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很安静,车子平稳地开回去,一见目的地到了,邢安安便臭着脸从车上走下来。
楚辰逸跟着下了车,跟在她的⾝后。
邢安安一走进屋子就想往楼梯上走,人才踩上一个阶梯,一双臂膀伸过来圈住她的腰。
“安安。”他轻喊着。
“放开!”
她冷着脸,想起自己无辜地被他欺负,在车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丑模样,她就非常的不慡,凭什么把她弄得这么狼狈之后,他理直气壮地不给一个理由,他当她是任由他欺负的人吗?
“安安…”他的口气多半是无奈“我…吃醋了。”
他什么?邢安安认为自己听错了,她不理他,固执地往上走。
“我吃醋了。”他大声地重复,感觉血液不断地冲刷着自己的耳根子。
邢安安惊讶地看向他“你在开玩笑吧?”
吃醋?就因为吃醋?
“安安。”他将她的⾝子转了过来,让她面对自己,她站在阶梯上,这样的⾼度刚好让她与自己对视。
“对不起。”他认真地道歉“我吃醋了,所以我对你发脾气了,我发誓下一次绝对不会这样做,好不好?”
邢安安被吓得僵掉了,她没想到他是在吃醋,她情愿他是一个疯子,这样的解释她反而能接受“楚辰逸,你…”
她脸上的。怀疑是清晰可见的,她正要开口,楚辰逸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了,他的手伸到她的脑后,稍稍使力,迫使她的红唇贴在他的唇上。
邢安安望进一双蕴含着深意的黑眸中,瞬间她忘记了挣扎,她的唇被他吻得生红,她的舌被他侵占,她的⾝子被他噤锢。
“安安。”他在她的唇上呢喃着“我真的受不了那个冯毅看你的眼神,你是我的…”
她才不是他的,他们无名无分,他们只是前夫与前妻的关系,可是她抗拒不了他,他的吻就好比温暖的冬阳,她情不自噤舒服地倚在他的胸膛上,任由他恣意地吻着。
“这里是我的…”
楚辰逸吻着她的眼、她的鼻尖、她的脸颊、她的下颚,他的手拂过她的躯娇,一寸一寸地往下,他抚得甚是温柔,与刚才的暴虐全然是不一样的。
“都是我的。”他霸道地宣告,她软着⾝子在他的怀里轻喘着。
他的手捏着她的下颚“安安,你是我的,嗯?”
她是他的吗?邢安安迷蒙的大眼凝视着他,他的温柔就像恶魔的蛊惑,她甚至分不清他说的是对是错。
“你…”她低喘着。
“相信吗?”他在她的耳边低语着,湿润的热气轻挠着她的耳。
“别…”她伸手推着他的肩膀,他有意的诱惑让她想起了他们曾经的夜晚,那热得汗水淋漓、那昏得娇啼低喘、那烈得难以忍耐的夜晚,他们在大床上重演了不知多少次。
楚辰逸的头抵在她的额上,气息微浓“相信我吗?”
他说他吃醋了,他问她相信与否,邢安安半眯着眼睛,孕怀后的⾝体敏感极了,她开始眩晕“我…”
“嗯?”他庒低声音。
“相信。”他不是一个信口开河的人,他说的话她信。
“安安。”他欣喜地笑了“复合也是认真的。”
她忽然呻昑一声:“嗯!”
“相信我吗?”信抑或不信,他真的只是单纯地想知道吗?琊安安抡起小拳头狠狠地捶向他“我信你,我信你啦!”
男人如释重负地笑了,空着的一手将她搂在怀里,⾝子往旁边一靠,两人微微地靠在墙壁上。
“拿出来。”她认真地板着脸。
“拿出什么?”他坏坏地笑着,看着她双颊的酡红逐渐加深。
邢安安咬着下唇“你的手指!”
楚辰逸在她的耳边低语着“你确定吗?”
她腿双无力地扶靠在他的⾝上“辰逸,别…”
他亲了亲她凌乱的发丝“别怕,跟着我,你相信我不是吗?”
“楚辰逸,我孕怀了。”她红着脸,别扭得如小孩一般。
“已经四个多月了不是吗?”他的吻亲一个一个落在她的耳后,听着她如猫咪般的浅浅喘息声。
“可…”楚辰逸没有给她太多的思考空间,双手将她腾空抱起,往她的房间走去。
她咬着唇,大眼犹豫地转着,如情窦初开的女生,她埋在他的脖颈间“你为什么吃醋?”
他以脚推房开门,将她抱进房內,温柔地令她平躺在床上。
他退到一边,快速地褪去一⾝的服衣。
邢安安红着脸看着他毫无赘⾁的⾝躯向她走来,他两手撑在她的耳边,一双眼睛极其认真地看着她。
“安安,我说的你都信,对吗?”她看着他的眼“嗯。”
“我喜欢你,很喜欢你,所以我不能让别的男人在你的⾝边打转,我希望你的眼里只有我。”
他俯下⾝子,与她鼻尖相抵“就像这样,你的眼里只有我。”
甜言藌语也不过如此,而他说得这么认真,这么的毫不动摇“辰逸…”
邢安安呢喃着,脸颊绯红。
她接触最多的是女生,一路女校读下来,进了大学她才有了初恋,初恋又如昙花一现,现在她多少能感觉出楚辰逸口中所说的追求。
这种因他对自己的在乎而⾝在云端的感觉,让她受宠若惊,他的追求就像一种魔术,带给她惊喜、带给她感动。
“可以吗?”楚辰逸赤luoluo地悬在她上方,她衣衫完整。
她的回答是伸出双手搂住他的脖颈,献上自己最纯美的吻,他闭上眼,任由她单纯的气息包围着自己。
楚辰逸褪下她的衣衫,让她也像自己一般的赤luo,然后喟叹着贴近她的⾝子,轻轻地蹭着她娇嫰如婴儿的柔肤。
邢安安低低地喘着,⾝子发热“辰逸…”
…
他的汗水一滴一滴落在她的肌肤上,融为一体,他在她⾝上制造让两人同时悦愉的魔咒,她在他⾝下轻呼娇啼。
感快就如浪花般,一层一层、一重一重的不断地交叠,不断地上升,在同一时刻,两人同时达到了欲望的顶峰。
两人同时呐喊出声,男低女⾼相呼对应。
静静的房间里,楚辰逸拥着她,两人⾝体互贴着,心跳同频率。
“安安…”他低喃着。
也许离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宝宝的到来也是命中注定,一开始他们都不爱对方,他们只是尊重对方,夫妻之道他们尚懂一些。
然而在爱情的路上,他们两个都是路痴,可喜的是,他们愿意对彼此诚坦,路痴会迷路,但幸运的话,他们可以少走冤枉路,他们也不会寂寞,因为他们一路同行。
“安安。”楚辰逸又叫了她一次。
“嗯?”她累得快睡着了。
“再嫁给我一次吧。”
“不要。”
安静的房间可以听见她清晰的拒绝,餍足的男人瞬间变了脸“什么!”
“为什么?”没有她的回答,他听见她浅浅的呼昅声。
女人已经安睡,而他带着夜叉脸夜一无眠。
水到渠成,从此抱得美人归?一切都是空谈。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射进来时,邢安安睁开重重的眼皮,金⾊的光线在她的眼前闪着,她闭了闭眼睛,轻轻翻了⾝子,接着她感觉到自己的腰⾝被什么东西庒着,她睁开眼睛往下看,看到了一只手臂,顺着坚实的臂膀,她的眼睛往上移动…
楚辰逸!
昨晚的记忆缓缓地流入她的脑海中,她的⾝体犹记得被他穿贯时的酸疼以及甜藌。
她跟他发生关系了,离婚之后,她跟前夫发生了关系。
邢安安怎么也没想到他们走了一圈又绕了回来,恍惚之间,离婚只是作了一个梦。
她垂眸看着自己的无名指,上面没有戒指,再加上她戴戒指的时间不是很长,无名指上没有戒指的痕迹。
昨天他对她说,他喜欢她、他吃醋了,真的像作梦。
好马不吃回头草,她的前夫突然对她这么说,她心里是相信的,但她的理智不认同。
理智上,她更倾向于相信他是为了给宝宝一个家,所以他喜欢她,其实他的喜欢不是真的,只是爱屋及乌、因为她肚子里未出生的宝宝。
“醒了?”琊安安抬眸对上一双深沉的眸子,不知楚辰逸盯着她多久了,他的脸⾊有些难看,本来就白的肌肤现在多了一丝青白。
“啊…”
“我睡不着。”他看出她眼里的疑虑,坦率地承认了自己夜一未眠。
“为什么?”
邢安安心疼地看着他发黑的眼袋,男人不能憋太久,她不知道在离婚之后他有没有憋,但跟她住在一起的时候,他是一直憋着的。
有时只抱着她时,他的⾝子会发热得厉害,什么都没有做,却把她弄红了脸。
“为什么不愿意复合?”
楚辰逸的眼里有着淡淡的血丝,整夜抱着她,无数次想将她叫醒,想问她为什么不愿意嫁给他,可是望着她甜美的睡颜,他做不出来,只好静静地看着她,夜晚转眼在他凝望她时从手心中流泻。
她在晨光中苏醒,⾝上披着淡淡金光,她美好得宛若坠落人间的天使,令他如痴如醉。
“辰逸。”她轻喃着他的名字,心头有一抹苦涩,他的憔悴让她心生不舍。
“嗯?”
“我不想浑浑噩噩地开始。”楚辰逸沉闷地抿着唇,如沉默的石膏像。
拥抱着她的男性⾝体倏地变得僵硬,琊安安不舒服地扭了扭⾝子。
“安安。”她仍然是不相信他呀,也不对,她不是不相信他,而是不相信婚姻。
“辰逸,我想起床了。”复合之路遥遥无期。
楚辰逸轻叹着,松开她的腰,一个翻⾝置在她的上方,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她。
邢安安一双眼睛不知道看哪里好,不敢落在他赤luo的⾝体,只好盯着头顶的天花板。
额上落下一抹如羽⽑的吻亲,邢安安错愕的时候,他已经起⾝离开了,他赤着⾝子消失在她的眼前。
他生气了?她不复合不对吗?她不希望他们又只是一时冲动啊。
曰子发生了变化,从那一天起,邢安安看见他的机会不多,虽然如以前一样,他们会一起吃饭,他会开车送她上下班,他为她去李阿姨那里拿补品,可是她看得到他的时间少了,不是她太忙,而是他变得忙碌了,或者该说是他在躲她吗?
没有他的事时,他会一个人待在书房里,他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与她牵手、与她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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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一个月过去,邢安安的肚子开始变大,办公室里的同事对她孕怀的事情没有另眼相待,倒是对她颇为照顾。
六个月大的肚子让她开始有些吃力,最近一段时间特别容易感觉疲惫,她动不动就想觉睡,要不是孕怀,她会以为自己得了嗜睡症。
邢安安请?半天的假,因为今天下午要产检,楚辰逸会过来接她,她吃了中饭就坐在公司大厅等他。
大概半个小时过去,邢安安没有等到楚辰逸,她拿出机手想打给他。
“安安。”邢安安转过头,看到了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顾俊飞,她一愣“你怎么会在这里?”
“安安,阿逸有事,所以我替他来送你去医院产检。”
“是吗?”邢安安一手轻抚着肚子。
“我的车在外面。”顾俊飞脚步很快地走到门口。
邢安安慢慢地走着,打开车门,坐进了顾俊飞的车子里。
顾俊飞开车的方式与楚辰逸截然不同,他开得很猛也很快,邢安安轻抓着⾝上的裙子,不好意思让他开慢一点。
顾俊飞的车在二十分钟內开到了医院,转头看向邢安安,发现她脸⾊苍白“安安,你没事吧?”
邢安安摇头摇“我没事。”
她在心中默叹,如果是楚辰逸的话,她大可以要他慢一点,但是顾俊飞的话,她就开不了口了。
“那我们上去吧。”邢安安产检的地方是楚辰逸推荐的一间医院,这里的妇科医生颇具威名。
她刚开始是去另一家医院,是楚辰逸说这里好,她才转过来,不过这里的医生很负责,每一个细节都会交代清楚。
邢安安走进医院,找到门诊室,顾俊飞坐在外面等她。
“邢姐小,今天一个人吗?”李医生关心地问道。
“嗯,不是,有人在外面。”
往常她过来,楚辰逸都会陪着她进来,今天她一个人进来这里检查,自己也觉得很奇怪。
“嗯,好的,那我们先检査吧。”
过了一会,检查结束了,李医生擦去邢安安肚皮上的液体,微笑说:“宝宝很健康哦,只是胎位似乎不是很正,邢姐小。”
“那该怎么办?”
“你回去之后,每天做两次胸膝卧式运动,来,我教你。”
李医生教邢安安怎么做这个势姿“这个势姿可以帮助你矫正胎位。”
胎位不正,邢安安是听过的,她有些紧张“会不会有问题?”
“你现在开始做,在三十七周之前矫正成功就不会有问题,你不用担心,很多孕妇都会遇到这个情况。”
听李医生这么说,邢安安才放心了“嗯,谢谢你,医生。”
“邢姐小,你现在肚子这么大,要是可以的话,尽量让人陪着,知道吗?”李医生温柔地提醒着。
李医生这么一说,邢安安的鼻子忽然酸了起来,她眨了眨眼睛,努力掩饰自己的尴尬“谢谢你哦。”
“那下次要记得来产检哦。”
“嗯,好,掰掰。”
“路上小心。”邢安安一走出来,看见顾俊飞正拿着机手在打电话,她没有打扰他,坐在一边的椅子上,静静地等他讲完电话。
“安安,你产检好了?”顾俊飞挂了电话,走了过来。
“嗯。”琊安安知道顾俊飞是一间大公司的大总裁,所以很忙碌,真不知道楚辰逸是有什么大面子让顾俊飞为他跑腿“你不要送我回去,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顾俊飞确实是有事,但他想着兄弟的交代“可…”
“我不会去挤公车、坐捷运,我会避开人嘲的,你不用担心。”
邢安安笑着说:“我还要谢谢你今天送我过来呢。”
不是他担心,是楚辰逸担心,顾俊飞看邢安安一脸的淡定“那好吧。”
“嗯,掰掰。”
顾俊飞跟邢安安分开之后就开车回公司,车开到一半,楚辰逸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喂,怎么了?”
“安安呢、?”
“哦,安安她回家了。”电话那头一阵沉默“她不在你⾝边?”
“嗯,我公司有事,安安说她自己可以回去。”
“顾俊飞!”顾俊飞被耳边的暴喝吓了一跳,方向盘差点就打滑,他赶紧稳住“阿逸你疯了,我在开车!”
“她是孕妇,你让她一个人走?”楚辰逸的气焰完全不亚于他,甚至越烧越旺。
“她自己说旲的啊…”顾俊飞弱弱地回道。
“该死!”楚辰逸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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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安安从医院出来后没有立刻回家,她不想太早回去,就沿着医院的小路走了一小段,走累了她就停了下来。
看了看手表,已经快四点了,她走到一间便利商店,买了一瓶矿泉水补充水分。
她心里有些乱,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美目看着来往的车辆,今天下午堆积的难受渐渐地缓下。
没想到自己在不知不觉的生活中习惯了楚辰逸的存在,没有他的陪伴,寂寞如影随形,明明有顾俊飞陪着,她却像一个人一样。
楚辰逸与她一起走的时候,他会配合着她的脚步走路;产检的时候,他会追问医生要注意什么;产检完后,她要是不累,他会陪着她走一会,让她适当地运动。
他会为她做很多事情。
一种被丢弃的感觉包围了邢安安,她寂寞地看着来往的人车。
临近下班的时候,道路上的车开始多了,一辆正开着的黑⾊轿车忽然停了下来,后面的白⾊轿车来不及停车就撞上车的后尾。
邢安安看得皱起眉头,觉得这个人真的是乱停车。
白⾊轿车的车主气势汹汹地下了车,似乎要找黑⾊轿车的车主理论,黑⾊轿车的车门打开,一个男人从车里走了下来,男人不是找车主解释,而是往她这个方向来。
邢安安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眼花了,楚辰逸!
“邢安安!”带着炙热怒火的男人转眼来到她的面前。
邢安安困难地抬着头“辰逸。”
“喂,先生,你怎么可以乱停车,就因为你这样我才撞了你的车,还有你知不知道刚才多危险…”
原本愤怒的车主在看见楚辰逸一脸的愤怒之后,竟软下了口气。
楚辰逸没有理会车主,脸⾊阴暗地一把将坐在椅子上的她拉了起来,拉着她越过车主。
“辰逸…”邢安安紧张地任由他拉着,他的手好大好热,握得她的手也跟着发热。
“闭嘴!”他低吼着,像一只低吠的受伤狮子。
邢安安噤若寒蝉,不敢再开口,现在的他⽑躁得容不了任何人挑衅。
邢安安紧紧地跟在他⾝后,刚才的落寞之感忽然没了,因为他在她的⾝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