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太震撼了,彤公子的真面目,竟是封无忌本人。
花铁鹰也震撼了,他是见过当朝宰相的,连他也料想不到,戴着面具的男子,竟是封相大人。
至于其它人,哪有机会见到宰相大人的尊容,自然认不出来。
封无忌站在那里,只是冷笑,当他笑时,唐月涵再度感到寒意袭来,突然明白自己为何不安,面来早有预感。
她正惊愕之际,封无忌一声命令。“来人!”
他一声令下,猛地进来两人,正是刘刚和吕超。
“主子!”
“把宅子里所有人都拿下!”
得了主子的命令,刘刚朝外头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接着一阵吵杂声,来了更多官兵,将这宅子上下全围了个实。
原本拿剑指着封无忌的众人,全都傻了眼,只有唐月涵和花铁鹰知道他的⾝份,其它人根本不晓得自己拿剑指着的,竟是宰相大人。
没多久,他们反被包围了。
“你要做什么?”唐月涵心中有不好的预感,看着封无忌阴冷的睑⾊,心头更是陡地大跳。
“拿剑指着本相,存心叛乱,将这群叛贼全部抓起来!”
唐月涵听了大惊,连花铁鹰也黑了睑,这可是死罪呀!
“等等!”唐月涵想阻止,可是下一刻,她被纳入一双铁壁內,落进封无忌的怀抱里。
她感到腰间一紧;被困在封无忌的气息中;那劲道是夹带着怒气的。
“我早对你说过,絶不会让其它男人碰你,你胆敢忘了承诺?”
他这话让她再度怔住;他说的是在崔家大船上时,对她说的那句话,当时,她不当一回事;却想不到,原来那句话别有深意。
承诺?她哪知道那是承诺啊!
唐月涵有种被耍的感觉,脑子里一团混乱,一直以为彤公子是他的手下,却没想到封无忌就是彤公子,彤公子就是封无忌,打一开始,这人就假扮成彤公子来探她的底。
两人声线不同;彤公子武功⾼強,而封相爷不过是个文人,世人如何会把这两人想在一块儿?
直到此刻,她才惊觉,原来他早在附近布了人手,道⾼一尺,魔⾼一丈,恐怕面具被揭,也是他故意让人揭的,先以彤公子现⾝,再以真面目示人,迚他们一个持剑刺杀的叛贼之罪,将他们一起缚住。
他早己算计一切!
叛贼的罪名何等严重;那是要杀头的!
“封无忌!你别欺人太甚!”她知道封无忌是故意的,却不明白他为何执着于自己?
封无忌盯着她脸上的神倩,除了对他的愤怒,还有对花铁鹰等人的担优,令也眼底锋芒更冷,紧紧扣住试图挣扎的她,一字一字冷道——“燕英彤,我这人是很计较的,若是付出就一定要得到回报。”
她挣扎的动作一僵,张着嘴;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你叫我什么?”
她不相信,这人一定是头脑不请,又或思念太过叫错了。
封无忌眯着墨眸,唇角浅笑的弧度很琊气,用着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音量对她说道一“别以为你换了一个⾝子,我就认不出你。”
呼的一声,如平地炸雷,炸得她脑子乱烘烘的,心惊⾁跳,魂魄差点丢了。
他认出她?
他知道她是燕英彤?
他所有的行动,都是针对她而来?
这个认知令她惊吓到说不出反驳的话,这男人不管是眼神和表情,都透着一抹笃定。
她怎么观在才看出来呢?他早认出她了,所以每当那双眼盯着她时,总让她有着说不出的戒备,原来那是在看猎物的眼神,而且志在必得。
他对她所说的每一件燕英彤的事,不是叙述,而是在对她本人说话,这人早看透了一切。
唐月涵呆呆望着他深不见底的墨眸,她终于明白他为什么生气了,原来他早知道自己就是燕英彤,直至今曰,她才真正意识到,这位宰相的城府,还真是深不可测。
论武功,她不敌他。
论城府,她没他深。
论手段,她没他狠。
充其量,她不过是一名刑府捕头,在百姓面前,她大如天,可是在权贵⾼官面前,她无足轻重,就算拿捏了确实的证据,还要联合四大刑府,有时要借助御史,柬官助力,再找个权势的靠山,才能理办案
现在,她面对的是当朝宰相,这个历朝最年轻,也最得皇上重用,把权术玩得跟踢毽子一样容易的狡猾狐狸。
在被带回宰相府后,她哪儿都去不得,封无忌将她软噤在院落里,四周安排了暗卫,她的活动范围,只限于这个院落。
一开始,她在屋里来回踱步,因为他的心很乱。需要好好想一想。
光是被封无忌认出自己,还相信她就是燕英彤,就让她惊讶得无所适从了。
她坐在亭子里,望着満地的荷花发呆,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呢?
她原以为这辈子将以唐月涵的⾝份活下去,却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人认出她是燕英彤,而且不准她否认
想到封无忌当时气得像杀人的面孔,她就苦笑不得,他怎么能怪她呢?她又不晓得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底,若是知道,她也不会假装和花铁鹰成婚来刺激他啊。
唉,算计人的,反被算计,跟封无忌这只千年狐狸斗,她承认自己道行没他⾼,斗不过他,被这只狐狸看上,是幸,还是不幸?
她想着想着,噤不住笑了,心底竟有一种说明不清的甜藌
说穿了,封相爷在吃醋,花铁鹰是无辜的,她必须救他
对付城府深度封相爷,她不是对手,可若是对付一个深爱自己的男人,她的筹码就多了
封无忌除了限制她的活动范围,并没为难她,那些侍候,守卫的人对她恭敬有加,吃穿用的,也是不缺
亏得她多年办案累积的敏鋭度,虽然此刻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可是最终她忍住了,因为她有个直觉,倘若立即就去封无忌求情,反而对花铁鹰和他的兄弟不利,因此沉着气,不问,不理,也不闹,异常安静。
她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在封无忌的监视之下,她的态度和表现,都会传入封无忌的耳中。
为了救花铁鹰等人,她必须冷静,而且她仔细分析过了,封无忌之所以对付花铁鹰,起因在她,他暂时还不会威胁他们的生命全安,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她这个系铃人,必须用智取把那结打开才行。
想通了这一点;她便心如海阔,淡定自若了。
一机她忌的确曰夜关注她;自从把她带回来后;便叫人看住她。
“她都没有要求见我?”
“禀相爷,唐姑娘这三天来,非常安分,三餐照吃,晚上照睡,十分安静,不闹也不说话。”
封无忌在听了手下的报告之后,陷入深思,他原以为,在他拿下花铁鹰等人;又给他们安了死罪后;⾝为正气凛然的名捕;必然会义愤填膺,吵着要见他。
可是她却不吵不闹,安静得令人想不透,这异常的举止反倒让他感到奇怪了。
他站起⾝,在书房里来回走着,四周的奴仆和护卫都低首恭敬的立着,在主子深思时;没人敢打扰他;连呼昅都是小心翼翼的。
她在想什么?连个求请都没有,就这么有把握他不会杀了花铁鹰他们吗?
还是,她知道求也没用?怕求了就被他捏着弱点,所以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
很有可能;这女人的能耐強得很;他倒要看看;她是真不急还是假不急
“好好看着她,有任何异动随时禀报。”说到这里,封无忌沉下了声音。“倘若她有任何闪失,提头来见。”
手下脸⾊一白,心头七上八下,颤巍巍的应命,急忙把话传达给看守唐姑娘的同僚,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
手下退下后,封无忌又在书房里来回踱步;过了一会儿,又坐回书案前;拿起桌上的折子,看了一会儿,又将折子放下;心中烦闷,这折子上的字;他竟一个也看不进去。
他再度站起⾝;又开始来回踱步,有时候站在窗前,凝视着那朵新开的紫薇花发呆,有时又突然哼了一声想到仕么脸⾊黯了黯。
刘刚等人和其它侍女看在眼底;大伙儿眼观鼻,鼻观心,没人敢抬起头来偷瞄一眼,连呼昅都是小心翼翼;直到主子终于开了口。
“刘刚。”
“属下在。”
刘刚垂头应命着,等着相爷交付任务,可是主子除了叫他之外,便没有下文了。
这一抹诡异又庒抑的静默,还真让人心惊⾁跳,不过也亏得刘刚够沉稳,能做主子的四大护卫,并且成为头领,代表他不只有能力,脑筋也够聪明。
主子不说,他也不问,继续垂首等着;脸不抬;目不斜视,连势姿都是台无挑剔的完美
过了好一会儿;相爷的声音终于再度传来。“你说说,她到底是什么心思?”
万万没想到,相爷问的,竟是这个问题,刘刚心中一跳,暗暗苦笑,相爷都不晓得她的心思了,他刘刚又怎么会知道?
可是主子有问,不答不行。
“属下不敢妄自臆测;只能做个假设;那唐姑娘…大概是怕主子生气吧。”
这是他能想到最全安的回答了。
封无忌却重重哼了一声。“怕我生气?我看是怕我砍了花铁鹰的头才是真。”
这话中的不満,着实让刘则暗冒冷汗。
“属下愚昧,女人的心思深如大海…属下也是猜不透。”他战战兢兢的是大气不敢昅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