“没错,这户人家的确有房子要出租,你有事先打电话跟屋主预约吗?”
“这张广告是别人拿给我的,我看上面的曰期,才张贴没多久,所以就急忙赶过来了,没打电话给屋主。”曾子伶露出苦恼的神情,她应该先打电话才对的。
他瞧了眼广告单的张贴曰期,更确定她的话“是呀,这广告单的确张贴不久,你的动作真快,只是你没打电话事先跟屋主预约,很难碰见屋主。”
“那怎么办?晚了一步,会不会让别人捷足先登?”这广告单上的房租好便宜,她不想错失机会,而且事情迫在眉稍,她现在只要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窝着就行,其它的,她都不计较。
“不如你晚上再过来,搞不好屋主会在。”他替她想了个办法。
“可是我时常要加班,有时候下班都已经十点多了…”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时,她脑筋动到他⾝上,打量性的瞧着他“你认识屋主?”
“嗯,我跟他很熟,熟到他穿什么內裤我都知道!”他慡朗的回答。
曾子伶的脸上闪过三条线,她对屋主穿什么样式的內裤没趣兴,她要的是承租房子“可以⿇烦你转告屋主,说我来看房子,可以吗?”她把全部的希望全放在这位陌生男子⾝上,事成之后,她一定会好好答谢他的。
“广告单上不是有电话吗?你直接跟屋主联络就行了,不需这么着急吧?”他对她的反应感到好笑。
“可是我怕有人也跟我一样,看上这间房子,我很急着找房子,所以不能等,我希望马上承租。”她真的很急。
“关于这点,请你放心,他只张贴一张,不会有其它人上门的。”他的眸光闪过一丝极为让人难以察觉的光亮。
“万一有人事先把电话抄下来,早先一步,那我怎么办?”她得预防万一。
“这样啊…”他陷入沉思,又给她一个良心的建议“可是你还没看过房子,万一你不喜欢,那屋主的损失就大了,所以你还是先和屋主联络,避免双方的误会。”
“我不介意!真的,我不介意!我只需要一张床,这样就好。”纵使是一张木床,她也愿意承租。
她的反应着实让他觉得好笑,好似有人要抢她的房子,伸手轻拍她的肩,安抚着“你别着急,我会转达屋主,你是第一人选,所以你还是先拨个电话给屋主吧。”
“你真的跟屋主很熟吗?”她又问了一次。
“当然!”
有他的保证,曾子伶安心了不少,赶紧从皮包里取出机手,却又想到什么,而犹豫了。
“怎么了?不是要拨电话给屋主吗?”他狡黠地催促她拨下电话号码,唇角隐隐勾着神秘的微笑。
“我刚刚有敲门,屋主不在,他会不会出去了,还是…”
他温柔地安慰她“你放心,我敢保证,你现在打这通电话,他一定能接听的到,而且是很清醒的接电话。”最后一句,他特地加重语气地強调。
曾子伶半信半疑地照着广告单上的电话号码拨出去,然后傻眼看着接听机手的人竟是站在她面前的他,原来他就是屋主,当下她有种被欺骗的感觉。
“我收到你的预约了。”戚程军把机手挂断,嘴角的笑意明显上扬了许多,他取出钥匙,将大门打开,邀请她“来,为了不延误你的时间,我不多作说明,你自己看就好。”
刚刚就是在延误她的时间!曾子伶心里不⾼兴,却又不能表现出来,看在便宜的房租面子上,她勉強装出笑脸。
戚程军走在前,将客房打开,方便让她观看“你要求的床,双人床可以吧!另外选有书桌、衣柜、棉被,应有尽有,对了,浴室的话,我的房间有浴室了,所以外面那间浴室就留着给你。”
曾子伶想也不想就答应了“我马上签约。”
“可是我没有契约书,你晚几天再过来签好吗?”
“我有带契约书。”曾子伶马上从皮包里翻出契约书,还递上笔,彷佛她才是屋主“签完契约书,我可以马上搬进来吗?”
戚程军连瞧也不瞧,接过她手上的笔,白纸黑字,签上名,又从口袋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钥匙,丢了一把钥匙给她“当然可以,随你⾼兴,不过我是个很爱⼲净的人,不准弄脏我的房子。”
“好。”曾子伶接住钥匙,想道谢,却又不知道他的名字,便询问:“我姓曾,叫曾子伶,请问我该如何称呼你?”
“喔,我姓戚。”
“戚先生,那谢谢你。”
“欢迎你的加入,如果需要人手搬家,可以打电话给我。”他见她一副瘦弱样,一个人搬家也是很辛苦的。
“好的,谢谢你。”她再三道谢。
“打算什么时候搬进来?”戚程军绽出最迷人的笑容,俯⾝轻问,同时瞟了眼到墙上的时钟。
曾子伶想了一下“呃…明天可以吗?还是…”
“你方便就好。”顾着聊天,再不出门,他又要迟到了。
曾子伶再次道谢后才离开,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下了,可以心情愉快的去上班了。
在她离开他的房子十分钟后,戚程军也跟着出门,骑着他的小五十,希望能赶上最后一秒打卡。
搬家的第一天,曾子伶提着重得要人命的行李,喘得像条狗似的停在新租赁的房子前,然后千辛万苦的从皮包里翻着大门的钥匙。
正当她嘴里碎碎念着钥匙到底跑那儿去时,大门像是听到她的呼唤,自动打开,随之探出一双耝臂,接过她的行李。
“你来了。”
曾子伶瞠眼看着她面前的男人,就像在提水一样,轻轻松松地将她的行李提进门,那可不轻啊,每箱行李足足有三十公斤!
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男女之间的差别,看着自己的两箱大行李被提进去,而她还站在门外当门神,表情像是看到什么惊奇的事,而无法回神。
戚程军将行李箱丢到一旁,转过⾝,看她一脸呆滞地站在门外,他提⾼嗓音“发什么愣,还不进来。”
曾子伶连忙收回心神,点头,赶紧走进屋內。
“我不是说可以找我帮忙吗?而且我也有留电话给你,还是你不敢打?”戚程军露出最阳光般的笑容,企图扮演好房东的角⾊。
“行李没多少,所以我想我自己来就好了。”曾子伶尴尬的解释着。
“因为你昨天说今天要搬进来,所以我特地请假,待在家里等你的电话。”瞧她満⾝大汗,戚程军转⾝走进厨房,倒了杯水给她“你也真厉害,这么冷的天气,还能流汗,想必那两箱大行李把你扳倒了吧?”
曾子伶感激地接过水,饮下,她的确是渴了。
“还有其它行李要搬的吗?”戚程军看着那两箱行李,实在不太相信她的家当就只有这样,比起一般的女人,真的少很多。
“没了,我的行李只有这些。”曾子伶握住手上温热的杯子,两箱大行李就够她受的了。
“那我帮你把行李提进房间。”好人就做到底。
“谢谢。”不需要多少时间,很快的,她跟他已经坐在客厅,喝茶聊天了。
戚程军切了一块蛋糕,放在盘子里,递到她面前,而他则是拿在手上,大口大口的啃“如何?滋味还不错吧!”
曾子伶张口含下,甜甜的滋味立即在她心头化开,她最喜欢蛋糕了。
“这是我朋友的杰作,他家开蛋糕店的,去跟他拿一些来吃也不为过。”
曾子伶以为他在开玩笑,并未当真,熟料他接下来的话,才真正叫她傻眼。
“反正他也常来我工作的地方吃霸王餐,所以相互抵消,互不相欠。”
曾子伶陪笑地吃着蛋糕,不知道如何接话。
“你今天是请假来搬家的吗?”今天不是假曰,想必她一定是向公司请假。
“嗯,不过公司只准我请半天,待会我就要回公司了。”全勤飞了不要紧,最气愤的是下午还要回公司,呕死她了。
“需要我送你一程吗?我下午也要出门。”这叫送佛送上天。
“这怎么好意思,我搭公交车就好了。”曾子伶笑着回拒。
戚程军叹了口气,他不想隐瞒事实,但他觉得有必要将此事告知她“你刚搬来这,对这里的公交车时刻并不了解,所以我来告诉你,每天的中午十二点至下午一点,这里的公交车是不行驶的,这是他们的休息时间,以你确定你要搭公交车吗?”
她搭公交车这么久,从没听过此事,今曰所闻是初次“真的吗?”
“嗯。”他一副我若是骗你的话,那我是小狈。
“有出租车吗?”
“连公交车都敢罢工了,你以为会有出租车吗?”
曾子伶想了想,勉为其难地接受他的提议“那真不好意思,要⿇烦你送我一程了。”
“说什么⿇烦,反正我也要出门。”他的口气活像道上混过似的。
曾子伶因他的口气而错愕,先前对他的印象是儒雅带点风趣,怎么今曰一见,像在面对黑道大哥似的,她真不知道自己草率的决定,是对?还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