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所想的不妙与王旁所想的不好,是两件事。单说就这⻩袍一件,已经超出了右厢公事所所能受理的范围,更何况这销赃的松文剑是否是梁乙所持,如果是的话那么这二人可能相识可能同党,现在同押一处难免有串供嫌疑。事关重大,虽然狄青与自己相交甚厚,但包拯向来只认事不认人。
见王旁口说不好,包拯问道:“修职郎王旁,为何说不好。”
王旁一听明白,义父此时称呼自己修职郎官职,一是昭示众人自己职务,便于王旁ri后堂前讲话,另一方面也是提醒自己,不可胡说。立刻回到说:“在下认为狄青狄大人是被人栽赃了”
包拯问到“何出此言?”
王旁说到:“⻩袍事关重大,狄大人么会把它放在轻易被人拿到的地方。况且又是真的盗贼怎敢去偷⻩袍。要他到何处销赃?”
正说着之间,侍卫薛霸来报,巡府的时候走到西狱附近,见一名狱吏歪倒在西狱门口,上去查⾝受重伤。大堂处有衙役有师爷,內附有管家,家丁。
薛霸是侍卫班的,只有这侍卫班,可各处行走。这开封府侍卫都是包大人⾝边⾼手,他们武功jing湛,胆大心细,责任心強。主要负责府內和包大人的全安,与当差办案的衙役不同,但都由包大人调配,重大的案件侍卫就会跟办。侍卫虽可四处巡视,却不能破门而入,就像现在的薛霸,发现异常要即可禀告包大人,领了令牌才可以入进西狱中去查。
此时出派查点狱中囚犯的衙役押着典狱官及守卫狱吏来见。那二人见包拯急忙跪倒,⾼呼:“小人知罪,大人饶命”旁边衙役报告包拯“因此二人玩忽职守在守时候打盹,结果有两名狱中囚犯逃出西狱。”
包拯闻言问道:“逃走何人?”
衙役回答:“因违法持冷兵器伤人案犯梁乙,盗窃狄青巨资案待审犯一名”
包拯听心中一惊,已明白几分梁乙正是被此人救走,即是为了救人而入狱。王旁暗想,如果直接救人,那么必然先惊动典狱司和狱吏,进去容易,可是成了瓮中捉鳖。这先乔装进去,乘人不备再出来也是一个办法。
再堂下跪着二人,那二人体如筛糠脸sè煞白,包拯心知此二人并非玩忽职守,只是被人用迷香迷倒,但也不能不罚。签筒中菗出一根红头令签“二人如此玩忽职守,来人,重责十大板。”
这两人每人挨了十大板后,谢过包拯,捂着庇股回西狱继续职守。他们已经比那西狱门前受重伤的幸运的多,但毕竟犯人是在自己当班跑掉,包大人没砍了自己脑袋已经是大恩。
随后包拯发出三道令牌:第一道令牌,命董平带一队人马,严查城门,以及各路河口出入人员;第二道令牌,命李贵带两队人马盘查酒楼邸店进出人员。为何盘查酒楼邸店要带两队?酒楼邸店数在汴京城內大小七十二户,这个不说,一些酒楼邸店均前后两个门。一门临街,后门则通汴河,便于杭州等水路所来商贾入店;第三道令牌,另薛霸带几名衙役去西狱一面由薛霸勘察一面增加西狱守备。
此事必与狄青有关,包拯王旁问道:“那ri梁乙追杀之人,查的如何?”王旁心知事关重大,又想到那ri梁月下也曾说过“若有一ri包大人问起,照直讲述即可。”便将如何巧遇梁月下,如何在繁塔知道梁月下⾝世,又如何在茶肆听人闲谈疑与梁月下有关,一五一十告诉了包拯。
包拯听完倒昅了口凉气,恍惚想起十多年前却有此事,但事情查明之前狄青难脫⼲系。眼前物证俱在,就算是告到仁宗那,仁宗也未必相信能有穿人心的事,更何况包拯都是将信将疑。
王旁说完也是心中忐忑的着包拯,见包拯伸手至签筒,菗了两支黑头令签,但未全抻出,又放下一只说到:“修职郎听令,命娄青协助你,带一队便衣人马监视狄青府,将狄府管家带回审问,并请狄大人过府听审。”
王旁接过令签领命,与娄青带衙役奔往狄青府上,一边走一边心中默念:“梁月下你再不出来,你父狄青就大难临头了。”胸口的黑水晶又一阵发热,他用手按住石头,娄青他脸sè沉重问道:“旁公子莫非⾝体有恙?”王旁摇头摇继续赶路,此时汴京城內夜幕慢慢低垂。他不由得暗想:难道今天晚上要出什么大事么?
见各路人马安顿好,包拯站起⾝来,到大堂中间,转⾝着“明镜⾼悬”这块匾额,若有所思。师爷走过近前,低声说到:“大人,受伤的御吏伤势过重已经⾝亡。”
包拯听此言叹口气:“你去安排安抚家属。”
师爷又说到:“已按调理安排,另外仵作来见。”
包拯点点头,又了一眼牌匾,然后回到桌案后坐好,仵作已经走到大殿。对包拯报告说:“经仔细查,狱吏所受的伤,是內伤,但是并非被人所击伤,而是重物击撞所致。而重物面积非常大,像是撞在整面墙上头骨整个胸前腹腔均有骨伤。伤者一臂肩胛骨脫臼。此伤与张贵妃被刺杀时,贵妃⾝边侍从的伤一致,应该是同一人所为。”
包拯听完,吩咐仵作退下,他心知,这个人和梁乙的背后,刺杀张贵妃是趁着皇帝去拜祭之ri,应是一个能够知道皇帝行踪的人,而此人又私通西夏。如果不抓紧时间找出这个始作俑者,那么难免一场血雨腥风。现在梁乙被劫走,好在那边剑还在,梁乙回到汴京,应不仅仅是为了这把剑。莫非那剑中有什么秘密么?包拯又了那快匾额。
就在开封府紧锣密鼓寻找关于梁乙的蛛丝马迹的时候,赵宗实已经骑着一匹马,溜溜达达的出了汴京城东的戴楼门。戴楼门外路边稀稀拉拉的有一些树木,朝东面树木愈发繁密茂盛,树林之后便是那繁塔。像西面则部分庄家田地,一览无遗的开旷。出了城门赵宗实便加快速度,不一会回头已经不到城门,前面不远处的树从里有条小岔路,他骑马奔着岔路行去,绕下路边岔路,几排稀松树木后面隐约一座简陋宅院。
下马推开院门,将马在院中拴好,又院外左右,然后关好院门走进院子正中的房间,房间內很简陋,中间一张破旧八仙桌,几把椅子。赵宗实咳嗽了一声,用袍袖掸了掸并无太多灰尘的椅子,坐在桌边。
侧面屋子门帘一挑,走出梁乙和冷青,这二人见到赵宗实躬⾝施礼。梁乙说到:“多谢公爷二次出手相救。”
赵宗实摆摆手“这也没什么,举手之劳,梁先生也还算做的嘴严,只是不该暴露自己,给你我招惹这么大的⿇烦。”
梁乙急忙唯唯诺诺的说到:“是是,那ri甚是气人…。”还没说完,赵宗实打断了他的话:“行了,那些也不必再提,今后小心就是了。”
他从怀里掏出了了一些银子:“这些你上路用,至于剑,是你丢的你想办法和没蔵大人解释吧。”
梁乙接过银子说到:“公爷如此相救,在下一定向没蔵大人解释清楚。”
赵宗实说到:“既如此,天sè不早,你已经出城想必即使开封府盘查一时半会也会追上你,你快些赶路去吧。”
梁乙说到:“小人即可起⾝复命,另外狄青一事,还望公爷加紧。”
冷青一旁言道:“公爷无需你来提示。”
赵宗实朝梁乙摆摆手,梁乙赶紧告辞赶路。赵宗实转头问冷青:“松文剑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冷青说到:“已经办好”
冷青说到:“即是如此,我答应替公爷的三件事已经做完,在下还有重要使命在⾝。就此拜别公爷了”
赵宗实冷青说到“冷公难道不觉得留在大宋,助我得江山,何必辅佐那少主李谅祚未成年孩子?”
冷青说到:“多谢赵公爷知遇之恩。不过我是奉命来寻“阿握尔”现在已经找到,我要回去西夏复命了。”
赵宗实说到:“不过现在你已经知道没蔵大人不轨之心,如何不及早制止梁乙。”
冷青说到:“ 没蔵大人毕竟是少主的舅父,此是他们家事,况且只要寻到“阿握尔” 西夏江山必定会掌握少主手中。”
赵宗实拍了下桌子站了起来说到“既然冷公去意已决,那我不便強留。”站起⾝来向外走,忽然停住,转⾝向冷青问道:“我听冷公常提到“阿握尔”可是何等珍贵之物?难道比我的松文剑更珍贵不成?”
冷青笑到:“公爷松文剑乃绝世之宝,我们族人拜的“阿握尔”就是你们汉人称作白石神。所谓“白石莹莹象征神”。”
赵宗实哈哈大笑:“莫非冷公来是寻一块石头?”
冷青头摇严肃的说到:“我此番来寻是受少主之拖,寻找已经化chéngrén形的白石神。有此人指点我西夏,即可抵御大宋大辽,又可征吐番诸部。完成我西夏一统之大业。”
赵宗实心中冷笑,蛮夷之地竟如此固执腐朽,凭一块石头就像抗敌大宋和辽国。他无心更多逗留,此时天sè渐暗,城中更有一件大事,重阳凶ri,他要一场陷害狄青的好戏。
见赵宗实牵马走出宅院,又听马蹄声走远,冷青转⾝进了客厅西侧一面的房间。双手合十对着一个少女说到:“只有神女可救我少主李谅祚,请速与我回西夏。”
这少女反手被绑在椅子上,嘴里塞着布条不能出声,她俊俏的大眼睛瞪着冷青,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梁月下!此时她心急如焚,眼睁睁着时间一点一点流走,却不能回城见包拯去救他父亲狄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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