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的开京,虽然能感受到紧张的气氛,但终归是⾼丽的首府,况且离⾼丽的东京前线还有很远,所以上去还算太平。辽军越是向东走,就越感觉到战况的紧急,到了晋州和尚州附近,就已经见大批逃难的难民和大片大片荒芜的土地。
晋州和尚州尚未失手,所以辽军一到,就解决了这两座城池被倭奴的围困。辽军在城外扎下营寨,等候王旁最后的发兵东京的指令。
中军大帐中,王旁端坐在帅案之后,本來这个位置他不想做,可是辛赞和阿思太热情,而且这一路走來,辽军沒有受一点苦,粮草充盈不说,三万大军轻轻松松的就到了晋州和尚州。盛情难却之下的王旁,终于在众望所归的热情推动下,坐上这个位置。作为一个大宋的员官,能让这么多大辽的军兵服服帖帖的听从号令,这也是本事。
帐內还坐着辛赞和阿思,他们的⾝后辽国的几名将士,还有折克隽,张平,韩德容,瓦壮这些王旁的侍卫将领。
辛赞的神情颇有一丝无奈,他咧着嘴对王旁说道:“王侍郎,你咱们这一路,明明來打仗的,结果三万大军都变成了押粮军,我琢磨这⾼丽国全的口粮,差不多都在咱们这了。难道咱们帮⾼丽打倭奴国,就为了几十万石的粮食吗?”
他说的时候,张平和韩德容互相对视一下,低头偷笑。这段时间私下里辽国士兵都说,咱们來⾼丽不是为了打仗,就好像是为了打谷草的。
王旁哈哈笑了笑,他向耶律阿思问道:“阿思将军,你将伙夫报告的情况和辛林牙说一下。”
耶律阿思面带笑容的说道:“辛林牙不必着急,咱们现在收粮多是有原因的,原來咱们一石粮票换⾼丽一石粮,从⾼丽的首都开京出來之后,咱们已经控制收粮的速度,而且一石面值的粮票,不多加一成给粮咱都不换。就这样,还有人跑來换粮票走。所以,咱们这次粮上就已经赚了。”
辛赞了王旁一眼:“不用说,准又是王侍郎的主意,可是咱们带着这么粮,影响行进的速度啊。”
耶律阿思说道:“辛林牙别急,我还沒说完,咱们收粮都是入进庆尚道之前,一入进庆尚道就沒有什么送粮的來了,而且晋州和尚州都被倭奴围困了很久,⾼丽最东面这三个州城已经沒有粮草,别说给咱们送粮,就是⾼丽人自己都吃不上饭了。”
辛赞听了好像明白了:“原來是王侍郎有先见之明,竟是做了未雨绸缪之事,不过尽管这样咱们的粮也多的太多。咱在⾼丽再待半年,加上三万大军回程都用不完。”
王旁微微一笑:“这不能怪咱,⾼丽手中有粮人,都恨不得赶紧把粮食换成粮票,谁让这一打仗⾼丽的粮票升值,银子贬值了呢?”
张平小声跟韩德容嘀咕:“你瞅瞅,咱们王侍郎又拽上新词了。”
“啥意思?升值贬值的?”韩德容不知所以的问张平。
张平假装老道的说:“你真笨,升就是涨了呗,贬就是降了呗。估计跟升官贬官不一样吗?”
韩德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折克隽轻声说道:“你们两个别嘀咕,好好听王侍郎说!”
辛赞苦笑的说道:“难怪圣上都称呼您王仙人,您说天书我们不懂。现在晋州尚州都全安了,咱正驻扎在尚州晋州和东京三个州的中心。拿下东京指ri可待,王侍郎您就下令安排吧。”
辛赞刚说完,就听士兵來报⾼丽郡王李恩泽与晋州、尚州知府求见王侍郎。
王旁笑道:“來的正好,辛林牙,咱们可以简装前行了。”王旁说了声“有请!”稍过片刻,就见李恩泽带着两个⾼丽的员官而來。见面行礼之后,王旁赐坐笑着说道:“郡王亲临大帐,不知道因何而來?”
李恩泽说道:“王侍郎有所不知,我此來是有事相求。还望王侍郎能帮这个忙。”
王旁诧异的问道:“郡王何出此言,我军即是援助⾼丽而來,郡王有什么吩咐尽管说,能办到的我们一定办到。”
李恩泽了⾝边两个⾼丽员官,两个人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丽语,王旁是听不懂,他了辛赞,辛赞皱着眉仔细的听着,然后小声的告诉王旁:“他们说,现在⾼丽粮草紧缺,晋州和尚州赈济的粮草已经发不出來了。要李郡王帮忙从辽军中求些粮草。”
王旁听完,辛赞本以为王旁应该⾼兴,不料王旁也皱起了眉头。
李恩泽听那两名⾼丽员官说完,向王旁说道:“王侍郎,我这也是出于无奈,现在晋州尚州到处是难民,虽然这两州暂时沒有了倭奴的围困,可百姓生计也是问題,这不,两州的知府听说辽军粮草充盈,所以亲自前來向辽国大军借点粮。”
王旁一听眉头皱的更紧:“哎呀,李郡主,不是我不想帮你,你辽军是打仗而來,万一粮草不够用,仗都沒法打,况且我现在救济了这两州,等攻下东京我们回程怎么办。而且海上还有接应的队部,那些打起仗來也要补给。啧啧,这个是不好办。”
李恩泽听王旁说完,叽里咕噜和那两个知府嘟囔了半天。三个人又是叹气又是头摇,王旁面无表情的,辛赞心里琢磨,这个王侍郎可不是一般人,眼下明明粮草再往前带都是问題,他怎么还说粮草不够。可是王旁这么说,谁也不敢揷话,大伙都知道王旁这么说肯定有用意,所以虽然心里想笑,但是脸上都是一副严肃的表情。
三个⾼丽人嘀咕了半天,最后李恩泽说道:“王侍郎,您放心,大军回程就是各处借粮,我⾼丽也会想办法保证辽军粮草供应,只是眼下辽军能否挤些富裕的粮草出來,帮我⾼丽渡过难关?”
王旁沉思了一会,叹了口气:“⾼丽人也实在是可怜,这两州刚刚摆脫了倭奴,要说那倭奴实在是可恨。”
“是啊”李恩喜赶紧说道:“倭奴所到之处,烧杀抢掠,可是将这两州祸害的不轻,王侍郎,您…”
王旁一拍桌子说道:“可恶的倭奴,算了!我就本着人道主义jing神,帮你们⾼丽一把,可是…”王旁稍微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可是,李郡王您也知道,我呢是从辽国借兵,代理这个统帅,我说支持是我的想法,但实施上也不能让我为难,是不是?”
李恩泽跟那两个知府又嘀咕几句,转过头对王旁说道:“王侍郎,朝廷有命,只要能赶走倭奴,我⾼丽国会全力配合辽军,至于怎么实施王侍郎说个办法,我们也好去做。”
王侍郎揉揉头,一副很为难的神情,他了李恩泽说道:“你这些辽军,他们啊怕你们粮草不够,为了筹备加了两成利收的,这已经是亏本生意啦。现在让他们换出去,他们未必肯啊。”王旁说完阿思。
耶律阿思很配合的摇头摇:“不行,不行,我们好不容易把粮草运到前线,仗还沒打了,先把粮草供应出去,那赔死了。”
王旁手一摊:“李郡王,你…我也为难。”
李恩泽叹口气,三个⾼丽人又一通嘀咕,耶律阿思朝王旁挤了个眼神,王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半晌李恩泽说道:“王侍郎,这样吧,这个主我还是能做。粮食呢⾼丽朝廷⾼价收,一石粮食呢咱就按照一两三的银子,您就军中有多少富裕的,接济一下这两个州。”
王旁阿思和辛赞,这两个人都劲使憋着忍住笑。王旁说道:“好吧,李郡王,我念在你与我兄长是亲戚,这个面子我得给你,你容我一天想想办法,动员一下。至于能给你们多少粮草,我得核算一下,您这样可好?”
李恩喜带着两个⾼丽人,千恩万谢的走了。帐中的人都笑了起來,辛赞一边笑一边头摇:“王侍郎,你可真行,咱们现在随便给他十几二十万石都不是问題。”
王旁呵呵一笑:“咱们要是这么随便给这些⾼丽棒槌,不是便宜了他们。这下你们回辽国还给辽国赚了银两,咱们不烧杀抢掠,照样打谷草!”
众人又是哄笑,正笑着侍卫进账,交给王旁一封信函。王旁说道:“前方的信报來了,咱们,要和谁开打。”
王旁打开信函,这是王旁派人调查倭奴的资料。原來当下倭奴国的天皇是冷泉天皇,而倭奴国正处在平安时代。武士阶层从贵族手中夺取了权力,后來建立了幕府。
现在虽然名义上ri本是天皇集权,但大部分时间都是由藤原北家所cāo控,是为摄关政治。藤原氏以外戚⾝分⼲政, 倭奴国的摄政王藤原赖通借着姻亲关系,掌握了极大的权势。
藤原赖通是倭奴国的摄政王,官居关白,相当于宋代员官的正一品。而这次出兵的是他同父异⺟的弟弟藤原长家,也是倭奴国的三品大将军。
王旁着这封信,脑海中浮现出倭奴那些所谓自狂而又自卑;信佛而又嗜杀;动不动就切肚子玩的武士。你们不喜欢玩什么剖腹的造型吗?就等着爷这回让你们都切开晾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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