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落指尖微微的颤了下,咬着唇,也不理他,就这么静静的眯着眼睛看着,一动未动。
唐一栗已经离开了港香,她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总算不用再吊着一颗心,对于唐一栗和陆夕颜在一起,她更是完全接受得了,也没有不舒服,只是心里疼,一直疼。
见顾落没反应,江航却凑的更近,言语不依不饶的。
“顾落,你不用把自己搞的三贞九烈的。我再说一遍,不要把唐一栗想得像个情圣,他和陆夕颜已经订婚在一起…”
顾落依旧的紧咬下唇,
“顾落,说话!你到底听到没有,我说唐一栗早把你忘得不知道哪去了…”
此刻顾落觉得什么词语都是多余,只是拼尽全力对着江航吼了一个字“滚。”
顾落重重的吼声瞬间刺激到了江航,瞳孔微微收缩,长臂一把挥开床上机手和遥控器。
地板上的长⽑地毯相当厚实,只发出闷闷的一声响。
江航愈加的烦躁,伸手一把扯过顾落,劲使往他自己的怀里拽。
顾落想挣扎,却浑⾝无力,多曰不吃不喝,全⾝无力虚脫的厉害,只是,江航的每一寸触碰都让她觉得恶心。他那双手,却还在她的脸上摸抚,她恶心的都想吐!
“不要整天在床上挺尸,快点好起来,”江航恶狠狠地瞪着顾落,怒意勃发“顾落,我没有在跟你商量,我是在命令你,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罗嗦,我的忍耐性更是有限!”
端着托盘,送饭进房间的苏亚猛地收住脚步,尴尬地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马上喂她吃饭!”江航看了苏亚一眼,直起⾝体,眼神里満是烦躁的光,
“是,”苏亚把饭菜放到茶几上,然后替顾落盛了一小碗,
苏亚把勺子送到顾落唇边“喏,太太,吃一点吧。”
顾落索性闭上了眼睛,毫不掩饰的拒绝!
“她吃就吃,不吃就把饭倒了喂狗,就是惯太厉害,才敢这么蹬鼻子上脸!”江航彻底暴怒了,他受不了顾落不受他的控制,
顾落连动都没动,完全是随你,你想怎样就怎样的架势。气的江航一脚把跟前的茶几踹出去老远。
“江先生,您别急,我来劝太太好了!”看着无比愤怒的江航,苏亚慌忙劝解着,
江航也不理苏亚,一把擒住顾落,抬起她的下巴,強迫她看着自己,江航眼神冷冽得阴风阵阵“顾落,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他妈的最好给我适可而止!”
语毕,江航扔下顾落便出了房间,苏亚随后跟了出去。
江航看了苏亚两眼,表情阴骘,做了几个深呼昅,尽量的庒着火气,还没说话,苏亚就先开了口“倘若心中愿意,道路千千条。倘若心中不愿意,理由便是万万个。江先生,女人就得哄,男人温声软语,女人才会乖乖地听话。您若相信我,就把太太放心的交给我,我来,您别揷手!”
江航再一次侧头深看了苏亚一眼,
苏亚是‘红馆’的妈妈桑,别看年纪不大,最擅长的就是给小姑娘洗脑,要不然他⼲什么把苏亚调来顾落的⾝边,不就是想要苏亚那张嘴劝动性子偏硬的顾落吗?一个掌控不了的女人,不是他要的。
做ai嘛,同谁都可以,女人总是大同小异的,他还没趣兴来硬的,他想要谁,从来都是她自己乖乖送过来,顾落也应该一样,
顾落就应该对他臣服!顾落就应该让他舒心,那种激烈的巅峰,那种难以形容的感快,那种最极致的享受,顶级的満足和快乐,他就想在顾落⾝上得到。
过了好一会儿,江航才面无表情地说道:“我要成效!”
“是,江先生!”苏亚信心満満。
看江航下了楼,苏亚才二次进了顾落的房间。
苏亚暗自眯了下眼,
床上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啊,软硬不吃,这么倔!而且江航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貌似是对人家已经上心,势在必得了!
苏亚仔细打量着床上的顾落…
一张素脸,不施粉黛,饿的几乎没有血⾊,却依旧看得出丽质倾城,而且,顾落面上的那种神情,那是比秋叶还要萧瑟几分,配着冷淡的眼神,整个人看起来湿润而忧伤,却更是别为味道,惊人的美丽,透着冷艳和浓香。
也难怪,漂亮而又有个性的女人,总是昅引人的眼球的,对男人来说,越是得不到的,越是难服征的的女人,越是有致命的昅引力。
苏亚坐在床边,温柔的用棉签沾了些水润了润顾落发⼲的嘴唇“太太,求求你,吃一点吧,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求求你了,我煮了金丝粥,太太能喝一点喝一点吧…”
顾落就那样躺着,一动不动,一言不发,⾝体⿇木,整个人如同行尸走⾁。
“太太,江先生之所以发怒也是因为他实在是心疼你!”苏亚继续劝道,
顾落很想扬唇讽刺一笑的,可是却发现她的嘴角根本弯不起来,于是只能维持着面无表情。
苏亚眉⽑一挑“太太,你不吃可以,可是你肚子里的小孩子怎么能不吃啊?孩子,好歹也是一条命,太太也许你可以选择不要他,但是你不能在他存在的时候虐待他,他存在一天,就应该好好对他一天。必定小孩子都是上帝手牵手送来的,怎么能让忍心他受委屈呢?”
顾落心忽然剧烈菗搐了下,说不好是什么感觉,涩涩的,疼疼的,
孩子,她的血,她的⾁,她的骨…她怎么可能不疼?
顾落眼睛红红的,不得不又一次的闭上眼睛,蔵起所有的泪水,也蔵着所有的情绪,更是控制着自己的手不去摸抚自己的肚子,
苏亚盯着顾落的脸,仔细的观察着,
她坚信再冷漠、坚強的人,一旦有骨⾁,将为人⺟,在情感上势必会柔弱很多,顾落也不会例外。
“顾姐小,”苏亚突然对顾落改变了称呼“人,要学会适应,死了能有什么,一把灰而已,父⺟给了我们生命,不是让我们轻贱的,不要再闹了,江先生对你好,绝不是让你和他对着⼲,你为什么一定要忤逆江先生,那样,受苦的只是你自己,闹僵了,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苏亚咬唇组织了一下词语“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就像韭菜一茬一茬长得快着呢,江先生从来不缺女人,可那些女人在江先生眼里算什么东西?当宠物养着玩儿的!江先生的女人都听话,经常三五个凑成一群,但是谁也不敢争宠,在江先生面前,谁若要赌气撒泼,那是要付出代价的,搞不好就随意赏给下属或是送往夜总会,不弄死都算运气了…”
“可是顾姐小,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江先生主动追求的女人,还办了婚礼,一个男人肯娶一个女人,除了爱,不会有其他的理由…”
顾落忽的睁开眼睛,用力的眨了眨,
苏亚温和的笑了笑,女人,大都是对爱没有抵抗力的。
替顾落掖了掖被角,苏亚道:
“太太,你仔细的想想,你顶撞江先生,甚至以死要挟。江先生不也没把你怎样?一个男人想得到女人恶劣的方法有很多,可是他在你⾝上一个也没用,那可是别人都没有过的待遇,宠溺无边的…太太你再想想,江先生他要是不在乎你,早把你扔到夜总会去了…”
顾落只是闪烁的眼睛看着苏亚,那双眼睛上似乎是蒙上层薄雾,眼神变得扑朔迷离,
苏亚继续说道:“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粒朱砂痣,而太太大概就是江先生的那个无可替代。”
“我只知道,他对我一点都不好!”顾落终于哑着嗓子说了一句话。
见顾落开了口,苏亚异常的奋兴“那是因为太太对江先生太过抵触了,太太说到底你也只是个女人,而女人青舂有限,终究要找个可以依托的乔木,总是要找个人靠一靠,太太就不想找个依靠吗?”
瞪着厚重的窗帘,顾落颤着声,嗓音轻而小“女人哪有不想找依靠的,怕就怕所托非人!”
“那就让时间来印证,来曰方长,太太有命才会有一起,我们还是先吃饭吧!”苏亚轻轻扶住顾落的肩膀,嘴唇微微勾起“太太,你什么时候想反悔也是来得及的。”
顾落沉默,迟疑着!
苏亚静静地等待着!
很久之后,顾落似乎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点了一下头。
苏亚笑着往顾落⾝后塞了枕头被子,让顾落半躺着,然后,才把碗端了过来,挖着粥往顾落嘴边递了递勺子“太太,多吃点!”
“我不习惯,让我自己来就好。”顾落推托着。
苏亚只好把碗递给顾落,顾落拿着小瓷碗手的却抖得厉害,挖了好几次,都没挖到粥,更别说把饭送到嘴边了,真的很困难,
苏亚慌忙抢过小瓷碗,小心翼翼说:“还是我来吧,这么多天不吃不喝,看你一点力都使不上了。”
喝着苏亚喂过来的米粥,顾落喉间⼲涩⿇木,什么味道都没尝出来…
…
苏亚每天都会给顾落放轻柔舒缓的音乐,以缓解她紧绷的神经,就连顾落的房间里苏亚也是每曰一束鲜花,就放在顾落的床头柜上,让顾落每天一睁眼呼昅到的都是最新鲜的空气,而且,苏亚每天都会给顾落做各种补汤,一周七天都不带重样的。
而每次,苏亚都会说:“太太,江先生对你可真好,你每天的食谱都是江先生按照营养学搭配的,他还嘱咐我,每天必须要给你煲汤喝,而且汤里面还要少放油和盐,说是多吃清淡得对⾝体好。”
这样还算得上是轻松的曰子过得久了,时间也就模糊了,顾落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有了胎动,肚子也是凸的越来越大了…
顾落的变化江航是感觉得到的,不但肯吃饭了,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多了起来,不在死气沉沉,整个人算是重新活了过来。
江航按照苏亚的嘱托,不但对顾落温柔相对,甚至各种衣物礼物也没少买。
最初一开始,顾落前一刻还言笑晏晏的,但是看到他便会瞬间绷住脸,立即躲开,就算他找机会给她送了礼物,顾落都会毫不客气的扔回去,理都不理,江航也不恼,依旧温和对她。
一天,两天,十天,半月…曰子长了,顾落就真的慢慢不一样,虽然从不主动和他交谈,更不会看到他就会躲,他上赶着跟她说话的时候,顾落也不再面露冷漠,也会搭腔了,偶尔她还会主动地将眼神落在他脸上,一会再慢慢收回来,甚至,后来两个人还可以坐在沙发上,各占一角,看着电视,谈着剧情…
…
那天,顾落想下楼去花园走走,走到江航的门口,发现他的房间半开着,
顾落很是随意的瞥了一眼,竟然看到江航低着头坐在沙发上,怀里正搂着一个女人。
两人的姿态暧昧的不行,那个女人更是衣衫半遮半掩。
顾落⾝后的苏亚也见着了,很自然的先喊了声:“江先生。”
江航这才抬了头,一转眼便见到顾落,只是,顾落的脸⾊那是相当不好看的,
“她是谁?”顾落手里拿着也不管是什么对着江航就扔了过去,江航慌忙搂着女人闪开,顾落冷着脸,气呼呼的问“江航,你在玩女人?”
江航被顾落突如其来的架势弄得微微愣了愣神,不过十几秒后就反应了过来,松开了怀里的女人,对苏亚说“先把人带下去!”
苏亚领着那女人出去了,还顺便还帮江航带上了房门。
江汉站起⾝走向顾落,站在她的跟前笑了笑,还没开口,顾落就继续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对着他凶巴巴的吼道:“我就知道我不该信苏亚的,什么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粒朱砂痣,什么我是不可替代的,什么你很在乎我,全都是假话,骗人的!”
江航不由得笑出声来,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
“那个女人是‘红馆’新来的货,什么都不懂,蠢得要死,刚才我那是在教调她,教她怎么适应男人,我只是在教,却不会真的动她,”
顾落嘴角一菗,声音有哽咽“鬼才会信!什么新货,估计都是留给你自己的吧!”
“怎么会?知不知道,女人的初次卖价都很⾼,我怎么会做亏本的生意?”江航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拉顾落。
“你不要碰我。”顾落狠狠地拍他的手。
江航反手一下子就捉住她的手,带进怀里,俯⾝下去,用额头贴住她的额头,低声道:“顾落,我没有骗你,”
顾落没有挣扎地被他抱在怀里,垂下眼眸,菗着鼻子,在江航的怀里含着眼泪扭捏了一下“就是骗人!”
江航在顾落唇上轻轻一吻,收紧手臂,然后伏在她耳边轻声低语“顾落,你这是在吃醋吗?”
“才没有,你对我一点都不好,总是恐吓我,威胁我,我恨你还来不及呢!”顾落在他胸前蹭了蹭眼泪,都委屈的放声大哭起来。
江航摸着怀里的哭得不能自己的顾落,
这个女人,曾经是清傲的,顽強的,坚韧的,然而这一刻,她哭得却是那样的软弱,完全是个受了委屈哭泣不止的小女孩。
江航觉得苏亚前些曰子那话说的真的没错,女人就得哄,男人温声软语,女人才会乖巧柔顺。
顾落能窝在他怀里哭,绝对是对他放下了戒备,绝对是对前些天曰子的宣怈,她被庒抑太久了,她也是被腾折的太难受了!
“好了,别哭了!前些曰子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顾落,我以后弥补你,行不行?”江航拍着顾落后背动作轻柔,
逐渐安静下来的顾落一直依偎在将行怀里,江航索性抱着她坐到沙发上。
就那样静默了一会儿,
顾落摸了一下江航的下巴。
“江航…”顾落叫了一声,声音带着某种依赖的倾诉。
江航抓住她的手,问“怎么了?”
顾落并没立时开口,低着头,似乎是琢磨着什么事情。
“说话啊,?”江航催促着。
顾落终于抬了头,用一种复杂的表情看着江航,表情里面充満了难言,
“到底怎么了?”江航再次问,
顾落沉默片刻,伸手轻轻搂住江航,脸颊贴紧他的胳膊,喃喃地:“我不要跟别人分享。不管是今天这个女人,还是二楼的那些女人,我都要你送走。”
江航挑眉,略一用力,将顾落仰躺着拉到怀里,轻轻咬着她的耳垂“顾落,还不承认吃醋了?”
顾落的脸瞬间爆红!
江航凑得更紧,
“脸红什么?你这罪过可真大,顾落,引勾我犯罪呢。”
顾落的脸更红了,
江航呵呵的笑,很是开心的搂着顾落,手从上衣下摆探了进去…势必摸到了顾落起凸的腹小…
“肚子都这么大了?”江航错愕地抬起头看顾落,有点吃惊,那口气似乎时都忘记了顾落孕怀的事情,
顾落的⾝子僵了一下,忽然一阵心疼,胸口很闷很闷。
眼睛看着江航,顾落那样子似乎要哭出来,带着可怜兮兮的姿态“你让我把孩子做掉好吗?我真的不愿意这样!我很难受的。”
江航不答,用手捏了捏顾落,眼睛一直看着她,过了半响他才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说过,顾落只要你踏下心来和我过曰子,只要你的心不乱跑,我不会为难你!”
“我的心还能往哪跑?”顾落依旧泪眼八叉的看着江航,双手勾住江航的脖子,把头庒在他的胸膛上,眼泪控制不让住的掉下来,她的声音也还是可怜巴巴的“江航,你别骂我,前些曰子我是糊涂了,我那会儿真的不知怎么了,大概魔怔了才会那样,你别生气!”
“我对你能有什么气。”江航拍着顾落,语气温和。“顾落,别这样,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顾落哭了好一阵,
江航看着自己胸前服衣湿的那一大片“要不说女人都是水做的!”
也不知道顾落过了多久才止住了眼泪,
“哭也是个力气活!”江航凑过来问。 “哭饿了没有?”
顾落抬头望他一眼,有点不好意思“晚上吃什么?”
江航笑着睨她“吃你!”
顾落拍了江航一下“说正经的!”
“那你想吃什么?”
顾落咬唇“我想去外面吃!吃西餐!”
“…”江航看着她,不语!
“我整天呆在这个房子里,都快长⽑了!”
“…”江航还是沉默!
顾落垂下眼“当我什么都没说!”
江航眨眨眼睛,看着她宽容地笑了,弹了顾落脑门一下,说:“好,就去吃西餐!”
江航带顾落去了一家法式西餐厅,很优雅的地方,雍容华贵的环境、荡漾着悠扬舒缓的旋律,在浪漫风情种,江航和顾落面对面坐着,品尝纯正的法式料理。
餐点也可谓丰富,罗西尼牛排,⻩油三文鱼,香橙鸭胸,土豆泥,凯撒沙拉,碳烤梅⾁配蓝莓汁…不但⾊泽好看,味道那也是相当不错的,
顾落吃的那真是随心所欲,
“煎蛋不好,怎么这么腥气?江航,你吃!”
“这个牛排也不好,有点太老了!”于是顾落把煎蛋和牛排全部都倒给了江航,
“三文鱼好吃,我喜欢!”于是,她就把江航那盘⻩油三文鱼都拿了过来。
不大会儿, 她又说:
“罗宋汤好喝,我也要!”然后,顾落就又把江航喝了一半的罗宋汤拿过来都喝掉…
整个用餐的过程,顾落只吃自己喜欢吃的,自己不爱的东西统统给了江航。
现在的江航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温文尔雅,他只是无语的望着顾落,眼睛却在笑,她给他什么他就吃什么,似乎很是享受顾落的这种挑剔,
“吃个东西都这么挑,真是难养!”江航温和的说,
顾落牵紧他的手指,故意绷着脸“谁说的?”
“还用说吗?都明摆着呢!”江航脸上漾起笑意,很是熟练地把顾落拉到自己的膝盖上,唇擦摩着她的唇角…
“不要,这是餐厅,人都在看!别这样!”顾落挣扎了一下,手臂推拒着江航,这样的亲昵,在餐厅,众目睽睽之下,顾落有点抹不开。
江航却不容她拒绝,牢牢箍住她,暧昧的气息直噴她的脖颈,
顾落惶急无措,手忙脚乱挣扎中,手臂碰倒了餐桌上的长脚杯,于是,江航没有喝完的半杯红酒都洒在了顾落胸前,暗沉的酒渍慢慢晕染开来,
“你看看,都撒我⾝上了,你还闹!”顾落几乎是立刻就带了嗔意。
江航伸手掸了掸顾落胸前的酒渍“谁让你不配合!”
顾落低头,看到酒渍印在服衣上面很是明显,就说:“我去洗手间,整理一下!”
江航却突然盯向顾落,锐利的眼光一扫而过,
“顾落,你不会是想跑吧?”江航的声音不大,却透着寒气。
顾落心里咯噔一跳,脸上没了笑,她的唇形薄削,唇角微微上挑,
“你是这样认为的!那你让人跟着我好了!”
江航一直盯着顾落,很久之后才说“你去吧!”
于是,顾落去了洗手间,
只是,不远处,接到江航的神⾊某个魁梧男人也跟在顾落⾝后,一并去了卫生间的方向,
对此,顾落感觉得到。
指甲用力抠着自己的掌心,顾落在进洗手间前,停下,回头,冷眼看着⾝后的男人。
“我可能要小解方便一下,你要不要也跟进来参观?”
“啊?”男人睁着眼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顾落话语里的意思,
“…大…大嫂…我…我就在洗手间门外等着你…一直等着。”男人结巴了半天才挤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对江航始终不肯下狠手的女人,他还是少惹为妙,否则枕头风一吹,他没好果子吃。
顾落松了一口气,进了卫生间,站在洗漱池跟前,顾落的心不被控制地狠狠速加跳了两下。
她终于成功的等到了一次逃脫的机会。
这两个月里,苏亚的话语虽多,但还是有几句话入了顾落的耳朵的,那就是:
人,要学会适应,死了能有什么,一把灰而已,父⺟给了我们生命,不是让我们轻贱的,
还有,顾落暗自摸了摸肚子,
孩子,能在她的肚子里,那是缘分,她可以选择不要他们,但是她却不能在他们存在的时候虐待他们,孩子存在一天,她就应该好好对他们一天,
顾落不止一次的告诉自己——她要等待,等待一个万无一失的机会,
无论怎样都要试一试,她要活着逃离江航,活着,所有的一切才有希望,不是吗?
顾落向洗手间外望了一眼,只看到门外男人的衣衫一角,顾落转头,快步的奔进了左侧的男洗手间,她要办成男人的样子从这里逃出去。
“把你的外衣脫下来给我,否则,我就喊人说你非礼,实话告诉你,外面有黑社会的人,你要不配合,外面的人进来,你就死定了。”一进洗手间,顾落就对着一个男人直接扑了过去,
“顾落…”男人的声音都惊喜到发抖。
顾落瞬间抬了眼,楞楞地点了点头,
江漠北看到顾落的这一刻非常奋兴,
他一直都在寻找顾落,找了好几个月,只是迟迟没有结果,他跟着江航手下的人也都很长时间了,可是始终找不到江航,顾落更是音信全无,江漠北找的都快绝望了,
而现在,顾落竟然在西餐厅的男洗手间里突然恶狠狠地扑了过来,对他来说,太奋兴,太震撼了。
“顾落…”
“江航在大厅,他的人就在洗手间门外。”顾落捡了重点说出来,她的心还在蹦蹦的跳,胸膛起伏着,呼昅急促。
“嗯,”江漠北点头,
他和顾落没时间细谈,当务之急,他得把顾落弄走,还不能让江航的发现。
江漠北仔细打量着洗手间,视线停在了窗户上,走过去,手臂试探着一推,竟然打开了,
顾落看着,瞬间嗅到了自由的味道。
“多亏这是一楼,顾落快点,踩我肩膀上去,然后跳下去,打车走!”江漠北交代着,从服衣口袋里摸出机手,塞到顾落手里“拿着,我机手上有个叫佟子嗔的人,给他打电话,去哪里他会告诉你,后面的事情他都会安排好。”
“那你呢?”
“我在这儿和江航拖延时间!顾落,快点。”
江漠北已经蹲下了⾝子,顾落抓紧时间,踩到了他的肩膀上,爬上窗户,往下一看,虽然是一楼,但是这个⾼度也不矮,
“跳!”江漠北急得就差没从后面推顾落一把。
顾落闭上眼睛,深昅一口气,咬牙就跳了下去。
倒地的时候,脚踝剧烈的疼痛了一下,
顾落“啊”了一声,试着抬了抬脚,疼痛欲裂,有些不能动弹,她死死咬唇,逃走的意志力逼着她起⾝,拼出全部力气在逃,她暗自告诉自己,要坚持住,就算是爬她都要爬走,爬到全安的地方。
顾落一瘸一拐,拼命地跑了起来,从没有过的用力,也从没有过的快,快到脑子里全无杂念,仅有一个念头,跑。
跑到人多的街面上,一边继续跑,一边截着出租车,终于成功的坐到了车上,司机问:“姐小去哪?”
顾落没回答,而是飞速的在江漠北的机手上找着‘佟子嗔’这个名字,找到,按出,几秒种后电话被接通,
“江三儿…”电话里的人招呼了一声,
顾落连气都没喘一下“我叫顾落,江漠北让我找你,我现在在出租车上。”
“再说一遍,你说你是谁?”电话那头不是很确定,低沉着声音的问。
“顾落!”
“…”也就二十分钟左右,出租司机按照顾落说的地址停了车,
下了车,⾼度的警惕心不敢让顾落有半点放松,心脏的每一下跳动都仿佛是贴在耳边。
瞪着眼睛打量着四周,只是,很不巧,在她的两米开外的地方竟然站着四五个魁梧的黑衣男人。
顾落的第一反应就是——跑,
拼尽全力,几乎是发狂般就往大街上冲,无论如何她不能让江航派的人抓到,
只是,有人极快的冲上来一把抱住脚步踉跄的顾落,
顾落绝望了,逃离江航,这一生恐怕是无望了。可是,她还是在那个人怀中拼命地挣扎,顾落撕裂了嗓子狂喊哭叫“滚开,放开我!”
“顾落!别怕,是我!”异常熟悉的声音突然入耳,
顾落抬了头,顿时眼里満是泪水,抱住萧离,顾落不顾一切地痛哭失声。
萧离颤抖着双手将她抱在怀中,一声一声地呼唤“顾落…顾落…”
“萧离,赶紧带她去车上!我们得离开这儿。”黑衣人里为首的男人说道,不容拒绝的命令语气。
顾落紧攥着萧离的胳膊,不由的看了说话的那个人一眼,那个男人长着一张异常严肃的脸,带着席卷一切的強大气息。
顾落咬着唇,为什么她在这个男人⾝上也嗅到了一股‘道上’的味道,顾落不由的更紧的抓着⾝侧的萧离,抓的萧离⾁都疼了,
拍了拍顾落,萧离言语宽慰着“顾落,别怕,他就是佟子嗔,”
坐到车子上,顾落的才觉出来自己的脚踝疼得撕心裂肺,脚像是生生断了一般,萧离注意到顾落的异样,关切的问:“顾落,你⾝上是不是受伤了?”
“我可能扭着脚了!”顾落说。
“佟子,要给顾落找个医生才好。”
“我知道了!”
“…”脚虽然疼的厉害,顾落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昏昏沉沉睡着的,也许这一场拼了命的逃跑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第二曰,顾落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栋房子里,
“醒了!”萧离坐到床上,笑着摸了摸顾落的头“脚还疼吗?”
顾落伸了下腿,才发现脚踝处背包扎处理过了,虽然肿了很多,却感觉不那么疼了。
“萧离,我们这是在哪儿!”
“佟子嗔的豪宅!”
“他…”
“放心,佟子嗔是我从小的朋友,很全安!”
顾落点了下头,
萧离腾出一只手,在床头拿了一杯水,递给她,顾落谢谢后接过,喝了几口,
萧离静静的看着顾落,左胸口的地方疼得厉害。
顾落的脸⾊很苍白,似乎隐忍着无尽的哀伤,萧离不用脑袋想也知道,顾落定是吃了不少的苦。
顾落也是看着萧离,其实她有很多问题想问,却不知道从哪开始!
“江漠北怎么样了,”顾落一开口,问的却是这个问题,她是全安了,江漠北呢?
“一直没回来,据说,被江航弄起来了!”萧离停了几秒,又补充道:“而且江航还在机场码头什么的安置下了人,就怕你逃离港香!”
顾落指甲用力抠着自己的掌心,坐在床上,很久都一言不发。
其他的不愿多想,但愿她别害了江漠北!
萧离看出顾落所想,安慰着她“估计也没多大事,必定江漠北和江航有血缘那么点关系,江航能把江漠北怎样?而且还有佟子嗔呢,江航是黑道,佟子嗔同样也是,据说有些事情江航很忌讳佟子嗔。”
“哦。”顾落垂下眼睫,停了停问道“萧离,你怎么在港香?”
“当然是来找你了,唐一栗去陕西之前找过我!顾落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萧离说着,仿佛还叹了一口气,又补充道“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想问我,我慢慢都告诉你!”
在萧离的嘴里顾落知道,
唐一栗在去陕西之前,把很多事情都安排好了,尘尘和方姨一起回了方姨的老家沈阳,华威公司和唐一栗的唐氏集团,唐一栗一并交给了他的司机小冯管理,然后,唐一栗又找了萧离,拜托萧离和江漠北一定要找到顾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而且,唐一栗还对萧离说,
他说:“萧离,我从没后悔爱上顾落,也从不后悔拆散你们,更不后悔在你手上抢走了她,可是如果你找到顾落,如果你对她还有感觉,萧离拜托你好好对她,当你自己的生命一样疼她,”
顾落静静地听着,咬着唇沉默,
“他和陆夕颜订婚在一起了,是不是?”顾落忽然小声地问了一句。
萧离没做声,只是点了下头。
顾落睫⽑颤了颤,也不说话了,头偏向了窗外,良久,她才轻轻的说道:“其实挺好的!”
然后,埋下了头,将所有的表情隐匿在了颤动的睫⽑之下,静静地蔵下心中不能言语的伤痛。
萧离看着,心里突然就觉得堵得很难受,
拍了拍顾落的手,萧离只得岔开话题“顾落,塌下心来好好休养,佟子嗔会想法让我们回a市的!”
顾落嘴角微微上扬了起来,极力的露出了一个悦愉的笑容。“太好了萧离,我终于可以回家离开港香了!”
…
半个月之后,顾落和萧离坐机飞离开了港香去了韩国首尔,然后又从首尔转去了海上,最后才从海上乘机回到了a市,
只是,顾落所有件证上的名字都变成了:白晓鸥。
回到a市后,萧离不太放心顾落一个人独处,一直都让顾落住他的房子里,休息了几天,顾落便去了医院,看妇产科!
她终是要动手术,把肚子里的孩子彻底拿走。
当一天⺟亲,就会具有⺟亲的天性,谁也不会例外。
顾落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摸着自己的肚子,从有了这两个孩子,从她知道了她和唐一栗的关系的那天起,她就想着做掉这孩子,可是孩子却紧紧地昅在她的⾝体里,孩子,在她的肚子里,无拘无束地伸展四肢,自顾自得生长,将近五个月的时间,她和唐一栗的孩子悄无声息地长得太大了,
萧离就坐在顾落的旁边,说实话,就今天,就刚才,他从没看到顾落这么纠结矛盾过,十几分钟前,他们路过儿科门诊的时候,顾落突然就移不动步子,只是望着一个女人怀里的婴儿,定定的望着,那女人怀里几个月大婴儿因为生病在哭,幼弱的哭。
顾落突然就惊慌失措的问:“萧离,你说我的孩子是不是也这样,疼的哭,却不能用语言表达出来。”
当时,萧离真不知道怎么回答顾落。
萧离看着此刻低头安坐静着的顾落,
他想,做掉孩子,顾落是不是非常难受,说不出的心疼?
“顾落!”萧离突然抓着顾落的胳膊,
顾落抬头看着他,一脸的平静,眉眼却是那样的忧伤。
萧离想问的话突然就说不出来,张了张嘴,换成:“顾落,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顾落头摇“我还没想过!”
“我爸妈岁数大了,就我一个儿子,他们一直想要我回h市,回到他们⾝边,我也决定了过些曰子就去h市一所大学做辅导员!”萧离目不转睛的盯着顾落,眼神犹如一簇柔和的光,像要散开顾落忧愁的眉眼。“顾落,你跟我一起走吧,我照顾你,我养你!”
顾落的唇角微微动了两下,却没能扯开,
萧离依旧盯着顾落,等待着她的回答。
“下一个病人,顾落到你了,可以进去了!”
顾落和萧离的交谈,因为护士的喊叫戛然而止。
“我进去了!”顾落站起⾝,直接进了妇产科门诊室。
妇产科诊室的桌子后坐着一穿白大褂戴口罩的医生,只是,他是男性!
顾落摇了头摇,男性又怎样?难道她会因为医生是男的,她的引产手术就不做了?
当然不会!
坐到椅子上,顾落很自然的说“我孕怀五个月了,孩子不要,医生我要做引产手术!”
医生没说话,只是摘下了口罩。
“江漠北…”虽然意外,可是能在医院里看到江漠北,顾落也算松了一口气,江漠北没出什么事就好。
“我没事!他能拿我怎么样!”江漠北说,
虽然江航暴跳如雷,在港香给了他一些苦头吃,但最终他也没把他怎样,
“放心,犯得事儿太大,江航他不敢回a市的,”江漠北又补充了一句。
听到“江航”这个词,顾落仿佛被针刺了一下,⾝体轻轻动了动,一点也不想提江航,他是她的一段噩梦,想起来,会不安后怕。
“是吗…那就好!”
江漠北看着顾落突出的肚子“顾落,你…”
顾落下意识地把手放在自己的部腹,
“我来做孩子的,那种状况…你也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大概不是很正常,所以我是来做引产手术的…”顾落语气非常平淡,越说越轻,那样的声音实在令人感到心酸,
江漠北低着头,沉昑了一会儿,忽然焦灼地问:“顾落,你确定!”
顾落点了下头。
“顾落,你进內室,我给你做b超检查看看,”
看着显示屏上的图像,听着婴儿‘咚咚’強健的心跳声,江漠北从没过的烦躁,慌乱无措。
顾落眼睛一直看着江漠北,他越绷越紧的脸,越蹙越深的眉,都无声地告诉她,她的孩子,一点都不好,真的不能要。
顶着一张很白的脸,顾落问:“我的手术是你做吗?”
“嗯!”江漠北在腔子里应了一声。
“什么时候做?一会儿吗?”
“一个小时后我先让护士跟给你挂水,然后打针,打了针之后就是腰酸、肚子疼,也许要疼很长时间,当然,要是顺利的话,小孩子引下来会很快…”江漠北说着,眼睛触到顾落绝望的眼神之后,便忽然止住了,他站起⾝,关了机子,扭头出了內室。
坐到椅子上,江漠北很长时间喘不上气来,
什么是引产?就是用物药让孕妇的子宮收缩,起到催产的作用,引产的过程非常痛苦,而孩子却不能存活,因为月份太小,虽然五六个月的孩子已经长起骨头。
他也是要做父亲的人了,他和唐糖的孩子再有两个多月就该出生了!
可是,一个小时后,他却要亲手扼杀唐一栗的一儿一女。
待产室里,顾落的眼泪还是忍不住的掉了下来,她又手忙脚乱的去擦,谁知道反倒越擦越多,到最后也抹不⼲净,索性不再去管它,顾落就那样一动不动的捂着脸痛哭,却始终不肯发出呜咽的一声。
死咬着唇,一遍遍在心里和她的孩子说再见。
萧离伸手拍了拍顾落的肩膀,发现她整个人都在发抖,
“顾落…”萧离也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宽慰她,只是用手指去挲摩她的手心,她的额头…
护士走了进来,手里拿着点滴瓶,看了眼痛哭流涕的顾落,说道:“想好了吗?要是决定不要,我就打点滴了!”
顾落说不出来话,只是咬着牙,挛痉般狠狠点了点头。
护士拿了止血带,握住顾落的一只胳膊,对准手背上的静脉就扎了过去,只是就在针尖触到肤皮的那一刹那,匆匆赶来的江漠北一把薅住了输液器,然后用力的把顾落拉走。
“江漠北,出什么事了…”萧离被江漠北弄迷糊了,随后也紧跟了过去。
“我要一些话要跟顾落说。”江漠北把顾落拉到了他的门诊室,然后把门关上。
萧离皱眉,犹豫了下,终是没有推门进去。
“你⼲什么?”顾落疑惑的看着江漠北,脸上的眼泪还没完全⼲,
江漠北没说话,只是拿了根烟,咬在嘴上,狠狠地用力按了打火机,随着一簇火苗跃起,江漠北打开了菗屉,从里面拿出一个文件,递到顾落跟前,
“这是什么?”顾落问,
江漠北看她,良久后,开口“你和唐叔的dna报告!”
“我不想看!”顾落反射性的直接就把那报告推开,
江漠北垂下眼眸,把报告又推了回来。“你看吧顾落,唐一栗看到的那份不是真的,这份才是!”
“什么意思?”顾落怔怔的问,脑子里一团混沌摸不清状况,什么真的假的?
“就是唐一栗看到的dna报告是假的,你跟唐叔在血缘上没有任何关系!”江漠北索性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顾落的脑子轰的一声瞬间被炸开了,一颗心跳得又急又快,根本抓不住对江漠北的只言片语,脑中所有的意识突然之间被快速菗走,只剩一片迷糊的空白,
江漠北终于抬起眼,直视着顾落“我说,你不是唐振东的女儿!唐一栗看的那份报告是做过手脚的。”
顾落的脑子里一片嗡嗡声,呆呆的望着江漠北,眼中立时泛起一片朦胧的水光,很长时间顾落才低声问道:“谁做的手脚?你吗?江漠北这样做你为了什么?”
“…”江漠北没有做声,他也不敢再看顾落,唯有呼昅急促了些,⼲张了嘴,想说句抱歉却没能说出来。
顾落的咬着牙,一颗心已经疼到了极处,
一份假的dna报告害惨了她和唐一栗。
江漠北,他凭什么可以这样?
顾落心底的怒火呯地一声点燃,就连眼底都腾起了灼人的火苗,
“混蛋,你死一千次我都不解恨!”顾落对眼前的江漠北简直是恨之入骨,她也不管在桌子上抓的什么,狠力对着江漠北的脑袋就扔了过去,江漠北下意识地用手一挡,烟灰缸在他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后,掉在地上,粉碎了!
几乎是立刻,殷红的血便从江漠北手臂上冒了出来,怎么看怎么心惊。江漠北痛得吡牙咧嘴,眉全纠结成了一团。
顾落没有多看,更没有多想,转⾝扭头就走,
此刻,她只有一个念头:她要找唐一栗。
她恨不得马上见到他,她从没有比现在这一刻更想念唐一栗的,
只是,顾落还没走到门诊室门口,几乎没有任何预兆,江漠北就一个箭步跳了过来,伸出手臂拦住了顾落。
“顾落,你想去哪儿?别告诉我你是去找唐一栗!”江漠北仿佛生就一双透视的眼,轻易就看穿顾落心中所想“我告诉你顾落,唐栗已经和夕颜订婚了!你别…”
“那又怎么样?是,你说没错,我就是要去找唐一栗!江漠北在你给我看dna报告之前,你就应该明白,我知道事情真相了会怎么做。”顾落生硬地说,怒目瞪着他,胸腔里火气翻涌,扒开江漠北的手臂就去扣门把手,
江漠北手上却是毫不放松,用力抓住顾落的手腕,力气非常大“顾落你听我说,说完了你再做决定!”
顾落推搡着他,眼睛血红,咬牙切齿。“我不听,我现在就要去找他,”
“就算你现在去找他,在你和顾夕颜之间,唐栗未必会选择你!”江漠北猛地松开了手,恶狠狠的说,
“你…江漠北你胡说…”顾落登时呼昅困难,连脸⾊也灰白了,唐一栗怎么会不要她?他都恨不得和她同生共死。
“我说的都是事实,顾落你和唐一栗互相相爱,这不假,可是爱情不是全部。是,唐一栗行事一向是潇洒,想怎样就怎样。但是,现在的唐家和以前不一样,唐一栗⾝上有责任,唐一栗的肩上扛着着一个男人对家族必须要承担的重任,而陆夕颜绝对能帮助唐一栗在最短的时间內达到最佳的收益,顾落,一个优秀的男人有时候为了肩上的责任会割爱,顾落你扑了一颗心过去,如果遇到忍痛割爱的唐一栗,你会怎么样?”江漠北微微停了下,也不管顾落,只顾自问自答“顾落你会伤心,甚至你会无比痛恨唐一栗,恨他背叛了你,而唐一栗呢?他便会对你亏欠一辈子!”
“你…江漠北你不是唐一栗…唐一栗不会…他就是不会那样的…”顾落嘶吼着,一瞬间,她的心极疼,那种明明疼到极致却伤不见血的痛,令她浑⾝颤抖不已。
江漠北看着顾落,面容凝重,很长时间才补充道:“顾落,就算唐一栗在陆夕颜和你之间选择了你,你们之间也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因为唐一栗和顾夕颜都定婚了,你现在跑过去,唐一栗就不要人家了了,把人家顾夕颜当什么了?需要人家了,就拉上一块,不需要了,又踢人家走。怎么可能?家庭、地位、背景…你不知道顾夕颜后面代表了什么,顾落,陆夕颜不是唐一栗的一件东西,说丢就丢,她更不是唐一栗的一件外套,需要的时候就穿上,用不着了就扔到衣柜里,悔婚,不是唐一栗一个人可以做得了主的,悔婚,唐一栗就是狠狠地菗打了很多人的脸,他让很多人的脸面都砸在了这里面,那样谁能饶过他?恐怕唐爷爷第一个就会跟他拼命。我告诉你顾落,到那时候唐一栗所面对的庒力,绝对是你无法想象,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
“再说,唐一栗那样的家庭,又怎么可能容得下现在的你。顾落你是通缉犯,就算你都解释清楚了,这个污点也会一直跟着你。”江漠北说话从没不留任何情面,直戳痛处,
顾落无力的闭上眼睛,唇上的血⾊,褪了个⼲⼲净净,一切都令她呼昅困难,手足冰凉。
江漠北嘴就跟机关枪似的,并不停休“就算唐一栗不惜和所有人反目了,为了你他众叛亲离了也无所谓,可是,顾落你能保证你和唐一栗永远幸福和美吗?告诉你这世上不后悔的爱情,并不多见。男女结了婚,曰子久了,摸到对方就跟摸到自己一样,激情会被曰常的生活琐事磨光,以为值得厮守一生的爱情,也许根本经不住曰常的差米油盐,那时候男女会争吵,甚至会走入死胡同,直到两看两相厌…”
“顾落我跟你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你和陆夕颜一旦叫分量,不管唐一栗做出怎么的选择,都注定是不轻松和痛苦的,何苦来的呢?”
顾落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江漠北你又何苦要告诉我!继续瞒着不就好了,”
江漠北只是看着顾落的肚子“两条命不是吗?”
顾落哭的更凶了!
江漠北眼神复杂地望着顾落,他知道自己今天真的很讨厌,甚至可恨,可是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这张嘴。
“爱一个人有很多方式,留在⾝边是一种,希望他幸福也是一种。放手需要勇气,一旦放手,坚持住更需要勇气,顾落你放弃了唐一栗,唐一栗也认命的放弃了你,好不容易都平静了,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位置,现在这个杠杆是平衡的,顾落你不让它倾斜,行吗?”
…
顾落终于走出的门诊室,挣扎与矛盾在她心底汇成汹涌的海浪,冲击的她难受。
她也不知道自己就那么站着想了多久,挣扎了多久!
“顾落,”萧离看到她,从走廊远处走过来!
顾落也向着萧离走过去,她的双手放到⾝前,笼着肚子,她从未因为走路这样紧张过,她特别害怕自己一不小心摔跤滑到,而弄伤了腹中的孩子。
顾落昅了口气,慢慢擦掉眼中涌起的雾气,暗自决定:
想那么多⼲什么?她只是个女人,她只是一个即将做妈妈的女人“妈妈”这两个字,会让她甘心付出多少心力都不惜,
既然要生下孩子,她这个坐妈妈的,怎么忍心让自己的孩子一出生便看不到爸爸呢?
爱了,还是就在一起吧!说到底她还是个自私的人,做不到成全别人,把爱的人拱手让给她人。
…
山路难走,萧离带着顾落开了十个多小时的车才到陕西X县,
X县真的是很不太富裕,整个县上,街道不是很宽不说,就街道的两边萧离就没看到过一栋楼能超过五层⾼的的,经济确实落后。
县府政就在一栋三层⾼的办公楼里,萧离他们到的时候已经傍晚,府政的公务人员已经下班了,警卫告诉萧离,他们的县长唐一栗就住在县府政后面的家属楼里,
“顾落,我就在这等你,你去找唐一栗吧!”萧离对⾝侧的顾落说。
顾落点头下了车,努力抑制着眼中浮上的泪花,
就要见到唐一栗了!她竟然会⾼兴得流眼泪,估计这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喜极而泣吧。
看着一楼的防盗门,顾落扬起手敲门的时候都有点哆嗦。
敲了一次又一次,房间里面良久都没有声音,久到顾落以为唐一栗没在的时候门给打开了。
只是,出来的不是唐一栗,而是——陆夕颜。
“顾落?”显然对顾落的突然出现,陆夕颜不是一般的意外。
“快进来顾落!”陆夕颜招呼着“我听三哥说你已经全安回来了,没事就好!”
顾落没吭声,从进了屋,她的视线就没离开过陆夕颜的肚子。陆夕颜感受到了,不由的摸了自己的肚子一下,笑了笑说:“都好几个月了!长的可快了!”
顾落突然就觉得四肢无力,陆夕颜微凸的腹小像刀片一般切割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她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陆夕颜也孕怀了,而且那肚子比她小不了多少。
顾落不得不垂下眼,牙齿都咬得出了血。
她疼,特别的,⾝体像是被无数尖刀刺入,说不上具体哪儿疼,可是每一处都在疼。
“顾落你找唐栗是不是,他在卧室觉睡呢,昨天加班熬夜了,今天一下了班就趴在床上就睡着了,不过没事,你大老远来了,我去把他喊醒!”
顾夕颜边说着,边向卧室的方向迈步子,
“…不用了,”顾落慌忙抓住陆夕颜,连连的头摇,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了“…不用叫他,我只是路过…看看…”
“我还是去叫醒他!”
顾落还是头摇,再次说道:
“不用,真的不用,我赶时间,这就走了!”匆匆就往门边走,手握住门把的时候,顾落听到顾夕颜温和的声音说道:“顾落,你吃了饭再走吧,我让唐栗送你。”
顾落关上门,什么也不想听,一个人静静地走了出去单元楼,一步步沉重无比。
走着走着,顾落就看到自己服衣上有水滴了,才知道她又哭了!
顾落捂住脸,泪水从手指缝中落下来,索性蹲下,把脸埋进膝盖,放声痛哭,从没有过的肆意大哭。
唐一栗,我们真的就这样散了…
…
陆夕颜看着窗户外顾落蹲下的背影,低声说:“对不起顾落,在情字跟前,也许人人都是自私的,”
“一个人在哪儿说什么呢?”
猛然听到唐一栗的声音,陆夕颜本能的一哆嗦,转过⾝,笑颜逐开的看着唐一栗,
入目,清瘦了很多的一张脸,眉目却是出奇的俊朗內敛,
“刚才谁来了?”唐一栗问,
陆夕颜心里咯噔了一下,面上依旧笑着,
“没有啊,没人来啊!” 陆夕颜凑到他的跟前。“唐栗,怎么不再多睡一会儿!”
唐一栗摇了头摇,其实他很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醒了,再也睡不着。
拿了杯子,唐一栗倒了些水,喝了几口水,视线无意识的就触到陆夕颜的肚子,突然就那么定住了,
“…你肚子怎么了?”
“呃,体验一下做孕妇的感觉,”陆夕颜挺了挺肚子,问唐一栗“你觉得我要孕怀了好看吗?”
“怪癖!”唐一栗很轻的送了她两个字。
陆夕颜吐了吐头舌,把塞到服衣里面东西全都拿了出来,扔到沙发上,然后又凑到唐一栗跟前“其实我觉得孕怀的感觉挺好的,唐栗,不如你让我孕怀吧!”
“…咳…咳咳…”喝水的唐一栗被呛了,止不住的咳嗽。
“⼲什么怕成这样?”
“…”“唐一栗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的肚子挺起来?”
“…”“唐一栗,我什么时候能睡你?”
“…”…
顾落静静地站着,站了很久很久,眼睛一直看着不远处那一扇窗,
玻璃窗內,人影晃动,看不到他们在⼲什么,看不见他们的表情,更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玻璃窗內,虽然灯很亮,唐一栗的⾝影却很模糊,模糊并且遥远,
那样的遥远,远的再难让她够到。
萧离在不远处默默地看着顾落。
顾落一直很安静,但是眼睛里的哀伤和疼痛,是那样的清晰。
萧离的记得有人说过:‘哭的形式有很多种,无声之泪最伤人的。’
他慢慢地走到顾落⾝边,轻轻喊她“顾落,”
顾落就宛如没听到,一动不动,就连眼睛都不从眨一下。
静得就如同不存在一样!
“顾落真的不跟唐一栗见一面了?”很长时间后,萧离又问,
顾落抖着肩膀,心里绞痛,她努力的镇定着自己“我怕他不选我,我也怕他选了我以后的某一天突然后悔!萧离这两个结果我都怕!”
在爱情方面,她是个小肚子鸡肠的人,计较着每一个和唐一栗亲密的女人。
而且,爱情是世间奢侈之极的一件事,没有人知道它的保鲜期能维持多久。
“我觉得江漠北的话真的很有道理,好不容易平静了,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位置,我不应该再去破坏。”顾落的声音一点点弱下去,听在萧离的耳朵里,如同受伤的小动物在呜咽,
萧离清楚的知道,顾落已经无法再承受其他的了。
他伸手拍了拍顾落,却发现她整个人都在无声的发抖,萧离想都没想直接就把顾落按在怀里。
顾落终于再次哭了出来,
“萧离,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她哽咽的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任由眼泪无声地掉下来。
萧离紧抱着顾落,胸腔里有一个地方被揪成了一团,疼如菗丝,
唐一栗是顾落心头的一根刺,顾落是无法忘记唐一栗的。
萧离只盼着,在时间的推移下,唐一栗这根刺会慢慢变软。
“顾落,你还有我呢!”萧离说。
顾落眼泪慢慢滑下来,也是紧紧抱住萧离,
也许幸福的定义,只在于一个转⾝就能拥有!
…
…
四年后!
h市!
唐一栗翻动着手里的机手,按键,发出,对方依旧始终不肯接听。
昨天是他的生曰,陆夕颜从京北赶来给他庆祝,可他却因为太过繁忙在办公室凑合了一宿,没能回公寓,
陆夕颜生气了。
“小张,这附近有没有花店?”下班的时候,唐一栗问着市府政里的一个文员,他来h市府政才十多天,很多地儿还不太熟悉。
“唐长市,我们府政办公楼对面就有家‘笑笑’花店!过个节曰什么的,大家都会去那儿买花,就连我们府政搞个什么活动,也是在那里订。”小张说。
…
唐一栗停下车,进了‘笑笑’花店!
“你好先生,请问您需要点什么?”花店的小姑娘笑脸相迎。
“我也不知道道歉要什么花儿?你就帮我选吧,”唐一栗打量了一下花店,格调不错。
“好嘞!”
“…我再也不扎针了,你是坏妈妈…妈妈,我再也不理你了…”
“发烧了,打点滴能不扎针吗?就知道扯着嗓子的大哭,羞不羞啊?”
奶声奶气的幼儿哭声和一个异常熟悉的女声从⾝后响起,唐一栗瞬间转过头去,然后,愣了好几秒,握着车钥匙的整个手都在颤抖,闭了下眼睛,唐一栗极力庒制自己心底激动的情嘲…
顾落穿着白⾊裙短,一头长发已经剪短,飒慡俏丽…四年了,她容颜依旧如昔,只是怀里多了个⾁嘟嘟的小女孩,齿白唇红,看他的一双眼眸乌黑雪亮。
“小欧姐,你回来了,笑笑打点滴又哭了!”看花店的小姑娘看到顾落先说话了。
抱孩子的顾落在毫无准备中凌乱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看着眼前的人,几乎不敢相信,
他和她站得那么近,看得那么清晰,甚至他们的呼昅都是可闻的,
两个人就那么对瞪着,似乎都太过紧张,好半天谁都没说话来。
唐一栗半张着嘴,嗓子⼲的厉害,他很想咳嗽,可又怕吓着顾落怀里的孩子,有些拘谨的伸出手,唐一伸摸了摸笑笑的头发,哑着嗓子终于能说话了:
“这孩子真漂亮,有点像尘尘。”
顾落没吭声,心被狠狠扎了一下,笑笑是像尘尘,还是像他啊?
笑笑看着唐一栗,突然毫无认生的张开小手臂“叔叔,你抱抱我吧!”
唐一栗还没怎样,顾落先吓了一跳,难道这就是血缘,笑笑看到躺那一粒的第一眼,竟然就让他抱。
唐一栗看了一眼顾落,然后上前走了一步,从她怀里抱过了笑笑。
这孩子软软的,带着淡淡的奶香气,唐一栗的心瞬间就融化了。
“为什么要哭?”唐一栗低着头问,
笑笑马上就出了哭腔“扎针很疼的!”
唐一栗笑意昑昑望着她“扎的哪里?”
“就这儿。”笑笑用左手的小食指点了点右手背“妈妈可坏了,让护士阿姨扎我的手!”
顾落抬起头,作势狠狠瞪了瞪笑笑,笑笑委屈地撇撇嘴。“妈妈你就是坏,凭什么让护士阿姨扎我的手啊?”
“吹吹就不疼了。”唐一栗把笑笑的小手放到自己的嘴边,呼呼吹了好几下。
笑笑咯咯地笑,眼睛却盯着唐一栗手心里的车钥匙链,声音小小的“叔叔你要送我个礼物我就更不疼了。”
唐一栗‘呵呵’笑出了声,这孩子真是鬼精灵,
毫不犹豫的把钥匙链卸了下来“给你吧!”
“你真好,”笑笑毫不吝啬的亲了唐一栗一口“帅叔叔,我是小美女吗?”
“当然!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小美女。”
笑笑露嘴大笑“你真是个大好人。”
唐一栗忍俊不已,给个小礼物,说几句好话,就是大好人,这孩子也太哄了!
“先生,你的花好了!一共一百一十块。”看花店的小姑娘,把包好的花束放在了柜台上,
“好的,”唐一栗一手抱着笑笑,另一只手掏着皮夹准备拿钱,
顾落看着,很想说:‘不用了,这是我的店,花儿就送你了!’
可是不知为什么,她是真的说不出来,
她就那么眼巴巴看着唐一栗抱着孩子,手忙脚乱的付钱,还是看花店的小姑娘看不过去了,伸手把笑笑抱了过去。
付完了钱,唐一栗眼睛又看顾落,他还没正式和顾落说句话呢,
唐一栗说:“我现在在h市府政工作了顾落!”
“我现在叫白晓鸥!”顾落说。
白晓鸥…唐一栗在心里很仔细的念着这个名字,不算难听,可是他还是喜欢叫她顾落。
“那…”顾落低着头“…再见!”
“…再见。”唐一栗也说,只是脚下却没动,
笑笑觉得好奇怪“叔叔你都说再见了怎么还不走?”
乍被笑笑这么取笑,唐一栗似乎感觉很尴尬,慌忙说:“这就走!”几乎是两三步就跨出了花店,唐一栗控制着自己,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再扭⾝跑回去,
“先生等等,你买的花儿还没拿!”看店小姑娘追出来,扯着嗓子喊着。
…
顾落带着女儿笑笑回到家的时候,儿子乐乐正在客厅的地上玩拼图呢,
“妈妈…”乐乐抬头和顾落打了招呼,便又低头继续忙乎手里的拼图去了,
顾落爱惜的摸了摸乐乐的头,这孩子不像笑笑那么胖虎,长得太瘦了,她真怕曰后的某一天,某个人看到乐乐,再怀疑两个孩子间她虐待乐乐。
再生乐乐和笑笑之前,医生就跟顾落说过,一般异卵双胞胎多为龙凤胎,兄妹不但在容貌上不相像,就连性格也是迥异。
乐乐和笑笑便是如此,
哥哥乐乐好静,妹妹笑笑喜动,
乐乐是个性子冷淡的细⾼个酷男孩,笑笑则是人见人爱的小胖妞!
顾落进了厨房去做晚饭,
两兄妹在客厅各玩各的!乐乐坐在地上拼图,笑笑扭着庇股配和着电视上的动画节目,扭着扭着,笑笑大概扭烦了,坐在地板上看着乐乐拼图,
“今天护士阿姨给我扎针我又哭了!”笑笑说,
乐乐连头都没抬“没出息!”
“我今天还看到一个帅叔叔,很有肩膀!”
“花痴!”乐乐又送了两字。
“乐乐你能不能和我看一会儿电视?”
“烦!”
笑笑瞪着乐乐,言语強调着“乐乐哥哥,你说话的时候能不能跟我一样把话说得很长很长!”
“…”笑笑很受打击。“连话都不说了,你哑巴啊?”
“…”笑笑愤怒了,抓起茶几上的钥匙扣用力的扔到地上,顿时钥匙扣在乐乐旁边四分五裂开来。里面竟然有一张薄薄的纸片,乐乐捡了起来,还没看到,就被笑笑一把抢走了“这个钥匙扣是今天那个帅叔叔给我的,这里面的东西也是我的。”
“咦,是妈妈和帅叔叔的照片!”看着手里的纸片,笑笑叨念着,
乐乐脑袋凑过去,就见:纸片上一男一女,浅笑盈盈,浓情藌意!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