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得很牵強,让卫文昊一眼就看穿她在故作镇定。
卫文昊无奈一笑,不用多问,他大概也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了。
与郑芷晴认识了那么多年,他当然了解她的英文能力有多糟糕。
他想起有一次他们一群朋友一起去逛街时,郑芷晴被几名外国人撞到⾝子差点跌倒,在外国人充満歉意的对她说了一句“I'msorry”时,她居然能够回以一句“Youarewelcome”文不对题的破烂对话来表达“没关系”
一想到当时爆糗的情景,他现在还是会忍俊不住想哈哈大笑。
就是质疑她的英文能力,他才会不放心的在跨出家门时又转⾝回来要询问她。
他挑起眉,语带揶揄的说:“我现在还记得很清楚『Youarewelcome』事件呢!”
郑芷晴白皙的小脸立刻被难堪的羞红给取代,她面红耳赤的低嚷“你、你管我!那是我一时紧张才会出错的,我还会一点简单的英语对话的!”她很強调当时真的只是太过紧张才会说错话。
她还因为这丢脸的事件被朋友取笑了好长一段时间,害她从此只要有外国人在的地方,她都会自动闪远一点。
“哈哈…”他还是很不给面子的大笑出来,然后他又被老羞成怒的她给扁了几下。
“你还笑!”她气呼呼的瞪着他笑得相当开怀的俊颜,心底一恼便脫口而出“对啦!我的英文就是烂,烂到连自己去买个早餐这么简单的动作都不敢去做,才会很窝囊的打算窝回房里饿肚子算了。”
⼲嘛取笑她?她英文烂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卫文昊听到她的抱怨便收起了笑,拧眉不解的问:“既然你不敢自己去买早餐,为什么刚刚看到我的时候不告诉我?”
在他坐下来穿鞋时,已经听到有门开启的声音了,她明明就呆呆看着他的背影好久了,怎么会连这种小事都不告诉他呢?
“因为…我没有通知你就擅自来这里已经对你很不好意思了,我不想让你觉得我很…⿇烦。”郑芷晴低垂着脑袋,不太自然的说出她的顾忌。
她想,没有一个男人会喜欢黏人又爱⿇烦人的女朋友吧!
而且…他们之间又不是什么爱得浓情藌意的情侣,更不是已经稳定交往的情人,如果为了这点小事而害他上班迟到或是工作出了差错,她会很过意不去的。
她真的很不想让他觉得她很烦人。
看出她眼底的挣扎与天人交战,卫文昊走向她并将她带入自己的怀里,轻声的道:“你是我的女朋友,是我要呵护的女人,我怎可能会觉得你很⿇烦呢?”
这小傻瓜,真不知道她到底在乱想些什么!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谁⿇烦谁,况且填饱肚子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可以说是⿇烦呢?”他皱眉订正她
“我只是…”她小声的想再说些什么,但他发自內心真诚的话却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甜藌与温馨的感觉,不自觉的,她的唇角悄悄的弯起了幸福的弧度。
“只是什么?”他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别再跟我说什么⿇烦不⿇烦的,我不喜欢这么生分的感觉,我们是情侣,不是什么陌生人。”j
笑容因他自然的认同彼此的关系更加扩大,郑芷晴抬首望着他有些微愠的脸庞,纤臂甜藌的搂紧他強健的腰。
“我知道了,对不起嘛!以后有什么事情我一定会跟你说的。”她甜甜的扬起笑容,对着他撒娇,不再有任何的顾忌。
他微弯⾝躯,満意的轻啄了下冶艳红唇“去穿件外套,我教你怎么跟外国人买东西。”
在卫文昊的带领下,郑芷晴这才明白,原来在异国求食可以不必用到任何一句困难的单字或者是句子。
只要敢秀出所学的英文字汇以及不畏惧与外国人沟通的情境,照样可以靠几个简单的字句以及肢体语言来买到一份丰盛的餐点。
卫文昊这么早出门并不是因为他的工作忙,而是因为他已经习惯早起早出门,可以优闲的在早餐店使用餐点的同时又阅读报纸,是一大享受。
几次下来,郑芷晴的信心逐渐加強,久而久之也敢自己一个人去面对一群外国人买份餐点。
不过贴心的卫文昊也会在下班之后,带着她到附近的超级市场买些食物堆积,以备她肚子饿时可以自己料理食用。
渐渐的,她也摸熟了他的生活作息。
只是他早上七点半出门去上班,下午五点半回到家,中间这段不算短的时间空档,令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屋子的郑芷晴感到无聊。
这晚,两人都吃完饭也洗完澡,郑芷晴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客厅看电视,而卫文昊则在自己的房间处理未完的工作。
百般无聊的盯着电视萤幕,郑芷晴的心思并不在正上演爆笑短剧的综艺节目,她不时的偏首望着那扇虚掩的房门。
几乎都是这样,每天他只要一下班,便又有一堆处理不完的工作,除了陪她用晚餐这段时间两人较有互动外,他通常都窝在房里忙工作。
而且当初他怕因他的工作而影响她的睡眠品质,因此另外安排了一间房间让她住。
到现在她仍旧对他这项好意的决定感到不満。
她认为情侣若是没有一起同床共枕眠,一起在彼此的臂弯醒来,如果连情侣在同一个屋檐下都还要分房睡,那根本就不是情侣嘛!
不想还好,越想越气。
郑芷晴一双带媚的眸子不住的瞪向那扇虚掩的房门,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怒火,她拿起一旁的遥控器关掉电视电源后,便起⾝往那扇越看越碍眼的房门走去。
“卫文昊。”
坐在电脑桌前的男人,⾝旁缭绕着袅袅白烟,显示正在菗烟。
似乎含着怒意的女音,让卫文昊⾝躯微微一顿,而后立即将正含在口腔的香烟拧熄。
“怎么了?电视不好看吗?”他停下手边工作,转⾝望向刚进房且好像不怎么⾼兴的女友。
嫣红双颊因为生气而显得鼓鼓的,她嘟嘴不満的摇头摇,随即沉默的坐在他⾝边的床铺。
“不然呢?”他好笑的捏捏她鼓起的粉颊。
她轻轻拍掉他的手“我觉得我们这样不好。”
“嗯?”他疑惑的将脸凑近她微愠的脸蛋,不解她莫名其妙的话。
“我们为什么要分房睡?”
对于他当初这项提议她竟没有当下反驳,她其实也很气恼自己怎不当时就否决。
对了,他根本就不给她反对的机会。
她一进门,他便将她的行李全部拿进了另一间客房,等到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时,他才理所当然的说出他这么做的用意
来到这里也五天了,他所有的时间几乎都被工作所占据,除了晚餐时间能和他短暂的相处,她可以说都是自己一个人。
那好无趣,好没有谈恋爱的感觉。
原来是为了这个在闷闷不乐呀!卫文昊失笑的揉揉她柔软的发丝。
“我不是说过了吗?那是因为我不想⼲扰到你的睡眠时间,所以我才会让你睡那间房间。”
“我不要,我要和你一起睡啦!”她像个孩子似的又拉又摇他的衣袖,对于他的好意就是不领情。
“为什么?你不敢一个人睡吗?”不会吧?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难道这几天她都没有睡好吗?
郑芷晴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道:“才不是,我才没有那么胆小。”
什么不敢一个人睡,她有那么没胆吗?
“我只是觉得我们并没有生疏到必须分房睡,我们是男女朋友,不是吗?”她说出她的想法。
“原来你是在意这个啊!”卫文昊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沉默了会才开口又说:“你真的认为我们该睡在同一间房吗?”
或许应该说,怕打扰到她的睡眠只是一个借口。
他是个成熟的男人,有着正常的理生需求,与她狂疯缠绵的那个夜晚,至今依然会在他脑海片片断断的浮现,⼲扰着他。
那夜一过后,他无法独自平静的一个人入眠,思绪总不由自主的回到那晚的激情,品味着她所带给他的独特感。
他不是个重欲的男人,但尝过了她之后,他却变得像个夜夜欲求不満的yin兽,多想在下一秒就将她狠狠的庒上床去。
但他不能这么做。
对他而言,郑芷晴在他心中的地位究竟是摆在哪里,其实连他自己也模糊不清。
他曾经将她与沉默亚摆在心底彼此比较,究竟谁带给他的影响力是最深,谁带给他的是最美的回忆。
仔细琢磨之后,老实说,也无从比较起。
她们两人是不同的个体,个性迥然不同,一个似火般的热情灿烂,一个似冰凉如水的秋风那般冷漠淡然,谁在他心中掀起的涟漪最大,他真的比较不出来。
他只知道郑芷晴对他而言,不再是初识时的无足轻重。
可即使他已有这般的认知,郑芷晴在他心中依然是朵摇摆不定的飘絮。
所以他不能那么自私的以欲为优先,驾驭了他的良知。
“有什么不好吗?为什么你要这么问?”这下换她不解了。
他沉默了,考虑是否要说出实话。
她把他的静默看成了体贴“我不在意你工作到多晚,真的。我希望我能在你操劳疲惫的时候,为你分一分忧和愁,而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面对眼前的艰辛。”
其实,她又何尝不是在面对一份极需等待她来慢慢磨平的艰难?她所追求的这份情,对她而言就是一大挑战。
“我追到这里来,就代表我不再是以前那个我,我对这份情的态度,已经超乎你所想象。”她直直望进他的眼底深处,也在那里找到了一抹愕然。
卫文昊怔怔看着那双从不曾有过的坚定双眸,在那里,他见到了她的灵魂坚強得教人心疼,孤单得救人寂寞。
她在等。
那个总是被包围在许多男人中的娇娇女,竟在等着他那颗已被别人取走的心。
这项认知,令他的喉咙不由得紧缩起来。
“为什么?”他值得吗?值得她为他付出这么多吗?
扪心自问,他其实是个可恶透顶的坏男人,不仅利用了她那颗芳心,更在暧昧不明时离开了她的⾝边,独留她一人焦虑不已。
他从来就不是个好人,也不是个值得她如此痴情对待的男人
“什么为什么?”她歪头疑惑的望着他,不解他为何丢给她一个问句。
“你怎能这么宽宏大量?你该知道,你与小亚对我而言,我比较在意…”在还未造成她心碎前,他及时住了口。
“在意小亚,是吧?”她笑着接下他未完的话语,笑容既飘忽却又有着难以言喻的坚強。
他颓然放下方才因激动而捉握住她双臂的大掌,别过头不语。
“我也曾经谈过感情啊!我明白要你忘掉你曾经用尽所有生命去爱的女人,那是不可能的。我不強求你要将她从心里完全磨灭,或许她会在你的生命留下遗憾,但我有自信,我可以抚平你的伤痕。”轻柔的小手将他逃避的脸蛋转正面对自己,指腹抚触着那柔软的唇瓣,水眸深深望着他阴郁的黑眸“我不是小亚,在我的心底没有别的男人,有的,是个叫做卫文昊的男人,是你。”
卫文昊強健的⾝躯因她柔情藌意的深情无法抑制的颤抖起来。
曾经,有个女人不要他无怨无悔的爱情,所以他痛苦悲愤,以为世界不再有他的容⾝之处。
现在,有个女人要以她的深情替他抚平那一道道的碎裂痕迹,所以他深深感动于她的痴情。
因她,他的世界,不再黯淡。
因她,他的世界,开启了曙光
执起一只柔软素手,将之凑至唇边细细品尝,卫文昊低沉而哽咽的道:“给我时间,我绝不会辜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