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安天心心事重重,时不时地偷瞄一下楚凌风,却从他脸上完全看不出任何端倪,可她又实在没勇气跟这个人对抗,她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楚凌风执意陪自己回家的结果会是什么样…
果不其然,见女儿突然带了一个陌生而帅气的男人回家,庞素芝又惊又喜,完全不顾安天心不住对她使眼⾊,她对楚凌风简直热情得不得了。
她一个人把女儿拉拔到那么大,没想到女儿到二十多岁都没个男朋友,也不肯去相亲,今天好不容易带了个男人回家见父⺟,看来她常年的夙愿总算是要完成了。
看到妈妈那副丈⺟娘看女婿的表情,安天心终于忍无可忍,趁着妈妈到厨房烧水泡茶时,偷偷告诉她这是自己的老板,要是不小心得罪了人家,到时候目己肯定工作不保的。
听完女儿的话,庞素芝这才无趣地瘪瘪嘴,刚才的热情早已消失得荡然无存,可她不是个那么容易死心的人,转念一想,她立刻又提起勇气。
“天心,你老是告诉妈妈,你跟他是不是在交往,就算是你老板也没关系的啦,他看上去很帅耶,妳又这么可爱,你们两个很合适呀。”庞素芝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明明是偷偷问女儿的事,声音却大得连客厅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拜托,老妈,也就是妳才会说我可爱到嫁给谁都合适。”没好气地白了老妈一眼,安天心故作轻松地小声道。
她不想让⺟亲这把年纪还为自己的事情担心,可前不久她才跟楚凌风争得几乎不可收拾,现在妈妈又擅自设想了他们的关系,这让她尴尬得恨不得立刻夺门而出。
坐在客厅里的楚凌风却似乎不以为意,一直维持着淡然的表情,直到安天心被庞素芝欢天。
在坐车回楚家的一路上,安天心跟楚凌风没有任何交谈,沉重的空气庒得安天心几乎喘不过来。
天下会厨艺的人那么多,他楚大爷何苦为难自己,一想到又要回到那个庒抑的楚宅,即使厨房里有让人羡慕的餐具,安天心还是没法⾼兴起来,垂着脑袋,她脸上一副要死不活的表情,真想就那么跳车调走…前提是如果不会受伤,更不用赔偿违约金的话。
“其实当初…”突然,坐在她⾝旁的楚凌风缓缓开口。
“当初?”
“当初妳送到易牙馆来面试的那道甜点,是绿豆糕吧。”闭上双眼,像是在回忆什么,楚凌风的声音比平常要温柔得多
咦?这个人怎么知道她当初初试应聘时,用的是什么甜点?虽然楚凌风是楚氏的总裁,但以自己对他的了解,安天心不认为楚凌风是那种会亲自试吃的人。
“嗯。”
“在偶然的机会下尝到一块绿豆糕,虽然做得很质朴,却非常的甜,甜得能把人心都融化掉。”
“我没放那么多糖的…”一直听他说甜啊甜的,安天心下意识地开口想要反驳,可话刚说了两句,她似乎隐约又能察觉到,楚凌风话里有话。“所以后来,我才几次三番让人给那位厨师寄出面试通知,就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能做出那种美咮的甜点。”
美味?他的意思是自己做的东西很美味?而且她一直没有提到的是,竟然是楚凌风一次又一次让Francis给自己寄出面试通知,她才有机会来到楚家,有机会认识楚凌风,然后心动过过,又心痛到现在,可刚才楚凌风的说法好像是…
不敢置信地抬起双眼定定地望着楚凌风,安天心的心中五味杂陈,自己该相信他吗?虽然理智上让她不要轻易相信楚凌风,可她的感情却一点一点怀着疑惑的心情想要继续追问下去,可车却突然停了下来,他们不知不觉间已经抵达楚宅。
楚凌风吩咐安天心不要动,亲自为她拉开了车门,看到他风度翩翩地拉开车门的模样,安天心吃惊得差点从跌下车。
她简直怀疑楚凌风是不是在国外受了什么刺激,以至于精神失常,又或者是现在这一切都是自己在做梦?要不然他堂堂楚大少爷怎么会亲自上门来找个逃跑的小员工,又不择手段逼她回楚家,现在甚至还在众目睽睽之下为她打开车门。
想到今后楚家里的那些人会怎样议论自己,安天心就胆颤心惊,恨不得立刻逃走。
楚凌风却没有给她机会,一把拉起她的手,他大步地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少爷。”还没等他们走到,Francis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看到楚凌风⾝后的安天心,他脸⾊陡然一变,脫口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让她回来的。”不由分说把安天心挡在自己⾝后,楚凌风倨傲地俯视着Francis“不可以吗?”
安天心心里一暖,楚凌风⾼大的⾝形让她有一种特别的全安感,特别是现在,为了保护她,楚凌风不惜与Francis为难,大概因为对于她来说自己是特别的吧?
小心翼翼地握紧了楚凌风的手,安天心低下头,眼眶微微发热,脸上绽放了一个小小的、幸福的笑容。
眼尖地看到安天心那仿佛在对自己威示般的笑脸,Francis脸上的厌恶更加明显了,怒气冲冲地睦了安天心—眼,他抬起头,对楚凌风刻板地说:“夫人吩咐我告诉您,回家之后马上给她报平安,她在房里等着您。”
“知道了。”懒得浪费时间在没用的人⾝上,楚凌风拉起安天心头也不回往房间里走。
“少爷。”不甘心自己被如此忽视,Francis再次出声,这次他的声调几乎⾼亢到尖锐的地步:“夫人让您一回来就要去找她。”
楚凌风停下脚步,回过头,冷冷地睨着Francis,脸上尽是不悦。
“什么时候打电话是我的事,还用不着你来指示,还是你以为你能告诉我必须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嗯?”他的声音不疾不徐,也没有生气的预兆。可这样的楚凌风周⾝却散发出一种陌生的庒迫感,甚至连跟在他⾝后的安天心也能察觉到,如果这场对话再继续下去,很可能会成为楚凌风的引爆点。
在楚凌风视线的逼迫下,Francis瑟缩了一下,不敢多说。
“不过是让你跟妈咪报一声平安,难道不是应该的吗?”突然,楼上响起楚⺟不怒而威的声音,大厅里的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都离开了,偌大的空间里只剰下他们四个人。
“我从来不知道,楚家有那么温馨的时刻,妈咪居然会关心我是不是全安到家。”不得不放弃立刻回房的决定,目视着⺟亲骄傲地从楼上下来,楚凌风拉着安天心的手坐在啥发生,好整以暇地等着。
安天心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莫名其妙,她心底的不安越来越重,她虽然害怕楚凌风跟Francis,但只见过几面的楚⺟却更让她深深地觉得恐惧。尤其在逃离楚家之前,那个人偶尔经过自己⾝旁时,那种似笑非笑却让人不寒而栗的恐怖感觉,她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什么意思您心里明白。”冷嗤—声,楚凌风毫不容气地开口道:“为了让我匆匆忙忙赶到国处,去洽谈董事长必须亲自出马的业务,您可真是煞费苦心。”一回国他就已经发现到事情不对劲,果然稍微査一下就发现,全是⺟亲在后面搞的鬼,再加上安天心的逃跑,他就更加确定那一切是⺟亲为了分开他跟安天心而特地安排的。
“果然从小就不应该放纵你,让你随便捡一些野猫、野狗回家,现在养成习惯后就连教养都变得这么耝俗了。”故意装作没听到儿子挖苦的话,楚⺟不屑地瞥一眼安天心,立刻又转开眼神,仿佛多看她一眼都会害自己的眼睛被弄脏。
自己被人鄙视到那种地步,就算是安天心也气得差点跳起来,可她刚一动,手腕就被楚凌风紧紧抓住,即使没有说话,他的视线也没有望向白己,可安天心就是知道,楚凌风在叫她不要激动。
在这个男人⾝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全安感,安天心咬咬牙,重新低头乖巧地坐在他⾝边,说实话,他跟楚⺟两个人的对话她只是一知半解,所以除非说到自己⾝上,她别热的什么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可就在刚刚,楚凌风说出匆忙出国那几个字时,她的心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自己是不是可以擅自认为这个男人是借着这种情况告诉自己,那个时候他并没与抛弃她?或者他并不是只打算把自己当做夜一情的对象?
低头细细咱嚼着自己复杂的感情,安天心再也顾不上别的。
听到自己袒护的人被⺟亲当面比作野猫、野狗,楚凌风不怒反笑,他微微勾起嘴角,手指在轻轻在桌上点了几下,突然提出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妈咪,您究竟是喜欢瑞士,还是加拿大?”
“你这是什么意思!”听到他的话,楚⺟一张脸霎时铁青,端在手里的咖啡也随之泼洒在地毯上。
“我的意思是,既然我是想要的东西您实在无法接受,那我也不能強求,您年纪也不小了,该去好好养老才对,要不然人家会说我这个做儿子的不够孝顺。”
“我哪里都不去,最近正好想留在湾台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昂然地抬起头,楚⺟骄傲地癔瘪瘪,她几十年来什么大风大雨没见过,怎么又会被自己儿子的几句话恐吓住。
“如果您觉得不方便,Francis正好可以跟去,有这样能⼲的管家在⾝旁,恐怕⺟亲也不会不方便。”仿佛没听到⺟亲的拒绝,楚凌风难得地笑着说,可他的严重却没有丝毫笑意“如果您执意不肯去的话,那您手上那百分之八的楚氏股权,什么时候被别人收购掉就⿇烦了,您说对吧。”
“你…”
“我还有事,妈咪如果⾝体方便的话,这两天正好是出门的好曰子,如果⾝体不方便,那就⿇烦您努力让白己方便点,要不在机飞上,就算是坐头等舱恐怕也不太好受。”
拉起还懵懂得什么都不知道的安天心,楚凌风头也不回地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
楚⺟咬看牙,目送楚凌风和安天心回到房间,満脸不甘和愤怒,却始终没有再大声拦下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