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安安没有逗留的意思,她起⾝往外走,行走时途经一个包厢,一个人从包厢里走了出来,她随意地瞄了一眼,真的是太巧了。
“咦,这不是邢姐小吗?”
“婶婶。”是楚辰逸的婶婶。
“呵呵,邢姐小,真的是好巧。”
婶婶没给她好脸⾊看,本来自己一开始是挺喜欢邢安安的,她看起来很乖很像贤妻的模样,没想到她会提出离婚,所以自己对邢安安的好感也终止了。
听到婶婶叫她邢姐小时,邢安安偷偷地苦笑了一下,当初的离婚在老一辈的人看来是草率的行为“婶婶…”
“你还是别叫我婶婶,我家阿逸以后是要娶别的女人,到时被听到了,别人还以为阿逸脚踏两条船。”邢安安抿了抿嘴。
“你孕怀了?”
婶婶这时看到了她的大肚子,她突然想起楚辰逸说过要跟邢安安复合的事情“这是阿逸的?”
邢安安没有说话。
“怪不得阿逸说要复合,天哪,你们年轻人…”婶婶受不了地挥挥手。
邢安安听到婶婶的话,柳眉都蹙起来了。
“真的是阿逸的?”婶婶仍然是不相信。
“嗯。”即使邢安安心里不舒服,她仍然是礼貌地应声。
“那怎么办呢,我今天让阿逸出来与叶姐小一起吃饭呢。”
叶姐小?邢安安眼睛眯起来“辰逸要相亲?”
“是啊,他人还在路上呢。”婶婶半打开门,一个秀气的女孩与一位妇人一起坐在桌前“那位就是叶姐小。”
“辰逸说要跟我复合,你还要他跟别的女人相亲?”
“喂喂,女人爱挑爱拣,那我让阿逸多看看有什么错?”
婶婶轻轻地嘀咕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阿逸的孩子,要是真的有,当初也会不离婚了。”
琊安安一听立刻火冒三丈,一把推开门,大剌剌地走了进来坐在了一边,那位叶姐小似乎吃惊不已。
“你⼲嘛?”婶婶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想拉她出来,可是看她一个大肚婆,婶婶也不敢乱动。
她要做什么?她要看看楚辰逸是不是真的要过来相亲!
“这是怎么回事?”那位妇人说话了。
婶婶一时开不了口,也不知道怎么说话好“这…”
在一片混乱之下,男主角姗姗来迟,楚辰逸斯文地走进来“婶婶…安安,你怎么在?”
他的话纯粹是好奇,听在邢安安的耳里就是质问“我怎么在这里?不好意思楚先生,我现在离开!”
楚辰逸一脸的莫名其妙,没懂她在说什么,今天下午他有半天休假,上次婶婶找他喝下午茶,他们便约在今天。
“安安。”楚辰逸来不及抓住旋风般离开的邢安安“等等,你别跑,你…”
“阿逸。”婶婶开口了。
“婶婶,怎么回…”楚辰逸这时才看到在场的其他人,他霎时间明白过来,指控的眼神瞟向婶婶“婶婶,你…”
“阿逸,你听我说。”听婶婶说?天哪,他要找邢安安说个清楚呀,楚辰逸如旋风般地飙了出去,留下三个女人呆在现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妇人愤怒地质问。
婶婶哑巴吃⻩连,不知道怎么解释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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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辰逸来不及拦住邢安安,他追出去的时候,只来得及看到邢安安坐上计程车。
楚辰逸咒骂一声便跑回停车场,驱车回家。
她不会去别的地方,她不会去找岳父、岳⺟,他们没有这么深厚的感情,她也不会去找李阿姨,她不会让李阿姨为她担心,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她会去哪里。
楚辰逸在到家的转弯处看到之前的那辆计程车,他更笃定她在家里,还好她是在家里,而不是去别的地方,如果她要去别的地方,他脑袋一片空白,他根本不知道她会去哪里。
楚辰逸利落地停车,从大门走了进去,停在了屋子前面,他拿出钥匙要打开,却发现里面反锁了,他一愣,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被关在门口的一天。
“安安!”他不顾形象地敲着门,力气之大让他敲红了手“安安,开门,你听我…”
叮铃铃的铃声响起,楚辰逸拿出机手一看,是邢安安的来电。
“安安,你听我解释…”楚辰逸紧张地开口。
“楚辰逸。”邢安安开口了,她的语气里带着与生俱来的安抚因素,轻而易举地使他激动的情绪冷静了下来。
他噤口,两眼看着黑⾊的门,隐约可以透过门看见她娇小的⾝子在门的另一边。
她也许是坐着,一手拿着机手,一手摸着肚子,亦或她是站着,两眼望着远处出神。
“我暂时不想见你。”那一头是她坚定的话,却使楚辰逸逐渐熄灭的火苗又一次地被点燃,他没想到他会听到她这么说。
“安安,你误会了。”生气是固然的,他仍想着先安抚她“你听我解释…”
“我不想听!”她的声音开始变得尖锐,带着一股愤怒。
他的心好似被金属硬物狼狠地割开“你说你会相信我的。”
他的声音带着伤心,带着一种被伤害后仍求渴某人的慰抚。
“楚辰逸,我不会相信你了,你这个混蛋!”嘟的一声,她挂了电话。
楚辰逸面⾊冷硬,他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她就这么判了他的罪?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什么都不听,她怎么可以这么的任性、这么的无理取闹?
紧握着的拳头狠狠地捶了一下门板,坚实的门发出一声闷响,他握拳的肤皮上开始了出点点红痕。
门內的女人挥泪如雨,坐在玄关的地板上,一手环住肚子,一手捂着嘴,任泪流満満面,她死咬着不发出任何声音。
她不会让他知道自己在哭、在为他哭。
他怎么可以一边向她要求复合,一边又要与别的女人相亲?
就算是婶婶的意思,他也可以拒绝的,他怎么可以这么自私,这么的包蔵祸心?他以为她会忍气呑声吗?不会,她不会的,这个婚姻对她来说本来就是可有可无的,没有最好!
邢安安死咬着下唇,咬得嘴唇一片血红,腥血的味道染満了她的口腔,作恶的味道让她难受地抱着肚子⼲呕。
好恶心…想到他惺惺作态,想到他脚踏两条船,想到他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她的泪流得更急了,好似要淹没了她自己。
她的心好痛好酸,宛若有人拿着柠檬汁洒在她受伤的心口上,疼得她撕心裂肺、痛得她龇牙咧嘴、伤得她体无完肤,他却不知道。
他不知道的是她真的好伤心,在别人的眼中,她成了头脑不清、野蛮地要离婚的女人;在婶婶的嘴里,她成了吃回头草的笨马:在他的心里,她就是一个怀着他的孩子,随时可以扔掉的女人。
他可以再找一个比她好的女人,他会把曾待她的细心分给别人,他搂着别人,对那个人笑、对那个人温柔、对那个人呵护有加,而她只是一个有他孩子的前妻。
“楚辰逸,你这个大骗子!”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他真的不属于她。
“邢安安,你开门!”他的吼叫声传进她的耳里,他的捶门声惊得她缩⾝,她像受惊的小动物将自己缩成一团,眼泪止不住,她呜咽地抖着⾝子。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的声音停了,邢安安睁开肿红的眼睛,咬着唇慢慢地扶着一边的柜子站起来。
她腿软得差点站不住,她眯着眼睛,靠着墙缓缓地走着。
“霹啪”的一声,她惊恐万分地随着声音跑了过去,曰式拉门被打开了,她发誓再也不要看见的男人站在那里一⾝的狼狈。
楚辰逸的眼里掺杂着晦暗和血丝“邢安安!”他恶狠狠地喊着她的名字。
邢安安倨傲地瞪回去“你在⼲什么?”
他大步往她走来,两手抓住她的肩膀“我没有去相亲,我只是陪婶婶喝茶。”
邢安安冷冷地一笑“喝茶?陪婶婶?我看你是陪叶姐小吧。”
“谁?叶姐小?”那时楚辰逸根本来不及看到包厢里的其他人,他只看到她抱着肚子跑出去的背影。
“对,长得小家碧玉、气质绝佳的女生,以后跟你结婚之后也绝对不会跟你闹离婚的!”邢安安愤怒地叫嚣着。
婶婶的口气她到现在还记得,年轻人说结婚就结婚、说离婚就离婚,好似她就是一个随随便便的女生。
“你到底听别人说了什么?”楚辰逸紧紧地掐着她的肩膀,力道不由得加重。
她吃痛地皱眉,倔強且不甘示弱地回说:“不是别人,她是你婶婶,你到底在她面前怎么说我的?想离婚就离婚,现在又怀着孩子缠着你,你是不是这么说的?”
楚辰逸知道她听了不好的话,没想到婶婶会说得这么过分,可是他们和婶婶不是同一个年代的人呀,在婶婶那一代,结婚象征着承诺,就算爱不下去,一旦结婚了,曰子也得照样过,婶婶幸运的是,叔叔是一个温和的人,是一个好老公。
“我曾经认为婚姻该是一生一世的。”他困难地开口。
她盯着他,小嘴紧紧地抿着。
“但是你要求离婚。”
那时他一点感觉也没有,他无所谓,他羡慕叔叔和婶婶的生活,但他更明白不能強求,他尊重她,如今他一样尊重她,但他知道有一样东西变了。
“那时我不爱你、你不爱我,我们谁都不欠谁。”邢安安的眼红了,他说他不爱她,她的心为什么会这么痛?
“可是现在你欠我!”“你要小孩,我给你!”她被气糊涂了,什么都不想要了,只想逃开。
她的话让他的眼眶跟着红了“不是小孩!”
她肩膀好疼好疼,他捏得她的肩膀好疼,他知不知道?然而更痛的是她的心。
“你欠我,邢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