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州一团糟的时候,泰安州梁国大营也是忙得热火朝天,这一战俘虏了两万多人,比大梁兵马都多,如何安置他们也颇废了众人不少心思。
大梁众将原本对⾼俅十万大军还有些忌惮,但今ri这一战之后,却是信心暴涨。
林冲击杀郑州兵马都监陈翥、睢州兵马都监段鹏举、飞虎大将毕胜,董平击杀飞龙大将酆美,晁勇击杀许州兵马都监李明、唐州兵马都监韩天麟,关胜斩杀了洳州兵马都监马万里。
梁国大营大摆庆功宴之时,济州众人却是吃着庒惊酒。
李逵吃了一碗酒,不満道:“这朝廷大军也是窝囊,俺还以为十万人能让俺杀个痛快,哪想到还没怎么厮杀便都调头跑了。”
鲁智深也头摇道:“噤军战斗力也太差了,若是让他们去和西夏人打仗,恐怕一队铁鹞子便能赶得他们哭爹喊娘了。”
铁鹞子却是西夏jing锐骑兵,骑乘西夏最好的战马,⾝披锻钢重甲、刀枪不入,出战时骑兵固定在战马上,便是战死也不会掉下马。
三百人一队,每队队长都是西夏悍将,虽然西夏只有十队铁鹞子,但却是西军最头疼的对手。神臂弩可以shè杀他们,但神臂弩上的复杂机关,决定了神臂弩的珍贵和稀少,而且西军和西夏的大战也一直处于拉锯战中,一旦被西夏兵马接近,神臂弩便必须自行摧毁,以防止落入西夏手中。因此西军面对铁鹞子时,更多的是拿命去填。
呼延灼也是噤军出⾝,看众人贬斥噤军,也觉面上无光,头摇道:“⾼俅掌管噤军之后,便大肆排除异己,安揷亲信,因此很多噤军战斗力都下降的厉害。”
史文恭却道:“cāo练不熟,战斗力差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还是噤军没有决死之心。我在河北时也见过很多战斗力也不如辽骑的乡兵,但是辽兵来打草谷时,他们宁死不退,便是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很多时候,辽兵都会被这些乡兵吓退。”
呼延灼头摇道:“那是他们退无可退,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他们不得不拼命。”
晁勇听到呼延灼这般说,很想大笑。
靖康之聇时,宋兵一样是无路可退,后面便是他们的亲人,但是敢和金兵拼命的宋军却是少之又少,和金兵的战斗经常是一触即溃,反而是各地自发抗金的队伍虽然很多只是拿着自制的武器,却经常和金兵死战。
当逃跑已经成为习惯时,无论后面站的是谁,一旦碰到硬战,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还会是逃跑。
晁勇头摇道:“退无可退确实可以激发一部分战意,但更多的还是需要军纪的严格执行。只有让他们真正的敬畏军纪,指挥起队部来才能做到如臂指使。”
众人正说间,只见时迁走了进来。
晁勇领兵出征时,便让时迁随行。
林冲看时迁进来,便迫不及待的问道:“探到⾼俅的下落了吗?”
时迁点头道:“⾼俅逃到了济州,在那里收拢溃兵,那些溃兵还在济州城里发生了械斗,现在都被赶到城外扎营。”
林冲原本以为⾼俅会直接逃回东京,没想到居然还敢留在济州,不由喜道:“宋兵大败,这一战又损失很多将官,此时必然混乱,不若连夜奔袭济州大营,当可一举击败⾼俅大军。”
李逵也嚷道:“俺也正没杀够,正好趁黑摸进去杀个痛快。”
“杀”
“杀”
“杀”
其他武将也纷纷响应,虽然只是简单的一个字,但却透出他们的决心。
晁勇点头道:“好,今晚武松和穆弘带两千人留守大营,看管俘虏,若是胆敢sāo动者,杀无赦。一人动,杀一人,万人动,杀万人。”
武松和穆弘听得晁勇杀意十足的话,也纷纷点头接令。
再说⾼俅这边好不容易平息了士兵械斗,⾼俅便命党世英在城外指挥士兵扎营,同时收拢溃兵。
直到夜间,十位领兵大将只有陈州兵马都监吴秉彝、邓州兵马都监王义、嵩州兵马都监周信三人返回,收拢的溃兵也只有六万多人,比小张良贾居信预想的少了很多。
⾼俅听得只有三人回来,也是有些惊慌失措,招来张叔夜和吴秉彝、王义、周信三人商议对策。
吴秉彝无奈头摇道:“我刚才也看了看麾下兵马,很多将官都丢了xing命。睢州、郑州等处兵马将官损失更严重,虽然聚的六万多兵马,但若无一些时ri重新整顿军马,只怕仍然无法上阵。”
王义今ri却是撞着鲁智深,拼了xing命才逃了出来,对梁山将领却是⾝怀畏惧,点头道:“吴将军说的是,现在大军编制已被打散,又折损了很多将官。末将以为不若再从东京调一些将官来,对付梁山贼寇。”
小张良贾居信会意,也道:“今ri大败主要还是没人能拦得住梁山头领,让他们冲破了军阵,导致溃败。”
⾼俅想着今ri林冲势如破竹的冲破军阵,追杀他的情形,也是心有余悸。
想了想,道:“林冲这厮不过是八十万噤军教头,本官便招八十万噤军都教头和副都教头来,到时捉的林冲来,千刀万剐,才能消了今ri追杀之仇。”
说完当即修书一封,让亲兵火速赶回东京去招二人。
⾼俅所招的二人却是八十万噤军都教头,官带左义卫亲军指挥使,护驾将军丘岳;八十万噤军副都教头,官带右义卫亲军指挥使,车骑将军周昂。
这两人却是武艺jing熟,统领所有教头,此二人却是⾼俅心腹,不过先前⾼俅以为统帅十万兵马剿灭梁山贼寇是手到擒来,便也没有带这二人。
众人听得要调二人来,也松了口气。
张叔夜却是不如他们有信心,这几年他虽然被赶出了东京,在地方任职,但是朝中的事情他还是知道的。⾼俅当了殿帅府太尉后,顺者昌逆者亡,王进、林冲这般武艺⾼強的教头全被害迫出走,留下的教头虽然不能说都是泛泛之辈,但得志的恐怕都是阿谀奉承之人,要胜过林冲只怕不易,何况梁山头领最強的也未必便是林冲。
不过他也不好直说,只能道:“大军新败,还要防止梁山贼寇连夜来袭营。”
小张良贾居信也皱眉道:“大军新败,若是被贼人夜袭,恐怕会一溃千里。”
⾼俅道:“那便把所有兵马都调进城里来,晚间一关城门,也不用怕贼人夜袭。”
张叔夜闻言,忙道:“济州只是个小城,若是让六万兵马都进城来,恐怕少不得sāo扰百姓。只要诸位将军多安排巡守,深埋鹿角,广布铁蒺藜,当可防止梁山贼人夜袭。”
⾼俅闻言,瞪了张叔夜一眼,道:“放肆,进城也不过搅扰百姓休息,而把我大军放到城外,却可能死伤无数。孰轻孰重,还用本官再和你说吗?”
张叔夜带兵多年,自然知道那些兵痞的作风。为了防御梁山贼寇,他到任后,便广招军士,城中军营早已住満。若是让这六万溃兵进城,便只能在街道上居住,但是没了将官们约束这些溃兵,他们必然不会安心呆在街上。几乎可以想到会发生的事情,入室抢劫、戏调妇女、杀伤百姓,到时受害百姓恐怕无算。
⾼俅看张叔夜沉默不语,也不再理他,对一旁吴秉彝道:“你去把所有兵马都调入城里来。”
张叔夜闻言,赶忙道:“且慢。”
⾼俅眼中闪过一丝yin狠,盯着张叔夜道:“张大人还有什么话说?”
张叔夜忙道:“下官有一计策,若是梁山贼寇来袭,必可击溃贼兵。”
⾼俅听到可以打败梁山贼寇,也来了趣兴,转怒为喜,看着张叔夜道:“哦,张大人有何良策,且说来听听。”
张叔夜道:“大人可埋伏一支兵马在大营外面,若是贼寇胆敢来袭,必可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俅现在却是没有什么信心,他心中还是想等到丘岳、周昂来后,再找梁山贼寇决战。但是却也不好明说,只能看向一旁贾居信。
小张良贾居信想了想,道:“若是白ri,以梁山贼寇悍勇,便是有伏兵也不一定便能胜得梁山贼寇。但若是晚间,人心容易慌乱,若是梁山贼寇突然中伏,恐怕也会溃散。”
⾼俅想了想,这才点头道:“也好,那便请吴将军带本部兵马往大营外埋伏。”
陈州兵马都监吴秉彝却是不觉得自己埋伏了便能打败梁山贼寇,闻言忙道:“末将麾下兵马损伤严重,还需整顿,不然将令都无法通达,恐怕坏了大人计策。”
⾼俅闻言,只好看向邓州兵马都监王义和嵩州兵马都监周信。
二人赶忙头摇道:“末将麾下兵马也是损伤严重。”
⾼俅现在也正巴不得躲在城里,倒没动怒,无奈道:“既然这样,那也只好调兵马入城了。”
张叔夜看三人如此怯懦,也是一阵鄙夷,却是不敢让溃兵入城,赶忙道:“下官到任后,便练了一支jing兵,如今已cāo练成熟,战力不下西军。既然三位将军不便,那便由本官领兵设伏。”
⾼俅自然知道张叔夜当年在西北的战绩,听得张叔夜这般说,倒是也想坐享其成,当下便准了张叔夜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