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来到港边,在一间铁皮屋附近停下,铁皮屋看起来老旧,周遭还堆満了杂物,环境不是很好。敖旭邦与另一名同事下车之后,叮咛着车上的陶灿灿与⻩秀菊“妳们待在这里。”
“你小心一点。”陶灿灿忧心的说。
他笑了笑,大掌伸进窗內,揉揉她的头丝,然后走向铁皮屋。
看着他们那副亲昵的样子,⻩秀菊撇了撇嘴角,莫名的心生嫉妒。
“妳是陶灿灿吧?”她在警局有听见敖旭邦叫她的名字。
“是啊!”陶灿灿转头看着她,温柔一笑。
“没想到过了十年,妳没有什么改变。”⻩秀菊打量着她,发现她依然标致,而且随着年龄增长,愈发有气质。陶灿灿微微吃惊“妳…认识我?”
“当然。”⻩秀菊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嘴上。
点烟的时候,她看见自己⼲燥耝糙又⻳裂的双手,斜眼瞧着陶灿灿的粉嫰双手,可说是天壤之别。
“我们见过面吗?”陶灿灿不记得自己见过这个人,而且…她的朋友绝对不会过得这么惨。
“有一次阿邦骑摩托车去学校找妳,刚好被我看见。”⻩秀菊吐出一口烟“那时听说阿邦有个小女朋友,不过没人看过,没想到就是妳。”
小女朋友?!这四个字让陶灿灿抿唇一笑。
“那时我们只是朋友。”
“那现在呢?”⻩秀菊打开车窗,弹了弹烟灰。“你们在一起了吗?”
“嗯。”陶灿灿点头,毫不犹豫的说。⻩秀菊挑了挑眉,冷笑一声“是噢?在一起多久了?做过了吗?”陶灿灿一愣,对方的问题太过直接,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应该在一起没多久吧?刚刚才听说他回来没多久,没想到这么容易便上了妳。”
陶灿灿收敛笑容,眉头微蹙。
是她的错觉吗?怎么觉得⻩秀菊说话带针又带刺?令她有些不舒服。
“噢,抱歉。”⻩秀菊见到她一脸尴尬,忍不住笑出声“我这人就是这样,总是问太多,没什么恶意。”
“没关系。”她当然是要表现出不在意的样子。
“不过阿邦以前就很容易把到马子,总是不出三天便和女人上床。”⻩秀菊若有所指的说“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很好吧?”
陶灿灿眨动大眼,沉默以对。
“想当初我也是阿邦的马子,他的床上功夫可是我交往过的男人中最棒的。”⻩秀菊彷佛陷入过去的回忆里“他可是我的初恋,所以刚刚一认出他,我竟然还像以前一样对他有感觉。”
陶灿灿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只能抿着唇,听着⻩秀菊说一些令她不舒服的前尘往事。
“噢,妳不要在意啦!”⻩秀菊回过神来,朝她一笑。“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妳现在是他的女朋友,我不应该跟妳说这些事。”
“没关系,我不在意。”她还是表现大方的说。
⻩秀菊见她不问也不生气,有些自讨没趣,于是别开脸,径自菗烟。
半晌,铁皮屋內走出三名男子,其中一人脚步踉跄。
⻩秀菊一见到丈夫,马上打开车门,丢掉手上的烟,像个做错事的小孩,瑟缩着⾝子站在车子旁边。
“阿财。”她打从心里害怕自己的丈夫。陈青财一见到她,立刻破口大骂“×,妳以为去搬救兵…噢…”他捣着被打的后脑,痛得说不出话。
“会痛吗?”敖旭邦冷冷的睨着他。
“老…老大…”陈青财浑⾝酒臭,但是一见到敖旭邦,像个卒仔一样不敢造次“当然会痛…”
“那看看你老婆被你揍成什么样子!”他又一拳揍向陈青财的肚子“你把她打成那样,你以为她不会痛吗?你把她当成什么了?她可是你老婆,你孩子的妈。”
敖旭邦每一次出拳,都是带着无比的力道。
“陈青财,你不是跟我说过,要是你娶了老婆,就要好好的对待她吗?你自己看看,你把你老婆揍成什么样子!”
陈青财的眼泪都噴出来。
一旁的菜鸟同事撇开头,假装没看见。开玩笑,谁敢阻止敖旭邦啊!虽然以暴制暴不是好方法,但是打人的人都不知道痛,所以让对方尝尝痛楚也好。
“呜呜…”陈青财跪在地上,抱头痛哭。“你…你以为我喜欢打老婆吗?还不是…还不是因为我最近被裁员,找不到工作,然后我老婆她…她还给我戴绿帽子…”
大伙傻眼,就连⻩秀菊也羞得低下头。
敖旭邦看着过去与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眉宇紧蹙,然后凶狠的瞪着⻩秀菊“你们不能好好的沟通吗?你们的家务事,我也不好多说什么。陈青财,看在以前我们是兄弟的份上,我就少打你几拳。不管谁对谁错,动手的人就是不对,以后若是再让你老婆跑到警局说你打她,你揍她几拳,我就揍你几拳,听到没?”
陈青财痛哭失声“老…老大…”
“男子汉大丈夫,哭个庇啊!”他将陈青财拉起来。“喝酒解决不了问题,难道你想跟我那个不成材的老爸一样?大家这么拚,都是要混口饭吃,像你这样不拚,也只是天天喝个斓醉。”他大力的赏了陈青财两巴掌。“这几天你把自己弄⼲净一点,然后到警局找我,不要看我只是个察警,我在台北也混得不错,有认识几个大老板,可以帮你引荐,找个工作,听到没?”
“老…老大…”陈青财泪流満面“我…”
“好了,别说废话,先把你老婆带回家,改天我再陪你喝一杯。”敖旭邦将他推到⻩秀菊的面前。
⻩秀菊扶住陈青财,低着头,不敢看敖旭邦。
“煮一顿好吃的给他补一补,对他好一点。”敖旭邦与⻩秀菊擦⾝而过,忍不住又开口“想想当初他是花了多少心血才将妳娶到手。”
就算是清官也难断家务事,他最多也只能做到这样。
然后他与另一名察警坐进警车,扬长而去。www。diva87。cn
“你刚刚很帅。”陶灿灿看着正在洗碗的敖旭邦,在一旁帮他将洗好的碗盘放进烘碗机。
他转头望着她,露出傻乎乎的笑容“是这样吗?”
“嗯。”她点了点头,忍不住笑道:“不过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也没有变,总是先动手再说。”然后嘟起小嘴。
“呃…”他知道她很不喜欢他动手打架。“没办法,⾝为察警,一定要比犯人凶。”
“我有时候不噤怀疑,你是不是为了让自己打架可以合理化,才跑去当察警?”她没好气的说。
“当察警唯一的好处就是打人有上司顶着,不过我每次打完犯人,就换上头的老大扁我。”有时候扁他还不够,还要记他警告,他算是警界最行为不良的察警了。
陶灿灿扑哧一笑“我哥会扁你吗?”
“刚回去警局,菜鸟就跑去告密,妳哥告诉我,以后若再动用私刑,他不开门让我进陶家大门。”他不慡的说。
陶世棠每次都用烂招数整他,结果每次他都要乖乖听话。
“这样很好啊,以后你才不会太冲动。”她与他并肩站在一起,彷佛又回到以前的时光。
小时候他常到她家吃饭,总是自动自发的帮忙洗碗,而她喜欢待在他⾝旁,想帮忙洗碗时却被他拒绝。
因为他说洗碗精含有化学成分,会伤害她弹钢琴的手,所以她只要乖乖的站在一旁将碗盘擦⼲就好。
他对她好,不会用嘴巴说,只会以行动为她着想,或是她有困难时,他总是第一时间出现在她的面前。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在她的生命中占有一席之地,崇拜的情感悄悄变成了爱慕,她期待自己快快长大,总有一天可以与他并肩而行。没想到他却中途逃跑,在她最重要的青舂年岁缺席了。而她,也错过了他最脆弱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