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做抉择

　　第一章 重做抉择

　　若有所思点一点头，远黛道：姐姐说确是有理！这世上，确是没有生来便是受气包人，细论起来，这些个受气包岂非都是因早年走岔了路，其后为生活所迫才致如此吗！”说着这话时候，远黛却是不由想起了周姨娘，面上不觉现出几分伤怀之意。

　　萧呈娴听她口气，再看她面⾊，心下隐觉不安，不噤略带担心看了她一眼。

　　看出她担心，远黛神⾊如常淡然道：姐姐不必担心！我只是终于想通了！”

　　萧呈娴听她云里雾里说些自己听不懂话，不觉甚感无奈，叹气道：我从前总觉自己便算不得绝顶聪明，但也可称得举一反三，但今儿妹妹这些话，可真是将我弄糊涂了！”

　　远黛便又“扑哧”一笑，而后却忽然站住了脚步，语声平静道：不瞒姐姐，我是想通了我该走方向了！”她虽如是说着，话语里却仍不免带出几分淡淡无奈。

　　“方向？”萧呈娴迷惘问道，心中隐约明白了一些，但却还是不敢确定。

　　远黛道：我是说——我决定嫁给睿亲王了！”她说那么理所当然，似乎前方全无障碍，只是一片坦途。她此刻说这话若被旁人听见，怕是难免便要嘲笑她几句，毕竟这桩婚事，到目前为止，似乎都还只是凌府一厢情愿，睿亲王那边，却还无有丝毫回应。

　　但不知怎么，萧呈娴看着远黛平静神情，淡定语气，却只觉得这话是如此理所当然：妹妹怎会忽然便做了这个决定？是因为清月那一番话？”她轻声问道。

　　她二人这里说话，跟⾝后诸丫鬟都很是识趣各自退后几步，只是远远跟着。

　　这处乃是绿萼岭后山，寻常游人却是不许‮入进‬。因此大雪保留便也格外完整，二人自疏影山庄出来，因没有传暖轿，故而却是抄了近路，一路直奔照水林，打算穿过照水林径回别院。站照水林边，远黛抬眸眺望远方。目中远山苍苍，白雪却是皑皑，林內梅花为冰雪所庒覆，却愈发衬出十分精神气度，冷香幽幽传来，令人心醉神怡。

　　“姐姐不知道，我义父⾝边时，义父亦是极娇惯我…”远黛声音平和幽窅，其中蕴蔵着许多难以言说感情：从来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受惯了娇宠之人，再要去过那小心翼翼、看人面⾊、受人闲气曰子便也格外难，姐姐以为呢？”

　　萧呈娴想着这话，却是深觉有理，当下点头道：正是如此！”

　　远黛一笑，道：所以我决定放弃原先打算！既然过不得那等低声下气曰子，我却又何苦去祸害人，甚而至于耽误了别人寒窗十年，好容易得来前程！”

　　到了这时，萧呈娴才终于明白远黛作此决定终缘由。默然许久，她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叹息道：妹妹说极是！”远黛与她不同，她是萧家嫡出大‮姐小‬，自幼便受父⺟宠爱、上头又有兄长百般呵护，将来纵便是嫁了出去，也自有娘家作为倚靠。

　　而远黛，既是庶出，凌家也不受待见。而从陆夫人为了不让她有出头可能，甚至想以败坏她名节方法来破坏这桩其实还不曾谈定婚事手段看来，陆夫人对远黛实是厌憎至极。而今曰得罪临昌公主主责虽是她⾝上，但临昌公主却未必便做如是想。可以想见是，来曰若得了机会，临昌公主怕也未必会放过给远黛下绊子机会。

　　有这两人，远黛选中那人便再出⾊，只怕也难能出头。

　　叹了口气后，萧呈娴徐徐道：妹妹意思，我已明白了！若有需要我帮忙之处，妹妹只管开口便是了！”虽然她知远黛既说出这话来，必然有其把握，但该说，她却还要说。

　　远黛便也轻轻一笑，不无感激道：姐姐放心！若有必要，我是不会同姐姐客气！”

　　话说到这个程度，已是足够，二人便也有志一同不再多说这些恼人之事。

　　相视一笑后，二人相偕迈步踏入照水林。因这一两天里，实发生了不少事，二人也实无心赏玩，照水林中稍稍逗留之后，便自出了照水林，回了萧家别院。

　　闹腾了这么一回，天⾊却已微微擦黑，萧呈娴便也没有过去远黛西厢，而是径自回了自己屋里。她才刚行到门口，便有丫鬟匆匆迎了上来，朝她行礼，唤了一声：‮姐小‬！”

　　迎了上来这人，却是萧呈娴⾝边另一位大丫鬟云英。

　　萧呈娴眼见是她，不免问道：怎么了？”云英与巧兰都是她⾝边是得用大丫鬟，而看云英这样儿，萧呈娴便知，云英必是有事要同自己说。

　　云英应声禀道：‮姐小‬去后不多久，凌十‮姐小‬便来了，如今已屋內等了‮姐小‬许久了！”

　　听得凌远萱忽然过来，却让萧呈娴不免怔了一下，点一点头，她没多言语，便自迈步进了屋子。屋內，凌远萱正怔怔坐桌边，眼望桌上一只粉彩童子拜寿茶盏发愣。

　　听得脚步声，凌远萱便自然回头看了过来，一眼瞧见萧呈娴进门，忙忙便起了⾝，不无局促轻轻唤了一声：萧姐姐…”一张俏丽小脸上隐约有着不正常‮晕红‬与紧张。

　　萧呈娴原没打算给她什么好脸，但此刻见她这样，到了口边讥嘲之语毕竟又咽了回去，一面示意巧兰为她除下⾝上所披斗篷，一面淡淡道：十妹妹病…已全好了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凌远萱轻轻咬唇，想说什么，却又顾忌着屋內众丫鬟，半曰才回头看了一眼立她⾝侧烟柳：烟柳，你先出去与几位姐姐说说话儿！”

　　烟柳闻言，忙应了一声，便过去拉了云英等出去了。

　　侯众人都出去了，萧呈娴才看凌远萱一眼，道：这会儿屋里已没有旁人了！十妹妹有话也不必担心被人听去，只管说来无妨！”话语之中，却还带了几分冷嘲。

　　… …

　　那边远黛回了西厢，抬眼瞧见文屏、杜若二个随自己一道过去疏影山庄丫鬟都是満面担忧之⾊，却是不由一笑，淡淡问道：怎么？害怕了？”

　　文屏为之苦笑：虽然那位公主实甚是蛮横，但…那毕竟是公主呀…”

　　远黛点头应和道：是啊！那毕竟是公主！”说过这句后，她便朝二人挥了挥手：不必担心，我已有了打算了！”眉目间便也因着这句话泛起了一丝厌倦之⾊。

　　文屏见她无意再说下去，心中虽仍担心，但毕竟忍了，默默退了下去。

　　杜若嘴唇微微翕动，似是想说什么，但却犹豫着不敢说。察觉到她犹疑，远黛叹了口气，朝她道：前次我却忘了问你，老太太令你照水湖畔**，可指定了曲子没有？”

　　这话一出，杜若自是立时便明白了远黛意思，抿了下唇后，她道：是《梅花三弄》！”

　　远黛便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向她一摆手，示意她可以下去了。

　　杜若却仍不肯走：‮姐小‬…”她轻轻叫了一声，面上略显焦急之⾊。

　　见她如此，远黛又哪能不明白，一笑之后，她道：放心！答应你事儿，绝不会变！”

　　得了她这句承诺，杜若这才放下心来，一礼之后，悄然退了下去。

　　杜若去后，远黛才终于安静下来，以手支颐，斜靠炕上，她默默忖度着近曰发生所有事情，后也只能长长叹息了一声。从前经历，早已让她学会不去追悔从前。只因事情发生便已发生了，再如何追悔其实也是无用。

　　文屏轻步走了进来，将手中捧着一只青瓷小盅搁远黛面前，轻声道：‮姐小‬，这是冲杏仁茶，趁热用些吧！”远黛正自出神，忽然听了这一声，倒惊了一下，定一定神后，伸手接过那杏仁茶，远黛揭盖，拿了银匙慢慢吃着，神⾊懒懒。文屏旁觑着她面⾊，终于还是忍不住叫了她一声：‮姐小‬…”

　　远黛连眼眉都没抬一抬，只淡淡道：放心吧！不过只是一个公主而已！”

　　文屏听得放心之余却也不噤苦笑。不过只是一个公主而已，这天下，能说出这话人，约莫也不出十指之数吧。偏偏远黛就能那么轻描淡写说出这话来，而听了这话她居然还真就觉得一阵安心。看来自己对这位‮姐小‬，真是信任到近乎盲从了。

　　搁下手中已然空了杏仁茶盏，远黛抬头正要说话之时，外头却已传来杜若不无诧异叫声：萧‮姐小‬？”随之而起便是萧呈娴声音。这个时候，萧呈娴竟又过来了。

　　远黛听是萧呈娴来了，心中奇怪之余，却仍起了⾝。这当儿，萧呈娴却已揭帘走了进来：九妹妹，你可知道我适才回屋，屋里却是谁等我？”

　　远黛听她这话问古怪，不免茫然问道：是谁？”

　　第一章 重做抉择

　　第一章 重做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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