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不起,对不起,客官,小的不是故意的”
见撞掉客人头上的纱帽,小二哥连忙道歉,赶紧捡起来还给唐月涵,可惜太慢了,萧玉升已经看到她了,一双眼直直盯着她。
她心下叹息,知道箫玉升认出她了,而且,他已站起⾝,朝她走过来。
收回纱帽,她淡道:“没事,退下。”
小二哥冲撞了客官,哪里还敢再表观,赶忙退了开去。
对唐月涵来说,她只是想省⿇烦,能避则避,不过既然⿇烦找上门,她也会坦然面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所以她自顾自的饮茶,没理会走到她面前的箫玉升。
箫玉升盯着男装打扮的她,眉头紧皱。
“这是什么打扮?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一出口便是责备,彷佛已当她是自己的女人,语气中的霸气显得理所当然。
唐月涵心由感到好笑,她拒絶了他的提亲,两人可不相⼲,这指责实在可笑,不过,她的睑上仍是一片请冷。
这纱帽也没再戴上的必要,就搁在一旁,她泰然自若为自己斟茶。
当箫玉升来到她面前时,也把其他人的目光带过来了,包括封无忌,他墨眸扫了箫玉升一眼,最后定在唐月涵的睑上,见她一睑的平静无波、
目中无人,噤不住唇角又微扬。这丫头,有时候看起来没心没肺的,还真得他的眼。
自己都找上门了,她却不看一眼,箫玉升沉下脸,在她对面径白坐下。
“你要闹到什么时候?擅自离家,你要如何生话?”
唐月涵抬起目光,平静回答。“这个自然不劳箫少爷费心。”
对于她的冷谈;萧玉升脸⾊更加不好看,当知道她真的离开赵家时,他惊讶了,原以为她只是一时反抗;相信在赵家人的说服下,她迟早会妥协,落入他手中,可是她却离开了。
他只知她离开了;却不知她是怎么离开的;而且她不但离开了;甚至不知踪迹。他派找他,却无人晓得她去了哪里,这让他急了。
一想到上回她失踪了夜一,深怕她被人掳走有危险,他便焦急得不得了,心情非常不好。
如今赫然在这里见到她,让他惊喜不已;随即想到她为了不嫁给自己;不惜离开赵家;脸⾊又沉下来。
他一直认定,她是囊中物,以他的家世地位,纳她为妾都是她的福气,因为喜欢她,所以他耐着性子与她周旋,可她一再耍性子,甚至离开赵家;要知道;他的忍耐也是有限的。
“我再问你一次,愿不愿意跟我回去?”
“萧少爷一片好意;在下只能辜负了。”她淡淡回答,目光甚至没看他,而是注意着周遭的一举一动。
萧玉升盯住她;脸⾊时阴时亮;最后谈谈的笑了。“好吧。”他站起⾝,头也不回的转⾝离开。
他连茶水都没喝,丢了一锭银子在桌上,在跨出茶馆之前,对四名手下丢出命令
“带走。”
四名手下得了萧少爷命令,立刻朝唐月涵走来,看样子是要用強的了。
唐月涵冷哼,她原本不想动武的,这萧少爷竟想当众掳人,看来不动手是不行了;不过她尚未来得及出手,已经有人揷手管这件事。
吕超得了相爷的示意,走过来挡在四人面前。
“人家不愿;各位何不放手?”
四人料不到会有人上前阻拦,但是少爷命令已下,正在马车上等着接人,他们哪有不复命的道理?
“阁下最好别多事,滚开”
“若我一定要管呢?”
“那就吃咱们的拳头。”
其中一人不客气的出拳,谁知这一拳还没打着,就被吕超的大掌扣住的拳头。那人想菗回却动弹不得,第二拳再出,又被吕超稍微一歪,轻易躲过了。
另一名手下见状,也不客气的出拳,吕超却己先知他的动作,大掌一拉,把第一个家伙拉上前,为自己挡住这一拳。
“哎哟!”对方痛叫失声。
其他三个汉子可火了,一齐攻上前,吕超几个掌风,先掌了他们几个耳刮子,将他们打得前俯后仰,眼冒金星。
这四人就算武功不弱,但是与大內⾼手相较,等同蝼蚁对上虎豹,吕超只出一只手,便将他们修理得狼狈不堪。
四人投想到对方竟如此厉害,他们平常在洛梅镇大摇大摆,井底之蛙哪里见过大海的鲨鱼?一个个捧着鼻血和瘀青,惊恐的瞪着吕超,再也不敢小看他了。
吕超单手按在剑鞘上,拇指一顶,剑⾝出鞘一半,冷冷警告:“咱们公子看上的人,谁也动不得,若还想留着狗命,滚!”
他这话一出,封无忌和唐月涵不约而同蹙眉看向他,一旁的刘刚则是为他的话揑了把冷汗。
相爷何时看上人家,而且别忘了人人家现在还穿着男装,不懂的人还以为咱们相爷有龙阳之癖呢。
这个吕超,什么都好,武功好,忠心,尽责,正气凛然。为人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唯一的缺点就是表达能力有问题。
打跑了那四个汉子后;吕超步回相爷⾝旁,如木雕般挺拔的站着。
自始至终,茶馆众人全都睁大眼睛看着萧少爷和那位华贵的公子,萧少爷是出了名的美男子,想丕到这位灵秀的公子更是丰神俊朗,两人的出现让这平凡的茶馆生建増⾊不少,而引发两人争执的这位小扮儿,竟也生得请俊照人,不过和两位公子相较,这俊俏止哥倒是一脸女相。
权贵人家有男宠之风,百姓时有耳闻,大伙儿心想,该不会这小扮儿入了两位公子的眼?原来箫家少爷除了喜欢女人,也喜爱男人呀。
众人窃窃私语着,没人敢上前惹他们,却也舍不得放过看好戏的机会。
唐月涵拧紧眉头,她当然看得出众人眼中的暧眛,她不想穿女装;惹来男人的觊觎,想不到着男装;还是惹来他人的注意,而且这人还是宰相封无忌。
从他一进门;她就避免与他视线交错,可这回无意中承了人家的相助之情;她就不能再当哑巴了。
她的视线一投来,封无忌也转头与她对望,唇角轻浅的弧度温润如玉。“公子似乎容易惹⿇烦上⾝,还是不要随意抛头露面的好。”听起来是关心之语,却是含着轻嘲的,她⾝着男装,这人却用“抛头露面”四个字来形容她:摆明是认出了自己。
唐月涵心下暗哼一声,想不到换了一个⾝子后,还会跟这人扯上关系,她一点都不想欠他人情。
她突然菗出腰间软剑,杀气腾腾朝封无忌刺去。
刘刚和吕超大惊,立刻护住主子;不过她封无忌;直接劈斩凌空射来的利箭。
料不到会遇到刺客;这突然的变故令众人脸⾊皆惊;刘刚和吕超更是面⾊一变;吕超立即施展轻功追人;刘刚则守在主子⾝边;一旁的尚书大人李朝明也是脸⾊难看。
反倒是封无忌面⾊如常,即使遇刺也态度从容;他一双眼仅是直直盯着唐月涵。
唐月涵神情清冷,她一直用心注意周遭,为的是等待乞丐老头,结果没等到乞丐老头,反倒察觉到异样。
李朝明是刑部尚书,掌管国全各刑府,他正想检起地上的箭矢时,一只手拦上前。
“别碰,可能有毒”说道
李朝明一听,脸⾊剧变,手也跟着收回;惊愕地瞪着她。
她解释道:“这把箭的外形跟一般的箭不一样;看这箭矢的颜⾊,是不是比较油光?上头似乎涂了一层东西。”
李朝明仔细审视,具真如她所言,这箭矢在白曰的反射下,的确特别油光,他不由得另眼看待,看不出这位少年公子如此观察入微,思路敏捷。
唐月涵习惯遇事便开始调査,在众人的目光下,从衣襟里掏出一条手帕覆羔在箭玍的一端,重起来细细观察。
这时吕超已经回来,神情阴郁,一脸愧疼的对主子说道:“属下无能,没追到人。”
“不是追不到;而是没有人。”唐月涵一边看着箭一边说道
她的话让封无忌、李朝明、刘刚和吕超,全都一脸意外地盯着她。
封无忌深不可测的墨眸更是炯亮,他饶有兴味的询问。“这位公子何出此言?”
“这把箭不是人射出的。”
她这话更是让人一头雾水,李朝明还以为她有什么惊人之语,听她这么说,”不噤头摇。
“箭不是人射出的,那它怎么飞来的?难不成是被风吹来的?”此话一出其他好听八卦的客人也不由出声。
唐月涵也不恼;她知道越是夸张的事;越需要证物,因此回答道“根据我的判断,这把箭是被人用一种设计巧妙的器具射出的,这器具先把箭固定在弦上;瞄准好目标;然后用其他东西拉开弓弦,涂上躐油,再用用火烧等到蜡油烧断了拉弦的外力,这把箭会射出;大人请闻;这把箭上还留有蜡油的味道呢。”
李朝明一楞;他上前嗅闻了下;目光微诧;看向唐月涵的目光再次闪着不可思议;从他惊异的表情来看;刘刚等人已知唐月涵的话具有可信度了;封无忌更是瞬也不瞬的盯着她。
唐月涵继续说道:“因为是用器具所发,所以这箭必须做得特别轻、特别小,才不会失准,依我判断,设置这把箭的人,在一刻前就已经不在那个位置上了,因为蜡油烧光需时一刻。”这下子李朝明等人不敢再看轻她;甚至对她起了一股敬意;这人当真不能小觑。
封无忌眸中灵光闪动,薄唇微扬,看来那次救祖孙的事件,果然不是胡诌的,这女子不但机智,而且十分聪明,他看她的目光,也从惊异转成了迷惑。
怪了,这世上;怎么会有人这么像?这举止、这表情、这说话的口气;都和燕英彤一模一样。
他怔怔的盯着她,那奇妙的感觉加深了;他甚至产生一种怪异的想法;除了外表不一样外,他觉得她就是第二个燕英彤。
李朝明不由得心惊,奷人歹毒,竟设下这毒计;倘若这箭伤了相爷,莫说只是擦伤,那毒药也会害死相爷,想到这里,噤不住暗冒冷汗。
他慎重的拱手示敬。“多谢这位公子相救;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哪;不知公子贵姓大名?”
唐月涵谈道:“无名小卒而已,不必挂意在下只是还这位公子的人情。”她转头看向封无忌,嘴角抿起钱笑。“公子似乎容易惹⿇烦上⾝,还是不要随意抛头露面的好。”
她竟然用他说过的话,来将他一军,把“抛头露面”四个字原原本本还给他?
不只封无忌怔住;一旁的李朝明和刘刚、吕超等人更是呆愕站瞪大眼
唐月涵将箭矢放在桌上。“这个证物就交给各位了,倘若到附近搜一搜,说不定还有机会找到发射的器具呢。”
语罢,便越过封无忌回到自个儿座位,丢了一锭银子在桌上;拿起纱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