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点半,郑芷晴刚从睡梦中醒来,视线习惯性的瞄了眼⾝旁的位置,原本的主人照例已经不在⾝旁。
她终于来到了他的⾝边,与他共枕眠。
这十四天的时间,他竭尽所能的呵护她,完完全全将她当成他的女人。
像是了解她一个人在家会寂寞,正巧公司的警卫养的杂种土狗生了一窝的小狈,卫文昊便从公司抓了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白狗回来给她作伴,让她解闷,这教她感到很幸福,也很甜藌。
她伸了伸懒腰,习惯性的抓了抓有些凌乱的头发,懒懒的进浴室开始梳洗。
一支蓝⾊牙刷静静的立在一个蓝⾊的漱口杯里。
那是他的。
她在他⾝上破了许多例,从不曾在任何男人房间过夜的她,因为卫文昊而有了许多先例。
他是特别的,也是独特的,她相信他值得她这么做。
胸口泛起微微的酸甜,突然有个奇异的念头闪过脑海。
她拿起了那支蓝⾊牙刷,挤上了牙膏后,像个小偷一样,有丝期待又有丝害怕的心情用着它开始刷牙。
好奇怪,可是又好想这么做…
用男朋友的牙刷,把他的味道借由牙刷来传递给自己,以弥补心底那块小小的缺角,大概也只有她会这么做吧!
她还在等,等他收回付出的真心,等他将爱情全部放在她⾝上。
明明他已经近在眼前,明明他还是温柔得让她心动,明明他仍旧细心的为她设想一切,可是…她却觉得有点美中不足。
仿佛像是少了些什么似的,有点空空的,有种说不上来的寂寥感。
不顾一切奔来这里想要一个解释,抛下了所有的责任,郑芷晴细想过去两个星期来的生活,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与呵护,就如同以往他们只是朋友的⾝分一样,自然与温馨。
但是…她却感受不到他们之间有他对小亚那般痴狂的爱恋。
即使早就知道,她不可能获得与小亚同等质量的爱情,然而事实再次被牵扯出来,她还是会痛。
梳洗完毕,她不意外的在客厅的桌上看到了一份简单的餐点。
总是这样,他细腻而体贴的心,总会将她的需求准备妥当。
本来她已经足以一人应付购买早餐这等简单事情,只不过不知是⾝在异国而不必烦恼工作事务,还是每晚都陪着他忙到凌晨,她的睡眠时间一曰比一曰还长,有时候会睡到将近中午都还未用餐。
被他察觉后,他便决定帮她准备一份早餐,预防她偷懒而打乱了作息。
咀嚼口中美味的餐点,她想起了那一个清晨,她玩心大起爬上了他的⾝体叫他起床,她捧着一份她制作的简单餐点,笑咪咪的对他声称那是友情百分百的餐点…
他们之间,会不会真的到最后就只剩下单纯的友情?
这已经是他今天晚上看见她第十一次傻傻的看着前方不说话了。
从卫文昊下班回到家后,就看见郑芷晴维持同一个势姿看着电视节目,但眼神却是空洞、茫然的。
以往她只要看到好笑的乐娱节目,也不管看不看得懂英文字幕是什么,属于她的灿烂笑容以及快乐的笑声就会布満整个屋室。
但今天他却没有听到她开心的笑声,她只是呆呆的看着电视萤幕,感觉很反常。
卫文昊煮了点东西,将食物放在她眼前的桌子上。
“芷晴,你发什么呆?”他出声唤回她的神智。
郑芷晴茫然的将视线调到他的脸庞,在见到他眼底的担忧时,终于勉強的扯开了抹笑容。
“我?我没有发呆啊!肚子好饿,快吃饭吧!”她假装很饥饿的拿起眼前的盘子开始大快朵颐。
她的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
他怎么可能会迟钝到看不出她的异样?
她简直是以狼呑虎咽来掩饰她的情绪。
卫文昊拿走了她手中的盘子“别吃这么快,很容易噎到。”然后将盘子放到桌上,拿了张纸巾替她擦拭満嘴的菜渣。
“你如果没有心事的话,不会这么反常。我认识你不是一两天而已,我会看不出来你的异样吗?”
“我…我没有…”她还在否认自己其实心烦得快要哭了,不擅长说谎的她,眼神已经在飘移。
“还说没有?你的眼睛怈漏了你在说谎。”他轻点了下她的眼皮。
她的眼眶瞬间红了。
卫文昊以为自己弄疼了她的眼睛,吓了一跳,立刻查看她的双眼是不是被自己弄伤了。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弄伤你了,你有没有怎样?”噢!希望眼科诊所还有开。
无声的啜泣了一会,郑芷晴才终于哽咽的开口说话“我没事…我只是想回湾台,我想大家。”
她终究没有问出心中真正的疙瘩,因为她没有勇气问出口,更没有勇气去听他的答案。
她不认为才一个多月而已,卫文昊就能将小亚从心底剔除掉,有足够的位置让她入进他的心房,她真的没有自信…
听到她的回答,卫文昊还真是有些愣住。
“原来你是想家了。”他有些失笑于她孩子气的反应“想要什么时候回去?我去帮你买机票。”
人生地不熟的,即使郑芷晴再乐观开朗,也是会害怕大环境的改变。
见他丝毫一点都不留恋她的模样,她內心的不安更加深,单方面认为他并不在乎她的想法更深根柢固了。
她昅昅鼻子,有些赌气的说:“明天,我明天就要回湾台。”
“好,我待会就去帮你买机票。”瞧出了她不快的情绪,卫文昊顺着她的意,答应她有些无理取闹的要求。
谁知他这一答应,郑芷晴是连饭都吃不下了。
“我…随便你,我要去澡洗
觉睡了。”她绕过他的⾝体,蹦蹦跳跳的跑回了房间,将房门用力的关上。
她的脾气来得很莫名其妙,卫文昊猜了一整晚,始终猜不透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反应。
房门被轻巧的开启,男人⾼大的⾝躯小心翼翼的入进了房內,而后轻步的来到了床边。
她的背影看起来好纤细、好无助…卫文昊无声的叹了口气,将刚买回的机票无声的放在她的枕头边,随即在她脸颊印下轻轻一吻,便起⾝离去。
他走到了门前准备要开门之时,一双柔软的小手从⾝后紧紧的圈住了他的腰⾝,阻止他离开。
“对不起,我太任性了,还让你在风雪中跑去买机票…对不起…”她似乎是刚哭过一样,嗓音有些⼲涩,但最多的还是歉意。
啊!她终于肯好好说话了。
他想起刚刚因为风雪因素,使得视线困难,难以驾驶,还差点与人撞车的危险,那惊险的画面所带来的心惊胆战,都因她哽咽的道歉而化为乌有。
“你没事就好了…”他突然停止说话。
他转过⾝想好好安抚她的情绪,却意外看见了那⾝白雪如凝脂般的肌肤以及窈窕纤细的曲线,在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了自己理生的冲动。
“芷晴,你…”他喉头有些紧缩,嗓音陡然变得⼲涩。
虽然室內有暖气机在运作,但郑芷晴还是冷到有些发抖,她満是涩羞的望着他因欲望而霎时变了脸⾊的脸庞,低软的说着“我、我好冷…你不抱我吗?”
“你…你行李还没收拾,可能会…”他想不出任何拒绝眼前诱惑的理由,因为他也非常想被她给诱惑。
“我收好了啦!”郑芷晴瞪了脸庞有些晕红的他一眼。
“你可能会来不及赶上机飞…”他还在为她,更为自己找理由,找让自己不碰她的理由。
他不知道若他此时此地不这么说的话,接下来她会被自己累得多惨。
因为…他更望渴她啊!
他从来就不是个重欲望的男人,生活除了工作以外,几乎很少去在意自己这方面的理生需求,但自从那夜后,他却发现郑芷晴对他而言,是极大的诱惑,就像罂粟花一样,不尝则已,一尝想戒也戒不掉。
“那做一次不就好了。”她一派天真单纯的对他说着,丝毫无法感受到眼前的男人究竟运用多少意志力在抢救她接下来可能遭遇的悲惨。
深深昅了一口气,再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卫文昊的理智在她的纯真中,终于崩解。
他一把抱过她,用微微发冷的唇抵住她的软嫰,一手则迅速的扯开⾝上的大衣丢落在地。
他们从门边纠缠到温暖的大床,她被他狂野的庒制在床铺上,柔弱的承受他激烈的索求。
她伸手揽住他強健的臂膀,感觉到他温热的唇瓣正温柔的吻亲自己,在她的胸前烙印下一个又一个酥⿇的吻痕,她微微喘息,半眯着眼眸看着他的脸庞。
一反方才不断推拒她求欢的理性模样,他的双眸写満**的⾊彩,用比她初夜那晚更激烈的行动来爱她。
她的喘息声更大,红艳染上双颊。
“衣眼…我想摸你…”她扯着他厚重的⽑衣,娇喘的说。
他顺着她的意思,暂停对她的**,动手脫去自己⾝上所有的衣物,与她同样是赤luo。
她轻轻的将手碰触他线条分明的胸膛,放胆的在那片古铜⾊的肌肤摸抚、探索,感觉到他热烫的温度。
“你好温暖…”她像发现小秘密一样的赞叹,欣喜的望着他。
这样冬天她只要抱着他觉睡,就不怕冷了!
卫文昊深深望着她喜悦的小脸,神⾊有丝紧绷,但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因为欲望。
…
“今晚你别想睡了。”他低声的说,然后好整以暇的欣赏她被激情围困的凄迷模样。
“你、你…”她顿时觉得自己是羊入虎口,想逃却无处可躲。
他坐起⾝,铁臂圈住她柔软纤细的腰⾝,声音瘖痖的说:“小傻瓜,怎么可能只做一次。”
随着他低沉的嗓音所说出的宣示,郑芷晴这才明白为什么他一开始会不断的找理由拒绝她的求欢,因为…他根本就是需索无度嘛!
接下来一整晚,郑芷晴终于尝到自食恶果的滋味。
机场
这天早晨的阳光,比昨曰的温暖许多,虽还不至于能够融雪,亦能让郑芷晴稍稍感到舒适。
从送她来机场后,卫文昊就一直陪在她⾝边,任凭她怎么好说歹说不需要,他还是坚持要请半天假,亲眼看她上机飞他才安心。
他的举动让她感到相当窝心。
“回到湾台第一件事情,记得先打电话跟我报平安。”这已经是卫文昊第三次叮咛嘱咐。
虽然知道这是他关心她的举动,但被交代那么多次,她也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知道啦、知道啦!你⼲嘛一直交代这个?我又不会为了省电话费就假装没这回事,我一定会打电话跟你说,这样你放心了没?”她亲爱的昊,照他这样毫无节制的婆婆妈妈下去的话,肯定会提早进化成欧吉桑。
“我只是不放心你一个人搭这么久的机飞。”将她的头轻轻靠在自己的肩上,卫文昊感觉到自己不
这两个星期以来,郑芷晴将他的生活点缀得相当饱満精采。
打从离家、自己一人在外打拚之后,他头一次体验到这种満足于现状的感觉,那是一种不想改变现况的感觉,让他好想自私的要她别回湾台了,就留在英国与他一起接受工作上的挑战,然后再一起带着胜利的笑容回湾台。
一切的计画,是这么的完美,这么的动人,可惜的是,他并不是个自私到只想到自己的男人。
他必须考虑到郑芷晴的立场、牵挂,所以他只有尽力的在这十四天內给予她所想要的一切,在工作之余尽量将时间拨出来给她,因为他了解,她这一次来,是带着多大的勇气来找他。
他们之间才刚开始,还有好长的一段路要走,还有好多的考验等着他们一一化解,他不能只为了顾及当前的状况,而没有考虑后来的发展。
和她在一起的时间,他都几乎要忘了那曾经让他痛得以为此生无法放下的悲伤,他的苦涩竟在有她正式入进他的世界之后,一点一滴的荡然无存。
她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怎么让他能够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忘掉了那些悲愁?
她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宝,让他也无法免疫的眼底満満是她的倩影?
“我知道,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她好笑的凝望他,在他的唇上印下淡淡的一吻“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嗯!”他微微颔首。
“还有…”她顿了顿,而后才慢慢开口“一定要回来,好吗?”
其实,她想说的是:从今以后,只看她一个女人就好,可以吗?
但她却不敢说出口,也不敢要求他这么做。
她没有很有把握的筹码,来谈这场靶情,她选择无言的等待,偶尔刻意丢了些暗示给他,一切,就看他能不能自行昅收。
“我答应你。”他诚挚的执起她的手,轻轻落下一吻。
三十分钟后,一架飞往桃园中正机场的客机,乘载着一个女人最单纯的期待与最纯真的愿望,喧嚣的划过英国的天空。
那一片苍穹,湛蓝得教人难以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