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驶在道路上,负责驾车的严伸似乎心情很好,一路上吹着口哨;坐在马车內的司徒筠和向隆南各据一边。
司徒筠心里明白,沦为贴⾝丫鬟的她,向隆南算是对她很好了,允许她跟他一同坐在马车里;但随着坐在马车上的时间愈久,她的脸⾊就愈苍白。
“不舒服?”
向隆南问着打从坐上马车便坐到他对面,掀开车帘一角,望向窗外飞逝而过的景物,目光一直不敢迎视他;而他一直注视着她,自是没错过她愈来愈苍白的脸⾊。
“没有。”司徒筠仍是没有看向他,淡道。
就在向隆南皱眉,打算逼问她时,司徒筠忽地呕一声,上半⾝往车窗外狂吐——
“停车!”向隆南大吼。
严伸迅速拉紧缰绳,停下马车,朝马车內的主子关心地问:
“大少,有什么事吗?”
“先在这休息一下。”向隆南朝严伸吩咐,黑眸紧锁住吐完后,脸⾊惨白,正用丝绢拭唇的司徒筠。“好一点了没?既然不舒服,为什么不说?何必逞強。”低沉的嗓音不悦地质问。
“我好多了,不需因为我而延误行程。”司徒筠直视他,小脸苍白虚弱地说。
向隆南黑眸含怒瞪了她一眼。她一定要这么倔吗?适时的示弱反而能令自己得到更多好处,这个道理难道她不明白?
“严伸,继续赶路!”既然她爱逞強,那他也不需替她着想了。
严伸听令,再次挥动缰绳,马车继续行驶。
向隆南黑眸鋭利地直盯着一脸难受的司徒筠,等着她开口;两刻钟后,司徒筠再次朝车窗外狂呕,马车也在同时被向隆南喊停。
向隆南俊脸阴沉,起⾝将吐完挂在车窗上、全⾝无力的司徒筠横抱起,走下马车。
“放我下来。你想做什么?”司徒筠浑⾝发软,已无力阻止他,只能虚弱地问。
“闭嘴!”向隆南朝她低吼,瞪了她一眼,瞧她那无血⾊的小脸,他胸口的怒气更大。
“大少,司徒姑娘怎么了?”严伸纳闷地看着被抱下马车的司徒筠,还有脸⾊难看的主子。
“在这休息一会。”
向隆南抱着司徒筠下了马车,这才发觉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前方不远处有一处树林,此时已是傍晚时分,看来今晚是要夜宿于此了。
“大少,可若再不赶路,今晚是赶不到梧桐城的。”
严伸走近主子⾝旁提醒,这才发现被主子抱在怀里的司徒筠脸⾊苍白,也才明白主子临时喊停车的原因。
“严伸,马上去找些柴火,还有吃的食物,今晚我们在这夜宿一晚。”
向隆南吩咐后,便抱着司徒筠走向前方的树林,在一棵盘根错节的榕树下休息。
“我好多了,我们继续赶路吧。”
司徒筠在他怀里挣扎地想起⾝,不希望因为她的原因而累及两人夜宿荒郊野外。
“别动!我已经决定了,今晚就在这过夜。你的脸⾊白得像个鬼,还是乖乖休息吧。”向隆南双臂将她搂紧在怀里,低沉的嗓音透着警告。
“我可以坐在一旁休息,你放开我。”司徒筠不自在地在他怀里抬眸瞪他。
向隆南黑眸闪着笑意,大掌轻抚她细致的小脸。嗯,有力气瞪她,看来是好多了,她刚才虚弱挂在车窗上的模样,可真吓到他了。
“你忘了你现在的⾝份吗?⾝为贴⾝丫鬟的你,是没有资格拒絶主子命令的。现在我命令你,双眼闭上,好好待在我怀里休息。”
“你…”司徒筠气恼地哑口,认命地闭上眼,兀自生着闷气。
向隆南脸上的笑容扩大,搂抱着怀里的人儿,背靠着耝壮的树⾝,也跟着闭目休息。
司徒筠是被一阵香味给熏醒的,睁开眼时,这才发现天⾊已黑,而她竟不知不觉在向隆南怀里睡着。
“醒了,正好鱼刚烤好。”
向隆南目光一直注意着怀里的人儿,一察觉她醒了,这回主动放开她,将手上用竹子揷着烤好的鱼递给她。
司徒筠低声道谢,不自在地退离他的怀抱,低头吃了起来。
“司徒姑娘,若是不够,这里还有很多。”负责烤鱼的严伸笑指着架上正烤着的鱼。
司徒筠轻颔首,不得不佩服严伸的手艺,这鱼烤得真是香酥好吃。
“喝些水吧。”向隆南递上水袋给她。
司徒筠瞥了他一眼,没有拒絶,伸手接过,喝了几口,再将水袋递还给他。
就见坐在她⾝旁的向隆南腿双大开,伸手接过,仰头豪气地就着她喝过的水袋连喝了几口。一直注视着他的司徒筠,冷艳小脸莫名一红,垂眸继续低头吃鱼。
“吃饱就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这儿距离梧桐城,以马车的速度,约莫需要一个时辰。”向隆南以衣袖拭去唇边的水,黑眸温柔地注视着⾝旁秀气吃鱼的人儿。
“我想解手。”司徒筠吃完鱼,犹豫了会,抬眸看着他。
向隆南俊脸扬笑,深邃黑眸注视着她微窘的小脸。“别走太远,需要我陪你去吗?”
“不用。”
司徒筠起⾝,走过他⾝旁,庆幸今晚月圆如镜,月光洒进林中,带来些许光亮,加上这里有火光,她也不敢走太远,就在附近的草丛中弯下⾝子解决。
向隆南目光一直追随着她,就怕她在暗夜林中跌倒。
“大少,别紧张,司徒姑娘不过是去解手,走不远的,何况有我们两人在这守着,不会有事的。”严伸瞧主子担忧的神情,忍不住取笑。
向隆南唇角勾笑,赏他一记冷眼。
一刻钟后,就在向隆南不放心、决定起⾝去找人时,林中突然传来司徒筠的惊叫声——
“啊…”
向隆南俊脸愀变,挺拔⾝形一起,疾奔进林中,严伸只慢了一步,同样追了进去。
“筠儿!”
向隆南疾奔入林,却只来得及看到两名男人动作迅速地往林中深处飞奔,其中一名男人肩上扛着司徒筠。
向隆南俊脸阴沉,从怀中取出一支短笛吹了起来,笛声清亮传达千里,没多久,一名黑衣人平空出现,单膝恭敬地跪在他面前。
“袁飞参见大少。”
“马上找出带走司徒筠的两名男人是何人,我要立刻知道她的下落!”低沉的嗓音透着焦急。
袁飞抬头瞥了眼主子阴沉的神情,心下立即明白司徒筠对主子的重要性。
“袁飞领命。”话尾方落,⾝形如鬼魅般眨眼间消失在林中。
“大少,你把袁飞叫出来?司徒姑娘是被何人给带走的?”严伸赶到时,正好见到袁飞消失的⾝影,娃娃脸上神情凝重。
“我只见到两名男人带走筠儿,而这两人将为此付出代价。”
俊脸布満骇人的厉⾊,双拳紧握。竟敢在他眼皮底下带走人,分明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脚下踢到一件物品,向隆南弯⾝拾起,是一只粉⾊绣鞋,看来是司徒筠被带走时遗落下的。将绣鞋放进怀里,⾝形一跃,施展轻功,往两名男人消失的方向而去,严伸连忙尾随在后。
“老大,这回咱们捉到一个好货⾊,瞧瞧这小美人一⾝细皮嫰⾁,模样又长得标致。”
说话的男人⾝形耝壮,长相丑陋,満脸的⾁疤,笑起来极为骇人;而⾝旁的另一个男人,⾝形同样耝壮,一双铜铃大眼,从右眼角到左脸颊有一条狰狞的刀疤,模样同样骇人。
两兄弟一脸yin琊地直盯着躺在木板床上,被他们打昏掳来的司徒筠。
“先说好,这么标致的小美人可别太早玩死,得慢慢玩才行。”脸上有刀疤的男人警告着弟弟。
“老大,是你先来还是我先来?或者我们一起上?”⾁疤男人一脸迫不及待地搓着手,来回审视床上的人全⾝上下。
“上回我们兄弟一起玩姑娘,滋味特别的好。”刀疤男人一脸yin笑。
两兄弟互视一眼,同时出手正欲剥去床上的人⾝上的衣裳——
原本昏迷的司徒筠陡然睁开眼,朝两人胸前出掌,趁隙逃出房。一冲出屋外,这才发现这间屋子建在山上,一眼望去,除了一大片树林,再无其它住家,不由得心下一凉。
“老大,想不到这小美人竟会武功,这下子更有趣了。”⾁疤男人动作迅速地追了出来,拦住她的去路。
“小美人,你就乖乖留下来侍候我们兄弟,若是侍候得好,我们不会亏待你的。”
刀疤男人闪着⾊欲的眼,在看到清醒后更为迷人的姣美娇颜,自是不愿让到手的美人给跑了。
司徒筠垂眸不语,衡量着目前的情势。她相信向隆南必会前来救她,无论如何她必须撑到向隆南赶来才行。
“老大,这小美人该不会是哑巴吧?”⾁疤男人瞧她一句不吭,冷静的模样不似之前被他们兄弟抓来时哭哭啼啼的姑娘。
“是哑巴更好,虽然玩起来会少一点乐趣,但至少不会求救。”刀疤男人毫不介意,笑得一脸琊肆。
“那就让我来确认,小美人到底是不是哑巴。”⾁疤男人出手欲捉住她。
司徒筠早有防备,⾝形一闪,反手擒住他伸来的手,用力反折,霎时一阵惨叫声出自⾁疤男人口中。
⾝后传来一道掌风,司徒筠闪避不及,右肩被打中,⾝子踉跄了下,防备地看着两人。
“二老,没事吧?”
刀疤男人问着抚着痛手的弟弟,脸上已无方才的戏弄。看不出这小美人竟还有两下子。
“臭娘们,敢折老子的手!老大,咱们兄弟一起上,就不信捉不到她,老子非要她在我⾝下求饶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