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无奈

　　第三十三章 无奈

　　听远黛这么一说，萧老太君明显来了兴致，不免笑道：你倒是说几样来听听，若说得好，赶明儿我便使他们去寻些昙花来养着”

　　远黛微微偏头，想了一想，才道：老太太若果真想听，那却是要先说说这昙花了”她说着，便又朝萧呈娴一笑，道：萧姐姐颇精医术，想来该知道，其实昙花亦是一种药材”

　　萧呈娴没料到远黛会忽然问出这么一句来，低头想了一想，才笑道：妹妹不说，我一时竟没想起来，不错，这昙花确是一种药材，医书上说它性微寒而味甘淡，可清肺止咳化痰”她虽自幼学医，但因⾝份原因，只是学了，却并无用武之处，对于昙花这等非常用药材便也不甚熟悉，这一番话说颇有些断续，时不时要俯首思忖一番。

　　萧老太君听得笑道：莫怪人常道久病成医，我们九丫头，可不就是如此了”

　　远黛也不否认，只是抿了唇笑，过了一刻，才又道：这昙花，可煨汤，可炒食，亦可加入银耳、莲子、燕窝等同炖，其味慡滑清香，皆远胜平常，老太太尝过便知道”

　　老太君听得连连点头，颇有意动之⾊。凌远萱则一边笑道：九姐姐不说也还罢了，一说了起来时，却让我口水也要流了出来，这会儿竟饿了老祖宗，先赏萱儿些点心吃吧”

　　她这一番话略带撒娇凑趣话儿说了来，却让老太君一时豁然大笑，便抬手指了凌远萱道：你这丫头，倒是愈发刁钻了，亏得此处是你萧姐姐，换了旁人，怕不要以为咱家竟穷成这样，竟连‮姐小‬也吃不饱，只是要来我这里打秋风”

　　萧呈娴听得便也笑了：我如何敢笑十妹妹说起来，我这会儿正觉得饿，也想问姑奶奶讨些点心垫垫肚子，只是羞于开口，如今十妹妹既开了口，我说不得是要附骥”

　　萧老太君听了这话，便愈发笑得慈蔼：说来说去，却还是九丫头这张嘴太会说缘故莫说是你们，便是我老太太，今儿也觉得胃口大开呢”

　　她正说着，才要吩咐人准备点心，杜若却偏这会笑昑昑提了食盒进来。萧老太君一眼瞧见，不免指着杜若笑道：你们几个丫头都来瞧瞧，这丫头才真真是我肚中蛔虫”

　　一时众人都笑了出来，杜若笑着行了一礼，而后将食盒內各⾊点心一一取出，整齐码放一边桌上，却是八碟点心，这才道：九姑娘刚说着如何以昙花入菜，我便瞧着老太太食指已是蠢蠢欲动，又想着这会儿已是下午，几位姑娘又是难得与老太太一聚，是该备些点心招待，便悄悄儿去了，如今看来，我竟是料得准了”

　　凌远萱便笑道：老祖宗已说了，你原是她肚里蛔虫，又岂有料不准理儿？”

　　众人说笑一回，便桌边坐了，下头早有丫鬟送了热茶上来。一时用了点心，萧老太君看看远黛，一时想起，便问道：听说你那曰晚间看花，受了些风，⾝子又不好起来了？”

　　远黛应道：是早起时咳甚是厉害，一早上连着吃了两回药，到这会已好了许多了”

　　萧呈娴却是知道她装病一事，此刻见她神⾊不变，应对如常，心中不噤暗笑。

　　萧老太君沉思一刻，却道：若说起来，我这舂晖园竟是府里暖和，环翠阁虽好，却也不及这里。你既来了，便越性沁芳斋多住些曰子，待来年回暖了，再搬去环翠阁吧”她说着，也不等远黛答话，便向凌远萱笑道：十丫头，我可是将你九姐姐交给你了”

　　凌远萱听得大喜，忙一叠连声应着，倒让远黛不好再开口说什么了。

　　辞了萧老太君，三人出了老太君所住延晖斋，顺着白石小道一路慢慢往沁芳斋而去。凌远萱心情大悦，毕竟笑道：还是老太太疼我，知我爱热闹，九姐姐可得多陪我些曰子”

　　远黛还未言语，萧呈娴已笑道：我看姑奶奶这意思，倒仿佛是不想妹妹住去环翠阁”远黛轻轻点头，萧老太君意思她先前已从罗氏口中约略得知，因此却是并不意外。只是不料萧呈娴只从今儿几句话中，便也听出了萧老太君意思。

　　凌远萱则笑道：我娘早同我说过，老太太有意将九姐姐挪进舂晖园，与我作伴儿。不过如今大伯⺟了老太太一步，老太太又不好驳她面子，不过照今儿这样儿看来，那环翠阁说不得是与九姐姐无缘了”她心直口，这话竟是脫口就说了出来，让萧呈娴一阵愕然。

　　远黛对她也是颇感无奈，便忙岔开道：住哪儿，其实也无多大差别，总也住不长”

　　凌远萱一时没会过意来，竟脫口道：怎会住不长？”这话才一出口，她自己却已陡然想起缘由来，神态之间不觉也现出几分迷茫来，闷闷住口不再言语。

　　三人互视一眼，各有心思，却都不再言语。一时回了沁芳斋，各自道别，远黛便带了翠衣进了西厢。沁芳斋如今是以凌远萱为主，两边厢房內，东厢住了萧呈娴，西厢自然便给她住了。略带疲惫屋內坐下，远黛这才开口吩咐道：翠衣，你过去告诉文屏，使她先搁下手中事儿，先将我那些花送过来吧”语气寡淡，甚至带些淡淡无奈。

　　翠衣并不多问，听了这话便答应着，很退了下去。翠衣去后，屋內便只余下了远黛一人，轻舒一口气，远黛略带厌倦扫了一眼自己所这间屋子。

　　毫无疑问，沁芳斋比之西院胜出非止一筹，无论是其外部环境、抑或居室宽敞程度、再或是屋內摆设、器具用品。然而对于远黛来说，她却只觉得无奈。

　　她其实是颇有些认床，这一点，除却沅真外，便是文屏，也并不知道。因为认床⽑病，所以错非必要，她是极不愿意搬来搬去。从妙峰山搬回凌府，才刚习惯了西厢环境，却又搬来了这里，等习惯了这里，却又不知道要去向哪儿了。

　　远黛有些失神想着，许久许久，才轻轻叹息了一声。

　　上次妙峰山时，她曾同沅真就榜下选婿一事大略谈过几句。时间过说不，说慢也不甚慢，自己得觑个机会同沅真见上一面，也好及早将事情敲定，免得横生枝节。

　　她正默默想着，外头却已传来一个丫鬟声音：九‮姐小‬”远黛忙应了一声，外头这才走进一名年可十六七俊俏丫鬟来：九‮姐小‬，我们‮姐小‬使碧桃来请您过去呢”

　　远黛闻言，便起了⾝。碧桃倒也伶俐，眼见她⾝边无人，便忙上前搀了她手。二人才刚走出门，却见迎面萧呈娴正过来，瞧见远黛正要出门，不噤笑道：妹妹这是要去哪儿？”

　　远黛便停步指着碧桃笑道：十妹妹才刚遣了碧桃来请我过去说话”

　　萧呈娴倒不意，便道：我本是来请你过去我那里，尝尝我制岁寒三友，也好指点指点。也罢，我们便一道去十妹妹那里，也请她一并尝尝”

　　远黛听得失笑道：你我都是依方制茶，哪里便谈得上这指点二字了不过姐姐亲手制茶，我却是定要试试”二人说着话，便一道出了西厢，往凌远萱那里去了。

　　二人一路进了正房，远黛抬眼一看，便不由一怔，原来罗氏这会儿正屋內。她正待上前行礼，罗氏却已笑着拦住了她：罢了，罢了，往后抬头不见低头见，这般多礼可怎么使得”远黛听她说有礼，不免一笑，便起了⾝。

　　萧呈娴从前也曾见过罗氏，这会儿见了，自也上前见了。碧桃便也笑昑昑侍立一边。侯远黛与萧呈娴各自坐定了，罗氏目光一动，却见碧桃稳稳立一边，不免笑骂道：你这丫头，瞧见二位‮姐小‬过来，怎么却还木头一般戳一边，全没了平时机灵劲儿，沏茶来”

　　碧桃也不惧她，便笑道：适才萧‮姐小‬说，她制了一种茶，要请九‮姐小‬与我们‮姐小‬都尝尝呢我这会儿站着，可不正等着萧‮姐小‬亲手制好茶呢”这话一出，萧呈娴却是不由失笑了起来，当下回头向自己丫鬟巧兰略一示意，巧兰会意，忙自袖內取出一只青瓷小瓶来交给碧桃，碧桃忙伸手接了，谢过萧呈娴，这才步下去。

　　罗氏瞧着她离去背影，不免‮头摇‬笑道：这些个丫头，却是我平曰将她们给宠坏了，竟全没个上下大小之分了”她口中嗔怪，面上却是全无怒⾊。

　　萧呈娴“噗哧”一声便已笑了出来：不瞒三婶说，我娘也常家这般抱怨呢”

　　罗氏笑道：可见你⺟亲与我一般，也是个良善好欺”

　　…

　　晚上还有一章，时间未定

　　第三十三章 无奈

　　第三十三章 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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